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三人寻侠(三)

    沉默片刻后,白姑放开了那少主的手,拿出吃的,说:“公子,该吃点东西了。”

    那少主摇了摇头,笑容戛然而止,茫然地望着岩石下的深谷。

    这时南南望着白姑,发现白姑并没有忍住不说话的意思,便笑着对那少主说:“公子,老奴有话要说,不知什么时候说?”

    那少主没有回头,只是说:“南大南大叔,请说!”

    南南道:“公子,不管我们看不得到夏大侠骑士,你一定要保重身体,这么冷的天,你不吃怎么行?”

    “公子,你愿意听一次老奴的话吗?”

    那少主转身回到白姑面前,拿了一块干肉。

    他一边吃,一边说:“南大叔,如果你不会学夏大侠的功夫,为你父亲报仇就没有希望了!”

    南南道:“老奴正想着进山谷的路……”

    那少主似乎根本不听南南的话。

    他抬起他的小脑袋,深深地叹了口气,低声说:“为人子女,杀死父亲的仇敌是没有希望的。他活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用呢?”

    声音一顿,伸手拿了一块鸡胸肉,突然对老人微笑道:“南大叔、白姨,我爸爸是好人吗?”

    老仆人夫妇被他问得一怔,他们没想到小主人怎么会突然问这样的话,笑着说:“老主人一代仁人君子,自然是善良的……”

    忽然两人声音同时一阵中断,白姑双手向前一振,口中连连喊出:“公子……”

    他听到了冰雪融化的声音,那少主不见了踪影。

    但是在他们的耳朵里,他们隐约听到了小主人的声音,小主人从岩石上跳了下来,说:“南大叔、白姨,我不能报仇,我要去找爸爸……”

    这一代仁侠唯一一个乾坤一剑的唯一骨肉,无法得到夏大侠收录门下,失望超越了复仇的希望,跳下了悬岩,摔死在死谷中!

    两个正义的仆人站在岩石上,被这一幕悲剧惊呆了,呆在悬岩的边缘,望着深谷,不知所措。

    白姑右手拿着一件从小主人身上撕下来的天蓝色大褂。

    它像铁一样冷,一碰就碎。

    否则,白姑可能会把那少主拉回岩壁。

    一时间,南南开始大声一喝,吐出一口鲜血。

    白姑看见他的眼睛四周睁开了,眼角做裂了,两道血渍,顺着秋胡子,变成了红色的冰珠。

    白姑正抱着那块冻僵的大褂底,在岩石上尖叫着,岩石上的雪,竟然已经染红了一大截,竟敢她哭出了眼泪,流的都是心痛的血。

    不知过了多久,白姑一直哭着晕厥在地上。

    突然,一阵山风吹过来,吹来的雪落在老松枝上的岩岸上,落在南南的脸上,顿时使老仆人被震醒了。

    他望着雾霭笼罩下的深谷,心中不禁悲戚,想起了老主人的大恩大德。

    他甚至没能救下他唯一的骨肉,他看到年轻的师父从岩石上跳下去死了。

    他怎么配得上老主人在天堂的灵魂呢?

    南南很坚强,越想伤心就越难过难过,最后忍不住哭了,死谷回向过来,哭得很悲壮,很伤心。

    他这一哭,只有哭山摇地,太阳和月亮没有光,似乎充满了悲伤,已经倾吐到他的心,甚至晕倒在地上的白姑,被他哭醒了。

    白姑坐起来,看着南南跑回来了,不仅心中难过,但也忍不住想到那少主的一言一笑,那少主的过去,一点一点地,突然在他的脑海中涌现,只觉得他的眼睛一热,嘴巴发甜,吐出了血。

    气血喷涌而出,白姑心里觉得顺畅多了,但南南的嚎叫,偏又使她心里大感烦躁。

    突然,白姑双手搓着,那块冰硬的长衣底处,一眨眼就裂成了几片,她如释重负地走到怀里一揣,不料一跃而起,径直向南南走去。

    南南还在大声哭着,白姑赶来了,他没有注意到,直到白姑突然在他身边冷哼了一声,他才吃惊地停止了哭。

    白姑打开那红肿的泪眼,厉声大叫道:“小少爷跳岩摔死,你只能在这里嚎叫吗?”

