棋社闭馆。
战云渊与荆枫便另寻路子。
估摸着这个时辰,逐风那边应该也已经收到消息,派人去追踪马车了。
只是战云渊无论怎么想,总觉得那是调虎离山之计。
两人互相借力,跃进棋社的院内。
本以为会遇上一番打斗,谁知青天白日的,院中竟真每一个人在。
难不成是搞错了?
“小心些。”战云渊嘱咐道。
耳畔清风拂过,除偶尔听见棋社外的人声,院内安静异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主子,刚刚官差将店里的人都给捉走了,会不会,咱们想错了?”
荆枫提醒道。
战云渊想也不想,“宁可错,也绝不能放过任何一处可能的地方。”
秦长欢是他的命,有谁会那么不想要自己的命呢?
荆枫点头,进了后院几间房察看,战云渊则直接跃上了二楼。
轻轻推开窗,发觉屋子里面竟然连桌椅都没有,空荡得很,这倒是更让人奇怪了。
据秦长欢所说,她刚和云衣来谈生意的时候,也是在二楼的一个房间。
按理说,他并没找错。
这么说,是有人提前清理过了。
推开门,正好是二楼的长廊,长廊尽头,是另一处楼梯,并无异常。
此时荆枫也找上了二楼。
“主子,一楼以及后院都查看过了,依旧没什么人。”
“那机关呢?”
战云渊问。
这点,荆枫倒是没想到。
春柳阁的后门处可以通往机关密院,那么这里,说不定也藏着一处密院。
玄冰阁大小也是个杀手组织,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据点。
可难道,真的会是逐风他们跟踪的那个地方吗?
眉眼微聚,薄唇紧抿。
战云渊冷峻的脸浮上一层若隐若现的杀机,鬓边一缕乱发垂下,为面容更添几分漠然。
“我们分头,找一找这楼里有没有机关。”
荆枫应声,转瞬便消失在了视野中。
战云渊顺着走廊开始搜寻线索。
秦长欢是个警惕的,如果心里哪怕有一丝觉察到的不安,也会想办法脱身的。
而这次,是她自己不愿意脱身,那么至少会留给他们一些线索才对。
可战云渊顺着走廊从前到后仔仔细细翻找了个便,都没有寻到半丝线索。
地板上的脚印杂乱无章,分得清男女,却分不清哪两个是她和云衣。
她的执拗,倒真是给他实打实的出了个难题。
处理的人太过谨慎,所以并没有全部清除,而是留下了这些脚印来混淆视线。
一炷香后,两人在后院集合。
荆枫也是一脸苦相,明显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主子,我想我们还是等一下逐风他们的消息。”
不错,这便是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
可是,一向稳成的战云渊,在此刻却是个急性子。
他甚至想直接找人将棋社给砸了,也好看一看,究竟有没有所谓的密室。
按照他的推论,秦长欢一定就在棋社,只是,难道自己漏想了什么?
没有收获,两人只好先回客栈。
没想到月影和阮宁已经在等他了。
外间人多口杂,荆枫便在门口守住,三人一块进了房间。
“战少爷,您这是,刚从棋院回来?”
月影瞧他一脸焦急,又穿着行动方便的衣裳,就知道他一定早就忍不住自己行动了。
若说他们是师兄妹,感情还真是不一般的深。
若说有别的什么,也不是不可能。
战云渊冷着一张脸,坐在桌案前,看似平静的给自己倒了杯茶。
可他那双眼睛,却像是要射出冰刀子来。
阮宁先前不清楚,月影却是知道的。
任谁被突然下了迷药迷倒,大约都不会好受,更何况,这可是关乎秦长欢生死的事情。
而现在,秦长欢下落不明……
许久,战云渊都只是喝着茶,没有回答月影的话。
他在气头上,所以两人也不能计较。
“战少爷,是小姐吩咐我们过后来找您的,希望您,能别生她的气。”
提到秦长欢,战云渊一下抬眸,凌厉的目光多了几分不耐。
若她在,她定要问问,为何不直接给他下一剂药,让他昏死七天后再醒来。
可是,这不是最要紧的。
“找我有什么事。”
犹豫着,他还是缓和了几分情绪,语气也放慢了些。
月影看了眼阮宁,阮宁点下头,上前拱手道。
“战少爷,秦姑娘说,等您醒来,把这个给您。”
他将一卷叠好的小纸条放到战云渊面前桌上,接着手扶月影,两人离开了房间。
战云渊几分不解,随即笑了。
这笑容里,夹杂着几分自嘲与无可奈何。
她是安排好了所有的计划,只没有告诉他,将他蒙在鼓里。
展开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小字。
以王爷身份进宫见唐若许。
这句话,倒是让他更加疑惑,只是转念之间,便如五雷轰顶一般。
整个计划,不只是没有通知他而已。
要紧的是,她既然让他进宫找唐若许,很大可能,他们便是计划的整个操控者。
却唯独没有他。
心底涌起层层愤怒,可眼下他也只能强迫自己压下。
恨不得将纸条捏碎,他握紧双拳起身,“秦长欢,你最好给我平安回来!”
