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遇冰甲人

    我被这生猛的虎口惊醒,卡在了嗓子眼儿的一口气,从鼻子慢慢流出;虽然已经醒来但还惊魂未定,即便睁大了双眼,但视线里的一切都是不可辨别的模糊,那副凶猛的浑浊的虎像渐渐的从我的眼前消失,代替它的是一个灰色的形似长方体的物体,我还在迷茫中,耳畔传来的不再是那丛林里空灵的爽耳的鸟叫声,而是,滴滴的令人烦躁的?我知道了,是鸣笛声?我的视线移到了窗外,拥堵的路段,焦躁的驾驶员,不耐烦的协警,虽是清晨,但这盛夏里灼热的阳光燃烧着人的肌肤,刺痛着人的双眸,我用左手遮挡着阳光,保护我初醒的被阳光沐浴的眼睛,指缝间侵入的阳光吞噬着我脸上的汗珠,我无法辨别那汗珠是由于紧张害怕而产生的还是这夏日里的阳光下的毒手!我的意识渐渐清醒,看了看我身旁那恒古不变的空座,这个座位孤独了很久,就像我一样……我靠在了座椅上,努力的去屏蔽外面烦躁的不间断的鸣笛声,协警的哨子声,嫌弃的呼吸着这狭小的空间里肮脏的污秽的满是二氧化碳的空气,我彻底清醒了,我,在班车上,在迎接百无聊赖的工作的,路上……

    大概有一年了吧,每天晚上都做梦,稀奇古怪,天马行空,不知道用了多少护肤品都拯救不了我的眼袋和蜡黄的小脸,每天都是迷迷糊糊,精神不振,说我吸毒恐怕都有人信吧!

    为了让自己能在上午的时间保持清醒的状态,每天早晨到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冲一杯咖啡。

    洁白的小勺轻轻的将咖啡搅出了一个小小的漩涡,生活就像这杯中的咖啡,看似波澜不惊的,但弱小的大部分群体,只要命运稍加搅拌,就会波涛汹涌,亦或是被淹没在这混香的世道里。不知道为什么想着想着,便想起了那会说话的兔子,它真的有个女儿么?还有那老树精,竟然能把根从地下拿出来?幸好,醒来的及时,不然真不知道被老虎吃到肚子里会是什么感受?这么不着边际的梦真不知道是怎么从我的脑袋里冒出来的,闻着咖啡的醇香,我不禁笑了!

    不对,我放下咖啡杯,梦里面,我的玉坠被水蛇精抢走了,我慌张的摸了摸脖子,常年挂在脖子上,连洗澡都不拿下去的玉坠哪里去了?我着急的又掏了掏身上所有的口袋,空空如也,怎么会这样?我深深的吸了口气,靠在墙边,闭上了眼睛,心里想着:这是梦,只是梦,玉坠一定是落在了哪里,或者放在了哪里,自己不记得了而已!我安慰着自己,努力的平抚内心的焦躁!

    “杜朵!”一声轻柔的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正了正衣领,深深的吸了口气,修整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转过身,直挺的站着,轻轻挑起嘴角,摆出那副一张官方的脸,官方的微笑(看着就让人觉得虚伪的微笑):“早上好!”我低头看了看手表:“还有两分钟就到八点了,我要去工作了,你知道的,星期一就是一周里最万恶的一天”我有些逃脱似的意味,连一个字都不想多说,与她擦肩而过,还来不及迈出这茶水间的门槛……“等等!”

    我停下了脚步,定在了那里,我最讨厌这句“等等”,当人们跟你说“等等”的时候,其实就是说“我有事找你帮忙”,更何况,这个人又是她!而我,又是一个从不帮任何人忙的人!对于她拒绝会需要一些勇气!我缓慢的转过身,依旧保持着那官方的微笑,等待着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杜朵,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她一脸的纠结与无奈,两个眼窝下陷暗黑,蜡黄疲惫的脸跟我这“吸了毒”的面色差不多……

    我还没等她说是什么事:“叶子,我一个小小的人事部专员恐怕帮不上你任何忙”!

    她连忙解释:“不不不,其实还只有你能帮上忙,这一次真的需要你帮……”

    “如果你指的是销售部人员报告的事,对不起,我帮不上你!”为了避免她说出来,我打断了她,想必,我的这一句话她内心是绝望的吧!

    她没有说话,那副含着眼泪,满是红血丝的双眼看着我,那样的不知所措……

    我的眼神从她的目光移开,依旧保持着微笑,刚要转身。

    “只有五分钟,我只迟到了五分钟,我在照顾……”我没有听她说完,留给她我冷冷的背影。

    走在这穿梭着职场中的男男女女的走廊里,我仿佛听到了叶子抽泣的声音,那个从不求人,倔强,坚强的女子绝望的抽泣声回荡在我的脑海里,久久不能散去……

    坐在这充满辐射的办公室里,吹着阴冷的空调,看着电脑上密密麻麻的数据,压抑的空气吞噬着我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贪婪的吮吸着我血管里流淌的鲜血,狰狞的向我跳动微弱的心脏进攻!原在身体里奔流的血液在逐渐干涸,鲜活的细胞也已无力活动,五年枯燥循环的工作,谨小慎微的生存,无力反抗的压力,不可更改的命运让我的肺近乎停止了工作,没有了血液的支撑,我的大脑一片混沌,我头疼欲裂,我无法呼吸!

