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泅渡长江

    见到余铮一脸疑‘惑’.大奎笑道:“本官办案遇到一些事情.须得过江查访.有劳余大人为本官筹措一番.”

    大奎此言一出.余铮心中方才释然.但转瞬思量道:“如今已入长江‘春’汛时节.江水猛涨水流湍急.若是舟船过小恐不稳妥.若以大船过江恐被江对岸发觉.这可如何是好.”

    大奎不禁问道:“趁夜过江应不妨事吧.”

    “哎.”余铮当即反驳道:“夜晚过江便如盲人瞎马.便是大船又岂能在‘激’流之下安然过江.不妥不妥.”余铮连连摇手.大奎反倒有些急了.

    “那要如何才能过江.哎~~.”大奎一拍大‘腿’站起身來.急的在厅内來回踱步.过了片刻才道:“既如此本官不过江便是.”

    余铮也站起身來.呵呵笑道:“大人一路鞍马劳顿.且到驿馆歇息.”

    大奎也确实觉得有些累了.当即在余铮的安排下去了客栈.饱餐鼾睡直到夜半三更.大奎却有些睡不着了.若是在太平府耽搁了时日却如何能在一月内救出潘磊家人.若无舟船过江难道肋生双翼飞过去.大奎正在一筹莫展之际.突然灵光一现.

    儿时也曾下水嬉戏.但毕竟是在水中玩耍.无非是在水中胡‘乱’扑腾几下.不过却也能游得一段.如今自己大病初愈.但还算身强体健.只需请个水‘性’极佳的师傅來请教一番.自然能学的泅渡之术.

    大奎心中计议已定.当下再次强迫自己入睡直到天明.大奎穿衣起‘床’后刚拉开房‘门’.‘门’前两名衙差却早已恭候多时.原來这两人竟是余铮派遣來充当‘侍’卫的.大奎不由苦笑.自己一路劳顿贪睡至此.有人在‘门’前站了一夜竟不自知.

    大奎洗漱已毕.就在客栈吃了早饭.便随两名衙差去了府衙‘门’.见到余铮余大人.大奎将心中想法跟余铮一说.余铮惊得连连摇手道:“张大人切莫开玩笑.这长江水流之急岂是人力能胜之的.不可不可.”

    大奎哈哈笑道:“余大人但放宽心.本官自有分寸.大人且为本官寻來‘精’于水‘性’的艄公一名便可.”余铮见大奎执意为之.只得命人去寻‘精’于水‘性’的水手艄公.

    过了将近一个时辰.衙差方带來一名布衣汉子.这汉子一脸虬髯身材壮硕.尤其是双目炯炯更见‘精’干.汉子进了衙‘门’后厅.來到厅中站定抱拳道:“草民谢之化.参见两位大人.”说着深深一揖到底.

    余铮呵呵笑着起身过來搀扶起谢之化道:“本官寻你前來有要事相托.來來來.这位是江南通政使张大人.你们慢慢聊.”说着又对大奎道:“张大人且与谢壮士慢慢细谈.本官尚有他事便不相陪了.”说完向大奎拱拱手.随后示意厅内其他人等退出了厅堂.

    大奎见其余人等皆出了厅堂.这才起身拱手道:“本官今日有一事相求.还望谢壮士能应允.”说着便向谢之化作了一个揖.

    谢之化连忙迎上來搀扶大奎道:“大人何必如此.有事但讲无妨.”

    大奎抬眼望定谢之化道:“本官‘欲’横渡长江.想请谢壮士帮忙.”

    谢之化闻言一惊.半响才道:“长江两岸皆有军兵把守.却如何能渡.如今江上连渔民都不准下水.却如之奈何.”

    大奎微微笑道:“來.谢壮士请坐.”说着拉着谢之化落座.这才坦言道:“本官‘欲’泅渡长江.想请谢壮士指点一二.”

    “啊.”谢之化大惊之‘色’.这‘春’汛长江便是自己也游不得远.眼前这位大人却如何能泅渡.江水之急可谓鹅‘毛’不起.人若下水岂不是自寻死路.

    大奎见到谢之化一脸惊诧.不由笑道:“总能想到什么办法的.谢壮士‘精’于水‘性’.张某求教了.”大奎说着起身亲手倒了一杯茶双手奉上.

    谢之化连忙起身双手接过茶盏道:“大人无须如此多礼.折杀小人了.”

    “谢壮士坐.”大奎再次请谢之化入座.

    二人再次就座.谢之化沉‘吟’良久方才道:“若要过江绝非易事.须知人若入水必会不堪水力而被冲走.如此须得加重身体的重量.但如此一來亦会下沉.这…….”

    大奎笑道:“谢壮士只管教我如何游水便可.其他事情我自理会.”

    谢之化闻言这才道:“浮水者首重换气.须以口为之.游动时或在水面上或在水下切记肆意呼吸.在江水中若是吸水入鼻则‘性’命堪忧.”这些大奎倒是懂得.儿时嬉水也曾被水呛到过.鼻子里进了水会让人发懵.所以游水时呼吸是不用鼻子的.

    谢之化续道:“潜游以蛙式.水面游动则以叠式.口中之气不能持久故此需频频换气.”谢之化说到这里.大奎打断道:“谢壮士不如与我同到江边.详细教我.”

    谢之化点头道如此也好.说罢与大奎起身前后出了厅堂.

