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月和叶了都吩咐人去调查背后主使到底是谁，源头那几家杂志和营销号一个都不放过。而且肃月自始至终都没有提过发辟谣声明。
肖如生捧着一杯热水坐在沙发上划拉着手机说：“会是谁呢？知道我们的事，还一直暗中偷拍我们。而且我每一条都认真看了，里面有真的有假的，可能不是太亲近的人爆料的。”
每一条动态下面都有成片成片污秽不堪的言攻击他们两个，肖如生都看得麻木了。
他捧着手机其实是想联系肃月，可他不敢，怕宋钰在旁边又刺激到她。
这时叶进提着餐盒进来，说：“吃饭吧。”
肖如生跟着叶了坐在餐桌旁，说：“我吃不下。”
“吃不下少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思考。”叶了把筷子递给他说，“进哥，查得怎么样了？”
叶进说：“那几家杂志已经在联系了，营销号那边说是有人提供给他们物料，并给了他们一大笔钱，联系他们的是常合作的中间商，已经要了那些人的联系方式了，还在联系，背后的人藏得很深。”
“肃家最近情况也不好，可能也存在墙倒众人推的嫌疑。”叶了说。
肖如生却说：“我不在乎谁爆料的，我只在乎……”
他在乎宋钰的看法，他在乎肃月的家人的看法。
“会没事的。”叶了安慰他。
肃家，肃月一直守在宋钰的床边，帮她拔掉输完液的针，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到她眼皮动了一下，就知道她快醒了。
宋钰睁开眼睛迷茫地看向四周，看到肃月的时候，昏迷前的记忆全部涌入脑海，泪水从眼角滑过，声音沙哑地说：“儿子，你告诉妈妈，那不是真的……”
肃月扶她坐起来，把靠枕放在她身后，说：“粥刚好还热着，吃一点吧。”
宋钰推开粥碗盯着肃月，喘着气说：“肃月！那些，那些都……？”她回想着过去的画面，那些呼之欲出的答案一下子就清晰明了！就怪自己太蠢，居然没有看出来！
肃月放下粥碗，脸上没什么表情，说：“妈，你就那么不愿意相信是真的吗？”
“不！我不愿意！”宋钰双手握拳捶着床，满眼红血丝地瞪着他，拿手指着他，“肃月！你，你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爸爸！”
肃月却显得格外的平静说：“妈，你为什么不愿意相信那是真的？”
“你，你是个男人！他也是个男人啊！你要我怎么相信？你要我怎么相信！”宋钰捶着胸口声泪俱下，“肃月，你看看，你看看肃家变成什么样了！你爸爸死了，你妹妹死了，你爷爷痴呆了，你奶奶身体不好！你是不是看着你妈我活的好好的，就要找事情来把我气死！”
宋钰喘了口气继续说：“你把整个肃家当做什么了？我惯着你还不够吗？我几乎对你有求必应啊！你不愿意做生意，我不强求！你说不想结婚，好，我不催你！你不告诉我原因离家三年，我没有阻拦过！你让我把暮星当做自己的女儿，我也做到了！肃月！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啊？！你要这么来折磨我！”
肃月平静地听着这些，他没有反驳，他没有什么话好反驳的，毕竟宋钰说得都是真的，她心里有气，让她说出来会好一些。
“肃月，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妈，你就去发辟谣声明，给我辟谣，给我告那些造谣的人！给我好好的相亲结婚生子！”宋钰歇斯底里地说完开始掩面哭泣，她真的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居然是个同性恋！
肃月看她这幅样子，不忍心再说什么刺激她，端着粥碗说：“您冷静一下，我去热粥。”
“肖如生呢？让他滚，让他给我滚！”宋钰看着肃月的背影喊得音调都变了。
肃月很想说些什么，他闭着眼睛忍住了，他知道，是他对不起肃家，对不起宋钰，什么也没说就出去了。
晚上，肃月很想去叶了家看肖如生，可宋钰不让他出去，就连公司也不许去，甚至手机都要交给她，不然就不吃饭不吃药，母子俩就坐在客厅无声地对峙。
肃月看着宋钰苍白的脸，无奈低头：“我上楼睡觉。”
“你别想偷偷溜出去找他，我就在这里守着，不睡觉也守着！”宋钰执拗地说。
“妈！”肃月感觉浑身上下都透着无能为力，对方是他的母亲，他又能怎么样呢？
肃月长长吐了一口气说：“妈，上楼休息吧，我在你卧室的沙发上睡觉，我保证哪里都不去好不好？”
宋钰满眼红血丝看着他说：“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等我睡着了你就去找他！”
然后她低着头好像自言自语一般带着哭腔说：“这么多年你们在我眼皮子底下我都没发现……是啊，我是个正常人！我怎么可能把两个男人想到一起！太恶心了……这太恶心了！”
“妈！”肃月握着拳头低吼，他也没想到母亲会这样厌恶他们两个人的事，如果现在告诉她他们已经结婚了，会不会逼疯她……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太纵容你！太惯着你了！惯得你无法无天了！”宋钰捂着心口说，“从今天开始，我要好好看着你！我不能让肃家败在你的手里！我知道，这是病，能治的。儿子别怕，妈陪着你治病！”
肃月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宋钰，说：“妈，你认为这是病？我只是喜欢了一个人，这是病？”
宋钰反而平静了一些，吐了一口气，说：“是病，明天，明天妈给你联系最好的心理医生，精神科医生！你给我好好治病，别想做些其他的事情，如果你想让肖如生好好活着的话。”
“妈，你什么意思？”肃月心头一惊，问她。
“字面意思，你妈我活在世上几十年了，门道手段还是有一些的，你不要，害死他。”宋钰平静冷漠地看着肃月，说，“别逼我做到那一步。”
肃月咬着牙握紧了拳头，瞪着宋钰，说：“妈，你威胁我？”
“不是威胁，是通知。”宋钰说。
肃月拿起桌上的水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泄愤！手指和心都在颤抖，眼眶感到酸疼温热，看着眼前的母亲竟然有些陌生，缓缓站起来说：“您放心。”然后拖着沉重的步伐转身上楼。
进到房间里，肃月没有开灯，肖如生为自己拉来的窗帘让月光静静地透进房间，他逆着光站在那里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如今却……
肃月叹了一口气，一拳打在墙上，手指关节立刻涌出鲜血，他像疯了一般一拳一拳地打着，拳头红了，眼眶红了，墙壁也红了……
如果爱一个人是病，
那我已经病入膏肓，
请不要救我，
让我与我的爱人，
在这病痛里拥抱沉沦，
至少我拥抱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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