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三章,母子永诀

    宇龙行空哈哈大笑,狂掠到唐九生身后,兴奋大叫道:“小师哥,这老婆娘拔出拂尘啦!啊哈哈哈哈……”唐九生听到这声小师哥,瞬间有一丝精神上的恍惚,仿佛时间穿越,他回到了河岳学宫的静气堂,那个二十岁的年轻人,是师父最后收的徒弟,他叫宇龙行空,是江东宇龙世家的子弟,师父当时就说过,宇龙行空将是他一生所收的最后一个徒弟,以后不会再收徒了,师父果然说到做到。

    当时的宇龙行空,到河岳学宫来看望师父时,却看到那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小师哥和比小师哥还要小几个月的小师姐,年幼的小师哥和小师姐正在师父秋山泽督促下,刻苦的练刀练剑。唐九生清晰记得那个见到自己时一脸无奈的小师弟,那个因为年龄原因并不想喊他小师哥,也不想喊水如月小师姐的小师弟。最后还是师父逼着他喊师哥师姐,师父说,先入门者为长。

    师父教自己练刀练剑,却教小师弟练棍法,练轻功,师父说,武功因人而异,他要做到因材施教。后来随着接触增多,自己武功的也日渐增长,小师弟终于折服于自己和师妹的武功天赋,终于能诚心敬意的喊出那声小师哥小师姐,而不是被师父逼迫着当面喊,背后就改口偷偷叫他们的名字唐九生、水如月。这一声小师哥,就像极了和小师弟去临近村里偷瓜得逞时的兴奋喊声。

    唐九生这瞬间的恍惚,在同为高手的薛江月眼里,就是最好的可乘之机。比轻功,她自认已经输给了宇龙行空,而且毫无悬念,对方遛她就像遛狗一样,离她近在咫尺,却让她根本无法抓到,而且三番五次都是如此,宇龙行空眼里那种挑衅和不屑,是源于心底的自信,那是轻功对比之下,对她所用轻功的无情碾压。她相信,终她一生也无法达到宇龙行空轻功上的造诣。

    可是唐九生在她眼里却是另外一个状态,她之所以迟迟不拔拂尘,是因为她看到了唐九生丹田的小武玄,虽然她不知道气机储能丹是什么东西,但是那个小武玄是真实存在的,唐九生被打的如此之惨,却一直不肯动用那个小武玄,一定是所图更大,不然谁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唐九生以二品境,都能打出初入武灵境的状态,天知道他拿出小武玄的时候会有多猛,她总要留着法宝关键时刻用吧?

    现在她以追击宇龙行空为掩护,所图就是唐九生。兵法上叫什么来着?对,叫声东击西!薛江月拔地而起,手挥拂尘,向唐九生身后的宇龙行空掠去,人还在半空,她就已经看到了唐九生眼中的那一丝恍惚,那一丝对她来说,足以致命的恍惚。薛江月心头狂喜,手中拂尘一抖,攻向宇龙行空。

    此时唐九生正背对着千疮百孔的聚义厅,面朝着旗杆,薛江月眨眼便至,宇龙行空忽然厉声大喝,“小师哥小心!”他已经看清薛江月扑过来的轨迹,最终落点一定是攻击唐九生。喊声里,唐九生迅速回过神来,七情剑在手中闪起一道绿色的寒芒,径直去刺薛江月的小腹。可还是慢了一步,人在空中的薛江月冷哼一声,左手屈指一弹,弹在七情剑剑身之上,瞬时便将七情剑荡开。

    薛江月右手的拂尘尚在攻击宇龙行空的途中,却猛地一卷,卷向唐九生的脖子,唐九生就地一个翻滚,狼狈躲开薛江月的一击,宇龙行空速度好快,一记大棍直接砸向薛江月。薛江月空中一个急速转身,头也不回,手中拂尘再甩,去打唐九生脖子,青色拂尘瞬间转黑,一道黑烟直扑唐九生。唐九生再一次翻滚,展开一路由地堂刀法化来的剑法,攻击薛江月的下三路。

    人在空中的薛江月大怒,骂了一声,“你这小子如此无耻!”摆拂尘架开剑光缭绕的七情剑,闪掠而来的宇龙行空一记大棍重重砸在薛江月的背上,一声闷响,薛江月撞向地面。唐九生果断趁机向后撤剑,又是一个翻滚,长身从地上站了起来,不屑道:“你好歹也算是个前辈,居然出招偷袭我,你不无耻?”

    薛江月仿佛没有受到一记闷棍的影响,一个翻身落下地面,只是双脚在地面上踩出两个近一尺深的坑来,显然是把那记闷棍的力量转向了地面。薛江月向唐九生怒目而视,用拂尘一指唐九生道:“唐小子,你妈妈没有教过你要尊老爱幼吗?你个不要脸的,和一个女人动手,居然剑指对方下三路,你是畜牲吗?还有没有教养?”

