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快到目的地时，傅景时才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
“怎么了，怎么眉头不展的？”
舒婉发现刚刚还在劝慰她的傅景时，这会儿已经面色深重了。
“我也是刚刚才想起来，我并不知道妈妈的住址。”
倒不是傅景时做事不谨慎，只是连日来，公司的事再加上舒婉的情况，导致傅景时一时没想到这些。
况且当年孙曼离开傅景时时，他才七岁，而如今已经过去二十多年，孙曼也只回去过一次，事后也是自己一个人回来的。
所以孙曼在米国的住址，无人知晓。
好在舒婉没有思索多久便拍了拍脑袋，道：“你看我这记性，我们怎么忘记了，当初是妈妈照顾我一段时间的。”
有了舒婉的回忆，两人这才找到孙曼照顾舒婉时居住的房子。
可是紧接着发生的事情，让舒婉与傅景时瞠目结舌。
在询问了周围的邻居后，他们表示并不知道孙曼去世的消息，况且这个房子是孙曼租的，也仅仅租了一段时间而已。
在周围邻居解释完以后，舒婉曾居住过得房间开了门，是一位外国人。
她表示这套房子是在孙曼退租以后，她接手的，而对于孙曼的消息，她一无所知。
事情仿佛陷入了怪圈，让舒婉与傅景时二人无法找到突破点。
孙曼为什么要在外面租房子照顾舒婉，为什么不直接把舒婉接回家？
如今想来，舒婉这才想到不对劲的地方。
在被孙曼照顾的那段时间，舒婉从未见过孙曼在米国的家人，甚至是她的丈夫，舒婉也未曾见过。
不过那个时候，舒婉自己的神智就时好时坏，更不必说询问孙曼这些细节。
舒婉将所有的疑惑告知傅景时，后者也陷入沉思中，看来孙曼的生活并不如她所说一般美好。
不过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孙曼的住址。
傅景时拿出手机拨打了那个给他发短信的号码，短暂的响铃声后，是拒接。
“你发短信试一试？”
舒婉同傅景时对视一眼，二人有些惊讶，这个人到底是谁？
在短信发送成功后，未等多久，傅景时便收到了回信。
信息上只有一串地址，别与其他。
不可以接电话，却可以发短信，这个人在傅景时面前越来越神秘。
这个人与孙曼又是什么关系？
带着疑惑，傅景时与舒婉去了信息中的地址。
入目是一栋古老的建筑，在旁边中西结合的建筑中显得格外突兀。
外面是满目的黑色，给人以压抑的感觉，离建筑越来越近，舒婉觉得呼吸越来越沉闷，仿佛眼前的建筑不是居住的房子，而是一个牢笼。
看着这像是一个张着口的巨兽一般的房子，舒婉很难把它同温暖的孙曼联系在一起。
出乎舒婉与傅景时的意料，在房子门口并没有看到任何有人过世的讯息。
而傅景时的同舒婉刚到这里，周围的邻居便带着好奇的目光看着他们二人。
不过当傅景时前去询问的时候，大多数人却是直接摇头避开，最后只有一个华裔老人愿意同她们说话。
说的话也是不甚详细。
周围邻居的反应让舒婉心中更加起疑，似乎在孙曼平静祥和的生活下掩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好，请问这栋房子的主人是孙曼吗？”
老人与傅景时再三确认他们的身份后，这才开口说话：“是的，这房子的确是孙曼的，不过她和她的丈夫已经在车祸中去世了。”
闻言，傅景时与舒婉二人对视一眼他们并不知道孙曼的丈夫也在车祸中去世了。
短信中也并未提及关于孙曼丈夫的只言片语。
揣着疑惑，傅景时又继续问下去。
“那请问现在房子里还有别的人吗？”
光是看房门口冷清的模样，傅景时就觉得不对劲，难道孙曼的丈夫并没有家人？
“应该有吧，他们还有一个女儿，不过听说这个女儿脑子有问题。”
“听说？”
傅景时敏锐地抓住老人话中的重点，身为邻居，怎么可能对邻居的孩子只是“听说”。
“对，我们很少看到那个女孩，不过她好像就是脑子有问题，其他都是跟正常人差不多，但是没办法自己正常生活，有认知障碍之类的。”
说到这已经是老人知道的全部，其他的他也不清楚。
舒婉注意到，在他们说话时，周围其他的邻居带着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他们。
不像是好奇或者探寻，倒像是惊诧！
当脑海中有这个结论时，舒婉自己也吓了一跳。
向老人表达感谢后，傅景时握着舒婉的手来到了紧闭的大门门口。
如今孙曼的后事也处理的差不多了，眼下就是打开门，找到这个邻居口中的“女儿”。
在拍了几次门后，依旧毫无反应。
孙曼的房子处在僻静的地方，不存在因为声音太吵没听到的结论。
舒婉又按了几次门铃，依旧没有人来开门。
而周围的邻居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这似乎是一种常态。
无法，傅景时只能拨通当地警察的电话，向他们寻求帮助。
在警察来了以后，又经过一系列的身份认证，这才在警察的帮助下打开了门。
当门开的那一瞬间，舒婉不由自主地拱了拱鼻子，扑面而来的气味让她心生作呕。
此时距离孙曼去世已经好几天了，可能在这几天里，房门始终没有打开。
随着门开的距离越来越大，足够的光亮照进杂乱的房间里。
傅景时同舒婉站在门口，看到房间的景象不由得愣在原地。
这个房间已经不能用脏乱来形容了。
地上不仅仅是各种食品包装袋的垃圾，还有猫狗的粪便，各种气味混合在一起，在门打开后，拥挤着向外散去。
傅景时拉着舒婉的手避开垃圾向里面走去，在房间的角落里，一片阴影下，是一个正在瑟瑟发抖的女孩。
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头发也脏乱不堪，双手抱住自己的膝盖蹲在地上，看到来人时，惊慌地抬着头看着他们。
舒婉不敢相信，这几天里，她是如何在这个地方生存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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