    “砰!”的一声激活了我的身体里每一个消失殆尽的细胞,心脏里的血液奔涌而上,混沌的意识投射在了响声的地方:当然了,除了她,还有谁可以有胆量任意的推开除了董事长以外的任何部门的门!

    一身的香奈儿冲我走来,那股子气场与往日里的不可一世、高高在上、张扬的优越感截然不同,而是,愤怒,杀气!

    “瞧瞧你干的好事!?”苏珊把文件重重的摔在了我的桌子上。

    我看了看文件,又看了看苏珊,打开文件,是一则关于开除叶子的通知,没有通过人事部,直接由总经办下发,可见问题的严重性,也说明领导真的很生气。

    我没有起身,也没有看她,把文件随意的放在了一边,摆弄着我的鼠标装模作样的看着显示器,只有这样才能掩盖我从心底发出的不安:“如果你指的‘好事’是我按照公司规定正常汇报销售人员报告考勤的事,那么我不需要跟你解释什么,我只是在履行自己的工作职责,按照规章制度办事而已!”

    “规章制度而已?法律无外乎人情,她只不过迟到了五分钟,你知道她有她的原因,你也知道工作汇报迟到超过3次会被公司开除,她现在的状况是不可以没有工作的!是,没错,你履行自己的工作职责没错,可是你所谓的履行自己的职责,让一个患有癌症的孩子的单亲妈妈失去了生活和治病的经济来源?你知道对于她来说这意味着什么么?”

    我猛的起身,瞪大了眼睛看着她:“那你知道我错报考勤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么?难道我为了保住别人的工作就要丢掉自己的工作么?没有人的生活是容易的,这个世界上弱者到处都是,我也是,我们都是偷生的蝼蚁,我矜矜业业,勤勤恳恳,小心谨慎的工作了五年,这是我赖以生存的工作,也是我的经济来源,她尚且还有家人和爱人来依靠,我只有我自己和这份工作,不是人人都跟你一样,生来就不用考虑生存的问题,生来就有无数个人宠着你,可以把留学当作旅游,可以把工作当作消遣,可以靠着关系在公司里有恃无恐,可以跟我在这大谈仁义心公德心同情心!对,我没有帮她,对不起,我没有那个勇气和能力帮她,我也付不起这样的同情心和善良!”

    苏珊冷笑了一下:“依靠?靠她种地的老父亲?还是靠一个月前抛弃她的老公呢?再或者是靠她得了癌症,才刚刚四岁的儿子?”

    我有些愕然:“她老公,抛弃她了?”

    苏珊没有说话……

    我的脑袋嗡的一下,一片空白,身体失去了重心,双腿没有了支撑力,为了不让自己软摊在地上,我的手支撑在了桌子上,我知道我的行为造成了一个女人在最绝望的时候彻头彻尾的崩溃,真真正正的跌入人生的深渊,可这个冰冷到极点的我,缓了那么几秒依然一副事不关己的说:“都是泥婆萨过河,谁又能护得了谁的周全?当初是她自己不顾一切的选择嫁给他,不顾一切的生下孩子,路,都是她自己选择的,今天无论要承担怎样的后果,都是她自己的事,没人可以为她承担,包括今天工作汇报迟到的事!”

    “我真的不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的冷漠,变得这么的面目可憎,今天的事于工作而言,你没有做错,但你的身上已经没有了人情味,你就像一座自我封闭的冰山,拒绝接受阳光,也拒绝给予别人阳光,你孤独,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爱人,都是你自找的!”苏珊拿起了文件,微微的笑了一下:“我之所以在公司有恃无恐,是因为我有有恃无恐的能力,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缺矜矜业业,勤勤恳恳的人,正相反,这种人是最容易被代替的,就像你一样!”说完,她转身离开了,那个潇洒的背影,那个自信的身躯,那个热心善良但语言一项尖锐的她,刺痛了我!

    我伫立了良久,我不知所措,我的不作为造成了一个单亲妈妈精神的崩溃,断送了一个4岁孩子生的希望,我的事不关己让我成为了一个冰冷到无人再愿意触碰的冰山,孤独冷漠的冰山!