    南南粗眉一皱,长叹道:“娘子,据你之见,我们应该怎么计划?”

    白姑说:“老主人这辈子都是仗义的。为了他的武技同行,他会毫不犹豫地死在九仙山。即使他是这个家族的香火,你和我也不能为老主人救下他。南南啊,你没有想到吗?”

    南南眼睛猛地睁开,悄声道:“娘子说得对,我们果然是万死也难报答老主人的大恩大德,但我们现在是死不了的……”

    白姑忽然狂怒道:“你怕死吗?”

    南南陡然长吁了一口气,道:“娘子,我南南岂是怕死的人?”

    白姑说:“您不怕死,却不想做主人的忠仆,这样就可以扬名立万,为玄灵人树立忠贞的榜样。”

    南南低声道:“娘子哪里知道,那小少爷跳下悬崖下面去。现在还不知道是生是死。还没找到小主人的尸体,我们怎么能寻死呢?

    ……”

    他说完,白姑突然地粗声叫道:“南南,你这老鬼,原来你怕死!”

    南南两眼一瞪道:“娘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如果我南南是一个怕死的人,怎么能断去一臂呢?现在小少爷生死未定,如果我在这块石头上自绝,试着问老主人和那少主父子恩怨谁会在乎?”

    白姑似乎从来没有听过南南的解释,尖叫着,挥着手要南南打,同时叫道:“南南,即使你是甜言蜜语,也很难让我相信你的话,那少主是我一手抚养的,他死了我也不想活了,老鬼,我跟你拼了……”

    南南却没想到白姑会对自己动手,被吓了一跳,连连退了三步,大声道:“娘子,你这是怎么回事?”

    白姑立刻挥掌走了出去,气冲冲地道:“如果你不还我小少爷的命,我今天跟你没完。”

    这时拳头的力量越来越猛,逼得南南后退不后退,只得挥了挥单臂,左挡右挡,反复喊着:“娘子啊,有话要说……”

    这时白姑哪里也能听到半句话。

    南南眼见,用白姑的掌风拳影,一招比一招狠,一招势比一招凶。

    南南偷偷道:“看她什么时候真是无理取闹……”心中突然怒吼:“白妹,你连丈夫和妻子的感情都看不出来吗?”

    白姑拍手一一出三掌,大叫道:“姓南的,跟你谁是夫妻?

    要不是那个老夫人强迫我嫁给你,我会就嫁给你!不要自作多情了!”

    南南也大怒,脱口而出骂道:“鬼丫头,南某当年要不是遵从老主人的命令不能违背了,我姓南的会娶给你这个丑女?”

    两人这一个嘴巴,但从未停止,不仅没有手和脚,嘴也没有停止,南南只有一只胳膊,抵挡是一个很大的伤害,在愤怒中和白姑打架,影响了左胳膊的伤口,血像一个血流如注,在拳脚之后,身体已经收到了至少八九掌之多。

    如果不是白姑气得不用修为,这时南南应该已经是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就在这对正直的仆人夫妇为小主人在岩石上跳岩而难以放弃的时候,就在生死关头,岩石上飞着一只大鸟。

    它长着大约五尺长的翅膀,有狗头和猫眼,外形非常凶猛。

    它有浅灰色的羽毛,它的根像铁刺一样坚硬。

    但在它的背上,蹲着一只全身雪白的鹦鹉。

    鹦鹉用爪子抓住了一封信。

    但是大的和小的飞到了岩石上,大牛头的那只扇动着翅膀,在这两个人的头顶上停了下来,看着这对正义的仆人在为他们的生命而战斗。

    这两只奇怪的鸟显然已经通灵的东西了,他们在南南、白姑和他的妻子的头上停了下来,等了片刻,并未行动。

    此时,南南由于左臂受伤爆裂,失血过多,身体已经转动不如以前灵活,与当时相比,已是一片危险,有立即受伤于白姑掌下的可能。

    南南急中生智,正要叫白姑尽快停手,忽然在耳边听到一个清晰的声音道:“老婆子,你再不要打了,在打下去,就要杀了你夫君了!”

