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好大的艳福啊

    商陆喝茶的手一顿。

    容漓留意到了,朝他投来疑惑的一眼。

    何絮?这名字听着耳生。

    容漓朝隔壁画舫看去,起了点好奇心。

    毕竟能让商陆为之变色,这位何絮想来也是个人物。

    比起乌漕帮这惹眼张扬的大画舫,隔壁画舫顶多算麻雀。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容漓就透过轻纱帷幔瞧见了里头的歌舞升平,可半点不比这外头戏台上的大戏差,尤其一圈儿公子哥或坐或站,坐着的人醉眼朦胧,站着的人局促尴尬,几人整齐划一地看着紫衫男子将身旁挣扎的女子一拽。

    女子表情痛苦,控制不住扑倒在桌上,杯盘碗盏哗啦一通响。

    紫衫男子还在骂:“让你喝酒你就喝,矫情什么。”

    “陈公子,你这样……”

    “方兄弟你别管,别管,我家妹子不听话,是该好好管教管教。”半躺在软榻上的男子显然醉了,眯缝着眼睛跟方秦称兄道弟,口口声声这是他们家家事。

    一扯上家事,方秦想再开口就不大好了,毕竟除了何絮的兄长,还有她的未婚夫在场。

    方秦拧了拧眉,劝阻不了紫衫男子的行径,但要他眼睁睁看着何絮被迫陪酒什么的他还是做不到,只得起身告辞:“既然公子有家事要处理,那方某先……”

    听方秦说要走,何繁坤和陈逸先急了。

    陈逸说:“别啊方公子,这才刚开始。”一边挽留一边还去扯何絮起来:“瞧你做的好事,还不快给方公子赔罪,倒酒去啊你!”

    陈逸将何絮往方秦的方向一推。

    方秦吓得连连后退:“陈公子,你如此强人所难,实非君子所为。方某书院还有事,恕不奉陪。”

    “方兄弟你等会啊。”何繁坤摔下软榻。

    陈逸着急了,见何絮还在哭哭啼啼不肯上去拦人,怒从心起,扬手一个巴掌就要朝何絮扇去。

    方秦没想到陈逸急了还要打人,当时大惊:“你……”

    他伸出去的手还没碰到陈逸,只听咔嚓一声骨断,陈逸已经抱着胳膊被踹到地上打滚了。

    紧接着他听见一声口哨,轻扬空灵,又痞又匪,勾得他心头一痒,方秦猛地回头朝口哨来源瞧去。

    容漓胳膊撑在画舫外围的栏杆上,姿态慵懒轻慢,脸上带着狡黠痞气的揶揄,看起来心情不错。但方秦一眼就望进她黑幽幽的眸里,深沉的黑暗不透半丝光亮,那是阴沉而危险的信号。

    方秦心头一悸,在容漓的注视硬着头皮上前。哪知他礼还没行,容漓的招呼先来到跟前。

    她笑嘻嘻的道:“秦大哥,好大的艳福啊。”

    方秦一僵,明显感觉到有另一道刺骨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犹如寒芒在背。

    他抬头看去,对上商陆冷冷的眼。

    方秦只觉通体生寒,赶紧挪开视线,心里一阵莫名其妙,他又何时得罪了这位爷?

    商陆并不理会方秦,在他移开眼后也收回了视线,“隐锐,请表小姐上来。”

    “表小姐,请。”隐锐一脚踢开陈逸,对何絮说道。

    何絮扶着桌子,神色凄然地看了隐锐一眼,又看向画舫这边的商陆,有些茫然:“陆表哥?”

    “是我。”商陆无声叹息,冰冷的气息稍缓,安抚道:“先上来。”

    何絮抱着双臂,身形有些不稳,隐锐连忙抬手,虚虚扶着。

    陈逸疼得额上冒汗,尾音都带着颤,还不忘逞恶道:“好你个何絮,我叫你敬个酒你推三阻四,装得三贞五烈,背地里早找了姘夫!”

    何絮一僵,脸色惨白,不敢置信的回头:“你胡说什么,那是信阳世子,是我表哥。”

    陈逸冷笑:“表哥表妹的,不正好厮混……”

    他话未完,眼前红衣一闪,容漓一脚先踹了过去。

    她可不是隐锐,不讲究什么脚下留情,砰的重重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方秦甚至听见了肋骨断裂的声音。

    “你……”陈逸一口血呕了出来,指着容漓的手被她踩在脚底下

    “还是个硬骨头。”容漓笑,艳极的容色冷煞一片,迎着灯光明灭,犹如罗刹。

    “漓儿,莫要脏了你的脚。”商陆随后而至,拦住她再次抬起的脚。

    只怕再来一下,陈逸再硬的骨头都得交代在这了。

    容漓杏眸眯起:“能解决?”

