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组的监牢当中，奥莉薇娅和格丽斯一左一右挂在两个单间里面，无力地低垂着头颅，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所以，这两个家伙怎么处置？”顾陈书问道。
程牧羽摇头：“上面还没给指示，不过藏海倒是很想要。这可是我们这几十年来，第一次抓住子爵境界的血族。”
“都已经有了德克赫的尸体了，他们还不满足？”
“德克赫毕竟是死的，而且他虽然主动出手，可明面上的身份还是苏瑟雷的总裁，尸体总是要送回去的，他们也只能做个初步的研究、”
“送回去？”顾陈书想了想，有点弄不明白这些政治上的东西。
程牧羽笑了：“我也搞不懂，死了就是死了，杀都杀了，也不怕他们说闲话，尸体还送回去？不过规矩就是规矩，上面要送回去，我们也不能说什么。反正着急的是藏海，又不是我七组。”
顾陈书不置可否。
“本来还打算用奥莉薇娅把德克赫引出来的，然后威慑一番的，没想到你直接就把他办了，白让她活了这么多天，也是时候弄死了。”
程牧羽说着，转身离开：“走吧，你不是还要送云梓漪离开了吗？”
顾陈书点了点头，只是再看了一眼这两个血族，跟着程牧羽一起出了七组的地下监牢，上车之后，问道：“德亚科斯家族那边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人都死了，他们也不敢bb，这些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国际新闻上都知道德克赫是为了云梓漪来夏国。他们不承认也不行，只能认命，把责任都推到了德克赫的身上。不过……”
“不过？”顾陈书总觉得这件事情还有些蹊跷在里面。
程牧羽咂了咂嘴，说道：“不过德亚科斯跟我们索要真血，据说德克赫好像没有资格动用那么多的真血。而且，我是不太懂哈，一个吸血鬼，真的会喜欢上一个唱歌的？”
顾陈书也是这么觉得，之前只不过是猜测，现在却有了间接证据。
德克赫如果无法动用如此数量的真血，那么证明他手中的真血一定是盗取。从黑衣人最后取走他心脏中残余真血的结局来看，似乎获益者就只有黑衣人一方。
当一切尘埃落定，最终获益的人往往都是幕后推动整个事件发展的人。
如果德克赫是受到怂恿，甚至是受到蛊惑的呢？吸血鬼的心智本就没那么坚定，又不修神魂……
“从今往后云梓漪算是要青云直上了。”程牧羽开着车感慨道：“没有了德克赫的骚扰，德亚科斯肯定再不敢动她。既然知道了修行界的事情，云家就只能渐渐地把她发展成核心成员，而不再只是一个赚钱的工具。要不怎么说，人要是走运，天上都会掉金元宝。”
一路到了机场，这一次云梓漪的离开十分低调，没有公布行程，粉丝一个都没有，她自己也裹得严严实实的，偷偷到了登机口。
他们对外宣称的是因为最近南离温差较大，云梓漪着凉了，因此会在赶往下一个城市的路上养病，所以没有让粉丝送机。
但实际上云梓漪身体好得很，只是精神不济。
经历过这么一番事件，要说没有心理阴影肯定是不可能的。她亲眼目睹了顾陈书斩杀两名吸血鬼的场面，光血腥噩梦就有够她受的。
倒是冯姐，知道德克赫已经死了之后，恢复经纪人的工作之后，又亲手接收了德亚科斯家族的道歉信和承诺，算是彻底打败了心魔。
“谢谢！”冯姐认真地对顾陈书说道。
顾陈书摆了摆手：“职责所在罢了。”
“不，还是要谢谢你。我知道，如果换成另一个人，可能我们绝不会像现在这样还完好无损地站在这儿。”说着，冯姐回头看了看正扭着头不看这边的云梓漪，小声补充说：“梓漪其实也是感谢你的，她就是这脾气，你别放心上。”
顾陈书当然不会放心上，这丫头不知道又犯什么病了，自从通知她们可以放心离开之后，就一直在闹脾气，不想见他。
不想见就不见呗！顾陈书才懒得惯着她。
再次对冯姐点了点头，顾陈书说道：“我说过了，职责所在而已。而且能干掉德克赫，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本事。”
冯姐笑了笑，显然没有把他的话当真。
佳佳在旁边也是说道：“那我们要走啦！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会到南离看你们的。要是你们有空，也可以去看我们的演唱会。”
顾陈书想到了金胖子和方小婉，于是也点了点头：“好啊！”