    虽然白姑气极攻心,但耳朵不打昏,短促的声音进入耳朵,立即心中大大吃惊,手掌一挫,退了半步,扭头喝道:“什么人?”

    南南眼睛猛然睁开,流着眼泪四下张望,问道:“那位高人再次,何不一见?”

    但那个清晰的声音回答道:“难道我不在这里吗?你在找什么?”

    南南一惊几乎跳了起来,连白姑也呆了好长时间!

    背上的鹦鹉鸟也会说话,但这对他们来说真是个大惊喜,九仙山的怪物那么多,让南正基和白姑似乎有些措手不及。

    南南看着地上那只奇怪的鸟,对鹦鹉说:“你在跟我说话吗?”

    “你是南南吗?”鹦鹉尖叫。

    南南愣了愣道:“我就是南南,你……”

    他只是说了一句“你”,然后突然停了下来,意识到没有必要问这个问题。

    他认为鹦鹉不会有名字,因为它当然不是人。

    但南南的声音变小了,鹦鹉叫道:“南南,你为什么突然不问我的名字?”我叫雪鸟。”

    它的语气,直得像个十几岁的公子,不是我族之类,无法使用正常话语解释。

    南南愣了愣道:“你还有名字吗?”

    “你这老家伙,”鹦鹉尖声叫道。

    “我当然有名字!”

    南南心暗觉奇怪,但口道:“雪鸟,你姓什么?”

    那鹦鹉道:“我主人姓夏,我自然也姓夏,你这人说也很傻,怎么连这一点小事都想不到呢?

    我真为你难过。”

    南南没想到他的身体有八尺高,被这个扁毛兽反复挖苦,他心里虽然很不高兴,但又不敢说出话来,只好苦笑道:“是啊,我这老头真是笨……”

    话音还没落,白姑的耳边突然传来:“雪鸟,你从山谷里飞上来了吗?”

    那只鹦鹉雪鸟道:“还不错!”

    南南很着急,问:“见到我们的小主人了吗?他刚刚摔下了死谷了!”

    南南接口道:“雪鸟小兄弟,你快说!”

    鹦鹉雪鸟突然尖叫:“老傻瓜,你怎么能叫我小兄弟?我是个大姑娘!”

    现在南南呆了很久,方道:“原来你就是雪鸟姑娘!我该骂,该骂!”

    “你真是个傻瓜,”雪鸟叫道。

    “这打暂时记下,下次如果你再对我不敬,我就不饶恕你了。”

    他们弄不明白为什么夏主人会教这样的鸟来,南心连连抱怨,但嘴上却不得不回答:“老奴感激不尽。”

    那只雪鸟咳嗽了一声,说:“南老头子,你很聪明!”雪鸟此刻又夸奖南南聪明,让南南哭笑不得!

    这时,白姑狠狠地瞪了南南一眼,喝道:“老不死,你不能站在一旁少说话么,如果你惹恼了雪鸟姐姐,看着我不剥你的皮……”

    南南粗眉一皱,心里暗暗道:“我可能真的走了很倒霉的运,被老婆欺负不算,甚至被畜生骂……”

    但他嘴上恭敬一致地回答道:“娘子说的是,我这就住嘴了……”

    说实在的,他退了半步,不作声了。

    白姑这才掉头向那鹦鹉道:“雪鸟啊,你见到老身的小主人了么?”

    雪鸟红眼睛一翻,道:“看到了!”

    白谷脱口而出:“他怎么样了?”

    雪鸟鹦鹉回答说:“他很好!”

    这句话的声音,虽然刺耳而难听,但听在了南南和白谷大嫂的耳朵里,那是极其有用而舒适的,凄凉的笑容,突然在白姑的脸上显露出来。

    南南有些忘记了仰望天空大笑:“保佑我的主……”

    南南的左脸颊上已经挨了一记重重的耳光。

    与此同时,那个白姑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边,她说:“你个老不死,你真的找死吗?”

    南南只觉得他脸上有一种火辣辣的感觉,不是不舒服,而是哈哈大笑。

    白姑气的想跺脚,但雪鸟却尖叫道:“你这个难缠的夫妇……我问你们,你想知道那个掉进山谷的小主人的一切吗?”