    唐九生故意左右瞧瞧,一脸惊讶道:“女人?在哪里?”然后又做恍然大悟状,望着薛江月嬉皮笑脸道:“你是说你啊!唉,抱歉抱歉,在下一直都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所以对待畜牲,必须用对待畜牲的办法。再说了,你只是一个敌人,哪还是什么女人哪,最多不过是一个老妖婆而已!老妖婆,你包庇朝廷钦犯,那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你不会想捞个满面抄斩的结局吧?”

    薛江月哼了一声,忽然回身一拂尘打向宇龙行空,喝道:“臭小子,一棍还你!”宇龙行空一棍打中老妖婆的后背,可对方居然毫发无伤,他心头先是一惊,随即就做好了对方会反扑的准备,宇龙行空一个倒掠,如同鹤翔九天,轻飘飘倒飞上了聚义厅三楼。与此同时,唐九生面前的地面忽然裂开,一道黑色气机拔地而起,直撞唐九生的裆部,唐九生双脚一点地,人已经凌空而起,急速向空中逃去。

    黑色气机不停息,如一道黑虹掠过半空,急追唐九生,看那副架势,撞上去就算不是贯穿身体也必然是重伤的结局。唐九生惊出一身冷汗,大喝一声,抡圆七情剑,一剑当空劈了下去,七情剑在空中划出一道绿色弧光,斩在黑色气机上,发出一声闷响,黑色气机被劈成两半,化做两股黑色雾气,淡化在空气中。薛江月的拂尘在空中一转,脱手而出,直接打向唐九生的面门,带出隐隐的风雷之声。

    宇龙行空站在聚义厅的三楼顶上,愤怒道:“老妖婆,你要脸吗?刚骂完别人,结果你比别人更卑鄙无耻,居然下手偷袭!”唐九生见拂尘向自己飞来,以七情剑去劈拂尘,剑锋和拂尘在空中碰撞,铮然有声,唐九生手中七情剑借机在拂尘上一点,借力在空中一个转身,身体划出一道弧形,掠向演武场中的黑色旗杆,唐九生探左臂抱住旗杆,一个转身,在空中望向薛江月。

    薛江月伸手一招,拂尘倒飞回她的手中。薛江月手中执着拂尘,故作潇洒的一甩,靠在肩上,抬起头望向盘在旗杆顶上的唐九生,冷笑一声道:“唐小子,还真有你的,这样一招隐密的裂地杀也能被你给察觉,居然轻松逃脱了,嗯,你小子打架的本事虽然不济,逃跑的本事倒是当世一流的嘛!”

    唐九生左臂挽住旗杆,脸皮很厚的嘿嘿笑道:“老妖婆,你真不愧是昔日的四大女魔头,出手真够阴险毒辣的,要不是本王一直防着你,差一点儿就中招了!你放心,这样阴险毒辣的招数没有用,本王在江湖上行走了两年,什么样卑鄙无耻的人都见识过了。”唐九生正说着话,猛然左臂在旗杆上一推,再次倒掠而出,手中七情剑一挥,一道绿色剑气把旗杆砍成两截。

    旗杆的下半部立刻冒出一股黑气,轰然炸响,演武场上木屑横飞。被唐九生一剑砍下的上半截旗杆,连同那面红白两色相间的旗子在空中急速下坠,唐九生在空中一个翻身,一脚踢在半截旗杆的中间,半截旗杆立刻如同离弦之箭,在空中荡起一道明显的气机涟漪,带着呜呜的风声撞向薛江月。

    薛江月脸上浮现一丝狞笑,手中拂尘一摆,打在旗杆之上,一声巨响过后,半截旗杆连同那个红白相间绣金龙的旗子也炸成了粉碎。薛江月双脚一点地,矫若游龙,掠向从半空中急速下坠的唐九生,左手出掌一道凌厉的掌风打向唐九生前胸,右手中拂尘却蓄势待发,纹丝不动。

    宇龙行空在聚义厅三楼楼顶上看的清清楚楚,怒喝一声,“好阴险的老妖婆!”便已身形狂掠,快如一道闪电,奔向十几丈外的薛江月,再度抡起大棍,砸向薛江月的后背。唐九生已经一剑刺向薛江月的左掌,薛江月人在空中,左掌突变,用手去按唐九生的剑脊,手到了剑脊处,变按为捏,稳稳捏住了七情剑。薛江月右手拂尘早起,打向唐九生的胸口。

