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章,乱成一锅粥

    天城城主府,门楼高大,远远看去,就是一座高仿的郡王府,三间一启门的大门楼,门楼上是青色的琉璃瓦,显得特别气派。城主府门口站着四个手按腰刀的卫士,一个个身材魁梧,全都是一身黑衣,两排铜钮扣,十分威武雄壮。

    城主府的后院主宅中,一个一身紫罗兰色纱裙,面相有些刁蛮的老妇人正在哭天抹泪,手捶着床沿,大声干嚎道:“汤玉松,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你连半点骨肉之情也不念,你明知道你妹妹被人给抓走了,你还不派人去把你妹妹给救回来!你这个畜牲啊!你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爹,你怎么对得起我?”

    天城城主汤玉松,正在屋中转着圈,愁眉不展,不知要怎么对付他这个不讲理的娘。听到老妇人的抱怨,一身腱子肉的天城城主汤玉松停下脚步,一脸无奈用手指着宅子后面,苦笑道:

    “娘,我不是不派人去救她,我是想让她吃些苦头,早些改悔,不要再像过去那样无法无天了!您瞧瞧,您瞧瞧!这后宅关了多少年轻男子?除了死掉的那些,现在还有四五十个关在后边啊!您说说,您说说,她这像话吗?像什么样子?她要是给您生个外孙子出来,连孩子他爹是谁都找不出来,您不觉得荒唐吗?”

    汤玉松气的浑身发抖,又道:“爹活着的时候就宠着她,您也是一直宠着她,我也宠着她,她要星星不敢给月亮的,结果就造成她现在这个无法无天的样子!您瞧瞧,这还有个姑娘家的样子吗?这样的姑娘,一提要嫁人,想要找个婆家,全城的男人都给她吓跑了!”

    原来这老妇人就是天城城主汤玉松和四城主汤玉娥的亲娘,江湖人送绰号辣手罗刹的南梓娟。南梓娟捶着床沿,大声哭道:“我的老头子啊,你怎么就死的那么早啊!留下我们这孤儿寡母的,好不容易熬到今天,可是你睁开眼睛,瞧瞧你那个不孝顺的儿子吧,他妹妹被人给捉走了,生死不明,他是一点儿都不顾念亲情,还是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

    汤玉松十分气恼,拍着手辩解道:“我的娘啊,您老人家能不能讲点儿理啊!我几时不管妹妹了?随时都有人跟在妹妹身后,暗中保护她!连南门清方都被我派出去保护她了,您还觉得我对她的关心不够多?我只是想让妹妹吃些苦头,能够明白江湖险恶,不是谁都是她哥,是她娘,是她爹,哪个都得惯着她!”

    南梓娟拍着床板,大声嚷道:“我不管!我不管!总之你还我的女儿来!汤玉松,你给我听着,我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老婆子绝对饶不了你!”

    汤玉松气的二目如灯,心脏都快跳出胸口了,汤玉松一脸悲愤道:“我的娘啊,您实在是太惯着小妹了!我这个当哥哥的,只希望她能回心转意,好好的做个人,能找个好人家嫁了,那就是她的福份了!恶人自有恶人磨,她现在被人给抓起来了,您着急了,之前您怎么不急呢?哦,只能你姑娘欺负别人,别人就欺负不得你姑娘了?”

    南梓娟怒吼一声,从床上跳起来,把小侍女手中端着的茶碗啪一声摔在地下,茶碗摔了个粉碎,小侍女吓的尖叫起来。南梓娟一把推倒小侍女,又把窗边的花架上的青瓷大花瓶给一把推倒,青瓷大花瓶立刻摔了个粉碎,里面插的花也掉在了地上。南梓娟大吼道:“我不听那些,我只要我的女儿,你还我的女儿来!”

    汤玉松又急又气,那对青瓷大花瓶是炎汉国时的宝贝,就这样给他娘砸碎了。汤玉松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哀号起来,“天哪,天哪,天哪!我们汤家祖上是做了什么孽啊?我的亲姥姥啊,你怎么给我生了一个这么不讲理的娘啊!”汤玉松对被推倒在床上的小侍女摆了摆手,示意她下去。小侍女如蒙大赦,一溜烟跑了出去。

    汤玉松口干舌燥的辩解道:“娘,我不是不管她!现在南门清方不知所踪,妹妹也被人给擒走了,您用脑子想一想,有本事把妹妹劫走的,能是一般人吗?就妹妹这次带走的十六个兄弟,可以说个个都是高手,就是碰上寻常的一品境高手,也不会吃什么亏,何况后边还跟着一个南门清方护驾呢?”

