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寡人好色

    禹州城有条长乐街,长乐街上有三家妓院,最大的一座是翠香楼。翠香楼是禹州城四大青楼之一,名字很俗气,可花魁和头牌却并不俗气。

    翠香楼每天都是门前车水马龙,席上高朋满座。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慕名而来的游学士子,亦或是游历江湖的游侠,翠香楼来者不拒,笑迎八方宾客,只要你兜里银子足够即可。

    翠香楼,分前楼和后楼,前楼和后楼之后还有一座隐秘的后院。前楼招待寻常客人,后楼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客人,至于后院,就绝少有人能进入了,因此非常神秘。入夜,极其神秘的后院中,有一间既雅且静的密室,装修奢华,古色古香,有两位客人,正在把酒言欢。

    坐主位的人面如冠玉,相貌堂堂,正是平西王殷权,坐在殷权对面的人,瘦瘦弱弱,像个不第的老秀才,事实上也确实是一位不第的秀才,正是突回国国相马青东。熟悉平西王殷权的人,一定极其意外,好色如命的平西王身在妓院,可身边竟然一个女人都没有,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两人面前的桌上有十余个极其精致的菜肴,一小坛美酒井泉。殷权举起杯子,开门见山道:“马先生远来是客,寡人敬马先生一杯!”马青东笑着举杯,两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都把自己的杯底向对方展示,彼此大笑。

    喝完这杯酒,殷权眯起眼睛望着马青东,上下打量,没有说话,马青东任由殷权打量,只管吃菜,神色如常。半晌后,殷权皮笑肉不笑的问道:“马先生,寡人有一事不明,想请教马先生!既然贵国国主铁布派马先生来到大商,为何先生先遣使去见殷广,而不是先来见寡人?”

    马青东微微一笑,用筷子夹起一块芦笋,嘎吱嘎吱的嚼了,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王爷,遣使进京请大商皇帝册封,是三百年来的惯例,虽然我家国主铁布是从铁库手中夺得王位,可是依照成例,依然需要大商皇帝册封,身份才能合法!王爷又何必问呢?”

    殷权冷笑一声,“那你为何又来见寡人,离间寡人和当今圣上的关系?如果殷广已经册封铁布为突回国主,你岂不是就要偷偷的回国,不来见寡人了?将殷广摆在比寡人更高的位置,你觉得寡人会不会高兴?”

    马青东大笑,“王爷!王爷想举事,我家国主铁布想求大商皇帝册封,这都是时势所迫,王爷何必为这些小事计较?得到我家国主相助,王爷就如虎添翼,大位之争又多了几分胜算,何必苦苦执著于先来还是后到?况且,王爷悄悄约我在此处相见,马某足以知道王爷的打算!王爷需要的是帮手,又何必树敌呢?”

    马青东站起身斟满两杯酒,举杯笑道:“谢王爷款待,马某借花献佛,回敬王爷一杯!王爷是个极聪明的人,为了避开东卫的眼线,特地选了这家翠香楼,而不是王府经营的春意楼,足见王爷谨慎多谋!”殷权没说话,勉强举杯,两人各自喝干了杯中的酒。

    马青东放下酒杯,说道:“我家国主需要的是一个合法身份,殷广要是能册封我们铁布王爷做了国主,那自然是好事。这次遣使进京,是有两个打算,一来是想得到册封,使国主有合法身份,二来是想要探知大商朝廷的虚实。天命有常,惟有德者居之,王爷要是坐了大位,我们突回国自然也愿意奉王爷为主!”

    权摇摇头,“你家国主初登王位,恐怕朝中人心还不稳。我听说老国主铁库的三个儿子都逃在外面,你家国主要如何处理这三个小子?而且铁布又在殷广和寡人之间摇摆,两处投机,这让寡人怎么能放心得下?”

    马青东夹了一块鱼,放在嘴里大嚼了起来,赞道:“好鱼!美味!”这才又说道:“王爷放心,铁库的三个儿子都已经被落雨阁的杀手搞定,铁惠和铁灵死于杀手刀下,人头都已经割下,送了回去。铁顿被落雨阁杀手毒死在山南道玉平县,铁库的儿子都已经死绝,没人给他报仇,还怕什么?”

    殷权鼓掌,冷笑道:“铁布的手段够狠!寡人一向最喜欢狠人,手段越狠越好!来,我们为了狠人铁布干一杯!”两人又举杯一饮而尽。

    马青东叹息一声,“王爷,在下说几句,王爷别介意。在下以为,成大事的人,要有容人之量,王爷何必和我家国主铁布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王爷现在需要合作伙伴,我家国主也有意辅助王爷,等王爷定鼎永安时,册封我家国主世袭罔替即可,这可是上赶着送上门的好机会,王爷切不可错失良机啊!”

    殷权沉默不语。马青东又夹了一块鱼肉,边吃边说道:“王爷,治大国如烹小鲜,就像这道红烧鲤鱼,不放盐没滋味,盐放多了又咸,姜丝、料酒、醋和酱油、胡椒、葱、蒜等物一样不可少,少一样,就少一分滋味!最重要的是火候还要到,做菜费思量,做事也如此,都讲究的是机不可失啊,王爷!”

    殷权点了点头,笑着举起酒杯,“那既然如此,先预祝我们两家合作愉快!寡人要是登了大位,铁布国主的世袭罔替自然是没问题,寡人现在就可以先拟一道王旨,册封铁布为突回国主!先生这次回国的时候,可以把册宝也一同带回去。从此以后,两家休戚与共!”