    急驰而去的班车,像每天一样只给我留下一缕炽热又难闻的尾气……穿了一天的高跟鞋,脚早就又肿又胀;看了一天电脑数据的眼睛又干又涩;行走在这雨后微凉的空气里,我的胸口依然憋闷;佝偻的身材没有了早晨的活力,我载着这不堪负荷的身躯,向着我的堡垒走去;十年前,我渴望有一个自己的家,让自己有家可回,而如今,我经历了十年得到了曾经的渴望,却发现除了这个堡垒,我似乎已经无处可去……

    我失去了往日的用心,我的灵魂不知道飘到了哪里,我懒得弯腰脱鞋,用脚蹭着把鞋子脱了下去;我懒得换下外衣挂起来,脱下外衣直接甩在了地上,也顺手将背包仍在了地上。我踉踉跄跄走到了阳台,瘫坐在了地上,在这20层的高地,可以看见半个城市的车水马龙,灯红酒绿;火车一如既往的来来回回,轰隆隆的声音总是回荡在这寂静的世界里!我的电话总是安静的,我的门铃声从不曾响起,到底是这个世界背弃了我,还是我背弃了这个世界?

    叶子白天那绝望的哭声在我的耳畔,苏珊尖锐的言语依然刺痛我的心,我到底做了什么,我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如此狼狈?我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年不悲不喜不泣,但现在,我内心的空洞与无所适从让我再也抑制不住这积攒已久的泪水,如洪流一般爆发,喷涌而出,尽管我不知因何而哭泣。

    我蜷缩在这深夜的阳台上,从心底里发出的寒冷让我紧紧的拥抱着自己;或许是眼泪已经干涸,或许是哭累了,疲惫的双眼紧闭着,干涩肿胀,欲裂的大脑死死的顶着围栏;我喜欢闭上双眼的那种静谧的黑暗,如果可以我想永远的停留在这黑暗中,就这样一个人静静地享受着孤独,品味着黑暗的味道!

    “嘿,孩子!嘿……”

    这是谁的声音,是在叫我么?好温柔,好细腻,语气中透露着丝丝的心疼!

    “醒醒,孩子!”

    这声音好美,这又是一场梦么?

    我缓缓的睁开眼睛,好柔暖的一束光向我扑来,难道这不再是仲夏的深夜?不再是我那个寂寞黑暗的世界?

    光芒中逐渐的投射出了那个声音的轮廓,我的视线渐渐清晰,这么温暖的声音一定有着这世界上最温柔的面孔……

    奇怪?怎么一个这么大的头?怎么是那只花纹虎?我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真的是那只老虎!

    我心跳加速,呼吸急促,我大脑一片空白,望着她那双凶神恶煞的眼睛,我高声惊呼:“啊……啊……”

    喊了半天,没什么动静,那花纹虎也没有向我扑过来,我张开的大嘴停住了,诧异的我睁开了左眼,只见那花纹虎呆呆傻傻的看着我,旁边的会说话的兔子靠着箱子,用他那小爪子将耳朵堵住自己的耳洞,撅着嘴,吹着口哨。

    见这情景,我把另一只眼睛也睁开。

    会说话的兔子放下了手,立起了耳朵,停止了口哨:“把你那大嘴赶紧闭上吧,都看见你的胃了!”

    我赶紧合上了嘴,小心翼翼的扶着大树站了起来,低着头,一小步一下步的蹭着,向会说话的兔子靠近,尽管没有抬头,但可以感觉得到,那只花纹虎死死的盯着我,蹭到了会说话的兔子的旁边,我挨着那神奇的箱子,压低了声音:“想办法逃啊,你想当那老虎的午餐么?”

    “错,是母老虎!”会说话的兔子也压低了声音。

    “我离你们很近,声音再小也听的很清楚。”花纹虎语气有些生狠。

    “这里的动物都会说话的么?”我惊奇的看着她。

    “错,是高智商的动物都会说话!”兔子颠着脚。

    “也难怪,兔子都会说话,老虎肯定会啊!”我嘟囔着。

    “你说什么?”兔子仰着头看着我。

    “没什么啊!”我连忙装作什么都没说。

    我又压低着声音,弓着腰靠近了会说话的兔子:“那老虎吃不吃人啊,她都盯了我半天了,想想办法赶紧跑啊”

    “我要是吃你,早就吃了!还能听你在这嘀嘀咕咕这么半天么”花纹虎慢慢悠悠的语气也不看我。

    “我声音这么小你都能听见?”

    “我可是老虎,耳朵很灵的!”花纹虎犀利的眼神看向我。

    我赶紧躲闪她的眼神,生怕跟她对视!

    会说话的兔子跳到了箱子上,垫着脚,满眼期待的看着我说:“我们去找水蛇精,把玉坠抢回来吧!”

    “抢回来?怎么抢?凭我的手无缚鸡之力,还是凭你装傻卖萌?要去你去,我不去,全世界的动物我最怕蛇了!好不容易做了一个没有那水蛇精的梦,我还去找它?”我想都没想,直白的言语回击了兔子!

    “那你不要你的坠子了?你不是说对你很重要么?”兔子话锋突变!

    “是很重要,但你别忘了,这是梦,醒了,那坠子还在,还是我的,我何苦趟你们这趟浑水呢?”

