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秋水绵长悠 第一百三十四章 久处鲍鱼之肆而不闻其臭

    有言,“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断肠人在天涯。”

    少年徐秋当真是应景,方才四句迎春见解叫这苦逢春等前辈啧舌,续又凭人生天地间三层含义叫这满西楼的前辈沉眉。白鹤看似粗人,其实不然,听了徐秋这么一句,有些感触,伤春悲秋,独自端了一盏,续满了苦逢春的盏,二位千岁前辈一饮而尽,白鹤打趣:“有道老应无忧,少应无愁,按道理说年纪十七八的娃娃不应有这些见解,不妥,毕竟往后的路还长,可反观这位小友,口述此话的时候可是有半分忧愁?”

    苦逢春笑了:“白鹤老儿言外之意是在自嘲如今到了这年纪还身处第一层,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西楼,望断天涯路,有些丢人吧。”

    白鹤哈哈一笑,指着苦逢春回道:“你不丢人。”

    二位老前辈对视一眼,相互笑之。

    万家渔火与这江水缠绵,徐秋凭江畅言。一旁雪南山对于徐秋能说出这满含深意的话早是见怪不怪,至于徐秋口中那位前辈以及那本奇书《瓶梅》是未听讲过,故而当是这位小友在自谦。雪南山有些满意,转身与方才说话的花外一笑,“如何,青水宗徐秋如何?”

    花外稍微走了一步,拨撩了眉前发梢,回道:“青水宗隶属青城门,青山宗隶属天池,天池隶属天地,故而青水宗有徐秋乃是我天池的大幸,多少年过去了,从未瞧见过有哪位小辈能将凭着学问在这天池声名鹊起。其实,按多数修士而言,修行就当修行,心无旁骛,成日文绉绉,成何体统,本末倒置,实不相瞒,花外先前也是这么认为,不过自从那日回稷山遇见姜伯牙之后才深知这见识的短浅,将这青城门玉牌送上。方才切磋以及言谈,又从徐秋小友这方学来了雅俗二字,此番下青城,受益匪浅。”

    花间续道:“只是徐秋道友好似无意青城门,稍微有些可惜。”

    花间这不经意却是刻意一句点出了这江畔西楼聚首的目的,看似几位前辈吃酒了许久,其实说的都是一些子虚乌有的套话,无非是相互奉承,有来有回。至于从今往后徐秋的所去还没个定数。徐秋初入天池不过个把月,路都是认不清,看楼三千眼色行事谈不上,不过看楼三千行路不是假话,毕竟是自家师傅,并非是这徐秋离不开楼三千,倘若这偌大天池好比平安集,那么徐秋早是撂摊子了,还随在楼三千身后受气?

    雪南山率先说话:“自始至终雪某人可从未将你逐出青水山门,至于扫地出门全是你一人所言,倘若是留在青水宗,雪某人定然是开怀的,不过打长远而看,你小子恐怕不愿屈尊于此。青水宗不过是占了一座山头的小去处而已,三教山水才是大山水,犹记青城门前九十九叠姊妹瀑布相比青水宗的六叠可成是叹为观止,那才是你该去的地方。”

    徐秋闻言并未回话,倒是扫视楼三千,而楼三千却是扫视段三郎,段三郎也没有主意,轻轻抖动自身肩头鳖三,鳖三推辞不得,听其轻咳两声,“总算是问对了人,至于青城门么,自然是要去学本事的,不过当下却是不必急于一时,如今这小子乳臭未干,毛头小子,为人处世毛毛糙糙,怕是给这青城门惹祸,届时问罪我等三位老师傅。故而,短期内徐秋怕是先不入青城门,就随在本尊身后端茶递水,先学学这修士之礼,戒骄戒躁,否则这小子还当这乘风下游的修为是何等的了不起,整日沾沾自喜,不思进取。”

    说罢,鳖三像模像样的吃完了最后一盏酒,一跃徐秋肩头,作势就要摸屁股走人,其实这也正是徐秋的意思,树大招风的道理他是懂的,如今凭借这两位青城门前辈迎去青城门,两位女子相伴,恐怕青城门不过三日就无自身立足之地,三宗不比三教,妖艳贱货多了去了,据说青城门那山门前扫地小厮都是乘风修为,自身这将将乘风下游的修为去了岂不是要与扫地的抢起了场子?

