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篇(上)

天色逐渐暗下来了,树林里却还可以看见一个身影飞快地穿行着,那是刚刚完成任务,正向木叶村赶回的舁加。

    舁加向四周望望,叹了口气,脚步慢了下来,此处距木叶甚远,看样子今晚又只能在林中过夜了。虽然这早已是家常便饭,但舁加还是颇哀怨的,毕竟,十五岁,还只是个孩子的年龄而已,且身边没有可以相互照顾的同伴,更多那么几分孤独。自从卡卡西进入暗部以来,舁加就开始一个人秘密地做各种任务,时至今日,包括s级的任务也做了不少,但村里也只有三代火影和卡卡西两人知道而已。

    ——————————————————————————————————————————————————————

    突然间,舁加停住脚步。刚刚经过一棵大树时,他感到不远处有忍者的气息,虽然基本没有杀气而且很微弱,换了个人几乎就感觉不到。可舁加的敏锐程度实在远超常人,不但感觉到了,还分辨出是两个人。最近的世道还算太平,所以舁加决定过去一探究竟。

    敛住自己的气,舁加悄无声息地摸索过去,行了几十米,便发现偏僻一角的树下坐着两个人,靠近时嗅到空气中隐隐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似乎有谁受了伤。四周又暗了几分,舁加绕了一下,再次靠近,看清两人的着装后竟吃了一惊。树下的看身材应是两名男子,身着的居然是木叶暗部的衣服,脸上还戴着面具,而且两个人都受了伤。那个伤得较轻的人,貌似在给那个伤得较重的人上药,两人好像还在极小声地争执什么。

    虽然对暗部没什么好感,而且心中很明白不应该随便插手别人的任务——特别是暗部的,但面对受伤不轻的同村人,舁加一时犹豫了。正在思想斗争时,脚却不留神踩到了草丛中一只熟睡的野鼠的尾巴。那不争气的耗子一时过于激动,“吱”地一声跳出三尺远,顺便又惊到了附近一些小鸟、小虫什么的,在安静的树林中一时间倒颇为热闹。

    如此折腾,早已引起那两人的注意。伤得较轻的立刻站起,背后的忍者刀也已拔出握在手中,紧张地盯着闹出动静的方向。那个伤重的也想起身,但显然力不从心,只能勉强拿了把苦无在手,以备万一。

    马失前蹄的舁加汗在那里,尴尬了片刻,便慢慢走出来,现身在那二人面前。舁加的年龄和头上的木叶护额让那两人略松口气,但也不敢大意了。

    “你是谁?”那个伤得较轻的问。

    “那个,”舁加张开双手摇了摇,表明自己没有恶意,“你们是木叶的暗部吧,我也是木叶的忍者,做完任务回村子的路上见这边有人,便过来看看。然后发现你们都受了伤,想问问出什么事了……”

    因为面具,所以不知道那两人的表情如何,但显然没有就这样信了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年的话。

    双方对峙了一会儿,舁加又开口了:“我说的只是事实而已,多少相信我一下。你们现在这个样子,我要是敌人的话早就下手了,何必又多此一举。”

    此话倒是稍稍起了一些效果,锋利的刀身略降下了半分。舁加正想再开口说话,却见那个持刀的暗部身子一抖,随之人软了下去。但同时他也一下子反手插刀入地几寸,加上单膝着地,勉强支住身体。

    “怎么了?没事吧!?”另一个暗部着急地问。

    “不,不会没事的。”舁加暗自想,他看到那面具下已有殷红的血流出,想必刚才牵动到伤口了。

    “刚才药都用完了,”坐在树下的那个暗部翻了一阵后更为焦急,他转而问舁加,“少年,你是医疗忍者吗?”

    “不……”舁加轻轻地摇了摇头,现在的他,已经几乎掌握了三代火影传授的所有忍术,但不知何故,对于医疗忍术竟是一窍不通。那个问话的暗部想必也料到这个回答,只是叹了口气。

    “不过,请用这个吧。”舁加从腰间摸出一个小医疗包,走上一步,见那两个人没有反对,便又跟近几步,在那个用刀撑着身子的暗部面前半蹲下来,将医疗包递了过去。

    犹豫了一下,那忍者接了过去。

    “多谢了,”他看了眼同伴,又说,“少年,现在情况紧急,有件事能否请你帮下忙呢?”

    舁加点点头,却见又有鲜血从那面具下流出。

    “我的同伴刚才受了很重的伤,而我现在必须去找到队长报告情况,你能照顾一下他么……”那个忍者说着,捏紧了手中的医疗包,似乎现在说话都会加重他伤口的痛苦。

    “难道你……”树下靠坐着的那个忍者听完立即惊诧,但他的话被舁加半路截住:“照顾你的同伴这没什么问题,但是,虽然我不是医疗忍者,可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凭你现在的状况,能撑到遇上你们队长的那时候吗,更何况这附近恐怕还有敌人出没吧。”

    听了此言,那忍者的身体连同手中的刀都不易觉察地颤动了一下。舁加所说的,正是摆在他们面前的最大问题。

    “但是,再不找到队长,队长他们恐怕就……”

    舁加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你知道你们队长所在位置吗?”

