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有趣呐

    楚惊觉静坐水中,这会可是运转起了天魔神功,刚才这几个家伙一直在吵闹着往水池里加热水,那副窘态他自然是瞧在眼里,憋住了笑容可是不易呐,

    此时池中的水咕噜噜冒了几个水花,热气更盛,

    瞧的一旁的陈白驹心中大感惊奇,伸脚下去,更是烫的他急缩回来,想不明白为何这池中水怎么好像比刚才还要热了几分,

    那坐在池子当中依然是面不改色的楚惊觉虽说面上毫无表情,可是那擒着的一抹笑容,可是让他心中大不是滋味,

    惊觉体内天魔劲火一般往上窜涌,至阳气本就是炙热狂猛属性,运转全身,自是不怕这普通的池中水,要说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让全身感觉滚烫的滋味,但是对楚惊觉来说却是温和的很,

    那天魔劲中好饱含着一股子至寒气息,他这副身体更是给那天魔神功打造的无与伦比,一身血肉筋脉更是与常人大大不同,

    有天魔劲包裹全身,这普通热水对他来说自然没甚感觉,就更别提他身负逆鳞武魂,这要是把那龙鳞衣释放出来,即使是烧的滚开的热水,貌似也不在话下,

    他深呼了一口气息,这室内本就是热气腾腾,头顶上蒸腾一般,那从头顶窍穴当中翻涌而出的黑色雾气却让旁边的人看的不是清楚,

    随着他这一口真气吐纳而出,这处池子中的热水一下子就降了好些温度,惊觉抬脚起身,

    就在这楚惊觉深呼吸了一口之后,让的旁边坐着围观的几个家伙更是大感匪夷所思,因为刚才牛磐试着把脚伸了进去,却感觉到了一股冰冷的滋味,那一池子冒着雾气的,怎么一下子就变的如此冷了?

    他回身拉着陈白驹小声说着什么,

    陈白驹自然是觉察到了室内温度的变化,他右脚放进池子当中,此时池水温度已经骤降,却又不像刚才牛磐学的那般冰冷,

    白小刀坐在一旁发呆,

    高官一见那个牛磐又回到水中,他也跟着跳了下去,一顿搓洗,也是觉得怎么刚才还发烫的厉害的温度一下子不舒服了呢,

    楚惊觉已经转身离去,陈白驹瞧着那小子的背影,咬了咬牙,再没了洗澡的兴趣了,拉过白小刀的脖子小声笑道,“去胭脂坊!”

    白小刀搓了搓手,尴尬的笑道,“你请?我最近可是手头紧的很呐,牛磐还没事就跟我要赌金呢,哎,你说说我一个白家的少爷,混到这副田地,的确有些无地自容呐。”

    陈白驹点了点头,倒是给白小刀乐的屁颠屁颠的,

    晃荡着肩膀,陈白驹坐在池子旁,望着远处走在雾气缭绕当中的楚惊觉的背影,一下子就觉得自己好渺小,那小子刚才明明是坐在水池子当中练功,也不知道是什么奇怪的功法竟然无惧那都把自己烫的忍受不了的热水,最古怪的是一瞬间又让发烫的池水变的温度骤降,那定是一门上好的功法呐,

    望着那恍惚的背影逐渐消失,陈白驹心中却是多了一股子惆怅来,

    另外一边,高飞一瞅见楚惊觉离开了,胡乱的涮了涮就起身去追赶,高官早就洗完,也紧跟着出了门,

    大胡子高飞一跳出池子,一瞅见这黑大汉离开,那一池子边上的人立马就嘀嘀咕咕的骂开了,

    因为那本来还算干净的池水,此时已经宛若黑泥水一般,让人再无下脚的想法了,可见那大胡子的确是可恶呐。

    楚惊觉站在在门口位置,湿漉漉的长发早用了一根带子绑好,一身青色长衣,双手环在胸前,风绝刀捏在左手之中,

    挺拔的身姿,随风乱飞的长发,一双别致的丹凤眼,浓眉翘鼻,菱角分明,瞧的高飞也是哈哈大笑不止,这小子的确长得俊秀呐,

    他高飞这些年里也算是走南闯北,见过好些个公子哥,也打过好些自以为是的豪门俊秀,但是站在前面注视夜空的那小家伙,的确就带给自己一股子说不出来的滋味,难道真是天意?咱们天魔宗真的要时来运转了么?

