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不共戴天之仇

    快活楼的大门口,松山郡守萧成一脸得意,三个时辰前,他得到了平原公主要和仇家联手的消息,两个时辰前他得到了平原公主和司空靖成功说服武全侯殷至山的消息。正因为有了可靠的情报,他才能提前做好准备,还让人提前在武全侯府旁监视侯府的情况,武全侯带着三百轻骑刚一出府门,他就已经知道了消息。

    至于快活楼这边发生的事情,纯属意外,萧成老早就安排成儿跟随萧劲滔,保护他的安全,而且快活楼是萧成的势力范围,他万万没想到会有人敢杀到快活楼惹事生非。尤其孙宗诚的武力被严重低估,随后更要命的是还杀出了一个赵铁衣带着四个小弟,所以快活楼这里的局势反倒失控了。

    得到手下报告的萧成匆忙率兵赶到,却看到儿子萧劲滔被人擒获,成了对方用来要挟他的人质,那一瞬间萧成真是大怒,这些对手真的把他萧成看低了,为了成大业,牺牲一个儿子算什么?对于萧成来说,必要的时候什么除了自己的生命之外,什么都可以舍出,大不了他再娶两房小妾,再生两个儿子就是了。

    殷至山本来没把萧成的兵马放在眼里,等他率领手下的三百轻骑和萧成的兵马动起手来,才发现大事不妙。萧成早算准了殷至山一定会带骑兵前来,所以命手下士卒和殷至山的人马在街上玩起了巷战,轻骑兵的优势在巷战中根本发挥不出来,反倒被对方搞的极其狼狈,有的骑兵实在没办法,只好下马步战。

    如果硬拼,凭萧成手下的马队实力根本不是殷至山手下精锐轻骑兵的对手,所以他只吩咐手下兵卒以优势兵力堵截对方,反正城中街道不利于骑兵奔驰,就算你的骑兵再精锐,巷战也要吃大亏!眼见得巷战不利,殷至山急的头上冒汗,暴跳如雷,大吼着骂道:“萧成,你这个无耻之徒,有种你出来和本侯单挑!”

    萧成根本不吭声,回答殷至山的只有时不时从各处阴暗角落里飞来的冷箭,幸好这位武全侯穿了铠甲,并且本身武功也不算弱,再加上有两位贴身的护卫保护,才不至于受伤。快活楼南边,是武全侯的骑兵和萧成手下士兵鏖战,北边,是赵铁衣、孙宗诚等人和城中官兵动手。

    萧成身后的赵铁衣杀红了眼,左手提着萧劲滔,仅凭右手右脚就干翻了几十名士卒,却无奈松山的士卒越杀人越多,原以为拿着萧大公子能做盾牌,最后却没想到成了累赘,赵铁衣盛怒之下,真就一掌劈死了萧劲滔。

    一身官服,形象儒雅的萧成见儿子被杀,也是极为难过。不过既然儿子已死,他更没什么牵挂了,强打起精神,喝令军兵放箭,赵铁衣仗着自己已经恢复的一品武境,勉强撑了一会儿,渐感不支。他身后不远处,休息片刻后已经恢复了一定实力的孙宗诚带着仇家十几个家奴正和官兵玩命。

    只论单兵的战力,仇家家奴明显比官兵强些,可是官兵结起了步阵,这些人立刻就处于下风,孙宗诚虽然是带兵的将军出身,可是这些家奴不识阵法,仓促之间难以和官兵相抗衡,更何况这些家奴又无盔甲,只是从官兵手里夺来些刀枪,紧接着又有几个家奴中箭,孙宗诚等人的形势立刻岌岌可危。

    正当此危急时刻,北边街道上萧成手下的官兵一片大乱,仇家大公子仇凤麟,仇家总教头史仁贵带两百多名仇家的家丁杀来,史仁贵胯下大白马,手持一条亮银枪,如入无人之境,官兵挨着他就死,碰到他就伤,转眼间,史仁贵已经单枪匹马杀到快活楼前。

    结阵的官兵们正面对着赵铁衣、孙宗诚等人,拼死大战,毫不防备后面会有人杀到,阵形被史仁贵撞透,立刻一片大乱,四散奔逃,赵铁衣、孙宗诚等人总算得到喘息的机会,蹲在路边拄着刀大口喘着粗气。

    大街上喊杀之声震天,快活楼里,老鸨子万春在自己的房间蒙着被子瑟瑟发抖,她手下的龟公龟奴花魁头牌们都躲在各个房间不敢出来,时不时有箭支飞来,插在窗棂上或射进屋中,引起阵阵尖叫惊呼。无人理会的成儿也躲进一间茶室中,边吐血边疗伤。

    史仁贵杀的性起,一路杀到了快活楼前,远远看见萧成正在指挥手下军兵困住武全侯和他的手下,史仁贵大喝一声,纵马冲向萧成,想来个擒贼擒王。萧成身边有四名穿步卒衣服的人立刻站出来,纵身跃起,挡住了史仁贵的去路。这四个人是萧成身边的护卫,穿普通士卒的衣服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

