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三人寻侠(一)

    黎明,有雾,山上到处都是云,沿九仙山玉兰峰山腰,慢慢漂流,从远处看,就像一个白玉带,白雪覆盖着山脉,更像是在飘渺之间。

    这时,空中的雾中,突然出现了三个身影,一路走来,手脚并用,直向九仙山顶攀登。

    他们以惊人的速度往上爬,一会儿就爬升到一块破岩石的顶上。

    三个人看了看眼前的场景。

    为首是个高大的人,一脸凶相。他留着浓密的络腮胡子,一头卷发,穿着一套灰褐色劲装,是个五十出头的秃顶老头。

    “公子,我们终于找到一个地方了。”

    这个公子大约十二、十三岁,嘴唇红润,牙齿洁白,长得非常英俊。他摇着兜帽里的小脑袋说:“南叔叔,这不像山谷。在我父亲留下的卷轴上说,在这个美丽的山谷的入口处,有一扇石门。”

    秃顶的老人还没来得及回答,站在公子身后的人突然微笑着低声说:“公子,看看这碎石的底部。它不像一扇石门吗?”

    回答问题的是一个农家打扮的人,穿着墨绿色的短上衣和棉裤。她满头白发,但是她的脸娇嫩而红润,像一个中年妇女的脸。

    说着,拉着公子的小手,走到岩石旁边。

    公子把头伸到石头下面看了看,只见那块石头离他所站的地方有五十丈高,但又伸出另一块石头。

    在岩石的左端,不出所料,有一堵很像门的石墙。于是他转向那位白发老妇人,问道:“我们要跳下去吗?”

    白发妇人摇着头说:“公子,如果只有老身和南南两个人,自然可以跳到悬岩的底部,但现在有公子在一起,老奴可不敢冒这个险……”

    原来她和那个秃顶老头南是一对。

    公子听了,两个小眉毛一扬,道:“你怕我这五十丈要高得多,不能跳下去吗?让你看看……”一旦他的手被抽出来,他就会跳到岩石底部。

    白发苍苍的老妇非常震惊,如果她没有特别小心,这些天,一刻不敢粗心,这个时候公子真的想要脱离掌握,跳下岩石!然后左手一拉,右手一扯,立刻拥抱,把公子抱在怀里,用担忧和遗憾的叹了口气:“公子,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突然,秃头老人的笑声传进了他的耳朵,说:“快跟着公子下来,这里有路!”

    白发女子回头一看,只见秃头老人南刚已经沿着破石靠山的一侧,慢慢地往下走。

    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抱起公子,小心翼翼地沿着秃头老人发现的藏在草丛中的木板路走到下面的悬岩上。

    白发女人刚走到岩石下,秃顶老头两眼紧锁,向她招手:“看看这个……”突然,他长叹一声,不再说话了。

    满头白发的妇人暗自惊讶于秃头老人的表情,急忙跑到像门口一样的石壁旁,低声问:“有什么事吗?”

    秃顶老头指着石墙叹息道:“看来我们一直在白gan。”

    白发女人吓了一跳,说:“可惜夏大侠不在这儿……”抬头望着石墙,脸色突然变了,低头望着仍抱在怀里的公子,尖叫道:“不,谁也不要碰我儿公子的一根头发……”

    这时,抱着她的公子忽然跳了下来,脸上带着大人模样,指着石墙上的字说:“墙上的规矩,是谁写的?”

    白发女人没有料到他会跳起来,更没有料到他会问这样一个问题,她停了一会儿,然后开始说:“当然是夏大侠所写的!”

    公子抬起头,小眼睛不停地眨了半天,突然对秃顶老头笑了笑:“南叔叔,大婶没骗我吧?”

    秃顶老头看起来更难过了,他说:“公子,我们夫妇怎敢哄骗你,这规矩确实是夏大侠所写的。只是……,老奴事先并不知道,这项规矩竟会要求一个人残害自身。否则,老奴就不会带公子来看他了。”

    那个白发女人突然哼了一声:“你敢!敢违抗老主人的命令吗?你害怕死亡,还有我呢!”