说完一抬头，他就看到云梓漪正从墨镜后面偷偷看着他，虽然她带着墨镜，但这并不影响顾陈书抓到她的视线。
“哼！走了！”
说着，云梓漪一甩头，自己拽着行李箱就朝着登机口走了过去。
“诶！大小姐，等等我！”佳佳赶紧追上去，抢过了行李，对着后面的顾陈书他们挥了挥手。
“那我们就走了，再见。”冯姐也是跟他们道了别，对七组的其他人表示了感谢，这才离开了这边，追上了云梓漪他们俩。
“大小姐，这样真的好吗？”上了飞机之后，佳佳小声在云梓漪耳边问：“你不是喜欢顾……”
“谁喜欢他了！”云梓漪一下就被戳中了痛点。
佳佳嘟着嘴，小声嘟囔：“也不知道是谁故意不见人家，结果人家也不理你了就哭得眼睛红彤彤的……”
云梓漪一把摘下了墨镜，恶狠狠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佳佳连连否认，可是她分明看见云梓漪的眼睛还都是红肿的，偏偏她自己还是不承认罢了。
冯姐在旁边微微叹了一口气，给了佳佳一个眼色，看着重新戴上墨镜不见表情的云梓漪，心底为她默哀。
“对了，德克赫的行李里找到了一封信，说是给你的，一会儿搜索班就送过来。”
刚走出机场，程牧羽就说道。
“给我的信？”顾陈书也是有些意外，德克赫给自己写信干嘛？他们之间关系有这么铁吗？
不过既然是给自己，七组也没有私自处置，那就看看吧？
两个人坐在车里面，就在停车场外面等着，车上摆着个特权的牌子，交警看了又看还是没敢轰他们，但是左思右想也不知道这是哪个执法的车。
没过多久，搜索班的人把信送了过来。
顾陈书接过来一看， 还真是写给自己的，信封上写的是“顾陈书 收”，封口并没有封住，就这么敞开着。
“你们看过了没？”顾陈书问。
搜索班的兄弟笑了笑：“顾特战你别闹了，你都总队长级别的，私人信件我们怎么能拆开看？就算是涉及大案，也得征求你的同意才行啊！”
顾陈书点点头，做了第一个打开信封的人。
信封里面东西不多，就只有一张纸，上面也只写了三个字。
“老地方？”程牧羽在旁边大大方方偷看，好奇问道：“什么老地方？你不会是跟德克赫有一腿吧？他都死了还约你？”
但是一抬头，却看到了顾陈书那张阴沉的脸。
顾陈书摇了摇头，将信纸重新塞进信封：“这不是德克赫写给我的。”
“不是德克赫……”程牧羽愣了一下，也是恍然：“难道是……那你怎么说？”
顾陈书并没有给出回复，程牧羽看出来了，这件事情他打算撇开七组自己去做。他是很想插一手的，可惜没有理由。
虽然他们都心知肚明，这封信就是那个黑衣人留下来的，可顾陈书不说，信纸上又没有证据，七组就没有办法证明。
不过，对于顾陈书他还是信任的。就算是顾陈书要去见那个黑衣人，他也绝对相信顾陈书忠于党忠于国，这就足够了。
“小心！”
他认真地说道。
那个黑衣人可不是善茬。
顾陈书点点头，一语不发地离开了机场。
晚上十点钟，顾陈书帮陈炳关好了书店的门，出门却没有回家，而是随便溜达着，也没走多远， 一直到了希尔顿的小花园里面。
他第一次遇到黑衣异能者的地方。
“你果然来了。”黑衣人坐在凉亭里面，看着小花园的满地狼藉，嗓音依然像是无数个人的声音融合在一起，根本听不出到底哪一种才是他的本声。
可是顾陈书已经没什么迷茫了，直接说道：“行了，方寸心，不要伪装了，我知道就是你！”
黑衣人有些意外，转头看向了顾陈书，面具后面露出来的那只眼睛带着些许的玩味：“什么方寸心？你认错人了，我是能力促进会的索恩。”
“索恩……”顾陈书回想，当初似乎在促进会的人嘴里听到过这个名字，可是却不知道索恩到底代表着什么。
黑衣人笑了笑，从石凳上站起来，说道：“顾陈书，你的表现果然让我很满意！我们东……促进会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来加入我们吧！我们一起打造神座，一起完成神座企划，一起……去改变这个畸形的修行界！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吗？”
顾陈书反问：“你以为你很清楚我心里是怎么想的吗？”
黑衣人理所当然到：“至少在改变这个世界的目的上，我们是志同道合的，求同存异不是吗？”
顾陈书却摇了摇头：“我想要的世界，绝不是你们利用王座构建的那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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