    那忍者点点头:“我们刚得知敌人会在那周围布下陷阱,所以必须去通知队长。”

    “那么,把地点告诉我,我代你们去通知他吧。”

    又一阵沉默着的犹豫,半晌,那忍者用没握刀的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封好的纸条,然后盯着舁加的眼睛:“大概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我们,能相信你吧。”

    “是,”舁加露出一丝微笑,“虽然我看暗部不是很顺眼,但是,既然是卡卡西的部下,多少还是要帮一下忙的。”

    “嗯?你认识卡卡西大人?”

    “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当然会认识的吧。”

    “这样啊,那么,一切就拜托了……”

    “是。”

    ——————————————————————————————————————————————————————

    按着那两个人所指的方向,舁加摸索着前进。很快天完全黑下来了,只是月光还算明朗,道路走起来也不算吃力。终于,前方不太远的树下出现了两个模糊的身影,一高一矮。

    再稍靠近些,那个矮个子突然有所反应,几乎同时,一个女声传来:“谁?”

    略吃一惊后,舁加瞬身过去,但仍与他们保持一些距离。不过样子大概可以看清了,两个人都戴着木叶暗部的面具,高个子的是名女忍,刚才说话人应该就是她。而那个矮个子看上去是比舁加年纪还要小一些的少年,他的左手处苦无隐隐反着月光。

    “你是什么人?”那个女忍又问了一遍。

    舁加没有回答,而是将目光锁在矮个子的少年身上,问道:“你就是第12班的分队长吧?”

    话音未落,那个少年原落脚处,竟然已不见人影。同时,冰凉而饱含杀意的苦无,已抵上了舁加的喉咙:“不想死的话就把你的身份和目的说出来。”少年的声音较同龄人低沉了些许。

    “哎,是敌是友都没弄清,怎么能贸然出手呢?”出人意料的,另一个舁加出现在那少年身后,没半分犹豫,便将手中的苦无刺入了那少年的身体。同时“扑”的一下,第一个舁加消失了——是影分身。

    “队长!”那个女忍失声叫道。然而刺穿的伤口处,没一滴血流出。那个少年“哼”了一声,突然“轰”地一下,自己的身体爆炸开来。舁加一时猝不及防,也被卷入其中。

    那个女忍大惊,正要冲上去,兀地那个少年又出现在她身旁,安然无恙。

    “队长,没事吧?”

    少年没有回答,只是做了个手势,却仍面对着那片因爆炸而起的烟尘。

    片刻后,烟尘散尽,舁加也依然站在刚才来时的位置,连衣服都没脏一分,似乎一切都回到了原点,只有三人间的土坑提醒着刚才那场激斗并不是幻觉。

    “好身手。”舁加想着,苦无在手指上转了一圈,插回腰包中,嘴角也带了几分微笑,“不过,竟然引爆自己的影分身,真是个不一般的小鬼。”

    “初见时一般人不会认出我是队长的,”少年开口了,“除非是有所调查的,虽然你有木叶的护额,但是也十分可疑。”

    “一般来讲确是如你所说,但是忍者是不能按照常理来思考的。”舁加带着招牌微笑,说道,“从一开始便是你最先感知到我的靠近就可以明白了,更何况卡卡西不久前还跟我提过,暗部有个13岁的小鬼成为了分队长,是宇智波一族的天才吧,也只有写轮眼能如此明白地看穿我的动作了。”

    “卡卡西总队长派你来的吗?”少年的语气让人无法琢磨出他此时心里在想什么,“夕,接到村子派增援的通知了吗?”

    后半句话分明是对那个女忍说的,但她不知因何愣了片刻,然后才开口道:“不,没有接到。”

    其中原因,舁加也能猜出几分,八成“夕”这个名字,是那个少年队长为了隐藏同伴的真实身份而临时所起的代号吧。少年老成至此,除卡卡西外,还真是第一次遇到。难怪一向以谨慎著称的暗部成员会放心让自己来传信,除了当时形势迫不得已外,恐怕也是相信他们的队长能够应对任何突发事件吧。

    “不,跟卡卡西没有关系。”舁加盯着他,然后将刚才的经历大概说了一下,并把那密封的纸条扔了过去,“你的同伴说会有敌人在这儿周围设陷阱,而且刚才闹的那么一出,多半很快会有敌人过来了,你们还是快离开吧。”

    少年只手拆掉密封,抖开纸条,扫了一眼,然后递给那个被称为“夕”的女忍。

    “怎么样,还是快……”舁加说到一半,却惊讶地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眼睛已与面具孔中透出的那双眼相对。那红色的写轮眼,三个黑色的勾玉在其中缓缓转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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