    秃顶老头苦笑着说:“白妹,你说错了。”顿了顿,又说:“在玄灵大陆上,有传言说,在山谷中有四个门。只要你有胜过四门的武技,你就可以去山谷里找夏大侠,请他教你武技……今天一看,就知道传闻不可信。”

    白发女子冷笑道:“谁跟你说的?你应该给我解释一下,我为什么看到甘主人的禁令就害怕死亡,后悔带我的公子来见夏大侠”。

    秃顶老头说:“夫人,玄灵大陆上有传言,引导公子通过这四关去学武技也不难。”

    白发女人笑着说:“是的,只要冷哥和老身合一起,通过这四关,却也不难。

    秃顶老人说,“在这儿,但现在夏大侠的禁令,但与武技高低水平无关,但人们进了山谷,每到一个门户,必须自己动手残去一处肢体,比如第一道关卡,将从自断一臂,将断臂放入把岩石底部的洞内,作为一个routi钥匙,这样一个令人震惊的事,休说,非理性,如果不是坏的,我想,四处关卡,一定有残去四肢,但即使不死,四肢都残的人,如何去学高深的武技?”

    白头女人吃了一惊,说:“是的!如果我们不来,没手没脚就连不了武技……”

    忽然用一只手抓住了在一旁听的公子,大声道:“公子,你不会愿意断去四肢的,再来学那无敌的武技吧!”

    秃顶老头心里暗暗道:“白妹太多心了,公子这个年纪,又怎能知道很多呢?只要我们不让他涉险,谨慎些,也就是了……”

    他还没说完,就听到了公子冰冷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白姨,就算我今天粉身碎骨了,我也要听从爸爸的遗言,去见见夏大侠,这样我就可以修炼剑术,替爸爸报仇了!”

    每句话都像一把铁锤,直击得南南老眼直发花,血浪上腾,不由自已。

    老主人的微笑,快速闪烁在他眼前,在过去的数十年里,暮暮划过脑际,自从他十岁投身墨家,作为男仆跟随老主人。至今四十年了,老主人把自己当做他的孩子,老主人没有与自己一别,老主人与之出生入死,为同道主持正义,但遭人暗算,死于非命。

    今天,少主身负杀父大仇,竟能有粉身碎骨的决心。如果自己可以帮助小主人进了山谷,习得高深武技,为父报仇,纵然百死,难以偿还。

    南南沉思往事,确定决心,自然很长一段时间不说话。

    白发女人听了少主的话之后,红噗噗的脸,突然罩上了煞白,甚至右手手掌渗出了冷汗,咬紧牙关,说道:“公子,你不能这么认为,世上哪有剪断手和脚还能修炼武技的事?公子,老主人只有你这么一个骨肉,如果你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老主人的血海深仇,不是很难报答吗?”

    别看那少主的年龄只有十二三岁,但他真的知道很多事情,那个白发女人的话停了下来,他居然笑了:“白姨,就像您常说的,我们不需要去找那个夏大侠!”

    白发苍苍的女人似乎知道那少主还等她,但她点点头,说:“写下这规矩的夏大侠,不仅拒人于千里之外,更是刁难人!公子,我们真不该来的!”

    那少主握紧拳头,抬起头来,“白姨,那个杀了我父亲的敌人,武技很高吗?”

    白发女子说:“公子,老主人被称为乾坤中的一把剑,近二十年来,一直被公认为乾坤中唯一的高手,敌人可以阴谋杀死老主人,当然是武技很高深的啊!”

    那少主道:“白姨,我明白了。”

    白发妇人颤抖着说:“你……你明白什么,公子?”

    那少主说:“那人杀了我父亲,他的武技自然是乾坤无敌,不是吗?”

    白发妇人说:“是的!你真聪明!”

