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五章 “夫妻之实”

    翠儿趴在地上,哭的眼泪模糊,回忆过往,前年,爹娘为了给大哥说亲,家里实在太穷,爹娘没办法,打算将她卖给城里的大户人家当丫鬟,翠儿从小在村子里长大,见过最厉害的人便是村长。尽管村子离京城很近,却一次都没有来过。

    那天,天空下着很大的雪,爹娘哭着说对不起他,她心里很害怕,但是不想让爹娘担心,一直说着没关系。到了京城,爹娘打算将她卖给人牙子。她突然就害怕了。虽然心里清楚,不管用什么办法,今日她都会被爹娘卖了,但是当真的到了那一刻,她还是慌了。

    翠儿睁大双眼,拼命掩饰害怕,却站在街头,不管爹娘怎么劝都不走。皇甫雪这个时候恰巧路过,见她年纪小,又孝顺,便买了她。这一年多,翠儿呆在皇甫家,过得比在村子里时还要舒坦,顺心。她也感激皇甫雪,那个时候,若不是皇甫雪出现,她都不知道如今会是什么光景。

    但是今天,她有了喜欢的人,本来是一件开心的事情,但是她怎么都开心不起来,小姐虽然没有明说,可是她听得出来,小姐不要她了,打算赶她走了。翠儿慌了,害怕了。跪着上前,扯着皇甫雪的裙摆求道,“小姐,是奴婢不好,奴婢不该痴心妄想,不该忘恩负义,奴婢收回刚才的话,小姐千万别赶奴婢离开。”

    春喜跪在一旁,低头不语。皇甫雪看了她一眼,多少有些担心。翠儿太过单纯,春喜心思深沉,他们两人在一起,翠儿怕是要受委屈。只是,这些话这个时候告诉她,她未必会感激,相反,弄巧成拙还会毁了之前的恩德。

    “行了,时辰不早了,你们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将人打发了。皇甫雪反而没了睡意。来到里屋,喜鹊在床边忙活。夜色渐浓,安明尘依旧没有踪影。皇甫雪拼命安慰自己,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不想多想,转移话题,“喜鹊,你怎么看刚才的事情。”

    “要奴婢说,那个春喜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翠儿老实,八成是被他给骗了。小姐,咱们要不要帮一帮翠儿?”喜鹊跟着皇甫雪久了,性子和皇甫雪越学越像。心里同情,第一个反应不是劝阻,而是想着如何找春喜出气。皇甫雪看着他气鼓鼓的样子,一时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你这丫头。瞧瞧你现在的样子,那里还有一点丫头样子。等你有喜欢的人了就知道了。因为喜欢,不管他做了什么你都能原谅,甚至可以找出无数理由帮她开拓。刚刚的情况你也看到了,翠儿心里清楚,她这么做我会生气,但是她还是这么做了,如此,你觉得是为了什么?”

    “喜欢又不能当饭吃,再说,春喜又不是什么好人。拆散了又何妨。”喜鹊想法简单,觉得此事只要将春喜赶出府,一切就能迎刃而解了。皇甫雪却不以为然,“升米恩,斗米仇,你可知道这个道理?”

    “小姐是担心翠儿不理解小姐的意思,最后反憎恨上小姐?”喜鹊回过神,赞同的点点头,“还是小姐想的周全,这件事情确实没有那么简单,只是,咱们真的看着翠儿误入歧途吗?”

    “有些人一定要经历一些磨难才能看清前面的路,翠儿还年轻,吃些亏不是什么坏事。若是每次遇到事情都有人帮他解决,那她一辈子都学不会独立。我们不可能陪她一辈子,她终究有自己要走的路。所以,你明白我的心思了吗?”

    “明白了。小姐,时辰不早了,早些休息吧。”喜鹊扶着她做到床前,皇甫雪眼底闪过一抹失落,强迫自己躺下闭上眼睛。喜鹊知道他心里惦记着姑爷,也知道他心里不好受,奖状没有看到,伺候她睡下便去了外面。这一夜,皇甫雪辗转难眠,一夜未眠。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子照进来,安明尘揉揉酸疼的太阳穴慢慢坐起身,昨日他心情烦躁,来到别院这边,陪着公主喝了两杯酒,之后的事情他就不记得了,他是什么时候回的房间?