    马青东高高举起酒杯,满面春风道:“王爷丰神俊逸,眼光卓绝,远胜殷广小儿多矣!在下预祝王爷早登九五!王爷发兵之时,我家国主也会发兵相助!”

    殷权大笑,和马青东二人将酒再一饮而尽,又商定了突回国能派出的兵员数目以及粮草等大略情节,大事商定,殷权笑道:“马先生,既然来了翠香楼,怎么可以没有歌姬相伴?来来来,今晚你我二人不醉不归!”

    马青东打趣道:“我还在突回国时,就听说王爷的风流,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王爷的府中真可谓美女如云,白天我从王府出来时,见到王府中的普通丫鬟侍女都比我家国主的后宫还要美艳三分,可见王爷的品味颇高,在下佩服!”

    殷权哈哈大笑,用手指着马青东,调侃道:“马先生不愧姓马,这马屁拍的真好,寡人被拍的很舒服!马先生谬赞了,寡人府中的丫鬟虽然貌美,又怎么比得上你家国主的后宫佳丽?今晚就让翠香楼的头牌喜玉姑娘伏侍你马先生,先生一定要尽兴才行!”

    当夜,马青东大醉,在翠香楼后院的密室和头牌喜玉姑娘同寝。喜玉姑娘施展浑身解数,曲意逢迎,马青东简直魂飞天外。

    平西王府血影堂,殷权、万德言、程济嘉三人围坐在茶桌前。殷权一扫脸上的醉态,神采奕奕坐在椅子上,和万德言、程济嘉谈笑风生。殷权笑问道:“二位先生,寡人可以对突回国用兵,占领突回国,以求得后方安定吗?”万德言微笑不语,目视程

    济嘉。

    程济嘉摇头道:“王爷何出此言?那突回国处于瘴疠之地,气候炎热,民众尚未开化,民穷兵少,可以用为外援,却不可以图谋他的土地产业。就算侥幸打下来,还要分出兵去把守那块土地,突回国土地贫瘠收成又少,路又遥远崎岖,我们派去的驻兵少了,怕生民变,守不住。兵如果派多了,又拖累我们的大业。”

    万德言也笑道:“济嘉先生所言极是,突回这种小国,地处偏僻,历朝历代的皇帝都只加封蕃王,不亲自统治,正因为它是穷乡僻壤。非我族类,民众又不服教化,纯属于鸡肋,大商国的军民对突回国地理不熟,贸然打进去,失去地利,很容易吃亏,就算损失人马打下来,也是得不偿失。你打下来,他就投降,你走了,他又反叛,如此反复,打下来白白空耗钱粮。”

    殷权点头道,“突回国先是向殷广称臣,请求册封,殷广不理,才回头来找寡人谈合作。因此突回国的铁布只能利用,不可全信!寡人担心将来进军永安的时候,这突回国不老实,在后边给寡人使绊子,所以起了吞并它的心思。听二位先生这么一说,看来只能利用,而不能对它用兵了!”

    程济嘉嘿嘿笑道:“王爷,血影的几个线人从突回国得来消息,新国王铁布不过是个前台的傀儡,这马青东才是实际的掌控者!只要控制了马青东,就能控制突回国,又何必对它出兵?退一万步讲,就算控制不了它,只要派人守住南平关,突回国就打不进西南道,王爷完全可以高枕无忧!”

    殷权点头,站起身笑道:“寡人很幸运,能有二位先生相助,寡人的大业可期啊!”

    万德言手捋须髯哈哈大笑,“王爷,济嘉先生才是王爷的股肱之臣,治世良才,老朽是个闲云野鹤,只能锦上添花而已!”

    程济嘉摇头,起身向万德言和殷权鞠躬,沉声道:“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兄弟只不过是个乡野村夫,以为今生就要老于林泉之下!要不是德言兄向王爷推荐,兄弟此时必然还在东湖郡种田,每日被人嘲笑,受村里那些蠢人的气呢!”

    万德言也起身,抚着程济嘉的背,慨然道:“那些蠢人懂得什么?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还嘲笑读书无用!大丈夫虽身处逆境,也该屈身守份,以待天时!趁势来临,乘风而起,遇明主,建不世之功,以求名书竹帛,流于青史!”

    万德言右手扶着竹杖,左手捻着须髯,大笑道:“王爷,济嘉先生,老朽今日还有事,就先告辞了!改日有时间,再和王爷与济嘉先生把酒言欢,一醉方休!”

    殷权上前挽留,万德言执意要走,向二人道了别,扶着竹杖飘然而去,程济嘉目送万德言走远。殷权拍了拍程济嘉的肩膀,“程先生,府中的事请先生全权处理。先生也知道,寡人好色,新得一个美人,一定要和她再玩乐几日才行。所以这些天,王府里的事就有劳先生了!”

    程济嘉大笑,送殷广离开血影堂,边走边说道:“王爷只管玩乐,目前还不到起兵之时,也没有那么多的事要处理,承蒙王爷信赖,老朽自当尽心竭力!”

    殷权双手负在身后,得意洋洋向暖香阁走去,想起万德言刚才的豪言壮语,自言自语道:“寡人就是喜欢和读书人聊天。不愧是读书人,连吹牛逼都吹的这么霸气,听着舒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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