    南梓娟摔完了东西,心情似乎好受一些了,这才一屁股又坐回床上,气恼道:“你说那些都没用!我只要我好好的女儿!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都得把你妹妹给救回来!你要是救不回来她,老身亲自带人去救她!在这大漠之中,你就是无冕之王,虽然那沙城的程思小子被赐国姓,可是他见了你,依然连个屁也不敢放!你手下的弟兄都能横行大漠,你说你没本事救出你妹妹?你放屁!”

    汤玉松用手捂住胸口,靠在椅背上,仰起头望着天花板,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喃喃道:“我的娘啊,我的娘!我的妹妹被不明身份的人给擒走了,我那一帮高手弟兄全都下落不明,我不急吗?我急的头上都冒烟了!可是我那妹妹,你不叫她吃些苦头,她能长记性吗?她现在都以为突回国她最大,谁都不敢惹她了!”

    安抚不下母亲情绪的汤玉松在椅子上坐直了身子,艰难道:“娘,我怀疑是我们的什么大仇人把妹妹给劫持了,不然什么人有理由在大漠之中劫走我的妹妹?在这大漠之中,花太岁是我爹的朋友,沙城城主铁程思虽然对我阳奉阴违,可是他也不敢公然违逆我,其余几个城主也是大同小异,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南梓娟终于平静了下来,老泪纵横道:“我这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女儿,我不能容忍她出半点儿差错!我不管你去想什么办法,总之你得救回你的妹妹!”

    汤玉松双手抱头,一脸痛苦道:“我的娘,我什么时候说不救妹妹了?我只是说,让她吃点儿苦头,她这些年,也就是太顺风顺水,过得已经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她什么不敢干?连老国王铁库的儿子铁灵,她都打过人家的主意!就算咱们的势力再大再厉害,咱们终归只是沙漠中的马贼,咱们别的没有,自知之明总该有些吧?”

    南梓娟怒目横眉道:“你爹给你留下这样大的一份家业,现在咱们也算是走上了正轨,和朝廷合作,有一半都洗白了,也不完全像是那些马贼一样了,你怎么能让你妹妹出现这样的危险?如果那些劫持你妹妹的人,要金子要银子,要什么宝贝,就只管给他们,咱们家大业大,不缺那点儿银钱,我只要我完好的女儿!汤玉松,你听到没有?”

    汤玉松连连点头,一脸真诚道:“孩儿听到了!我的娘啊,我心里比您还急啊!我汤玉松好歹也算大漠之王,人家欺负人都欺负到我头上了,您觉得我不要面子的吗?我要是能抓住这个劫持我妹妹的人,我非把他给剁了包饺子不可!从来只有我们天城欺负别人,哪有别人欺负我们的道理?可是您得给我时间哪!对不对?”

    南梓娟气愤愤站起身道:“好!你既然答应我了,我倒要盯着看你怎么做!要是你妹妹真有个三长两短,我非和你拼命不可!”南梓娟一甩袖子,走出正宅的门去,门口的两名彩衣侍女一路跟在南梓娟的身后,扬长而去。

    屋檐下远远站着的几名侍女见老夫人走了,一起躬身道:“奴婢恭送老夫人!”

    正在汤玉松烦恼之际,一名美艳的红衣女子端着托盘走进屋来,把托盘放在汤玉松旁边的桌上,红衣女子给汤玉松倒了一杯茶,汤玉松端起茶碗,也不管烫不烫,仰头一饮而尽,刚才和他娘争的面红耳赤,嗓子都要冒烟了。

    红衣女子环视屋内,只见一片狼藉,连汤玉松最爱的炎汉国大花瓶也碎成了渣,红衣女子一阵肉痛,那对大花瓶可是她从娘家带来的嫁妆,那对花瓶足足价值五千两银子,是朱窑的孤品,这世界上再也没有第二对了,结果今天全毁了。为了寻找一个汤玉娥,母子都要反目,城主府都乱成一锅粥了。

    汤玉松靠在椅背上,闭着眼,一脸疲惫,半晌后喃喃道:“这他娘的到底是谁啊?打主意敢打到我天城汤玉松的头上!在大漠中劫持我妹妹?这是不想活了吗?可是这人劫持我妹妹总得有所图吧?为何一连七八天了,半点儿消息也没有?他到底在哪里,到底是想要我用什么赎回妹妹呢?”

    红衣女子柔声道:“老爷,你就别想那么多了!既然小娥给人绑走了,那早晚人家会来提出赎人所需要的财物。以前都是我们绑票别人,这次轮到我们被人家绑票,那我们也只能在这里坐等人家派人来谈判喽?俗话说的好,船到桥头自然直,你就是愁白了头发也没有用!”

