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杜停下脚步打量着宋乐汐，“虽然穿着埋汰了些、打扮的土不拉几，但天生丽质不是乱七八糟能掩盖得住的，你看你眼镜摘了就藏不住了。”
宋乐汐：“……”她就当老杜是在夸她了。
“还有，唐楚现在已经对你产生怀疑了你知道吗？”
宋乐汐当然知道啊，不止产生了怀疑，她对自己还恶意满满，虽然宋乐汐完全不知道那些恶意是从哪里冒出来，毕竟在此之前她和唐楚可没有一点交集。
“在你的相貌还没暴露、身份还没曝光之前，离开这里吧。”老杜道。
“那你知不知道，打草惊蛇，下一次再想要抓到他们的尾巴可不容易？”宋乐汐挑挑眉，没想到被范启刚视为左膀右臂的老杜竟然是个好人。
“我当然知道！”老杜眉间染上愁意，“要不怎么办？你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心有多狠、手段有多肮脏！”
宋乐汐对此深表赞同，“但我不会离开，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你既然知道我是袁少夫人那就该知道我身边肯定有人在保护我，他们不对我动手就罢了，只要动手，那只爪子绝对会被剁掉！”
老杜将信将疑。
“你想啊，如果不是我身边有保护我的人，那昨天我和于佳佳她们是怎么逃脱的？”宋乐汐像个傻白甜死似的，差不多把自己底牌都掀了。
实际上她有自己的考量，虽然不知道老杜究竟是什么人，他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属于哪一方的人，但人家知道她的真正身份啊，宋乐汐不得不多想一想，说自己身边有人保护是她保证自己安全的第一步，惹到一个没什么背景的女孩和惹怒袁氏财团掌权人夫人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但凡老杜有点脑子也知道该怎么选择。
老杜像是信了她的话。
他在原地转了几圈，站定身看着她，“我的意见还是你离开，换个人来。不过你要坚持也行，反正丑话我说在前面了，你自己掂量吧。”
宋乐汐点点头。
“我可以问问你为什么要对付范启刚他们吧？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你豁出自己的前途对付他们，肯定有缘由。”
对此老杜并不否认。
他薅了把头发。
“你和我侄女很像。”
“这话你说过。”
“嗯。”老杜惆怅的叹了口气，“你既然是特意来调查的，事先应该做过功课吧？在你的调查里，我无妻无子、无父无母，像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对吧？”
宋乐汐挑挑眉。
“这世界上哪个没父母，我只是父母去世的早罢了，家里就剩我和我哥哥相依为命，为了生存，我们俩被送到了孤儿院，而后被两家人收养了，不过我们俩一直想法保持着联系，后来我养父母意外去世，就去投奔我哥。”
虽然这个头开的有点远，宋乐汐还是没打断他，仔细听着。
“我哥的养父母人好，知道我们俩联系也没反对，我去投奔他们还帮着安排，后来我大学毕业后独自来A市打拼，运气还算不错，不仅在A市站住了脚，还在公司当了个不大不小的领导。”
老杜看了宋乐汐一眼，见她托着下巴听的兴致盎然，暗暗点头，不愧是能坐上袁氏少奶奶位置的女人，最起码在心理这方面就比一般人要强悍的躲。
“去年我侄女毕业后直接应聘进了采购部，后面的事情你应该能猜到。”
宋乐汐默然。
“不过我侄女比一般女孩聪明。”老杜一改之前颓然的模样，得意道：“我侄女发现情况不对，直接制造了一场车祸，将自己搞进了医院，唐楚见她没有利用价值了，就的打发了她。”
这事老杜倒是没有说话，也没必要说谎，既然是曾经发生过的，必然有痕迹可寻，只要宋乐汐下去让人查一查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老杜的侄女刚出校园天真烂漫，对人也不设防，就被唐楚拉着去见客户了，后面的事情就是宋乐汐昨天才经历过的，不一样的是，她最后得救了，而老杜的侄女却没有。
唐楚控制女员工的手段很简单，威逼利诱，而且她手里有女员工醉酒后被所谓客户欺辱的照片、视频，哪怕是为了自己的名声，她们也只能忍气吞声。
老杜的侄女自然也被拍了照片，她不从，唐楚就威胁要把那些照片视频发给她的亲朋好友、发到网上去，老杜的侄女就“识时务为俊杰”的同意了，不过一转身她就给自己制造了一场车祸躺进了医院。