    “那你醒来你看见你的坠子了么?”兔子认真的看着我,仿佛知道我醒来后没有找到我的坠子。

    我有些困惑,显然他是知道的,也很显然现实里我的坠子真的不见了?

    “你……”我话刚开了个头,只听一句:“小心!”

    一股猛力将我推倒,我侧着身体,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被推出去差不多有一米远,只觉着右手心好像被什么东西刺痛,不对,那不是刺痛,是揪心的疼!我侧着身体看向左手的方向,地上的植被染成了血红色,再往远看去,兔子滚到了几米开外,手心疼的我龇牙咧嘴,我努力的抬起手,坐了起来,手心被埋在土里的树枝支出来的部分戳了一道深深的口子!血止不住的往外溢,疼的眼泪在眼圈里转悠,心想,这梦里受伤了怎么跟真的一样,这么疼!

    我心疼自己之际,只见那兔子从我身边跑了过去,看来身上毛多是不容易受伤,滚出去好几米远,还活蹦乱跳的。

    兔子跑到了躺在地上的花纹虎旁边,紧张的看着她;花纹虎像是受到了重击,身上被水打湿,奄奄一息的样子。兔子站到了花纹虎身前,愤怒的看着对面说:“水蛇精,你弄不明白谁是你的敌人么?”

    我望向兔子看着的方向,天哪!这水蛇精怎么又来了,准是为了那箱子;原来花纹虎是为了抵挡水蛇精的攻击,为了救我和兔子才被重伤!

    水蛇精的舌头衔着我的坠子,傲慢的眼神看了看兔子,没有理会他。

    我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也忘了手心的疼痛,一下子站了起来,走到了兔子旁边,看了看身后舍身救我和兔子而受伤的花纹虎,看了看旁边矮小却从不示弱的兔子,我昂起了胸,抬起了头:“水蛇精,你拿到箱子没有用的,只有我能打开那箱子,”

    “水蛇精,我们不是敌人,为什么要互相伤害呢?你是这里仅存的一道水源,这里的一草一木都需要你,我们都不希望你被冰封,只有她才能打开箱子,你我都清楚只有这箱子里的武器才能杀死冰甲人,你把坠子还给她吧!”兔子在一旁说到。

    水蛇精好像听进去兔子的话了,好像在思索着什么,眼睛盯着我和兔子,那蓝色的深邃的眼睛,让人着迷的眼睛,让人如痴如醉的眼睛;慢慢的,在向我靠近,他离我越近,我越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令人神怡的海洋里,我忘情的游着,感受着清爽的海水,聆听着海鸥的鸣语!

    突然一声巨响,那两汪海水翻腾,一股寒流清醒了我的大脑,眼前水蛇精那双蓝眼睛像破碎了的蓝玻璃,飞洒在半空中,我眼看着水蛇精被一个比他头要大两倍的冰拳头击的开了花,漫天飞舞的,被打散花的水蛇精的身体,在眨眼睛的功夫凝结成了冰,被地球的引力吸引到了地面上,遍地冰岔子,冰块!我,看的目瞪口呆!

    来不及反应什么,余光里只见那兔子冲向了箱子;我隐约的看见掉在了地上的坠子,不知道为什么,不假思索的,向着我的坠子跑了过去,极速的奔跑,由于惯性,来不及刹车,跪在了地上,一把抓起我的坠子,只觉得又一股寒流在向我袭来,我回过头,只见那巨型的冰人像变形金刚里的大黄蜂一样高大威猛,一只手向我拍了过来,我左手挡在了前面,右手死死的攥着我的坠子,心想:没事的,一个梦而已,被拍死也就醒来了!

    我的手仿佛像是触摸到了冬天里农村房檐下形成的冰溜子,透心的凉!随着他拍向我带来的风,虽然没有东北的呼啸的北风那样刺骨,但也冷的让我打颤发抖,这密林的土地也不再是潮湿的,冰凉的,好像坐在了滑雪场的雪堆上……

    可,可我刚刚触碰到他那冰到心里的手,还没有压扁我的身体,就收了回去,只觉着这地面狠狠震了几下,那冰人惊天的一声吼叫,地面的冰冷也退了去,那股子寒流渐渐离我远去,我缓缓的放下了手,慢慢的睁开眼睛,那冰人已然不在!

    我环顾了四周,确认那冰人彻底的离开,回头看向兔子,他趴在了箱子上,用身体护着那个箱子,显然不知那冰人离开了;我发抖的双腿勉强的站了起来,踉跄的走到了兔子旁边:“喂!那冰人走了!起来吧!”

    兔子动了动他的耳朵,漏出他的眼睛看了看,确认冰人真的不在了,起了神,靠着箱子坐在了地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样子!

    他又突然站了起来,飞一样的跑到了花纹虎旁边,我也跟了过去,仍旧昏沉的花纹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兔子用他的小手轻轻的温柔的抚摸着花纹虎,有些抽涕,哽咽……

    我心里突然一阵绞痛,莫名的暗流涌向了我的双眼,我的眼眶已经挂满了泪水,我努力的克制自己眼泪,努力的抑制自己的情绪,静静地也蹲了下来,看着兔子落寞的背影,我又想起了当他说起他女儿时的神情!