    这个才认识了没几日的小子,那浑身无意之间散发出来的气质可是让自己有股子仰望的赶脚,当年自己师傅韩申年轻的时候也不过如此,可偏生这小家伙才多大年纪呐,怎么从那小子的目光中却能瞧得出来一抹不缺霸气的温柔呢?

    他甩了甩一头凌乱长发,大踏步走了过去。

    高官扎紧裤腰带,跟在后头,

    后头站的远远的却是仓皇间奔出来的陈白驹几人,

    白小刀披散着头发,牛磐装的跟个牛犊子一般,瞪着眼睛,“小刀,咱们去哪里?”

    “如此良辰美景,白驹要去胭脂坊听小曲,你要真想吃奶,那可要准备好银子,其他个人花销可不能让白驹再破费。”

    白小刀晃悠着小身板傲娇的站在陈白驹的身后笑着说道,

    别看牛磐有点傻,可是有些事情那还是心中有数的,就说咱们青州城里,要说晚上最热闹的地方,那还要属占据青阳河入城这一片大好地势,青州城最好的地段位置,那真是夜夜笙箫,歌舞不断,

    用他爷爷的话说就是,这胭脂坊呐,真是个勾搭人的地方,每每喝的晕乎乎的坐在轿子里面路过这地段,都被那隐约传来的琴瑟啸声所勾去半条魂魄呐,要不是身子骨不中了,那一定要好生折腾上些时日才好,

    牛磐是他爷爷最得意的孙子,与他爷爷那里好的没学来,倒是把那些乌烟瘴气的玩意学来不少,就说他爷爷每每喝酒都会给他孙子倒上一杯,这孙子可不仅仅是喜欢喝奶,酒也要喝嘛,咱们虽说算的上青州城里的世家,不说琴棋书画,单说酒肉刀剑那每一样都是大好男儿的心头好呐!

    牛磐自然是没去过那名头很盛的胭脂坊,无非是听过好些个段子,

    这会一听见白小刀的话,顿时乐的直拍手,“好嘛,好嘛,有乐子当然要一起瞧瞧拉,银子我兜里可是不缺,我爷爷经常偷摸给我塞银票,他说了,好男儿兜里可不能羞涩喽,要不然呐这腰板子都挺不直!”

    这话说的白小刀顿时佝偻个腰,他妹的,咱们白家怎么就没有那么明事理的老头子呢,牛磐他爷爷的确是个好老儿啊。

    他怎么不说他自己确实白家府上最奢淫无度的货色呢,青州城要说天字号的大纨绔,这白小刀可排进前五,最近白家的确是遇见了一些问题,自从被雄风帮抢了半数家产后,可就一口气喘的费劲了,各处都在节源开流,光是最近给青州城窜出来的各方妖魔鬼怪送礼那就花费颇巨了。

    陈白驹回身瞪了一眼一旁嘀嘀咕咕的牛磐,“我只取听曲,谁真的想去里面找奶牛,你们自己掏银子,我可不管。”

    在这陈白驹看来,自己怎么说也算是武道中人了,他可是听闻有句老话说的好,想要练就无上功夫,那可不能太过耗费身体,自然是要保持真身才好,虽说如今陈白驹也才只是凝气境界,但是他的心思可已经放在了武道之上,

    刚才见到了那个少年,那个叫楚惊觉的家伙,更是对他造成了好大的感触,陈白驹就觉得要是真与那家伙动起手的话,自己恐非人家对手,一想到此,他就有些郁闷,那个家伙可是大雪天里能一个人跑到后山上对着大树疯了一般的挥洒热血的虎人,

