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死亡？”顾陈书心头一动，随即便摇了摇头，世上哪儿有那么多跟修行界沾边的事儿？
临走的时候，他给老道士留了一把桃木剑，说是给他从外地带来的礼物。
老道士嗤之以鼻，但是却把桃木剑抱在怀里爱不释手，傲娇得一批，顾陈书一笑置之。
这把桃木剑还是从张覆海手里求来的，不是法器，只是普通的桃木剑。不过制作桃木剑的桃树，却是在神霄洞天的山腰上生长成熟二十年之后砍伐的一颗老桃树。
桃树长年浸染神霄洞天的灵气和雷属性法则，自带延年益寿和辟邪的功效，普通人得到哪怕一小块带在身上也能延寿三年。
这算是顾陈书对老道士一直以来教导之恩的报答吧。
离开老道观之后，看着外面已经开始昏暗的天色，顾陈书去超市买了些东西回到家，开始盘膝坐在床上进行每天的功课。
不过他一直是心不在焉的，一直感受到许晴烟的气息从外面经过，回了小区之后，这才彻底沉下心来。
等到第二天的太阳升起，顾陈书便迫不及待地下了楼，果然看到许晴烟也出了门。
两个人相视一笑，走到一起。
“去哪儿？”许晴烟问。
顾陈书想了想：“先去吃早饭，一边吃一边想。”
他今天想去贫民区看看之前的老邻居，如今他有钱了，多少应该买点东西回去。从小到大，他和顾爷爷多少也受了不少邻居的照顾。
“这就是我爷爷以前摆摊算卦的地方。”
路过一条桥的时候，顾陈书指着桥头上的一块空地说道。空地的后面还有一颗老树，树冠宽大，夏天的时候能有好大一片阴凉。
“小的时候我什么都不懂，一直说想跟爷爷学算卦，然后长大了就跟他一起摆摊，他装瞎子，我就假装给他领路。”
说着，顾陈书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幸福的笑容。
走到桥头，顾陈书伸手摸了摸光滑的石头栏杆，眼神里满都是追忆。
许晴烟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去找你的亲生父母？如果顾爷爷是从崇河里捡到的你，你的父母应该就在上游，甚至可能并不远，或者是某个镇子，甚至可能就在城里……”
顾陈书却摇头：“以前的时候我还想过，但其实没有父母也并不是那么难熬。没什么电视上演的那种什么孤单失落，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后来懂事的早，也很清楚没有就是没有了。那个时候我是普通人，但这方面上的心境跟你应该差不多吧？”
许晴烟微微点头，她也是被捡到的孤儿，当然知道顾陈书说的是什么。
“就算是有父母的人，也不见得多融洽，就像向擎那样，家里出了给他钱之外还能给他什么？连点教养都没有，还不如我这个老道士和老神棍教出来的。”
许晴烟噗嗤一笑，指着自己说道：“也有小神棍教的，还有小盗贼教的呢！”
“是是是！”顾陈书对许晴烟作了一个揖：“如师如母！”
两个人说笑着，沉郁的氛围一扫而空。
梁多很快就到了约定的地点，他们从超市采购了一些生活用品和衣物被褥，梁多从他爸的公司掉了一辆大货车，这才去了贫民区。
贫民区的外面零星的有几个孩子正在玩耍，看到大车进来，都是呆愣了一下，然后跑回去通知家里的大人了。
梁多感慨：“如果不是出去上了大学，我还以为每个城里都有贫民区呢！没想到人家都没有，看来崇城还是任重而道远啊！”
顾陈书摊开手：“崇城什么都没有，经济想发展起来太难了，这里保守估计还要存在至少五年十年吧？只不过现在也比以前好多了，好歹贫民区的人都能找到工作，算是解决温饱了。我小的时候经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
“怪不得你长这么瘦……”胖子悟了。
“小书？小书啊！”
顾陈书进了贫民区，就听见老李叔的声音传来。
李叔走到了顾陈书的身边，伸手扒着他的胳膊，上下看了看，更加激动起来：“真是小书回来了！这出去大半年的，回来我都差点不认识了！走，跟李叔回家！”
带着顾陈书三个人到了家里，李叔去给他们烧水。
梁多打量着周围，只觉得这房子怕是都有六十年的历史了吧？坐在里面四面漏风，吹得他直哆嗦，浑身的肥肉都不顶用。
李叔也看出来了，就把屋子里的煤炉给挑开了一些，没过多久火苗升腾， 屋子里才好多了。
顾陈书问：“老道不是说不给卖煤了吗？”
