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小小登州,容有三城

    容漓去了趟梧桐商行。

    她很少插手月栖宫的生意,接的都是长老堂筛选过后,她不得不接的任务。

    比如去王家取回名册,比如护送商队完成交易。都是些看起来重要实际上并没有接触到业务核心的无关紧要。

    长老堂在防着她。

    就没放松过。

    “少宫主。”张跃将容漓迎到后院,面上是毫不掩饰的焦急:“我们的商队又丢了,这次在登州。”

    容漓挑张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放肆又乖张。

    张跃一边跟她说情况,一边蹬蹬蹬跑一旁去倒了杯温水过来给她。

    容漓接过来喝了一口,暖流顺着咽喉流向胃里,再涌向四肢百骸。

    “哪家的货?”

    张跃擦了擦额上的汗——这么冷的天,他还一头的汗往外冒,可见真的着急了:“金钱篓。”

    “嗯?”这是容漓没想到的,她暂时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

    “不是,金钱篓确定不是仇人寻衅挑事来了?”这三番两次的就挑金钱篓的货下手,说没猫腻猫都不信。

    张跃苦哈哈地道:“金钱篓怀疑是我们下的暗手。”

    容漓一脑门省略号,挺一言难尽的:“你告诉金钱篓的,别自己有病看谁都有病。”

    贪墨自家商队的货,月栖宫还没丧心病狂到这地步。

    “……”张跃他不敢。

    “别是谁家见不得月栖宫跟金钱篓合作,蓄意破坏吧。”

    容漓睨他一眼:“谁家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月栖宫和金钱篓头上动土。”

    “怎么没有。”张跃早有怀疑对象了:“情报阁,孤珀城。”

    “那你还漏算了一个。”容漓在张跃愿闻其详的眼神中说:“南楚。”

    张跃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噎死:“少少少……少宫主!”

    “怎么?”

    “难道,难道真的是……”

    “我瞎猜的。”

    “……”

    “你瞎猜一通,我也一通瞎猜罢了。”

    张跃:“……我没有。”

    “那证据呢?还是你亲眼所见?”

    张跃弱弱的:“……没。”

    “我也没有。”容漓坦荡荡地道。

    张跃心好累:“少宫主……”您能不能正经点,窝在说大件事啊!

    “既然不是偶然事件,那必有所图。丢的是金钱篓的货,有问题的就不只是月栖宫。”容漓抬手敲了敲茶桌:“让金钱篓内部自查吧。”

    张跃一怔:“少宫主的意思是,金钱篓里有内鬼?”

    “我说了,有问题的不只一家。金钱篓有内鬼,月栖宫同样有。你向上打个报告,让长老堂下来人启动自查。”

    张跃听完,脸色变得难看:“少宫主,这、这不可能吧……”

    “没什么是不可能的。”容漓说:“你也是领队,你应该很清楚商队的押货流程。像金钱篓这样的客户,它的单子从下单接单到规划路线确定路线到拿货运货交货,哪一个环节不是内部保密的。”

    “在没有情报阁介入的情况下,除了队内成员,就算是宫主阁下都未必知道这一趟货会路过哪个山坳峡谷。”

    容漓所说的确是月栖宫商队的现状,张跃无从反驳,但自查……

    “自查一旦启动,失事队伍的成员便都是怀疑对象,这……兹事体大。”

    “那就要看长老堂如何运作了。”容漓很擅长当甩手掌柜。

    就算她大包大揽,长老堂也不见得会乐意将这种事情交给她来办。

    张跃脑袋都要大了。

    ……

    容漓又去了趟药安堂。

    比起梧桐商行,到药安堂容漓更像回家一样。

    屋里燃着足够旺的火盆,容漓一进来就脱了外面的斗篷,搭在一边的椅背上。

    易然顶着一团乌云蹲在墙角种蘑菇,容漓进来时他就抬眸看了一眼,视线落在她脱下的斗篷上,瞳孔微缩。

    这好像不是他给主子准备的那件斗篷。

    易然好像发现了什么,猛地抬头看向容漓。

    从很早以前易然就发现,容漓好像格外喜欢红色,不拘于大红,什么玫红、浅红、粉红、桃红都好,满绣的蝶戏牡丹妖艳又不俗,一两枝海棠缠枝清纯不平庸,好似她天生就适合这种色调。

    容漓今日还是一身梅花红,寒梅凌霜而开,围着白绒边的小袄搭及踝百褶长裙,外罩的披风是大红带兜帽的,兜帽边缘同样围着一圈儿白绒,既保暖又简利,像她往日的风格又不像。

    可是……

    易然抓了抓脸颊,疑惑的想:他有给容漓置办过这样的一身行头吗?

    “明日我便回许州了。”容漓捧着一杯热水,暖手:“京城这边的动静你盯着些……我说话你听见没有?”

    没有!