    鳖三凑在徐秋耳边,神神叨叨:“青石圣体在身,修行消耗大了去了,入了青城门恐怕没个三年五载是难破乘风。另外,本尊与楼三千、段三郎前些日子将这天池好生的扫了一遍,委实不少好去处呐,全是造化,三位老师傅替你开小灶,总好过青城门那几位老顽固。至于两位女子么,也是奇丑无比,想必你小子也定是瞧不上,如此一来,青城门还有甚好去?”

    这么一段话从鳖三口中道出,除了那句两位姑娘奇丑无比没有考究之外,其它的话都是有些道理,一来二去,徐秋也就佯装出勉为其难的模样应下了鳖三的话。只是苦逢春与白鹤好似有些可惜,不过毕竟楼三千收徒收的早呐,也没个办法,只好作罢,口口声声往后定要青城门再重逢。

    徐秋闻言,有些暖意,忽想起一事,走过白鹤前辈,拱手拜托,“白鹤前辈可是当年指点公羊穿水的那位骑驴老神仙?”

    白鹤闻言,点了点头,不待开口,徐秋续道:“起初三宗之间有些恩怨,公羊玉有意刁难青水宗,故而晚辈与公羊穿水来往甚少,不过晚辈公羊穿水甚是欣赏,花榜已过,从今晚后穿水道友与我也算同是青城门中人,还望前辈可好生的严厉苛刻穿水,今日切磋,晚辈本不如,全凭了几两运道,待我再拜青城门之时,还望可与穿水道友痛痛快快打上一场。”

    白鹤会意一笑,拍着胸膛说道:“那是自然,就怕穿水小友拜在了老夫的门下后,徐秋小友再入青城门时候,让你三息,你都打不赢。”

    徐秋畅怀大笑,“好,再等重逢时。”

    显然两位女子是有些意难平,花外嘟囔个嘴,“还指望能与姜伯牙道友好生探讨一番这音律哩,也不晓得姜伯牙这下棋的本事如何,能否赢过姐姐。”

    花间却是寡言,随在苦逢春的身后,腾云去了。

    酒席终散。

    三宗闹剧终止。

    拜别了两位青城门的前辈以及这位游山荡水的贯丘元洲,方才还是热闹的西楼已是冷清了不少,雪南山笑问:“徐秋,随在三位前辈身后即刻启程还是回青水宗一遭?”

    徐秋抬眼池余,这位初入青水宗的御剑阁师傅,徐秋沉眉许久:“今日一别,也不知何时再见。两位前辈豁达,自打晚辈入了青水宗从未拜过,临别之际,拜上一拜。”

    说罢,徐秋撇开青衫长袍,抖落大袖,拱手作揖,深深一拜,至于一旁从马也是一拜,毕竟那日打公羊玉手中将他救回。

    “山高路远,青水宗这一遭就不去了。”

    雪南山始终温润如玉,搀扶起了草鞋少年,“好,往后青城门见。”

    徐秋错愕,好端端的宗主不做了,雪南山也要去青城门么?

    “南山前辈也去青城门。”

    雪南山眺望江畔,“实不相瞒,前些日子有顿悟归真中游之感,近来多事也就耽搁了。不过若问这至关重要的缘由,还是徐秋小友方才的一番话呐,雪南山虽是百岁的年纪,不过听了小友的话后,也是想要再走上一走,至于就修行这一路能走多远,全凭天意。许多年了,也不知晓青城门自家那位师傅如今如何,当年师傅曾言,不入归真中游不可学无极之道,如今估摸着也是时候了。”

    “至于三宗么,当属晚辈的玩耍去处,如今恩怨已了,雪某人这么一走也是安心了,对此,还是多亏了徐秋小友唷。”

    关于三宗的后事,徐秋并未多过问。

    池余走上两步,“我与从马也在青城门与你重逢。”

    说罢,三位御剑而去。

    西楼。

    冷冷清清。

    只余下了三位老师傅以及徐秋,后者轻哼一声入座,续上了一盏酒,一饮而尽,翘起了二郎腿,挑眉扫了一眼楼三千、段三郎以及鳖三,正含首时,猛呼:“知罪?”