    一个与自己同样岁数的家伙,竟然已经比自己在武道修为上高出好多,这陈白驹自然是心中不忿,

    虽说这陈白驹从来没有把家族里面的同辈后生瞧在眼里,因为他可是见过那些个装模作样的软骨头,哪一个单提出来也不是自己几拳的料,家中高价请来的几个武道师傅也都是废货,

    前几日他与那几个师傅们请教内功功法的事情,那一个个的可是憋红了脸也说不出来个一二三来,

    可见那些个混吃等死的家伙根本没什么真本事,他还与其中几个比试过几次,一个个都是外强中干的,自己虽说练拳有一年了,但是却能一拳砸晕一个师傅,

    陈白驹自然是不把家中那几个雇佣来的看在眼中,他只恨自己醒悟的晚了,本来家中还应该有些上品级的功法武技的,可是前些日子被那所谓的雄风帮生夺硬抢,了然一空,再者说了,这世上那武技啊,功法啊,本就是稀缺玩意,

    个个家族又能有多少,他倒是与自己那个经常喝醉酒的亲爹问过,在他爹清醒的时候,

    他爹都说了,现在市面上不仅仅是功法秘籍紧缺的很,就说咱们青州城蛮有名的玲珑坊吧,那里也是极少,就是有的话那也都是上白金的叫价,寻常人家可是不舍得,

    他爹的确是醉酒的时候喜欢打人,可是陈白驹从来没有过怨言,自己爹也只是个儒雅秀才那样的身段,再大力打,如今对自己而言也不过是蚊子盯上一口,没甚滋味,

    可是比自己对着木桩子挥拳轻的太多了,他倒是没有与自己爹说想寻上几本武技功法的,说不出口来,自己爹本来就在陈家地位低下,虽说管着几个作坊,可是他可是眼睛尖的很,那个自己应该喊上一嘴的爷爷,那可不是个好东西,更不是个大手笔的家伙,整日只知道唉声叹气,要么就是嘀咕上几句曾经从他们陈家走出去过的一个所谓的姑姑去了什么雷云洲的宗门学习去了,

    陈白驹不喜欢那个老头,那老头本来也不喜欢搭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从后街捡来的啊,还是自己爹是街上捡来的,

    虽说陈家算的上是青州城里的大门大族,可是陈白驹却从来没什么感觉,他本就是个性子冷的家伙,在这青州城里除了这个有些碎嘴的白小刀算半个朋友,那牛磐与自己也是从来没有交过心的,

    自己与傻子都做不成朋友吧,即使牛磐不傻,

    他嘿嘿笑了笑,眼睛盯着站在前方十几步远的背影,那叫楚惊觉的家伙此时迈着步子往前走去,后头跟着一个有些木讷的家伙,就是刚才蹲在水池子里面一直盯着自己猛瞧的少年,那少年叫高官,听白小刀说的,说是曾经揍过这个外乡人,

    前面黑暗当中往前晃荡的身影当中,那个个头最高,身材最威猛,腰上挂着一根大戟的汉子,陈白驹可是从那个大胡子身上觉察出一股子杀气来,

    那个黑壮汉子瞅自己的眼神都异样的冷峻,自己都能感觉到好像被猛虎盯上了一般,浑身不自在,恨不得猛然起身一脚踹在那人脸上才能解气,

    可是刚才坐在水池子里的时候,陈白驹只能装死,却没那股子勇气,

    这会瞧着前面走路的三道身影,他眨了眨眼睛,那黑大汉跟在楚惊觉后头两步远,而那个高官呢,则是跟在那黑大汉后头,

    从刚才在澡堂子里的时候,那黑大汉与那叫高官的对那个楚惊觉的态度来看,好似楚惊觉才是主心骨呐,

    陈白驹晃了晃脖子,一阵骨头嘎巴嘎巴的声响,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竟然对一个少年那般恭敬姿态,的确是不多见呐,那黑大汉是楚家的下人?

    他回身冲着白小刀问道,“刚才那个大胡子的你平时见过?是楚家府上的?”