    时间好像停在了这一刻,花纹虎突然轻咳了一声,我的目光紧紧的锁住了她的反应,她的眼睛缓缓的睁开,显然失去了她的锐利!我笑了,发自内心的笑了!

    “我刚要庆祝,你就醒了!”兔子瘫坐在了地上,这一坐,更像是身心的放松,更像是:你刚刚吓到我了!

    花纹虎听到了兔子的话,那锐利的眼神又杀了回来,我立刻站了起来,向后退了退,生怕这琢磨不透的母老虎再向我扑过来!

    这琢磨不透的母老虎缓缓的站了起来,水蛇精的水珠也慢慢的从老虎的身上腾起,在空中逐渐的聚集在一起。

    “最后一条水源也被冰封了,恐怕就剩下这么几滴水了!”会说话的兔子仰着头望着!

    “你的手在流血。”花纹虎瘸着肿胀的后腿,踉跄着向我走了过来。

    我下意识的随着她的步调往后退,尽管刚才她救了我和兔子,尽管她受伤了,但这毕竟是只老虎啊,动物世界里残暴的王啊,分分钟就能把我吞了!

    听到她的话,看了看我已经忘了的手心的伤口,还真的在流血!瞬间,我龇牙咧嘴,疼的心都颤了!

    坠子又掉到哪里去了?

    看着慢慢向我逼近的花纹虎,没了心思找我的坠子,只顾着往后退,和手心的疼痛,也没顾着路,不知道绊到了什么,扑通坐在了地上,条件反射似的手掌心支撑在了地上,我哎呦了一声,还真是疼啊!连忙抬起手,红红的血印在了水蛇精结成冰的“碎尸”上……

    “我只是想帮你舔舔你的伤口,你躲什么呢?”花纹虎见我坐在了地上直哎呦,便停了下来!

    我有些惊诧,怎么也没想到本就受伤了的花纹虎,还惦记着我的伤口,语塞的我支支吾吾:“我,我没在,躲……我就是……”也不敢直视她!

    “嘿!你们快看,你刚刚碰到的冰块开始融化了!”兔子向跟前凑了凑!

    我看了看融化的冰块,翻了个白眼:“这有什么可惊讶的?大惊小怪的!冰当然要融化的啊,现在温度不在零下,肯定要融化,你有没有常识?就这还智商一百二呢?”

    花纹虎闻声也走了过来:“冰甲人冰封过的所有水源,无论多高的温度都不会融化!这,还真的是奇迹……”

    这地方还真是天马行空,我也不得不赞叹自己的脑洞,怎会如此之大?

    一声疼痛让我突然从迷离的中惊醒,只见这只会说话的兔子,用手指按了按我的伤口,挤出了更多的血。

    “死兔子,你谋害我么?想让我失血过多而死么?”我大声的向兔子咆哮。

    兔子对我的咆哮并不理会,用它那小爪子使劲的拽着我受伤的手,按在了另一块较大的冰块上。冰凉的冰块从手心凉到了我的心底,刺痛的伤口反而不疼了。

    “你干什么啊?”我声调变得更高了,对于他这种无厘头的行为我简直忍无可忍,一把抽回自己的手,看了看伤口。

    “快看!”花纹虎轻轻的撞了我我一下,示意我。

    我一脸的烦意看向那冰块:粘血的冰块逐渐的融化,血迹慢慢的变浅,不到一分钟,冰块成了一滩水,随后,就缓缓的向空中升起;那熟悉的蛇头嘴里衔着玉坠再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只是这一次它不在那么庞大,目光也不再那么蔚蓝,而是微微泛红,我的血丝流淌在它的体内,仿佛是我的血在支撑着它的所有气力。

    这一幕着实的让我惊讶,我已然是目瞪口呆了。

    眼前得一切如此得真实,疼痛是真的,手心的血是真的,兔子的音容笑貌,花纹虎的颜色锋利,水蛇精的邪恶与颓败,冰甲人的庞大寒冷,一花一草一木都这真的不能在真了,我开始怀疑这还是我的梦么,我开始怀疑我还存活在那个满是汽车尾气全球变暖的真实世界么?

    “嘿!你看,它在给你玉坠”兔子的声音又响起了,其实,这声音不仅真实,在第一次听到的时候我就觉得很熟悉,不记得在哪里,好像听过,好像曾经离我很近,很近。

    水蛇精在慢慢向我靠近,可即便是它不再像之前看着那么邪恶,我依然害怕,那种害怕是发自心底与生俱来的,我不自觉的往后退,虽然我很想拿回我的坠子,胆小如鼠的我就是这般的没勇气。

    花纹虎挡住了我的退路,我卡在了那儿,我看着花纹虎,示意它赶紧让开,那张恶心的蛇脸马上要贴在我的脸上了。

    “你的血救了它,它把玉坠还给你,在跟你示好!”花纹虎看着我,并且坚定的挡住了我的退路。

    我不知所措,又看了看会说话的兔子。

    兔子用它那弱小的身躯吃力的把箱子拽到我的脚下,气喘吁吁,双手托着它的老腰:“接着吧!它都那样了,不能把你怎么样了!你还怕什么啊?再说,它也没你想的那么可怕,你救了它!万物的本性都是善良的!”

