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那么大，祖母成日不出来，即便出来也不爱遛弯子到大房来，你不喜欢她，日后不去看她就是了。”
罗琪琅回着她的话，笑意更大，手背爱恋的拂过她的脸颊，“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想跟我回去了？”
慎敏没有接这个话，又问他，“这两日我怎么听说北地要你过去？”
“这次雪灾最厉害就是大同府，此前我还有事没有搞清楚，亲自去一趟最好，顺道瞧瞧三叔。”
“你三叔找到了？”
罗琪琅拉着人到旁边的热炕坐下，抬手人拉倒膝头坐着，认真问，“我怎么感觉你如今对我淡漠的很，是我丑了入不了慎敏姑娘的眼了。”
莫怪他多想，自打雾霭的事情后，见面少了不说，称呼皆是世子爷长世子爷短的，他承认凶她不对，但那日他真真被这人给吓到了。
“世子爷若是丑，这京城就没有好看的公子哥了。”慎敏嘴角勾起笑意，瞧着有几分面前。
她主动摸了下他的脸颊，“我就是有点累而已，对了，你可知大姑娘在谢家如何了？”
“你就不能关心关心你男人？”罗琪琅手指在她腰间一个用力，颇为不满。
“只有你让人不好过，会有人敢让你不好过？”慎敏失笑。
罗琪琅就道：“你家那哭包好着呢，那小嘴巴拉巴拉的，气得谢竹盛拳拳打在软棉花上，你不在，我可是去哪里走过的。”
怎么说，他觉得贤蕊突然就开窍了，不在围绕着谢竹盛打转了，坚定自个只是谢家的二少夫人，并不是谢竹盛的夫人，其实只要找好了这个点，贤蕊就不会再有任何弱点了。
更别说还捏着一半谢家中馈，整个二房的庶务都由着她管着，谢竹盛惹急她，还能暗地里克扣克扣。
倒是那叫兰娘的花娘……
罗琪琅目光有点复杂，“你可知道，那个叫兰娘的，眉眼细细看，和良蕊三分雷同。”
“你说什么？”慎敏眼神直接一变，“和良蕊模样？你没开玩笑，谢二这混账玩意。”
如今良蕊都是他的五弟妹了，居然还……
混|账鳖|孙王|八蛋！
“小声些，当心隔墙有耳，你当在自个家里？”
罗琪琅说着声音小了两份，“眼下这事贤蕊还不知道，我先给你通个气。”
“那人已经被谢二包下了场子，迷恋个花娘倒不是大事，玩玩罢了，谁没混账过，谢四当年可比他都混账，果真是兄弟，这个重新做人了，那个又开始花天酒地了。”
“反正你最好不要让这事被贤蕊晓得的，这事我建议你瞒着她。”
这话不用罗琪琅交代，慎敏自个都不敢让贤蕊知道，若是贤蕊的性子晓得谢竹盛在外面找了个替代品，估计直接就去抹脖子了。
罗琪琅继续，“谢二如今应该是动了心思，要把这个兰娘弄到府邸去的，那姑娘我已经见过了，也好生的敲打过来，若是贸贸然杀了兰娘，谢二怕是还要干出更加混账的事情。”
他不想再去多管旁人家的事，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罢了，先不去说他们了，我这次去了北地，估计不是一两个月就能回来的，估计少则半年。”
“半年……”慎敏目光一闪。
罗琪琅点点头，“这次雪灾许多州郡都灾情严重，我得去走一圈，免得分发下去的赈灾款子一层层的被官吏分账了，可有什么想要的吗，我给你带回来。”
“要什么京城没有的。”慎敏继续给他擦头发。
她叮嘱他，“你好好照顾自己就行，赈灾能不能邀功都是不重要的，火候也拿捏好，该让那些官吏抠点好处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个个都不配合做事，届时暗处再有人煽风点火，给你扣上个随意处置朝廷官员的帽子就不好了。”
“你是我娘还是我爹，给说这些。”罗琪琅搂着她，点了下她的鼻尖，满眼宠溺，“你应该说，夫君早日回来。”
慎敏看他，罗琪琅笑了起来，“好了，哄你玩的，我陪你下会儿棋可好，外面风雪大，你就别出去了，身子骨才好起来，你若是想泡温泉，就让人打水进来就是，别离开我视线了。”