    四个人动作出奇的一致,四把雁翎刀瞬间出鞘

    ,直撞上去。史仁贵纵马加力,抡起手中亮银枪,想借助马的冲劲杀散几个人,哪知道这四个人四把刀合力之后,刀尖上各凝成一个黄色的光球,在黑夜中十分耀眼。四个光球飞出,凝成一个大光球,迎面撞向了史仁贵。

    史仁贵大喝一声,挺起亮银枪,攒足了力气,提起全部气机,枪头上也凝起一片银色的气机,银光流溢,十分漂亮,史仁贵一枪挑了上去,银芒对撞黄色的光球,一声巨响,就像半空中打了个霹雳一样,史仁贵连人带马被撞退了十余丈远,那白马的后腿被当场震断,瘫倒在地上起不来,悲嘶不已。

    那四个人也被气机震的向后倒退了五六步远,不过很快就站稳了身形。两下一交手,史仁贵第一招就吃了个大亏。刚被换下来休息的赵铁衣、孙宗诚等人见此情况,大吃一惊,赶紧站起身来,就想再加入战局。

    只见史仁贵又大喝一声,手中亮银枪在地上一支,借势纵身而起,手中大枪抖出几朵枪花,又狂掠回快活楼门前的空地上,史仁贵右手倒提着大枪,运足气机,头发根根竖起,史仁贵一遇到强敌就是这个状态。史仁贵大喝道:“你们四个是什么人?赶快报上名来!史某枪下不死无名之鬼!”

    四人当中最瘦的一个冷笑道:“你就是仇家的史仁贵吧?老子早就听说过你,今天一见,也不过如此而已!你那条枪比我手中的雁翎刀可差的远了,你识相的就赶紧滚开,老子也不想杀你,毕竟能接下我们兄弟四人联手一刀的人不多,你倒也算是一条汉子,赶紧走吧,不要在今晚毁了你的武功和一世英名。”

    史仁贵仰天大笑,骂道:“四个小娃娃,你们四个连名字都不敢说的菜鸟联起手来尚且伤不了你史大爷,要是一个个来,史大爷能把你们四个一起打发上路!你反倒好意思说你史大爷!来来来,不服你上来单挑几个回合试试,看史大爷能不能把你的屎给打出来!”

    瘦子大怒,向前跨出一步,骂道:“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史仁贵,今天是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别人!老子是岭南道赵家四鬼的老大赵德印!”瘦子话音未落,人已纵身而起,身法极其轻灵,显然是以轻功见长。瘦子赵德印手中的雁翎刀直劈史仁贵,一道清亮的刀光在空中划过,如同一道青色的闪电。

    史仁贵冷笑一声,“来的好!”手中亮银枪在空中一拨,试图将对方的刀架空,哪知道瘦子却突然向左横着滑出丈余,再撞上来,角度极其刁钻的向史仁贵右肋下一刀刺来,史仁贵体内气机再度疯狂流转,枪身上银光闪耀,流转不息,史仁贵手中亮银枪向外一挑,粘在赵德印的刀身上。

    赵德印一刀刺出,却不料会被史仁贵的枪给粘上,往回一抽,没有抽动,而对方的枪却顺势一摆,刺向他的胸口,枪长刀短,刀又被粘上,他要么弃刀逃命,要么胸口中枪,赵德印这一惊非同小可。旁边观战的赵家老三赵德彪大吼一声,双脚在地上一踩,人刀合一,劈向史仁贵。

    史仁贵若是姿势不变,就算一枪刺死了赵德印,自己恐怕也得死在赵德彪的刀下。史仁贵又怎么肯用自己的命去换赵德印的一条狗命?当机立断,立刻向后倒滑而出,避开赵德彪一刀的同时,手中长枪的枪尖在路边一挑,挑起一块拳头大小的三角形碎石,那碎石被长枪挑起在半空,正在落下,史仁贵用枪杆猛的一抽,那块三角形碎石如同暗器一般,砸向赵德彪的脑袋。

    赵德彪身形高大,身法相对笨拙一些,轻功远不及他大哥,一刀劈出,人还在半空中没有落地,想收刀也来不及了,这一下要是被石头给砸中,绝对要脑浆迸裂。

    千钧一发之际,赵家老二赵德良一声大吼,抡起手中的雁翎刀劈了过来,在半空中把那块三角形的碎石劈成两半,铛的一声,石头磕在刀口上,震的赵德良两膀发麻。赵德良也吃了一惊,一个转身落地,举起雁翎刀一看,刀口上隐隐有个小缺口,看来论单挑,史仁贵武功确实能压他们兄弟四人一头。

    赵家兄弟四个见势不妙,又重新聚到一起,一起怒视史仁贵。史仁贵将手中长枪拄在地上,轻蔑地大笑道:“你们四个饭桶,也就只有群殴的本事,要论起单打独斗,全都是一等一的饭桶!真不愧的绰号叫做岭南四鬼,我看应该是什么短命鬼,痨病鬼或是四个胆小鬼吧!”