    “能。”商陆点头,“你乖,先上船。”

    容漓撇撇嘴,不太满意他这哄小孩的语气,但还是乖乖听话转身,朝方秦勾了勾手指,“我们走。”

    方秦正巴不得走呢。

    商陆留意了他一眼。

    方秦后背一凉,头皮都麻了,先溜为敬。

    剩下的就是人家的家事了,容漓都不管,袁德意和苍溟谦也不好露面的,只得又回了里面。

    容漓回来还带了个方秦,苍溟谦一脸诧异:“方公子,你怎么……”

    都是在一个圈子里混的,陈逸和何繁坤是什么人苍溟谦很清楚,就是太清楚了,看见方秦是他才这么诧异,嘴巴张大都快能塞下一个鸡蛋了。

    方秦也很尴尬,有些坐立不安:“惭愧。”

    “愧什么,你也老大不小了,碰个姑娘不是寻常事?”容漓冷笑。

    方秦赶忙告饶:“实在是冤枉,我今日回府,陪祖父父母用了饭,本想早早睡了,谁知何家小姐突然上门来,我为避开她才匆匆下山。”谁知前有狼后有虎,躲得了初一没躲过十五,何繁坤就在山道处等着他,不由分说将他拉了来,他也是来了之后才知道何絮也在船上的。

    也不知道陈逸是抽哪门疯,非要将何絮当丫鬟使,又叫奏乐又叫倒酒夹菜,闹到最后还要陪酒。

    方秦惶惶不安了半日,这才算解脱了。

    “总不能是无缘无故的献殷勤吧。”容漓自然信得过方秦的为人,但这事也太不寻常了。

    方秦苦笑:“要不说你如今有了陆世子,就两耳不闻窗外事了呢。”他叹道:“要说你家兄长也快上京拜师了,你也用点心思吧。”

    原来全是拜师惹的祸。

    鸿儒书院声名在外,历年想拜入门下的学子数不胜数,方秦身为方院长之子,每逢此时便是各方学子眼中的香饽饽啊。尤其是何繁坤陈逸这等不好学就擅动歪脑筋的,想破了脑袋要走方秦这里的后门。

    方秦不胜其烦:“我哪里有什么后门啊,鸿儒书院姓的又不是方秦的方。”

    隔壁画舫闹的动静有点大,阵阵咆哮穿透薄薄的帷幔,有些甚至不堪入耳,衬得斗戏台上的精彩都不过尔尔。

    有近旁的画舫也将这边动静收入耳中,有好事的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窥探,还有人明目张胆地喊了人来,颇有看热闹不嫌事大之嫌。

    容漓瞪向平秋:“借我两个人。”

    平秋瑟瑟发抖:“……”您这不像借人,像吃人啊。

    乌漕帮的打手们个个人高马大,手扛一把大刀咚的往那里一杵,明晃晃的冷锋无不清楚的告诉所有人,别看,看就是要命的大事!

    寒风过境,萧萧瑟瑟。

    大过节的,不赏灯观戏阖家团圆,谁爱跟自己的命过不去啊,纷纷缩回了自家画舫里当鹌鹑。

    当然,耳朵该竖还是得竖起来,能听一耳朵还是要听一耳朵的。

    “你竟是、竟是一直瞧不上我的。”何絮声音是崩溃的,一颗心犹如喂了狗。

    “你有什么能让我瞧上?”陈逸痛得直哼哼,对折他手骨的商陆,对断他肋骨的容漓,对造成这一切的何絮简直恨极了,什么话扎何絮心肺说什么:“是你巴巴的舔上来任我欺任我辱的可怜样?还是信阳府这逆臣之亲?亦或者是你那人尽可夫被逐出侯府的母亲?”

    “你住口!你可以侮辱我,但你不能诬蔑我的母亲!”

    “若非如此,她怎会连侯府祖坟都没有资格入!”陈逸冷笑,恨恨道:“你可知道就因为你们这对不知羞耻的母女,因为你执意不肯退婚,我受了多大的屈辱和耻笑!所有人都在笑我有个破鞋岳母,说不定连媳妇……”

    啪!

    一记巴掌清脆异常。

    何絮抖着身子,痛彻心扉,亦心如死灰。

    “退婚!”

    陈逸被打懵了。

    何絮一向隐忍软弱,说句话都要斟酌再三,小心翼翼,如今竟敢打他了。

    “你说什么?”

    “退婚!”何絮咬着牙重复了一遍。

    陈逸退婚的想法由来已久,只是陈家老爷子不愿弃旧情,何絮又死拽着不肯放手,他即恨又恼,可为了家产又不得不妥协。

    现在何絮主动提出退婚,陈逸又不高兴了,何絮不过是德昌侯府里最微末的存在,活得连婢女都不如,凭她也配退他的婚?

    陈逸恼羞成怒:“好啊,如今有情哥哥来撑腰了,有人接盘了,硬气了,就要退婚了是吗?”

    “表哥只是表哥,此事与他绝无关系!”何絮哭道:“你不是一直想退婚吗,我成全你还不行吗?”

    “不行!”陈逸吼道:“凭什么我万般艰难退婚不得,你说退就能退了,哪有那么轻巧的事!”

    陈逸吼完,上前来要扯何絮过去,被商陆轻轻一抬手制止。

    从容漓离开后,商陆就一直没有说话,陈逸再多的咆哮再多的谩骂都激不起他一丝一毫的怒意,从始至终,他就只是坚定不移的站在何絮身后,任由陈逸宣泄,任由何絮辩驳。

    直到这一刻,他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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