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江…”舒婉声音颤抖，她突然有些害怕，害怕柯江接下来的话让她承受不住。
真相往往比你想象的还要残酷。
“舒婉，你杀的是我的兄弟，你如果乖乖听话该多好，那样就不会发生这一切了！”柯江歇斯底里的质问着舒婉，而后者早已呆坐在沙发上。
果然，即使刚刚有了几分心理准备，可真相还是让舒婉摇摇欲坠。
“你杀了我的兄弟，可我却对你狠不下心来。”这话柯江说的极为自嘲，可面上没有半分笑意，反而冷冷看着舒婉，目光寒意浸透舒婉的心。
在刚刚得知真相的那一瞬间，舒婉愈发自责起来。
对于柯江，她是心怀感激的，正是这份情感的存在，让她过于自责，再次出现情绪崩溃的情况。
舒婉暴躁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疯狂摇头，目露惊恐的看着四周，“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你们别说了，我求求你们别说了。”
客厅里除了柯江与舒婉，空无一人。
可舒婉仍在后退，整个人缩在角落里，身子抖如筛糠。
一边发抖一边低声呢喃：“别过来别过来，我求求你们了。别说了！”
柯江知道，舒婉是又听到那些声音了。
他站在一旁，酒醒了七八分，看着舒婉不停地道歉，并没有上前。
直到，舒婉开始狠狠地掐自己，用这样的方式表达歉意。
“舒婉，你住手！”柯江上前拦住舒婉的手，然而舒婉的手腕上已经沁出血珠，一滴一滴滑落在地上，晕开一朵血花。
癫狂的舒婉早已失去理智，猛地推开柯江，起身要去撞墙。
柯江也没想到舒婉会自责到这个地步，慌忙阻拦，可在无意中却被舒婉带倒在地上，额头磕到桌角，血迹斑斑。
好在舒婉被柯江满脸的血吓到，冷静了下来。
柯江把舒婉抱到沙发上，一个人去处理伤口。
意识逐渐回流，舒婉一点一点清醒过来，看到柯江额头上的伤口，还未说话，泪水早已流了出来。
最近，她似乎一直在哭。
柯江心里涌出心疼，抬手擦了擦舒婉脸上的泪，笑着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可舒婉不是傻子，客厅里杂乱的一切，柯江额头上的伤痕，都在提醒她，失去理智的她就是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不，柯江，我怎么会这样？”
舒婉抗拒接受现实，使劲向后挪，沙发的角落能够给予她安全感。
“婉儿，你相信我，只要我们去祭拜赎罪，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柯江上前抱着舒婉，不容她再后退，强迫她面对现实。
这话不知是说给舒婉听，还是说给他自己挺。
也许柯江自己还没有发现，一次情况恶化的舒婉让他心里的恨像流沙一样减少。
“你相信我，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柯江一遍一遍重复，像是在说服舒婉，也是在说服自己。
“真的吗？柯江，我还有好起来的希望吗？”舒婉的希望早已在一次次发病中消磨殆尽了。
“会的，你会好起来的。”柯江隐忍着内心的悲痛，不停地点头，抱着舒婉的手又用力几分，似乎是害怕舒婉会离开他。
“好，我答应你，我去和他们道歉，我赎罪！”
现实强迫舒婉直面自己的罪责，去赎罪，去直面内心的恐惧。
柯江在准备带舒婉离开的那几天，特别忙，还不断嘱咐舒婉不要离开这个别墅。
舒婉并不知道柯江是在忙什么，可她在这异国他乡，对柯江早已深信不疑。
无论柯江说什么，她都点头称是。
柯江于她而言，不仅仅是依赖，更像是某种信仰。
“你把这些衣服换上，我带你离开。”柯江某日回来，把一些宽大的休闲装递给舒婉，并为她乔装打扮。
舒婉乖巧的点点头，把衣服换上后，柯江带着她匆匆离开。
仿佛是在躲避什么。
又重新回到离开的地方，回到故事的起点。
连日来的警惕让舒婉倍感不适，可是柯江在去拿行李前嘱咐过她不要离开原地。
胃里一阵阵想要呕吐的欲望让舒婉皱了皱眉，拍了拍胸口，还是没有办法遏制。
舒婉的目光落在前面不远处的便利店，又回头看了看正在等待行李的柯江。
只要快点回来，柯江一定不会发现我离开过。
强烈的不适让舒婉跑向便利店，买了水喝了几口，不适感顿时消失不少。
忽然想起柯江快要回来了，舒婉来不及拧瓶盖就要往回跑。
“哎呦！”
你怎么走路的，没长眼睛啊！
舒婉跑的太匆忙，不小心撞到一位贵妇身上。
在国外长期的精神压力让舒婉抗拒与柯江以外的人说话，面对贵妇的责骂，舒婉只能一直低着头，同时用眼神看着柯江是否回来了。
“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你撞了我，连句对不起也不会说嘛？”贵妇趾高气扬的推了舒婉一把，“我这条裙子很贵的，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虽然是舒婉撞了贵妇，可贵妇看不起人的态度让周围人纷纷指责。
相比之下，做错事的舒婉一直低着头不敢说话，况且，瓶子里的水并没有洒在贵妇裙子上。
周围人的议论声越来越大，贵妇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伸手不满的推了舒婉一把。
一个踉跄，舒婉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上，一双手伸过来及时扶住了舒婉。
“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声音圆润好听，和柯江的温柔不同，这道声音仿佛多了些生机。
舒婉站稳后迅速与他保持距离，仍旧低着头不敢说话，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对这些人的围观惊恐不已。
傅景亦的出现早已让贵妇瞪圆了眼睛。
饶她阅男人无数，可如此帅气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你这条裙子多少钱，我替她赔了！”
此话一出，傅景亦又收获了一众迷妹，不少人暗自后悔刚刚撞贵妇的怎么不是自己。
“没关系的，她也不是故意的，我开玩笑的。”
傅景亦笑着点点头，注意到这个蒙着面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女人依旧在颤抖，仿佛一只受到惊讶的小鹿。
“你没事吧？”傅景亦走上前，想要低头看清楚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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