两刻钟后,千城绝由太监引着进了东宫。
书房内,唐若许临案而坐。
门被推开的同时,他端起面前的茶壶,多倒了一杯茶放到对面。
千城绝来的很快,也很及时。
只是他心中也有困惑,秦长欢为什么要让他把这个计划完整的告诉千城绝?
根据他的调查,当年秦家被抄家,千城绝与燕珩可是站在一边的。
而秦长欢和千城绝的关系,又实在没有那么简单,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觉察到一丝冰冷气息,他唇角勾笑。
“使臣大人请坐。”
他伸手礼貌示意。
看着桌上的两盏茶,千城绝舒展眉心,表情虽有缓和,眼底却藏着急切与不耐。
“殿下有什么要说的,还请尽快,我还有些要紧事要去处理。”
唐若许动作微滞,抬首的瞬间唇边便带了一个和善的笑。
“既然使臣大人如此急迫,那我便告诉你,这几日你需要做的,就是在客栈等消息,等我的消息。”
他说的已经足够客气。
可这几句话听进千城绝的耳中,只余挑衅与不屑。
若非要顾念使臣身份,他只怕早就揪住唐若许的衣襟,捉到自己面前来了。
可恨,他还要问清楚完整计划。
轻笑一声,他道,“只怕,殿下还有别的话想说,不然,我是不会轻易离开的。”
桌案下,唐若许的手握了握,面上却无甚变化。
“长欢让我告诉你,她去探访玄冰阁,今日又被禽,这一切都是我们提前商量好的计划。”
他端起茶盏,手指摩挲着杯沿,仿佛并非为了喝茶水才端起来。
“确切的说,是长欢提出的这个计划,起初我也不同意,因为我对她的心思,和你一样。”
他忽的抬眸,眼中充满试探与期待。
仿佛是在问,他和秦长欢究竟是什么关系。
可千城绝根本没有将他的目光收入眼底,只是带着焦急道,“按照你们的计划,我等来的是什么?”
秦长欢下落不明,而唐若许传达给他的意思只有等。
等着消息。
这让他如何等的下去?
唐若许咽下口中清淡却又苦涩的茶,闭了闭眼,“等玄冰阁用她引我出宫的消息。”
千城绝一愣,他的意思莫非……
“你也怀疑,皇后与玄冰阁有关?”
唐若许垂首。
“不错,我与长欢都是这么怀疑的,而长欢这么帮我,也是为了她自己,我们算是,各取所需。”
放下茶盏,手指划过杯沿,明明刚经过茶水的滋润,可唇边依旧是干涩的。
可能,那颗心就从未被滋润过。
各取所需,倒是他需要的,却不是想要的。
千城绝以异样的眼光望向他,半晌才豁然开朗般。
“皇后真与她母亲有关?”
唐若许眼皮垂下,算是回应了他的问题。
就因为想要报仇,所以以身入圈。
千城绝以为,唐若许说的各取所需,于秦长欢而言,却实在是不公平。
“殿下,你这样做,属实无耻了些吧。”
他这不是玩笑,而是实打实的愤怒。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
唐若许却并不动气。
他说过,他与他的心思是一样的,所以,若不是秦长欢坚持,他怎么可能同意呢?
可千城绝并不觉着。
“就凭你是太子,就可以随意枉顾他人姓名吗?”
他抬起头,猩红双眼望向唐若许,如果眼神能杀人,此刻他已经尸骨无存。
可唐若许心中也有解不开的结。
他猛地一拍桌案,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愤怒的千城绝。
“你又有什么资格担心他?别忘了,你是北燕的摄政王!当年秦家一事,你不是没有参与。”
他认为,这便是他们两人间无法逾越的鸿沟。
“即便你喜欢她,她也不可能饶了你,你们不可能在一起!”
他有些发疯,甚至是发狂。
想知道的千城绝已经知道,所以没必要再留下来。
起身,他愤然道,“她最好无事,否则,我定要你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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