    后边老虎挡着退路,旁边还有只喋喋不休的兔子精,我似乎也别无选择,而且,也真的想拿回我的坠子,好歹,也值点钱!

    我受伤的手捂住了眼睛,当真是不太敢直视这只妖精,另一只手战战兢兢,畏畏缩缩的缓慢的伸向了它。凉凉的,冰冰的坠子落在了我的手心。我还是不敢看它,手捂得紧紧的,接到了坠子,赶紧缩了回来,生怕这妖精再吃了我的手。

    坠子重新回到了我的手上,我仔细的打量着它,它不是纯粹的玉,发白的它略带一些淡绿色,红色的绳子拴着它,栓了十年。它并不值钱,稍微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它的拙劣,珍贵的是,那时的纯真与美好。

    “快,快把箱子打开!”兔子拽着我的裙边,又蹦又跳,急不可耐。

    “我凭什么要帮你打开这破箱子,我怎么知道这箱子会不会把我的坠子弄坏”。我紧紧的握着坠子,生怕再一次被人抢了去。

    “不会吧你,打开个箱子能把你那破坠子能怎么样?再说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呢,你之前不是都答应好好的么,你一个小姑娘,长的挺招人喜欢的,怎么那么没信誉,那么冷血,那么。”

    “行了,谁说我冷血了,不就是打开个箱子么!”我打断了兔子的话,不是我多么的热心,也不是真的想帮它,只是真的不想再听任何人说我冷血了。

    兔子听了我的话,裂开了大嘴笑了,那两颗发黄的大兔牙暴露无遗。我轻蔑了它一眼,又看了看花纹虎,哎,又是那张严厉的脸,只是目光略发的柔和了!

    我蹲下了身,双手捧着我的玉坠子,按照箱子钥匙上的模子,轻轻的将我的坠子放了上去。兔子和花纹虎也凑了过来,身后一股凉意袭来,不难猜,一定是水蛇精!八只眼睛都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个纹丝不动的箱子,等了那么几秒,我有些不耐烦,也有些担心我的坠子受到损害:“没用的,你们找错了,玉坠怎么可能是钥匙呢?纹丝不动!”

    兔子听了我的话,使出了它全部的力气,试图将箱子打开,一脸的狰狞,可是徒劳无功。

    “好了,你们都看见了,我不陪你们玩了,我要拿回我的坠子了!”

    大家都没说话,兔子的耳朵也耷拉下来,坐在了地上。

    我刚要伸手拿回我的坠子,只听一声鸣叫,这鸣叫声好熟悉,我抬头望去,是它,那只满身白色羽毛的高傲凤凰。不知道为甚么,看到它就仿佛看到了美好,看到了光明,看到了走出阴暗的出口。我起身看着它,高喊:“白凤凰!”

    “什么白凤凰,它是先知鸟!”兔子一旁解释。

    我没有理会兔子,看着先知鸟盘旋在我们和箱子的上方,它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并不是因为它的美,而是它那满身希望的光环,当然,所谓的光环完全是我自己的想象,但就是这样,在我的视线里它就是充满光环的。

    “快看!”我听而不闻,还是注视这先知鸟。

    花纹虎拽了拽我的裙边,我刚要发怒,只见箱子上环行玉坠的中间出现了一道微弱的如玉般的光芒。光芒呈放射状逐渐增强,在这并不明亮的深林了,光芒显得如此的耀眼。

    先知鸟飞到了水蛇精的身旁,忽闪着翅膀,我们的目光也投射到了先知鸟和水蛇精的身上。水蛇精闭上了双眼,似乎再聆听先知鸟的耳语。我没有想它们在干什么,我只顾着欣赏这只鸟的美,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慢慢的向它靠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触手可及,可是它就像是在故意与我保持距离一样,飞开了,飞远了!在我们的视线了消失了。我看的意犹未尽,也有一种预感,它还会出现。

    光芒依然还在,仿佛是中了邪的水蛇精慢慢的向光芒的中心移动。

    “水蛇精,你干什么啊?”兔子大喊,但水蛇精无动于衷。

    这简直是天马行空,我已经见怪不怪了,不如安安静静的看戏了!