    三位老师傅面面相觑,谁也不说话。

    楼三千小声嘀咕,“娘个腿子,就说别去寻花问柳,狗日的段三郎非要去。”

    段三郎当即破骂:“楼三千,你娘没了,是老子要去的?”

    鳖三帮腔:“三郎呐,少说两句吧。”

    徐秋猛的一拍石桌,“一派胡言,三郎的为人我徐某人能不知晓么,需要你二人多说?”

    三郎感激涕零,一把鼻涕一把泪,上前拽住徐秋的衣袖,“大人,明察秋毫。”

    谁知徐秋脸色一变,一把甩来了三郎的巴结,“夸你?”

    楼三千与鳖三当即捧腹大笑。

    段三郎也是如坠云雾。

    “段三郎且问你,不论此事是谁的主意,姑娘你找了么,花酒吃了么?”

    徐秋盘问,段三郎脸色为难,吞吞吐吐说道:“就找了三个。”

    徐秋冷哼一声,二话不说,伸手从这明月大江里掬一捧江水,遂从这一柄拂尘之中取出一铁锅,当即以也一一威胁楼三千脱鞋,楼三千不知徐秋意欲如何,畏手畏脚的脱下了鞋子,漏出了黢黑的脚,仅仅一息呐,西楼江月也是挽救不料这光景,黑云压城。

    楼三千还当是要洗脚,不过早在上风口的徐秋却道:“段三郎,按。”

    段三郎一愣,不知徐秋所云,呢喃:“按?”

    徐秋嘴角上扬微妙的弧度,“楼三千用心良苦,传话两座山头与我徐秋恩断义绝,叫我好是一番磨难呐。三郎辛苦,按按脚而已,死不了。”

    楼三千一听这话,乐了,“知师莫若徒呐。”说罢,竟从胯下掏出了一张竹条椅,躺了下去,对这段三郎指指点点。

    段三郎硬骨头,怎么说都是不愿意,还一指鳖三,“鳖三四个爪子按起来才是舒服,凭啥就叫段某人来按脚,好儿郎从不按脚。今个儿,段某人就是从这跳下去,叫人打死,也是不按。”

    徐秋讪笑,凑上前去,也不晓得与这段三郎呢喃了些什么,谁知一番话后,段三郎判若两人,径直取来小板凳,含泪抬起了楼三千黢黑不见肤色的脚,一指一指的按起脚来。

    可是将这楼三千舒服坏了,直哼哼,“三郎呐,凭你这手艺,咱们师徒四人不妨在这天池开上一间按脚阁吧,真是舒服的要命呐。”

    一旁徐秋闻言,立马挑眉,喃喃自语:“楼三千这话不假,倘若段三郎肯将这按脚的本事传授给那些貌美的女子,往后就在三教开上一间按脚阁,指不定能打捞一笔。”

    鳖三捏着嗓子叫唤:“不错,不错,真不错。徐秋小子再将那臭豆腐与干锅牛蛙给列入其中,恐怕不出多久,咱们师徒四人就可腰缠万贯,甚灵丹妙药取不得?若是遇上了哪位隐世宗门的纨绔子弟,还怕青石圣体消损极大?”

    段三郎忽带有哭腔回道:“段某人这一对招子都要瞎了,大人,按好了么?”