    白小刀眼珠子转了转,对那个大胡子倒是有印象,可是一点想不起来曾经在青州城里见过嘛,随口说道,“从没见过,楚家府上要说与楚惊觉关系好的,无非是一个戴面具的怪人,可那个大胡子却是从来不曾见过,好像是个外乡人。”

    他踮脚瞧了瞧前面已经走过拐弯路口的三个身影,笑着说道,“你们瞧,楚惊觉他们好像也去了胭脂坊的方向了,我就说嘛,那楚惊觉虽说最近变化很大,可也不是个乖巧孩子嘛,再者说了,能与青州城李少甫成为好朋友的又哪里有好人嘛。”

    这白小刀曾经被楚惊觉堵在胡同里面揍了好几十拳,本应该是对那楚惊觉恨意滔天的,可是偏生家族里面有长辈交待过自己,不要去惹那个楚家的小少爷,不说他爹叫做楚无极,光是那少年能与李普贤的大公子李少甫走的很近,这就已经很明显,那叫楚惊觉的,最好是结交,不要得罪,

    楚家虽说势力一般,楚无极也是个讲理的武夫,可是出了名的护短,再者说,那李少甫在咱们青州城里可算得上是天字号的纨绔少爷,他家可是刺史府啊,那可是能调动青州军的官宦人家,最近那时不时的就上街走动的浮屠军士可是不少呐。

    白小刀自然是觉得后怕,不怎么害怕楚惊觉,却是有些恐惧李少甫那家伙,说来怪的很,那李少甫怎么说也算的上是青州城里的最牛气冲天的少爷了,可是那小子却偏生从来不与自己这些个公子哥们走动,

    虽说做过不少让人拍手称赞的事情,比如说是李少甫曾经揍过几个青州城里的地痞无赖啊,到最后青州军更是满大街的收拾小无赖们,关进大牢里面的就有十几个,原因还仅仅是因为力大少爷在喝茶的时候被人踩了一脚,

    白小刀倒是有心与那李少甫走的近一些,可偏生人家李大少爷一不喜欢逛窑子,二不喜欢骑马打猎,三不喜欢玩鹰逗狗,

    又不能跑人家刺史府上去寻吧,据说那刺史府的大门可不是那么好进去的,光说那个看门的叫黄老头子的就不是个好货,据说那老头子下手可是黑的很,求人办事的想要进门还要送上几两黄金呢,

    这些虽说都是传言,白小刀当然也没亲自去过,他可不喜欢热脸贴冷屁股,没趣,相安自乐就是了,没缘分的事情做起来,没劲的很。

    他冲着白小刀说道,“白驹,你对那个少年好像很感兴趣啊,要不然怎么那最后面又是加了好几桶热水呢,那可是疼的很呐,就说牛磐可都受不了了。”

    陈白驹再不言语,只是往前走路,恢复了平日里闷子的状态,

    直把旁边的白小刀弄的很无趣,

    他可是注意到了,陈白驹刚才在池子里面的时候可是对那个楚惊觉挺不客气的,要不然为何要与那家伙在水池子里面比谁抗烫啊,

    他倒是乐意见到陈白驹与那楚惊觉发生点什么,最近城里虽说来了好些个外乡人,可是最近满城只有喧闹声音,可是没见过什么武夫武斗,可是无聊的很了,

    白小刀笑了笑,又是冒出一句,“白驹,那楚惊觉可是与李少甫关系不错,李少甫你知道吧。”

    陈白驹面无表情,大踏步前行,旁边跟着一步不落的牛磐,咬着大拇哥,

    白小刀仰天望了望夜空,撇了撇嘴跟了上去,这陈白驹就是个怪胎,有时候一天能说上三五句,有时候三五个月也不说上一句话,也不知道他长嘴是干嘛地。

    前头路上,高飞手上抓着一个酒葫芦往嘴里灌了好大一口,轻轻的拍了拍楚惊觉的肩膀笑道,“嘿,那池水我都忍不住了,你竟然能够坚持到那对面的怪小子都起身了,牛气呐。”

    楚惊觉笑了笑,“你是说那个不喜欢言语的怪家伙?呵呵,那家伙倒是有趣的很,青州城里的少年们,能跟白小刀玩到一块的很多,但是能坐在一个池子里泡澡的不多见,那个不说话的少年手上骨节处可是满满的伤疤,明显是平日里勤于练拳砸木桩弄的,也不多见。”

    高飞笑了笑,“你倒是观察仔细,我瞧着那不爱说话的小家伙可是对你大大的敌意呐,哈哈,有点意思呐。”

    惊觉笑了笑没再说话,他可不知道他们要去胭脂坊里听曲,可就遇上了一场诡谲波动的大局里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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