    易然哀怨的闪着泪花儿:“主子你不爱我了。以前你去哪儿都带着我的,现在竟然想着抛下我,果然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渣女本渣……”

    “……”容漓一脸见了鬼:“你昨晚睡雪里了?”言外之意就是你有病吧。

    易然木着脸:“我没有,我不是,别瞎说。”

    “别废话。”容漓见不得人这般磨叽,拧眉道:“裘方孤本的下落确定了?”

    易然皮是皮了点,但要他真的招惹容漓那是不可能的,他立即正经道:“登州,地下赌城。”

    “登州?”一天内两次听见这个地名,容漓诧异地挑了挑眉。是巧合吗?

    “就是登州。主子忘啦,登州有个地下赌城,还有个地下拍卖行。”易然说:“裘方孤本的原主人好赌,一上头就赌没了钱就拿裘方孤本抵押给了拍卖行。”

    “我得到消息,拍卖行决定在十天后的拍卖会上拍卖裘方孤本,主子明日出发,十天内赶到拍卖行绰绰有余。”

    “除了赌城和拍卖行,我记得登州还有个地下角斗场吧。”容漓勾唇,竟兴致盎然。

    易然冷汗:“是。”

    地下赌城,赌钱,赌物,赌人,赌命。

    赌钱是赌桌上的生意,也是地下赌城最常见的交易。

    赌物、赌人,则是拍卖行的交易,只要拍卖行觉得你值这个价,一根绣花针都能抵押出万两黄金。

    剩下的赌命就比前三者血腥多了,赌命里的每一场角斗都是不死不休的生死擂。

    容漓好斗,眼见这两年收敛了点,可易然还是怕她一时兴起跑去跟人生死擂。

    “主子你可悠着点儿。”易然有点心累的说:“我这回可被你给摁在京城了,没法及时赶到把你从死人堆里拖出来了。”

    “要不您想想许州那家子人,想想月栖宫那摊子事儿,想想陆世子?”

    容漓眸色几不可查的深了下。

    这要换别人不一定能看出来,可易然是谁啊,他可是容漓的贴心小棉袄、全能小助手、劳力老妈子,全天下就没人比他更了解容漓的了。

    见提商陆有效,易然就开始“陆世子会担心啊”、“陆世子鞭长莫及啊”、“陆世子会违抗圣命跑出京城啊”、“主子你不能给陆世子添乱啊”巴拉巴拉开了。

    他一边扒拉一边吐槽:果然天要下雨大姑娘要嫁人,我家主子长大了春心萌动了只要狗男人了,老伙计表示他……喜极乐蹦!又拽又酷的主子给自个儿找了个克星,往日备受煎熬的他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易然一叨叨起了劲就忘了他家主子不仅又拽又酷还又急又燥,听他叨两句就听着,叨三句还能忍,叨四句就开始暴躁想打人。

    “你跪安吧。”容漓一巴掌盖他脑门上将他推开,出门看见碧春闪进一间屋里。

    隔着长廊,敞开半扇的窗户将屋内的动静暴露无疑。

    碧春将泡帕子的药汤放置在架子上,取来干净的帕子泡了,再拧干捂在病人的额上,顺手帮药童给病人擦身子喂药,跟只勤劳小蜜蜂似的忙活,都没发现容漓在对面廊下看了她许久。

    京城这几天天气不好,天总是灰蒙蒙的,一言不合就爱零星飘雪,雪花落在容漓的红衣上,红梅覆雪,冷傲胜寒霜。

    “什么时候安排她离京?”

    “就这两日吧。”易然说:“平王世子接手灭门案后风声紧了不少,连陈侍郎都夹紧了尾巴做人,可见做贼心虚。”

    “陈侍郎自顾不暇,正是送走碧春的好时候。”

    容漓点点头,没多话的意思就是任易然安排了。

    “……碧春交代出来的账册我看了。”容漓想了想,道:“跟月栖宫有关的账册我都挑出来了,你在情报阁里找个做账的好手来。跟上次一样,虚虚实实,以假乱真就好。”

    “好。”易然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驾轻就熟道:“做完还是给长老堂送去?”

    “他们不是防着我么,那就原封不动送过去的。”容漓挺无所谓的。

    易然听出了满满的嘲讽,低头不敢做声。

    “那个人……”容漓视线越过碧春,落在昏迷多日的病人身上,好看的眼睛眯了眯,神色莫名。

    易然等着她的吩咐,等了许久不见后话,忍不住问:“主子?”

    没什么……”容漓默了一瞬,到底收回了视线。

    易然:“……主子让人将他从乱葬岗里挖出来,难道就不想知道他是谁?”

    容漓沉默了挺久,才慢吞吞地问:“他什么身份跟我有关系吗?”

    易然:“……”

    “好像……并没有……”

    “没有就没必要知道了。”容漓披上斗篷,重新走去这零星的风雪里,迎着半边天光,朝信阳府慢吞吞的一步一步走去。

    与此同时,有一辆乌篷马车自以为悄悄进了京城,没想暗巷中早有人盯梢,悄悄将消息传递了出去。

    长街尽头,一场临时起意的冲突正在准备着粉墨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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