    毕竟,那少主还是个公子,被那位白发妇人夸奖后,立刻大笑起来,说:“白姨,这不是我自己的主意,您不要夸奖我……”小眼睛眨了两下,然后说:“白姨,我们来找夏大侠,他的功夫比爸爸练得还高吗?”

    白发苍苍的妇人心想:这公子可真有心眼。

    那少主看了一眼城墙,说:“白姨,说来说去,但是除了夏大侠,没有人能战胜杀死爸爸的敌人。”

    白发女子不假思索地补充道:“是这样的……”话一出口,她就意识到自己错了。但那少主已经严肃地对白发女子道:“白姨,话已经清楚了,你和叔叔可以回去了!”

    这位白发妇人完全能猜出小主人要说的千言万语,但她不知道他会说什么。当她听懂了这些话的时候,她就呆在那里,浑身发抖,好久说不出话来。

    那少主甩了甩捏在白发女子手掌上的小胳膊,剔眉,他喊道:“白姨,你听见了吗?我要到山谷里去找夏大侠,你和叔叔也该回去了……”

    话还没结束,他就突然感到自己的身体升到了空中。那少主看见那个白发苍苍的女人紧紧地抱着自己。

    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

    “你不能去……雷刚啊,你这杀千刀,你这老不死,你在做什么……你……你有没有想办法把夏大侠叫出来,我……我将……与你……”

    秃顶老头从悲伤的遐想中清醒过来,他说:“为什么,我的夫人?”

    泪流满面的白发妇人喊道:“你的耳朵在哪里?死人!公子要独自一人去山谷去找夏大侠,你没听见吗?”

    秃顶老头南南猛地睁开,大叫道:“那怎么行!”声音低了,忽然举起手按住秃头,低声道:“白妹,公子要走,我们也要陪他在一起。”

    白发女子望着石墙上红色的封条叹息道:“这堵墙上的门打不开了,我们……”

    余音不绝,秃顶老头南南朗朗大笑道:“娘子不用担心,我心中早有决断。”

    白发妇人跺着脚说:“老不死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有一个主意呢?让我担心……”

    突然她声音哽咽,含着眼泪,直直地望着发呆的秃顶老头南南!

    这个一直在白发女子怀中挣扎,急着跳到地上的那少主,这时突然也安静下来,圆圆地瞪着眼睛,盯着秃顶老头南南,嘶哑的喊着:“南叔叔,你老一定很疼啊……”

    秃顶老头南南,就在白发妇人抱怨时,拔出匕首,猛地一刀砍断了他的左臂。甚至他那紧紧裹着胳膊的外衣的袖子也没有脱下来。

    然后他迅速地投进了石墙下的一个深洞里,洞大约有一个碗大小。

    红色的血,像山泉,浸透了他一半的衣服。

    但他是一个忠诚的铁汉子,哼都不哼了,摊手从怀中取出一袋金疮药,适用于伤口血肉,和自己密封三分的左肩穴位,这只是回头微笑:“公子不用担心,这个小伤口,仍然不会让老奴皱眉叫痛苦的……”

    他说得很轻松,可是他那发紫的脸现在变得苍白了。

    白发妇人突然叹了口气,说:“夫君,冤枉了你……”泪水从她的眼中涌出。

    秃顶老头南南听着这话,精神一震,高兴道:“娘子,这可是你嫁我三十年,第一次叫我夫君……”

    白发苍苍的女人从来没想过在这一时刻,他还能说这些话,顿时心里一热,脸泛红晕,想抢白他几句,但只是一抬眼,就见过南南的眼睛中的情深意重,心中一惊,暗道:“看他的左臂,显然已经决心遵守夏大侠的规矩,毫不犹豫地用他的生命,换的小主人进了山谷的愿望,再看到通过三个门户,是自己和他的生离死别,他甚至说几句话,更不为过。”

    三十年的夫妻恩爱,心如止水,满头白发的女人刚刚止住了眼泪,一个接一个地从一边的脸颊滚落下来。

    南南认为已经看到白色头发女人的心,突然哈哈一笑,然后道:“夫人,世上不会结束的盛宴,如果上天有眼,让我秃顶汉子可以借此机会,代表丈夫和妻子两个人,偿还旧主人的恩情,虽死又何妨?”