    赵家四兄弟大怒,一起大喝一声,又扑了上来,四把刀从四个方向,一起劈向了史仁贵,四把刀风声呼啸,果然四人联手就威力大增。

    史仁贵横掠而出,手中亮银枪狂点,试图突破四个人的刀光封锁,一刹那已经刺出七七四十九枪,枪碰刀,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

    史仁贵的史家枪法乃是武林一绝,纵横江东罕有敌手,史仁贵虽然武功只在二品,却拥有超绝的枪法,那赵家四鬼原以为杀史仁贵就如同砍瓜切菜,哪料到史仁贵凭借极其高明的枪法,竟然和他们兄弟四人斗了个旗鼓相当。

    赵家四鬼的脑筋显然不大够用,四人联起手既然不能以刀法胜出,何不像刚开始出手时一样,以内力胜之?可惜四人的刀法稀松平常,一时间难以速胜,四个人冲动之下,就非要靠刀法战胜对手不可。四个人围住史仁贵,呼喝连连越打越急,一旁观战的赵铁衣等人见史仁贵短时间内输不了,这才放下心来。

    萧成在一旁见赵家兄弟凭四人之力都拿不下史仁贵,气的脸色发白,刚要破口大骂,猛然间一个身影从快活楼的三楼屋脊之上狂掠而下,形如猛虎扑向了萧成,事发突然,萧成完全没有防备。那从屋脊上扑下来的人心头狂喜,擒贼先擒王,只要抓住了萧成,马上就可以控制战场上的主动权。

    那人的手离萧成还有一尺远时,萧成的身后一声大吼,“想伤我家主人,没门!”一个铁塔一样的大汉猛然一长身,从萧成身后绕出,一剑捅向那从屋脊上扑下的人。那人还在半空中,却遇变不惊,反身抓向那彪形大汉手中的宝剑。那大汉抽剑不及,被扑下来的人差点拽了个跟头。

    从屋顶扑下的人双脚刚刚落地,萧成身前也有人呼喝了一声,挺一对短戟来杀那从屋上扑下来的这个人。这个人大喝一声,奋起神勇,将萧成身后蹿出的大汉先一掌震退了六七步远,紧接着向后退了两步,又避开了萧成身前刺过来的双短戟,用双戟的蒙面人护住萧成,不再进招。

    从屋脊上跃下来这个人站稳身形后,饶有兴致的打量起拿双戟的这位仁兄。萧成显然受到了惊吓,坐在马上惊疑不止,上下打量这个敢来偷袭他的人。只见这个人约有五十多岁年纪的老者,神华内敛,一身灰衣,貌不惊人。萧成喝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刺杀本官?”

    那灰衣老者微微一笑,“你个小小的松山郡守,牛气什么?老朽是大内侍卫统领司空靖!”萧成大惊失色,原来这人就是司空靖这个老匹夫,用长剑的大汉已经奔了回来,也挡在萧成身前,和那用双戟的人一左一右护住萧成。那用双戟的蒙面人听到司空靖自报姓名,不由身形一震。

    司空靖看着用双戟的人蒙面人,赞道:“你这戟法确实不错!只可惜为贼,保护这样一个反贼!老朽对你这戟法似曾相识,你是什么人?”

    用双戟的蒙面人把两枝短戟在胸前交叉,恨声道:“司空靖!二十多年前你杀了我爹,我和你有不共戴天之仇!今天我要给我爹爹报仇!”说着话,舞双戟扑向了司空靖,司空靖听她的声音却原来是个女子。司空靖向后闪身,避开短戟,那蒙面女子招招狠辣,全是刺向司空靖的要害之处。

    司空靖不知她是谁,只好一边闪一边问道:“姑娘,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说老朽在二十多年前杀了你爹?老朽不记得杀过用戟的人啊!”

    蒙面女子见司空靖如同闲庭漫步一般就避开了她的杀招,越加愤怒,一边拼命加快速度,一边骂道:“司空靖,你这老贼,为了求得荣华富贵,不惜杀了我爹,我爹就是乌龙铁戟陈常鹤,我是他老人家的不孝女儿陈雨苹,老贼,你纳命来!”双戟上下翻飞,将司空靖裹在一片戟光之中。

    司空靖听说对方名叫陈雨苹,是乌龙铁戟陈常鹤的女儿,不由吃了一惊。当年司空靖在镖局保镖之时,曾打败过前来劫镖的乌龙铁戟陈常鹤,不过手下留情并没有杀他啊?镖局的镖师一般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赶尽杀绝的。司空靖大声道:“姑娘,你是不是误会了?老朽当年不曾杀过你爹!”

    陈雨苹大骂道:“司空老贼,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既然敢杀我爹,为什么又不敢认?枉你活了五六十岁,做到大内侍卫统领,却原来是个敢做不敢当的小人!”

    司空靖大怒,“姑娘,你亲眼见我杀了你爹么?当年老朽在镖局做镖师,你爹前来劫镖,老朽的确打败过你爹,但是手下留情,又放过了你爹,毕竟人练武到一定层次也不容易,所以老朽并没有对你爹下过杀手,只是打伤了他的腿,然后就放他走了,你怎么不问青红皂白就来杀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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