    徐秋闻言才是回想起这正饱受折磨的段三郎,扫了过去,只见段三郎已是涕泪俱下,稀里哗啦。

    徐秋琢磨时候差不多了,点了点头。

    段三郎闻言立马起身,得闲的两手急忙的按在了眼眶,揉起了眼,徐秋本就是略微惩戒一番段三郎而已,一瞧段三郎如此,急忙喝止,可惜还是慢了半息,这十指可是方才从楼三千的脚上拿下呐。

    大意了,段三郎。

    一声长啸,段三郎只觉天地崩塌,山水失色,行至西楼断崖,纵身下江。

    楼三千略微有些歉意,往这江中正大浪清洗的段三郎,呢喃了一句:“对不住了,贤弟,兄长日后定是多洗脚。”

    徐秋闻言,立马将一捧江水的铁锅给送上前来,“喏,洗吧。”

    楼三千不明所以,终觉得这小子有阴谋,不过这铁锅是铁锅,水是江水,若有所思的将这黢黑的脚给缓缓放入了江水里,一旁的徐秋是没半点动静,徐秋解释道:“段三郎,好吃懒做。至于楼三千么,方才与虞信然交手时候,毕竟出手相救,也就将功补过了。”

    楼三千一听这话,觉得颇有道理,当即释然,松缓了疑心,痛痛快快洗脚,可怜了一捧江水,只见楼三千两脚相互搓捻,左指沟搓右指,右指沟搓左指,好不自在,不多时这黢黑的水中就已是泛起了团团污垢,叫人光是瞧上一眼就要恶心三十年。

    楼三千老神在在的洗好了脚,长舒:“畅快呐。”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徐秋立马将这肩头优哉游哉的鳖三给拿下,直往这铁锅之中丢去,再是抽出青石剑鞘,守在黢黑水面,但凡鳖三漏出一头,猛敲之,另外一手,两指“啪嗒”生火,文火燃铁锅。

    蓄谋已久。

    一气呵成。

    楼三千猛撤三步,徐秋狠人呐。

    “咕隆——咕隆。”

    鳖三方是冒出个鳖头,徐秋便是当头一剑。

    一来二回,只听鳖三断断续续破骂:“徐秋—咕隆、咕隆—麻痹,本尊与—咕隆—你—咕隆—不共戴天!”

    早年读书先生曾说过一则故事,温水煮青蛙,比喻安于现状,不思进取,如今徐秋借这典故,温水煮鳖三,只是这水是楼三千的洗脚水,比喻不安现状也无可奈何,多了几分可恨。

    约莫煮了半个时辰,起初这鳖三还挣扎几番,不过有这青石剑鞘守着,几番下来,出水无果,遂算之。

    迟迟没有动静,楼三千一旁小声嘀咕,“徐秋,这鳖三不会是丧命在为师这洗脚水下了吧。”

    徐秋摇头,有些迟疑,毕竟这洗脚水是楼三千的,不是旁人的。说罢,一脚踢翻了这铁锅,黢黑的水与团团污渍流了一地。顿然,有一通体黢黑的四爪万物一跃三十丈,长吁一口浊气,敢情方才是在水下憋气装死。

    好个聪明伶俐的鳖三。

    鳖三委屈极了,往日里神气的一对绿豆眼这会儿是浑浊不堪。

    敢怒不敢言。

    西楼断崖,雪白干净的段三郎腾云而上,足足叫这江水大浪冲洗了半个时辰。

    徐秋入座,拍手搂袖,“好了,略施小惩,引以为戒。”说罢,徐秋为这三位老师傅各自斟了一盏酒水,笑眯眯说道:“这事过了也就过了,至于究竟是谁传话与那两座山头已是无关紧要,徐某人大人不记小人过,算之。三位老师傅干了这盏酒水,往后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呐。”

    徐秋邀杯,欲与这三位老师傅不计前嫌。

    毕竟是这三位老师傅有愧徐秋,此间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过可是乐坏这楼三千,一旁鳖三有模有样叫唤,“狗日的徐秋,为何只为难三郎兄与本尊,反而对这楼三千是好言说话,凭甚?当时楼三千可是在那青楼里快活了整整三日,将这青楼卖身的姑娘给摸了个全。”

    一旁邀酒的徐秋狡黠一笑,“虞信然一剑可是要了徐某人的命呐,紧要关头可是楼三千出手解救,全凭了那一鱼竿。再瞧瞧你二人,一人提着鱼篓子,另外一人窝在鱼篓子里。”