    豪迈之情,在言语中,忠义之气,直薄天空!

    白发女子听了脸色,慢慢地把那少主放在怀里,一脸庄肃,向南南道:“夫君啊!我白云嫁给了一个像你这样忠厚豪爽的丈夫,苍天有眼。夫君不但可以心平气和地死去,我也知道了烈女殉夫……”

    南南忽然握了握手,笑道:“娘子,你错了!”

    白发妇女听了一声,说道:“夫君,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能独自苟活吗?”

    秃顶老头摇了摇头,说:“你不能死,小主人在将来即使是学习无敌的武技,但他仍然年轻,诡计多端的武技,玄灵大陆的危险,他不能处理,你必须生活在这个世上,好好照顾他。”

    白发妇女呆了一呆,道:“这,夫君说得对。不过,我求夫君一件事。”

    南南道:“什么事?说出来,不要犹豫。”

    白发妇女说:“妾身乃是妇道人家,行走玄灵,多有不便,想让你丈夫允许我换位……”

    南南摇摇头喊道:“不能!我身体有残疾,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我很难再帮助你和公子了。你不必再说什么了。”

    白发妇女叹了口气,说:“夫君!别生气。妾身已经得罪你三十年了。我不会再故意生你的气了,但是……只是……太晚了……”

    字里行间的悲伤令人心酸。

    “不迟,不迟,娘子,听你这话,死又何妨?

    那少主的心,被这对义薄云天的夫妇感动,突然中,他认为自己入谷学艺,而要南大叔残去四肢,是不应该的,一念至此,两臂一张,猛的站在南大叔和白,抓住了两人的衣襟,抬起他的脸,叫道:“南大叔,白姨,你们不能死。”那少主的语气像个大人。

    南南却苦笑道:“公子,老奴不一定会死,你不用担心。”

    那少主摇摇头说:“大叔,不管你说什么,我已经拿定主意了,你不能再为我的报仇伤害自己了。”

    南南浓眉一扬,弯下腰笑着说:“公子,老奴很感激公子的恩情。然而,如果老奴不能帮助公子通过四关,进入山谷拜访夏大侠,练习他的剑术,即使老奴活在世上又有什么意义呢?公子,你成全老奴感恩报答的心吧!”

    那少主说:“大叔,不用了。”

    “我看夏大侠在骗人,你的胳膊断了。这门户,怎么还没完全开启的?大叔,我们还要等吗?”

    他这几句话,根本不是一个十二、三岁孩子的语气,而是南南和白同时听呆在当地。

    白发妇女扬起眉毛说:“夫君,你按夏大侠在石墙上的禁令,折断了手臂,把它扔进了洞里。可是这石墙上没有门。”

    南南眼珠一转,大声说:“夏大侠一代奇侠,他岂是骗人之人?莫非……莫非……”

    尽管他不想相信小主人和白猜测,但心里不是没有怀疑,他把他的手臂骨折,至少有一很长一段时间,如果这个门户的墙上,真的想使用人类手臂作为rou钥打开,此刻也应该被打开!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这显然是有原因的。所以他说了莫非,但他不明白为什么。

    那少主哼了一声,摇了摇头:“叔叔,我记得爸爸好像说过,有很多人沽名避利,爱炫耀自己。难道这个夏大侠也是我父亲所说的那种人吗?”

    白说:“夏先生在死谷隐居了二十多年了。没有人在玄灵上中见过这位老人,怕是真有夏大侠,也不会有人知道的。”言语之间,似乎是对世上真有夏大侠这人,也有些不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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