李叔把铝制的水壶坐在煤炉上，坐在旁边说道：“嗨！说是不让烧，还不就是那么一阵儿？刚开始说是节能减排，非要让安天然气的，结果一打听那什么天然气的管道跟壁炉安上倒是不用我们自己花钱，但是天然气得花啊！一个冬天算下来都得两三千块钱了，这谁烧得起？那怎么办？总不能让我们冻死吧？后来就松泛了，就是偷偷的卖。”
顾陈书顿时了然了，煤炭的管控终究还是在政府手里，如果上面没人放宽政策，那下面的人上哪儿都买不到。
李叔呵呵一声：“还不都是样子活儿？我拼死拼活赚的那些钱，还得给你妹子交学费，还得攒着大学的学费……现在这世道，不上大学有什么大出息？看看你就知道了，出去上学整个人都变了，不像是……不像是我们贫民区出去的小子！”
顾陈书笑了：“哪儿有什么变化？李叔你这是心理作用。”
“什么狗屁的心里作用？”李叔突然一拍大腿：“家里好像没茶叶了。”
“不用！”顾陈书连忙按住了他：“咱们都什么关系啊？少整那些个没用的。”
“嗯……”李叔重新坐下来，看了看许晴烟和梁多，问道：“这是你同学吧？外面辆车是你们开过来的？”
顾陈书点头：“我上学的时候赚了点钱，回来给大伙买点东西。”
李叔愣了一下，喃喃道：“一车？”
梁多搓了搓手：“不够再来一车？”
李叔被他吓了一跳：“够！够……不是，太多了！你回家就回家，买什么东西啊！你一个大学生，能赚多少钱？你又是一个人，将来还得留着娶……”
说着，他看了一眼许晴烟，没敢往下说。
顾陈书笑了：“没事，花不了多少钱，都是些日常的，等大家都下工了，我们就把东西给分下去。”
“行吧，你也长大了，自己说了算！”李叔也没有拒绝。
在他们看来，十八岁的人就已经算是经济支柱了，顾陈书自己赚的钱愿意怎么花都行，这观念上和其他人家还是不一样的。
没过多久，中午出去工作的人有一小半都回家了，顾陈书就和梁多一起出去，把东西分给了每家每户。
一个大娘忍不住抹眼泪，说小时候还给顾陈书喂过奶瓶，感动地一塌糊涂。
顾陈书当然是不记得自己吃过谁的奶，只能好言好语把她送到家。
“希望这点东西能让他们冬天好过一点吧……”顾陈书看着这些欢喜的邻居，轻声说。
“老书，这些人你都熟啊？”梁多抽空小声问。
顾陈书摇头：“怎么可能？实际上除了李叔他们这几家亲近的之外，其他的都不怎么认识，顶多就是他们家孩子被我打过，或者我被他们家孩子打过。”
“噗！”
“不好了！不好了！”
就在他们闲聊的时候，突然一声惨叫从远处传来。顾陈书看过去，就看见一个有些眼熟的人影从远处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喊。
“这谁啊？”梁多问。
顾陈书想了想，才想起来说道：“是村长！”
“你们这儿还有村长？”
“我们这儿不是村，当然没村长！”顾陈书解释说：“当初是因为就他们家有个电话，所以这片儿的人有点事儿都得上他们家跑，所以后来大家都跟他叫村长。”
村长跑到了老李叔的跟前，拽住他慌忙说道：“刚才学校来电话，说你们家大妮儿从楼上跌下来了！都送医院了！”
“啊？”老李叔吃了一惊，李婶在旁边更是六神无主。
“这……这……”老李叔慌了一下，赶紧问道：“是哪个医院啊？”
“县医院！”
顾陈书和梁多对视了一眼，走到老李叔身边。
“叔，别着急，我们开车送你到医院去，顺便我也去看看。”
“行！行！”老李叔慌忙上了车，顾陈书他们紧随其后，很快就到了县医院。
县医院的大夫听说他们找刚才送来的急救病人，便看了看李叔身上的穿着打扮，略微有些为难。
“大哥，人已经送到急救室了，没听说有生命危险。据说是坠楼，不过好在摔到了绿化带里，等一会儿人应该就出来了……”
李叔心头正慌，闻言便松了一口气，一直念叨着：“那就好，那就好……”
但是顾陈书和许晴烟对视了一眼，都是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大夫说话的时候先是察言观色，然后似乎意犹未尽，可能有什么隐瞒的实情。综合他之前观察的眼神，隐瞒的这些情况，无外乎就是有关于钱。
如果大妮儿真的没事儿，他担心钱干嘛？
这里面肯定还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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