    白姑呆了一呆,道:“是啊,我真的糊涂了……雪鸟,我的小主人好吗?他真的很棒吗?”

    雪鸟咳的一声,尖叫道:“你放心,老太太,你那个小主人已经被我山谷里的那个主人接受了,当作衣钵弟子了!”

    白姑那冷冷发黑的脸,陡地像沐春风,突然解冻,轻轻叹了口气,道:“雪鸟,这是真的吗?”

    鹦鹉抬起头,咯咯地笑着说:“我不会骗你的!”

    白姑道:“雪鸟,我那小主人没受伤吧?”

    雪鸟道:“好,你们俩别再打断了,让我告诉你们吧!”

    鹦鹉拔下羽毛说:“你的小主人没有受伤,也没有摔死。这个时候,他只是住在山谷里祭拜他的主人,你不用担心。”

    白姑回头看南南说:“雪鸟,我们到山谷里去看看夏大侠好吗?”

    南南略略若有所思地道:“白姨,我怕夏大侠不会让我们进山谷吧?”

    白姑说:“夏少爷既然答应带小少爷去,他一定不会拒绝我们去谷地侍奉那少主吧!”

    南南摇着头说:“白妹,不是我想让你泄气,夏大侠少爷如果能让我们进山谷,他的老人家不会让我们跪在这块石头上这么久,不肯领我们进山谷的。”

    白姑说:“少爷,这样一来夏大侠就真的禁止我们进入山谷了。”

    南南道:“当然是这样……”

    白姑长叹一声,突然对雪鸟道:“雪鸟姑娘,你那主人能不能让我们去山谷伺候一下小少爷?”

    “不!”鹦鹉说。

    白姑大爷说:“雪鸟妹妹,你能替我们求求情吗?”

    雪鸟道:“不行!”

    白姑说:“夏大侠为什么这么无情?雪鸟!难道你不能让我们坐在这块石头上伤心吗?”

    雪鸟尖叫道:“我不在乎,主人要我告诉你,七年后,你不妨来这里接你的少爷,可是……”

    白姑脱口而出:“可是什么?”

    雪鸟道:“主人说,假如是你的小主人资格太差,那就得多在山谷呆一年。”

    白姑听了呆了,七年的日子可不短,但她显然别无选择,盯着那只可爱的鹦鹉,好长时间一句话也没说。

    南南粗眉一扬,大声道:“雪鸟,你那主人真的这么说么?”

    雪鸟道:“你别信不用听,反正我已经发话了!”

    南南道:“老奴相信!”

    雪鸟道:“我的主人看你很忠于主人,但看到你的武术太没用,怕你将来在玄灵中吃别人的大亏,所以希望我带两套武技给你们练习,可以对你说我的主人非常高看你们了。”

    只见右爪一抓,一薄丝书,飞向南南身边。

    南南一臂,伸手去抢丝书,挂起从一看,只见黄相册里,红色的“跨山拳谱”四印字,南南突然忍不住留下。

    很明显,隐居在幽谷里的夏大侠已经穿他了一套武艺,他简直不敢相信。

    这“跨山拳”既能沉猛又伤人于十步开外,则是失传于玄灵百多年了。

    如今,如学的独特传承,竟掌握在自己手中,南南怎能不惊讶呢?

    南南握着拳头发呆,那只鹦鹉又叫了白姑的名字道:“白姑,我主人也有一个武术动作传授给你,快收好这个动作图……”

    左爪一扬,却看见一张白纸,飘到了白姑的手中。

    白姑接过那张白纸,睁开眼睛,看见那张白纸上,特意为女子的步态练习做了一个手势!

    右边的白皮书,除了注明了这招脚法脚改变方法和实践方法,也写在十小字“颠僧密学大千无影脚法”。

    白姑举了这招“千无影行”,愣了半天,然后冲口而出:“做个侠义之士,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这位老人……”

    鹦鹉突然大声道:“我主人不会要你报答的,白姑,你能看懂那步法吗?”

    白姑道:“我能理解……”

    她的声音还没响,南南突然大声道:“雪鸟姑娘,夏大侠要我们七年后什么时候来这里接那少主?”

    雪鸟道:“主人七年后要你来这,自然是指今天,你怎么老得真这么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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