    汤玉松烦恼到极点,轻声斥道:“你一个妇道人家,哪懂得那么多江湖上的道理!这次把我妹妹劫走的绝不是一般人,绝对是什么江湖大盗!这次要是操作不当,我这脸就丢大了!丢脸还在事小,妹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娘找我拼命也还在其次,我只怕我这沙漠之王的地位都要不保了!一个连妹妹都照顾不好的城主,如何能统率沙漠里的群雄?”

    虽然汤玉松很烦恼,可是他也不愿意得罪他这位美娇娘的小媳妇,说话声音都低了许多。一身红衣,闺名伊宏兰静的女子,是汤玉松的娇妻,乃是提炉城将军伊宏博的女儿,嫁来汤家已经有十年了。

    当年还是姑娘的伊宏兰静,随着送亲的车队从大漠中经过,要去嫁给图昌国一位年老的侯爷,结果竟然被沙漠里最大的贼汤玉松给截了来,汤玉松见伊宏兰静年轻貌美,一见倾心,于是就把她强行扣留,自己娶了,伊宏兰静就这样成了汤玉松的妻子。

    汤玉松当时也是年轻气盛,公开扬言道:“老子不管他是什么侯,哪怕他是王,老子就是抢了他的女人!他要是不服,大可以来大漠中找我决斗!我汤玉松要是怕了他,就不算好汉!”

    那位图昌国年老的侯爷是图昌国王的堂弟,一生养尊处优,忽然听说自己相中的美人被别人给截了胡,一气之下,急火攻心,竟然就此嗝屁了。图昌老国王阿布素大怒,命大将严可卢青率两万兵马讨伐突回国,却被早有准备的突回国设伏击败。图昌老国王阿布素怒气不息,要亲率兵马前来找突回国王铁库决战。

    双方一怒为红颜。后来还是大商国的徽宗皇帝派出使者,进入图昌国,为双方调停,让双方讲和。最后双方坐在桌前谈判,突回国赔了许多银两给图昌国,两国这才休兵。因为公然抢了图昌国侯爷的女人,汤玉松一下就在突回出了名,从此后在大漠中都没人敢再惹他了。

    老国王铁库处理好了外患,又想调兵攻打天城,还是提炉城将军伊宏博心疼女儿,又顾及自己的面子,出面为汤玉松求情,好歹这汤玉松也是他的女婿了。伊宏博在朝中广有人脉,众人纷纷从各个渠道找人为伊宏博讲情,最后都托人说请都托到了铁顿的老娘莹红氏身上。

    见身边的人都为汤玉松求情,铁库也很无奈,只好下旨赦免了汤玉松,还加封他为天城的城主。汤玉松也算因祸得福,从此名扬突回,天城更是一跃成为大漠诸城的首领。汤玉松倒也知趣,知道没有岳父家的势力,没有小媳妇的助力,他也难以有今天的地位,所以很疼爱妻子。夫妇两个感情不错。

    伊宏兰静坐在汤玉松身边,微笑道:“老爷,我看这事恐怕有蹊跷!”汤玉松知道自己的妻子不是那种不懂事的女子,她一定是对这事有自己的看法。

    汤玉松叹了口气,无奈道:“夫人,你说说,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手下调查了七八天,半点儿头绪也没有!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那些弟兄也像平空蒸发了一样!你说在这大漠之中,哪个不知道我汤玉松的名声?哪个敢来捋虎须?从各城反馈回来的消息都是,没有人打过我妹妹的主意!咱们在大漠里,到处都是朋友,哪个仇家也不敢打我妹妹的主意,那不是找死吗?”

    汤玉松想了想,又叹气道:“再说咱家那妹妹,你也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也没有什么倾城之貌,名声又不好,谁抢她回去做什么?又不是说当年我见了你,那花容月貌,一见倾心,一见钟情,非要抢回来做老婆!我妹妹哪有那样漂亮的脸蛋,能让人争夺起来?可是谁要是绑架了她,想要问我们要赎金,却为何半点儿音讯也没有?”

    伊宏兰静见汤玉松一筹莫展,忍不住笑了起来。“老爷,你怎么就糊涂了?既然咱们的仇家绝不敢在这大漠中动手,那么也许就不是什么仇家呢?你当年把我抢来天城,难道是和那位图昌国的侯爷有仇吗?你能保证不是咱们的妹妹嚣张跋扈,惹到了什么不知深浅的‘国际友人’吗?也许人家根本就没想要什么呢!”

    汤玉松呆了一呆,半晌后叹气道:“夫人所言不无道理!可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就如大海捞针一样了!人家既不为了银子,也不为了别的什么东西,咱们上哪里去找人啊?能动用的手段,能动用的关系,我都已经动用了,都过去七八天了,却半点儿消息也没有,你说我能不愁吗?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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