慎敏慢慢给他擦拭头发，底底的嗯了一声。
话被姑娘弯腰封住，慎敏主动握住她的手放在心口，“我今晚是你的，你要做什么我都依着你，阿琅，别忍着了，我们早晚都会走到这一步，早些晚些都是一样的，对不对？我是愿意的，你也是喜欢的是不是？”
瞬间，她就被少年按在了身上。
慎敏环住他的脖颈，“我们在一起十年了，我没有什么能给你的，你喜欢我的身子，我给你就是了。”
她凑到他的耳边，一字字清晰无比，“你我的一年之期，我数着，已经到了。”
罗琪琅瞬间把人放开，拧眉声音低沉，“所以，你这是要和我一刀两断，还是一笔勾销？慎敏，是不是从始至终你就没有信过我。”、
刚刚还有些旖旎的气息顷刻被冰冷笼罩起来。
“我没有信你？你不是说一年就足够了，难道我还要等你虚无缥缈的诺言，我以前是不急，如今我倒是不想和你耗着了，你要我，我便是和你春宵一度便是，你得了你想要的，就别把心思花在我身上了。”
“慎敏，我真的要女人伺候，比你好千万倍打开月退随我拿捏的女子多的是，你真当我罗琪琅怎么贱，为着睡一个女人眼巴巴了十年？”
罗琪琅着实被她嘴里的话气得不轻，直接把人推开，两三下穿好衣裳，沉声，“把你衣裳给我穿好。”
慎敏只是轻轻的笑着，黑夜之中谁都看不清谁的脸。
“罗琪琅，我和你没有结果的，我不想在耗着了，你放过我，我也放过你，我不想在这样。”
“你根本做不到答应我的话，不过是一个劲的哄着我，连着妾室你恐怕都没让你祖母点头，更何况……“
“对，当年你就说的对，我不是名门望族的千金，也不是豪门贵族的小姐，更不是与你门当户对的闺秀，更加不是能给你带来利益的姑娘，我什么都不是，哪里有资格去要世子夫人，这种能压得我魂魄都不能投胎转身的位置的？”
慎敏嗤笑一声，自嘲琪琅，“还是说，你想把我同一只鸟儿一般囚禁，你想要我做你的外室？”
带着怒火的声音在黑夜中响起来。
“慎敏，今日你非要给我闹？”
“我这是不是闹，世子爷难道不清楚？我给你一年之期已经到了，你也说了一年为限，还是说，你要为了我这个什么都不是丫鬟，放弃了你的侯府世子的身份？”
慎敏声音寒冷无比，一个个的字眼都砸在罗琪琅心口，疼的他呼吸都一滞，原来主人说话也是很戳人心窝子的。
罗琪琅厉声，“闭嘴，睡觉！再多说一个我不爱听的字，我就把你丢到外头睡去！”
***
次日风雪就停下了，罗琪琅带着慎敏骑马回京城，一路无言，快入皇城，速度慢了下来。
罗琪琅声音冷冷的，“慎敏，昨夜的话你收回吗？”
“我为什么要收回，我说的是事实罢了。”慎敏淡淡开口。
罗琪琅莫名就笑了一声，“所以，你根本就没有信过我，也没有真的爱过我对不对？”
慎敏一字不言，罗琪琅只感觉一颗心都被她捏烂了，扯着缰绳一夹马肚子，扬长而去。
慎敏见着到了英国公府，便是要自个下了马。
她理了理衣裳看马背之上一脸冰冷的人，毫无感情的开口，“一年之期已经到了，今后，你我就这样吧。”
她说着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了一根簪子递了过去。
正是当年贤蕊回英国公，少年一并送过去的点翠簪子。
罗琪琅抬手扯了回来，真的是又窝火又难受，语气冷到了极点，“慎敏，你真当我没有心吗？”
他说着，抬手就把腰间姑娘送给她的荷包砸到她的跟前，眼神变得陌生极了，“你的话我记住了，今后你在出现在我跟前，我就掐死你，给我记住了。”
见人走了，慎敏望着地上的荷包，只是望了一眼，直接踩了上去，脚步毫不留恋的离开了。
日头在此时彻底普照四方，将两个背道而驰的身影拉的长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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