    徐秋义愤填膺的一番话,叫这两位老师傅是张口无言,半句话都说不出,闷哼一声,只好作罢。至于楼三千倒是沾沾自喜,纵横天池这些年数,还从未听过这些赞赏之词,有些得意忘形,跺了跺脚,摆摆手,“其实,为师就是这般的人,看似不正经,其实这胸口下乃是一腔热血,视徐秋乃若己出,楼某人时常也是读书写字,学这文人气节,常言道,‘身先士卒’,讲究的就是这么个道理,有甚危难,当是首当其冲,畏首畏尾,难堪师傅这二字。”

    一句说罢,楼三千摸起身前案台上一盏酒,满满当当,其上酒花灿烂,招呼段三郎与鳖三一道举盏,前者致词,“路漫漫其修远兮,吾等四人上下而求索。共勉。”

    段三郎痛快人,一饮而尽。

    鳖三口小,两口一盏。

    有人言,吃酒讲究个优哉游哉,得吃漫酒,急不来,细细从这辛辣中尝出甘甜,粮食的清香,再是入喉,下肚。至于这其中的讲究,楼三千自然是不知晓,一盏酒,酒花还不曾散去,已是囫囵吞枣,下了肚。

    一息。

    楼三千皱眉,为何这三位俱是盯住了自己。

    两息。

    腹下翻天覆地,方才一杯酒有如破堤洪流,一发不可收拾,在这体内肆无忌惮。

    三息。

    其味翻涌而上,哪里是酒?

    楼三千脸色青红一片,当即颤颤巍巍一指徐秋,“小子,你喂老夫喝了什么?是要荼害为师么,大逆不道!”

    徐秋双手环抱胸前,“喝下了什么,楼前辈难道不知晓么,闻一闻这味,当真想不起来么?”

    一旁段三郎与鳖三绷不住了,双双捧腹大笑,前者笑弯了腰,“楼三千好英勇唷,取之楼三千,用之楼三千,自身的洗脚水自身喝,简直物尽其用哩。对了,鳖三兄,有句话如何说的,段某人一时想不起。”

    鳖三闻言,“该不会是,自食其果?”

    徐秋何等人才?

    论君子,徐秋当仁不让。

    论小人,徐秋狡诈恶徒。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徐秋读书时候就听闻了这么一句,寓意君子心性极佳,耐得住寂寞,忍得住深仇大恨,可稚童徐秋就已是待见这么一句,有仇何须要忍,能报当场就了了,不能了,夜里摸上床去也要了了,更何况徐秋所修的是这天地顺心意道,不顺心意那就是道心不稳。

    徐秋含首戏耍说道:“自食其果,怕是轻了,此乃,多行不义必自毙。”

    西楼三位嬉笑。

    徒留一楼三千依江狂吐,模样简直,边吐边骂,至于骂了一些什么,无非是一些粗鄙之话,例如空穴来风,不入虎穴,一泻千里之类的话。

    简直,不知所云。

    少顷,楼三千回了身子,瘫软在地,累极了。

    “其实这般,楼某人也好受些,与其叫这小子惦记着,不如痛快一场。起初楼某人还当是这酒水中掺了一些鳖三的胯下之物,敢情是自身的洗脚水,一时间也就释然了。”

    徐秋舌桥不下,二位老前辈竟还是相互瞧不起。

    久处鲍鱼之肆而不闻其臭。

    稍作歇息。

    楼三千询问:“如今,青城门是一口回绝了,近期去不得。当下月正江中央,为师记得前头百里处有一酒家,不如吾等四人前去昏暗小巷寻花问柳一番,可好?”

    段三郎一口应下:“寻花问柳喝花酒,甚好。”

    鳖三当即出言:“两位兄长,所言极是。”

    徐秋扫视三位前辈,逗乐了,“去罢,不过先陪我去一趟青水宗。”

    楼三千不解,“方才不去,现在去?”

    徐秋耸肩长吁:“瞧一眼就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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