    唐九生早已猜到薛江月的拂尘中必有古怪,并不硬接,当即果断弃了七情剑,人向下加速急坠,重重落回地面,砰的一声,双脚将地面一块青石板硬生生踩裂。薛江月后背再挨了宇龙行空重重的一棍,却不回头,也借力下坠,头下脚上,面目狰狞撞向了唐九生,左手中捏着的七情剑却并不撒手。唐九生忽然冷笑起来,双手做合十状,手中一拧,一道绿色剑气直撞向薛江月,气势如虹。

    薛江月眼都不眨一下,无视绿色剑气,悍然继续下撞,头顶却凝出了一道黑色半透明的弧形气盾,绿色剑气被她的弧形气盾一撞,顿时溃散了。薛江月狞笑一声,再度加速,已经撞到了唐九生的面前,她左手中捏着的七情剑突然倒转,以手持剑,剑锋指向唐九生的胸膛,狠狠刺了下去。

    唐九生想也不想,身形立刻向后倒滑而出,堪堪避开了七情剑,眼睛却紧紧盯着薛江月右手中的拂尘。薛江月一剑刺空,左手一变,便将剑身握在手中,再加力将七情剑掷了出来,剑如水中游鱼,追袭唐九生。唐九生心念一动,正追袭唐九生的七情剑忽然歪向一边,斜斜插在了地上。唐九生长笑一声,“老妖婆,你竟然想用我的剑杀我?”

    唐九生笑声未绝,薛江月的身形速度再次加快,右手拂尘挥向唐九生,当头抽下。唐九生向右平移而出,薛江月手中拂尘气机的余波顿时抽在地面上,砰一声响,炸出一个坑来,碎石纷飞,尘烟弥漫。薛江月手中的拂尘跟着横扫而出,唐九生探出右手,去抓拂尘上的塵尾,想要夺过拂尘。

    薛江月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转瞬即逝的喜意,唐九生右手刚握住塵尾,猛然就如被蝎子蜇了一下,猛地撒手,甩手。宇龙行空此时又已经掠回了聚义厅三楼楼顶,回过身来,却看到唐九生表情痛苦,在不停的甩手。唐九生低下头看时,自己的右手早已经肿了起来,皮肤中隐隐透出青黑之色。

    唐九生心中十分懊恼,早知道就不去夺她的拂尘了,果然这拂尘有古怪。薛江月轻轻落在地上,尘埃不起,薛江月放声大笑,十分得意道:“我红袖青蝠的拂尘也是你能夺的吗?唐九生,你虽然诡计多端,但还是嫩了些!你的右臂已经保不住了,快切了吧!不然再过半盏茶的时间,你全身中毒,就没有人能救你了!”

    正在和贺永江对战的大戟金成章偷眼向这边观瞧,见王爷已经中了毒,心中十分关切,就想杀过来救回王爷,贺永江又哪里肯放,舍命向前,来砍金成章。金成章十分无奈,干脆不理贺永江,倒拖大戟,疯一样的冲向了薛江月。他的武境毕竟比宇龙行空高,而且,他的大戟也是宝兵器,真要是给人刺上一戟,不死也残。

    薛江月冷哼一声,左手轻弹,一道黑色劲气破空而去,打向离她还有五丈的大戟金成章膝盖,金成章躲闪不及,右膝一痛身子一麻,扑通一声,单膝跪倒在地,薛江月再次放声大笑,讥讽道:“哎哟,又不过年,你行这么大的礼,老身可承受不起!快请起!”

    正在追砍金成章的贺永江见金成章摔倒在地,大喜过望,一刀砍向金成章,眼看着金成章就要人头落地。聚义厅房顶上的宇龙行空看的明明白白,抡手中大棍抢过来想挡住贺永江,无奈远水救不了近火,速度再快也还是慢了一些。贺永江得意不已。

    猛然间,眼前一道绿光闪过后,贺永江的单刀断成了两截,半截刀头掉落在地上。贺永江茫然的拿着半截断刀,不明所以然。薛江月猛然大喝一声,“小心!”喊出一声小心的同时,薛江月猛地掠向贺永江,当薛江月左手推上贺永江的瞬间,闪着绿色光芒的七情剑已经从贺永江后心穿透,从前胸透出。贺永江目光呆滞,低头望着胸口露出的剑尖,看着鲜血从胸前涌出,贺永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嘴角流血的贺永江望向七以理服人不的主人唐九生,实在难以置信,嘴里喃喃道:“怎么,怎么会这样?”

    薛江月傻愣愣的站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喊出一声,“儿子!”她不敢拔出已经将贺永江胸膛穿透的七情剑,她知道,她一拔出这把剑,贺永江也就要交待了。薛江月回头望向唐九生,眼中喷出火焰来。唐九生和宇龙行空对视一眼,也都傻了眼,儿子?薛江月是贺永江的娘?

    这一剑,本是为了救下金大戟,这一剑,却意外使薛江月母子永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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