    大奎与谢之化策马到了长江边上.寻了一处死水湾.就此水湾.谢之化详细教授大奎游水之技艺.如今已是近五月.天气温暖江水却颇具寒意.谢之化周身脱得只剩底‘裤’.下水将游水的技艺一一示范.

    大奎也不避嫌.当下也除了衣‘裤’鞋袜下了水.谢之化尽心的教授.大奎细心的学.未及午时大奎已经深得游水的要领.原來游水‘门’道颇多.既要感知水流动向亦要运用身上部分肌体.若是不明水流动向势必会被水势所挟.若是肌体用力不当定会很快疲乏.大奎直练了近两个时辰方能在水中随心所‘欲’.

    大奎习水‘性’主要是为了不时之需.如今大奎水‘性’已熟便不再耽搁.与谢之化回到太平府衙随之命人找铁匠打造了一柄铁桨.又准备了一艘小舟送到江边.

    大奎换了一件平民百姓的衣服.持了铁浆來到江边.眼望茫茫江水大奎暗自祈祷:“无量天尊.南无阿弥陀佛.满天神佛保佑我渡此长江吧.”

    随着小舟下水.大奎跃身纵上小舟.岸边十余人前來送行.看着大奎只乘小舟下水.余铮不禁心中感叹:‘都言无知者无畏.这位张大人果然不是等闲之人.一叶扁舟竟要强渡长江.如此气魄却非常人可比…….’

    大奎伸浆在岸边一点.小舟全身下水.大奎随之左右挥舞铁浆入水.小舟便如风中黄叶一般划入江中.江涛滚滚浊‘浪’滔天.奎奋力划桨一路漂泊前行.亏的大奎臂力惊人.小舟虽是随‘波’逐流但却依然航向不改直向北岸行去.

    小舟行至半途.历经数不尽的惊涛骇‘浪’.小舟内已是积水甚多.大奎不由得暗暗心急.如此这般未到对岸恐怕舟内已经灌满了水.当下大奎挥桨更见急劲.小舟一路乘势破‘浪’向长江北岸疾划.

    自然之力自非人力可抗拒.眼看距北岸还有数十丈远近.小舟终究还是沉了…….

    大奎不等小舟沉沒.已纵身前跃扑入江水中.身子刚一入水立时被江水推出数丈远.大奎奋力前游才知长江水流之利害.每每前游数丈只时已被江水向下游冲出十余丈.但虽是如此大奎仍是按照谢之化当时的指点.感受水流借力前游.

    数十丈的距离大奎直游了半个时辰方才上岸.环目四望不禁傻眼.四周芦苇茂盛.脚下淤泥沒膝.再向前行举步维艰.待到大奎等上陆路才发现自己的鞋子不知何时已丢失.无奈之下大奎只得赤脚前行.

    放眼望去原野茫茫却不见人家.渡江时被江水向下游冲了不知多远.如今身陷何地却也不知.大奎赤脚走在路上.赤脚时不时被路上石子搁到直疼的大奎呲牙咧嘴.大奎空有疾行之术却无法施展.好歹走到一处荒野草甸.这里稿草甚厚.大奎到了这里席地而坐歇息了片刻.便起身去收集干草.

    少年时跟着母亲也学过编草鞋.大奎用了半个时辰编就一双草鞋穿在脚上.如此一來便舒服多了.大奎望天定向.心知自己此刻身在庐州东南.当下取道西北一路疾奔.

    此时的大奎多时不曾如此疾奔.此刻却比之从前慢了许多.大奎心中不免暗暗吃惊.武术有句谚语:天天练日日功.一日不练百日松.如今大奎久不练功.此时奔跑起來确实感到些许吃力.但晓是如此也比寻常人快上数倍不止.

    这也难怪大奎疏于练功.实则是大奎曾受毒害身体比之从前自是不如.加之横渡长江体力消耗过甚.此时再奔跑难免力不从心.

    大奎从后晌奔到天黑.终于找到了一个小村落.大奎进村后寻到了一户农家.大奎不敢实言相告只说自己路上遇了土匪.故而落难到此.这家人是一家五口.老中幼三代.虽是贫困之家但心地颇善.留大奎吃了一顿饱饭住了一夜.第二日大奎便问明庐州所在上路了.

    庐州古名庐子国.又巢伯国.‘春’秋时舒国及群舒诸国皆在此地.隋朝开皇三年(583年).改合州为庐州.大奎一身破衣烂衫足蹬草鞋进了庐州城.把守城‘门’的元兵并沒刁难.大奎状如乞丐身无分文.元兵自不会多加注意.

    进得城來.大奎随便找人问道:“请问庐州同知朱守仁朱大人府邸怎么走.”

    那人摇摇头道:“我一个百姓却如何得知做官的去处.你问别人吧.”

    大奎无奈只得再次寻人查访.眼见一间烧饼铺子.大奎走到摊位近前拱手问道:“店家.敢问庐州同知朱守仁朱大人府邸怎么走.”

    谁知那店家开口便问道:“你买烧饼吗.”大奎一瘪.伸手一‘摸’怀中却是空空如也.当下有些不好意思的摇摇头.

    店家见到大奎一身寒酸又不买烧饼.当即挥手道:“去去去.不买烧饼來此作甚.快走快走.”

    大奎无奈只得向城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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