    “相公,你醒了,头疼不疼?”公主的声音传来,安明尘彻底惊醒,不安,又不敢置信的扭头,当看清楚床上的画面时,直接跳下床,三两下穿好衣服,“这是怎么回事,我……我怎么会在你的床上。”昨晚应该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吧。他怎么就喝醉了,若是让娘子知道……对了,娘子,他一夜未归,娘子肯定伤心坏了,他要赶紧回去看看娘子。

    安明尘顾不及询问昨晚的来龙去脉,随便穿好衣衫就往外走,打开门与皇甫雪撞了一个正着。“娘子,你怎么会在这里。”声音颤抖,拼命掩饰,也遮掩不住担忧。皇甫雪看着他凌乱的衣衫,以及心虚的表情,心彻底沉到了深渊。

    “姐姐这么早过来可是担心相公,相公昨日有些不开心,多喝了两杯,便在这边休息了。姐姐放心,相公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公主自然的拉过安明尘的胳膊,一副夫妻情深的模样,这一刻,皇甫雪倒像是个第三者,他们更像是恩爱有加的夫妻。

    “公主,昨日之事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莫要胡说。”安明尘嘴上这么说,心却没底。他喝醉了,实在记不得到底与公主有没有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娘子最忌讳这些,若是真的有,那他们……“娘子,你听我解释,昨晚真的只是一个意外,我……”

    “你们先洗漱吧,等公主收拾好了,我有事要与公主确认。”皇甫雪转身离开,看都没有看安明尘一眼。公主计谋得逞,眼底划过一抹得意的笑。见安明尘看过来,又恢复之前的小心翼翼,娇羞,欢喜模样。“相公,我伺候你更衣可好。”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安明尘一把扯住公主的手腕,眼底满是冷意。“相公,你这是做什么,我们是夫妻,夫妻之间做什么不是应该的。你这般紧张做什么。还有你弄疼我了。”

    “公主别以为你用了手段做了这一切我就不知道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等着,我一定会查清楚昨晚的真相的。”安明尘转身离开。先回书房洗漱,洗漱之后坐在桌前仔细回想昨晚的事情。

    另一边,公主姗姗来迟,一进门就故意刺激皇甫雪,“让姐姐见笑了,相公说最近姐姐怀了什么,做那事不能尽兴,昨晚缠着我好久,刚才有些不舒服,来的有些晚了,姐姐莫要生气。”

    皇甫雪沉默不语,喜鹊看不过去,气鼓鼓说道,“唐唐一国公主,说话如此不知廉耻,连闺房之事都要拿出来炫耀,公主时在怕什么,若是姑爷心悦与你,你应该不会这般迫不及待,故意为难吧。若是也不喜欢你,即便你今日得逞,日后也势必会心想事成。”

    “哪里来的丫头这般没规矩,来人,跟本公主掌嘴。”公主朝身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上前准备动手,皇甫雪上前挡在前面,“打狗都要看主人,公主莫不是一时得意忘形,不记得这里是哪里了。我听说安府那边已经修缮完成,这几日公主便可以搬回去了。”

    “姐姐心善,想要护着这个丫头是好事,只是,府里的丫头可都代表的是皇甫家的规矩,言行,她今日冲撞了本公主,本公主可以不计较,但是日后,她若是冲撞了其他贵人,到时候,姐姐怕是后悔都来不及了。本公主是在替姐姐管教下人,姐姐不知这里面的轻重,我可以理解,但是还请姐姐以大局为重。”

    “我的丫鬟就不牢公主费心了。今日我过来找公主时想说说公主院子里春喜的事情。虽然春喜是我们皇甫家的下人,但是在公主没有来之前,春喜想来恪守本分,从无任何越桔之事,但是昨日我发现,他竟然勾引我院子里的丫鬟。此等行为就是公主的规矩?”

    公主没想到皇甫雪竟然在这里等着他,心有不悦,“姐姐都说了,春喜是皇甫府的奴才,说不定他根上就是坏的,如何能怪罪到本公主头上。”皇甫雪早就知道他不会承认,今日来不过是当着他的面惩治春喜和翠儿罢了。不再理会公主,让人将他们两人带进来,直接说道,“春喜,翠儿,你们不顾家规,做出此等不齿行为,皇甫家不能在留你们了,等下你们就回去收拾东西离开皇甫府吧。

    “不,小姐,奴婢不要离开。奴婢要跟着小姐,奴婢是小姐买回来的,在小姐买奴婢回来的那一天,奴婢就发誓这一辈子都跟着小姐,伺候小姐,奴婢知道错了,奴婢愿意接受任何责罚,求小姐莫要赶走奴婢。”春喜看向公主,公主却看着另一边,似乎不想和春喜有任何接触,皇甫雪一直盯着春喜,自然看到了这一幕。嘴角微勾,叫来小厮,“将他们带走吧。”不管翠儿如何舍不得,最后还是跟着春喜一块离开了皇甫府。

    回到西院,安明尘昨日留宿别院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皇甫府,李氏得了消息开心不已。最近她对皇甫雪的态度不一样了,只是,依旧不喜皇甫雪霸道的性子,如今老大有了旁人,看她还如何霸道,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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