    水蛇精到了光芒的中心,停在那里,它一动不动,突然整个身体慢慢的开始旋转,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颜色也逐渐与这光芒混成了一样,随着不断的旋转,它被光芒稀释了,它们融合到了一起,突然光芒不在呈放射状,它充斥了整个深林,光芒比那正午的太阳光还要刺眼,我本能的双手遮住了双眼。

    我的单身公寓虽然很小,装修的也并不精致,但好在窗帘都是经过我精挑细选的。我喜欢紫色,从小就喜欢。动画片里总是把紫色作为主色调,因为,它呈现给人们的是梦幻般的感觉。其实,没有女孩不喜欢童话故事,也没有女孩不想做公主,只是世道就是这个世道,不是每个女孩生来就能当公主的,而且还注定了一生都会是灰姑娘。我的公主梦也有过,但当我记事开始,就知道那就是个遥远的梦,白天想了就是白日梦,晚上想了,就躲在被窝里,哭哭鼻子算了。但谁没有一颗渴望的心呢?所以,我把这座碉堡的卧室和客厅的窗帘都布置成了紫色,尤其是客厅,流苏窗帘,其实也就是一根根紫色的线条挂在了窗户上,没什么实际作用,但是,无论是夏日里炎炎的太阳光,还是冬季里温和的太阳光洒在这紫色的流苏窗帘上,伴着它轻微的晃动,线条上的金线丝丝的闪出光亮,若隐若现;这羞涩的光线仿佛是这个碉堡里唯一一件美好的事物。

    回到家里,无论干什么,都特别喜欢躺在沙发上,脑袋冲着窗户那头,只要有阳光洒进来,总能在我的眼前丝丝的闪动,那感觉真如梦幻一般。

    此时此刻,丝丝的光亮在我的眼前晃动,这似乎是正午,光芒刺眼的很,我的头也痛的厉害,胃里翻江倒海折腾的不停,手心阵阵的疼痛直击我的心房,哎呀,糟糕,上班要迟到了,我猛地坐了起来,睁开了眼睛,眼前数不尽的星星,天旋地转,回头看了看窗口,阳光充沛十足,刺的我的眼睛不敢睁开,我看了看自己的掌心,果真是裂了一道口子,血迹依旧残留,地上碎了的红酒瓶子,地板上干涸的红酒印,倒置的红酒杯,已经没了底座,满地凌乱的纸巾,茶几上也到处都是团着的散着的纸巾,玻璃花瓶里的孤单的百合已经枯萎的不成样子,眼前的一片凌乱让我的头愈加的疼痛,我拿起了茶几上的手机,天哪!下午一点钟了,十几个未接电话,十几个短信通知,我瞬间清醒了,我竟然一上午没有上班,来不及思考,来不及收拾自己,拿起了包,穿上了鞋子,飞奔去向公司。

    我的上级领导是个发福的中年男人,五官算得上青秀,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个帅哥。但不知道是这个社会的影响还是男人的本性,都有些道貌岸然。而所谓的道貌岸然,其实就是假正经,人前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背地里恶心的很。我在这个公司五年了,也单身了五年,像我这种无依无靠独自生活的单身女性,尤其是长相也算是说的过去的,总是免不了“骚扰”,谄媚的短信,偏黄的办公室语言,或多或少的总是能听得到,但是,我本良家妇女,怎能不洁身自好呢?而且,我也相信,部门里大部分的年轻女孩都会有与我相同的经历,但每个人的处理方式可就不尽相同了。我是公司出了名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物,一向冷言冷语,明哲保身,撩拨了几次,得不到回应也就不了了之了!但五年不曾升过职,加过薪,原因也不单单我素日里的处事风格,恐怕与此也有关系吧!我总是觉得,无论这个社会发展成什么样,人的嘴脸会变成什么样,我都不想拘于其中;社会的善良与我无关,社会的丑恶与我无关,社会的龌龊与我无关,社会的冷漠亦与我无关,我只管做自己;或许我的身上早已不存在善良,或许我就是丑恶龌龊冷漠的那一个,但若不是经历了人性的丑恶,龌龊,冷漠,我又怎能如此呢?

    狼狈的站在领导的办公桌前,胃里依然是翻江倒海,作为人事部的一员很清楚将要承受的处置,旷工一天,虽不至于开除,但也是要重处的。我不敢抬头,盯着手心的伤口,可能是太过紧张害怕,一点也没感觉到疼。混浆浆的脑袋根本没办法思考,也不知道该为自己辩解什么,其实,也真的没什么可辩解的。

    “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啊,我坐在这都能闻得到!”经理首先开了口。

    “我,我,”我支支吾吾,什么也说不出来。低着头也不敢抬起来,只听见他敲击键盘的声音停了下来,紧接着一口常常的叹气。

    这标志性的叹气,我太熟悉了,这就是预示着他的官腔即将开始。

    “小杜啊!你呢,作为人事部的一员,怎么能犯下如此大错呢?你让我这部门经理的脸往哪里放呢?咱们部门的位置在公司里有多么的尴尬你也知道,这其他部门都盯着咱们呢?而且你也知道,我之所以能在公司里稳稳的做了这么多年的部门经理,靠的可是正直,一向不偏不倚。所以呢,这一次必需秉公处理,而且还要重罚。我那,也就不责备你了,这节骨眼上了,也没什么必要了”

    “是我做错了事,公司无论做出什么处罚都是应该的,领导您不用为难,按规章处置就好。”我虽然脑袋还不是很清楚,但是公司的制度早就烂熟于心了,五年来从不曾犯错,这一次也就是罚个款,顶多再向各部门下发个处罚通知,没什么大不了的。

    “哎呀,你看,我就说么,小杜就是个懂事理的人!公司呢,已经决定了,严格按照国家劳动法的相关规定,与你解除劳动合同,当然了,相应的补偿都会给到你,你到同事那里签个字,收拾一下东西,就回家吧!”

