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破绽的话加上始终颤栗的傅初初，一切都符合精神分裂症的症状。
不过，越是完美无缺的东西，它本身存在的疑点就特别多。
舒婉紧紧盯着一直在角落里瑟缩的傅初初，试图能够从她的角落里找出破绽，哪怕是任意一个小细节，说不定就能暴露。
也许就藏在傅初初的眼神里，或者是其他小动作里。
看的时间久了，傅景时也察觉出来不是晚的异常。
“怎么了？怎么一直盯着初初看？”
傅景时侧了侧头，小声询问着舒婉。
“景时，你真的相信有人能一夜之间变疯吗？明明一开始还特别理智。”
毫无征兆的精神分裂，让人不得不起疑心。
“婉儿，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可是我们手里没有证据，而且到现在也没有任何漏洞。”
傅景时轻轻叹了口气，扫了一眼依旧精神不正常的傅初初，她这个样子，说是正常都没人相信。
不过，执拗如舒婉。
既然她手里没有证据，那就去寻找证据。
在看了一会儿后，傅初初还是一直在抱着自己的双膝颤抖，眼神里也尽是害怕。
舒婉冷笑一声，真的没有证据吗？
还好她们有专业人士。
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转身前去寻找警方处的心理医生。
不出几分钟，舒婉同医生一起过来了。
在医生带着傅初初前去诊疗室后，舒婉同傅景时交换了一个眼神。
彼此心意，双方已经明了。
等待结果的过程是十分漫长的，舒婉的目光死死盯着治疗室的门，内心的隐隐期待让她整个身体都忍不住颤抖。
“婉儿，你不要太难过，如果她是装的，那么无论如何都不会骗过医生的！”
傅景时把舒婉拥入怀中，柔声安抚着。
本以为双手沾满献血的凶手能够得到惩罚，谁想到她却突然得了精神分裂症，还不得量刑！
这让舒婉心里始终放不下，她不甘心这件事就这样完结了。
“景时，我希望傅初初能够付出代价。”
怀里的人儿语气很轻，口吻却很坚定。
一字一句落在傅景时心上，让他忍不住跟着点了点头，沉声道：“你放心吧，她会的。”
两人又等了一会儿，治疗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当看到医生凝重的表情时，傅初初的心情也跟着跌落到谷底。
难道，她是真的病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舒婉的错觉，当傅初初经过她时，看向自己的眼神并不是无辜或茫然，而是带着犀利。
甚至还有一种胜利者的沾沾自喜。
舒婉控制住自己没有看向傅初初，而是和傅景时直接走进了诊疗室。
“很抱歉，我刚刚给傅初初做了一系列的心理测试，测试结果显示，她就是精神分裂症。”
医生解释完后，便去忙工作了。
而傅景时和舒婉两个人从监狱里出来时，脸色也并不好看。
尤其是舒婉，她对傅初初的了解可以说是深入到骨子里，即使傅初初现在的表现真的与精神不正常的人判若无二。
可舒婉心里始终不能认同，于是刚站在监狱门口，舒婉就停住了。
“怎么了？”
傅景时的心情也不好，不过在舒婉停下步伐后，他也跟着愣住了，旋即便担忧地看向自己的小娇妻。
“景时，我还是觉得不对劲，我想再去查一下监控，也许在监控中能有别的发现。”
舒婉心中始终有一个担忧，那就是傅初初是在足够清醒的情况下做了那些测试，这样他就能很好伪装了。
两人来到监控室，顺利调取了关于傅初初的监控录像。
在录像中，傅初初一会儿一个人在角落里自言自语，一会儿突然又以奇怪的坐姿坐在地上，看着一面墙念叨着什么。
在这几日的监控录像中，傅初初甚至还在月圆之夜跪倒在地，表情十分肃穆，仿佛是在做什么仪式一样虔诚。
看到最后，连舒婉也觉得毛骨悚然。
她好像在完成某种邪教的仪式。
在警方看来，傅初初的行为更加符合医生说的话。
毕竟她每个动作都不像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
可唯独舒婉坚持着自己的想法，傅初初在被抓时，整个人的精神状态还是正常的，怎么一到了监狱，就不正常了，就立刻唤醒了自己的另一个人格？
这两个人格之间不说是互不相干吧，但也是毫无关系。
舒婉满心的疑问得不到解答，在征得警方的同意后，舒婉便将录像拷贝了一份，然后拿给自己的心理医生朋友看。
很快，朋友便看出了不对劲。
“你看这里。”
朋友将录像暂停，然后放大傅初初脸上的表情。
当时在看录像时，舒婉着实是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怎么了？”
舒婉有些疑惑，视频中傅初初的表情很痛苦，仿佛有人在她的身体里把她撕裂一般。
“她之前的状态都很平静，仿佛真的是个孩童一样，可在这里，她在闭上眼睛做这些奇奇怪怪的仪式前，特地看了一眼监控的方向，虽然很快，但能够看的出来，她是在找角度。”
朋友又将视频重新放了一遍，果然，傅初初用飞快地速度瞥了一眼监控器。
“还有这里。”
朋友将视频加快了倍速，然后抬手点了点另一个让他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傅初初这里的表情也很痛苦，不过更多的是烦躁。看样子，她这是始终没有催眠成功，产生了暴躁情绪。”
“催眠？”
舒婉听到这个词汇后，隐隐觉得不对劲，下意识出声问道。
“你是说，她在催眠她自己？”
“是的，她这不是犯病，是一直在催眠自己，让自己相信自己有另一个人格。”
朋友重新坐回椅子上，看了看视频，笃定道。
很多人在扮演另一个角色的时候，长长演着演着连自己也相信了。
而傅初初现在就是在拼命让自己相信，她不是她自己，她是另一个人。
不过，过去的记忆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抹掉，所以才出现了在催眠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后，傅初初的暴躁状态。
“看来，她的催眠还不是很成功呢！”
舒婉轻声笑了笑，心中逐渐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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