老杜没有结婚的打算，一直把侄女当女儿疼爱，意外知道事情真相，就想方设法做了局让公司领导厌弃了他，直接将他发配到了采购部。
到了采购部后，老杜做足了堕落模样，这才被范启刚找上，成了他的左膀右臂。
老杜还是没忍住拿出烟放到鼻子底下狠狠吸了吸，“原本我打算自己一个人揭开范启刚等人的真面目，可后来得我才发现，不止是范启刚，其实整个公司从根子上就坏了，想要拔出范启刚，就必须把整个公司掀开，露出里面不堪入目的东西。”
闻言宋乐汐沉默。
“你还要查吗？”
要知道维远可是挂着袁氏的名，一旦维远爆出那些事情，袁氏势必会受到影响。
见宋乐汐迟迟不做回答，老杜嘲讽的笑了笑，现在他有些怀疑自己当初弄什么举报信是不是正确行为了。
只是，如果没有袁氏协助，他想靠一个人力量扳倒维远实在太困难了。
就在老杜胡思乱想，各种怀疑自己走了一步错棋时，宋乐汐幽幽出声。
“你怕是忘了，维远只是袁氏的子公司而不是分公司，何况，早在两年前，维远已经不是由袁氏控股了。”
老杜诧异地看着她，“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难道没注意到吗？维远的法人是冯亚辉，维远由他百分之百控股。”
老杜拧眉，“如果维远已经完全脱离袁氏，那为什么还挂着袁氏子公司的名？你和调查组又为什么能出现在这里？”
宋乐汐笑了笑，“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如果不是今天老杜说起这事，她差点都忘了。
维远早已经不是袁氏控股了，既然如此，维远怎么样关袁氏什么事？另外，维远由冯亚辉百分百控股，也就是说维远已经脱离了袁氏，既然如此，为什么维远的事情还归袁氏管？自己当初组建调查组为什么冯亚辉没有阻拦？他是不知道维远里面的肮脏事，还是有其他什么打算？
老杜定定看着她几秒，“好，我就舍命陪君子，只希望袁少夫人别让我失望。”
“那是自然。”宋乐汐伸出手，“合作愉快。”
老杜握住她的手，“合作愉快。”
因为两人达成了合作关系，在没有其他人的情况下，宋乐汐完全可以干自己的事，老杜都不会阻止。
不过在没有确定老杜所说是真的情况下，宋乐汐对他还保持警惕，因此尽量不在他面前露出自己的底牌。
她趁着上卫生间功夫联系了于晓峰，让他按照自己提供的消息去查老杜的事情，同时也联系了赵西朵，来个双重保险。
她还有疑惑，非袁斯晔不能解，于是联系了袁斯晔。
“大忙人宋秘书怎么有闲工夫联系我？”袁斯晔语气轻佻，宋乐汐都能想到他此刻慵懒的模样。
她压低了声音，“我想问问维远的事情是怎么回事？维远不是由冯亚辉百分百控股吗？算是脱离了袁氏，为什么维远出事袁氏还会出动？另外，为什么我组建调查团队进入维远，冯亚辉为什么没有意见？”
“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问呢。”袁斯晔嗤笑一声。
“你什么意思？”宋乐汐皱眉。
“反正你只要知道，虽然维远由冯亚辉全权控股，但袁氏还是有监督权的，虽然这个权力相当于无。”
宋乐汐的时间不多，并没有细问，她只要得到结果就行。
“好，我明白了。”说完宋乐汐就打算挂掉电话，在挂电话之前又想到了老太太，“奶奶最近怎么样？药膳吃着还管用吗？”
“还行吧，奶奶说宋师傅的药膳做的没你做的好吃。”
宋乐汐嘴角勾起，“那当然，在做药膳这方面我可不输给任何人！”
关心过老太太宋乐汐毫不犹豫挂掉了电话。
电话对面，袁斯晔俊脸阴沉，仿佛连周身的空气都凝固了几分。
新晋代秘书心惊胆战的抱紧文件，心里默默流泪，她命好苦，怎么就手臭的抽到代理秘书一职。
呜呜呜，晔少发火太特么可怕了！
袁斯晔淡淡瞥了她一眼，抬抬下巴，“东西留下，你出去。”
代理秘书忙不迭放下文件，小碎步踩成风火轮风风火火跑出去了，直到办公室的那扇门关上，代理秘书才擦擦额头上渗出的汗，长吁一口气。
嘤嘤嘤，果然晔少超级阔怕，宋秘书你快回来~
瞅着代理秘书恨不得多长几条腿逃跑的样子，袁斯晔啧了声，不是他针对谁，除了宋秘书秘书室的都是垃圾，如果是宋秘书绝对眼镜一推淡定如斯，哪里会像那群软脚虾，自己眼睛一斜就战战兢兢，他会吃人吗？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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