    “解除劳动合同?”我心里一紧,开除我,我旷工一天的确有错,但不至于开除啊!

    “经理,解除劳动合同是什么意思?”

    他冷笑了一下:“这还不明白,就是公司决定开除你,不再雇佣你啊!”

    我头脑一下子清楚了,上前了一步,追问道:“经理,我不理解,我就是旷工了一天,这不至于开除吧?公司考勤制度也不是这样的啊!再说,我兢兢业业的在公司干了五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能说开除就开除呢?”

    “你觉得这个公司里缺少兢兢业业的员工么,这个社会缺少兢兢业业的人么?我跟你说白了吧,今天你旷工这事也无非就是开除你的一个理由,你说的没错,旷工一天不至于开除,有些事到我这也就止了,但今天这事,第一,你得罪了人,第二,如果我是企业负责人,我也不会用一个连自己朋友都不管的冷血动物。”

    我欲言又止,我虽然平日里鲜少与人来往,但不意味我是一个笨人,他的话我明白的很,这件事有人从中作梗,当然,就算没有,考虑到我平日里对他的态度,我冷漠的处事风格,他不仅不会帮我,反而会推波助澜。我没有再与他争执,毫无意义。

    人们总能站在高处看到不一样的风景,品味出不一样的人生。以前的我特别喜欢站在高处,感觉伸手便可触及到蔚蓝的天空,多么的纯净。可那是曾经的我,现在我更愿意躲在黑暗的角落里,一个人,谁都不要打扰我。

    好久没有来公司的顶楼了,细想,最后一次也是两年前了吧!如果不是为了见她,我还真的想不起来到这里。

    我静静的看着她的背影,落日的余晖格外的温和,但不知为何又如此的落寞,似乎一切都在伴随这残存的微光离去。我没有开口,其实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伫立了良久。心知她算计了我,本应理直气壮,但根本没有底气。

    “如果不是被公司开除了,恐怕你还不能来这呢吧!”苏珊回过了身,一脸的疲惫。

    我没有回答,只是深深的吸了口气,准备与她“对质”。

    我刚要开口,她又接着说:“知道你要问什么,不用问了,是我利用了关系把你开除了。”

    虽然我们不如从前亲近,虽然对于叶子的事我“秉公处理”,虽然我一向只扫自家门前雪,但我从无害人之心,自问凡事问心无愧,可怎么也没想到会被她“算计”。

    “为什么,就因为我没有帮叶子么?难道她没了工作,我就得失去工作么?从头到尾我什么都没做。你!”

    “叶子死了!”苏珊打断了我。

    叶子死了,叶子怎么会死了?昨天还在公司见过面,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到底发生可什么,我不信。

    “你什么意思?”我一脸的不可思议,一脸的不相信,一脸的疑惑。

    苏珊冷笑了一下:“就是因为你的什么都不做,她昨晚跳楼自杀了!应该没有人告诉你吧,肯定没有,因为你没有朋友!像你这种冷漠无情的人,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感觉吧!”

    我怔怔的看着她,浑身的血液就像凝固了一样,我的心仿佛停止了跳动,一股热流涌上了我的眼窝,我使劲的含着,含着。

    “你是一个冷血杀手,是你导致了叶子的死,是你亲手孽杀了每一个真心爱你的人,你注定孤独终老;我不能拿你怎么样,但我永远也不想再看见你。”苏珊靠在了我的耳边,字字句句斩钉截铁,我能感觉到她的决绝,我能感觉到她的痛心。

    她的高跟鞋声不再像平日里那样有活力,声音越来越弱,渐渐的听不到了,可能,永远也听不到了。

    好冷,好疼。

    苏珊的话就像冬季里呼啸的北风,刺痛着我的每一寸肌肤,我的手狠狠的攥着,手心的痛已经不算什么了,此时的心痛的无法呼吸。

    好怕,好恨。

    我因为自己的冷漠无情而羞愧,我开始害怕自己冰冷的心;我好恨自己的所作所为。

    胃里一阵酸楚,脑袋突然重有千斤,脚底仿佛踩着棉花,我使劲的含着眼中的泪,太阳的余光还在,我受不了它的照射,感觉整个身体都赤裸在这光下,我要黑暗,我需要堡垒,我只想一个人,蜷缩着。(记住本站网址,Www.XS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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