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说！”柯江让舒婉先坐下，生怕她因为激动过度晕了过去。
“刚刚，我亲耳听到新来的佣人们，在落地窗这里说我的坏话。”舒婉握着柯江的手不曾放松片刻：“她们说的每一个字我都记在心里。”
舒婉情绪激动，起身拉着柯江来到落地窗旁，指着窗外道：“她们说我是杀人凶手，说我应该去死！”
“婉儿，你先别激动。”
舒婉说的急切，柯江连着安慰她好几次都没用，直到…
脑海中还有一大堆的话没有说出来，可舒婉仿佛突然失去了语言能力。
她眼睁睁看到，柯江的眼神由一开始的疼惜逐渐增加了复杂，还有…一丝怜悯。
这是她最不需要的情感！
楼梯上响起声音，舒婉下意识回头，所看到的内容让她大惊失色，惊恐的向后退两步。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从书房里出来的佣人正是舒婉认为说她坏话的人。
被指责的佣人立刻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委屈道：“柯先生，我刚刚一直在书房，没有下去过。我…”
“闭嘴！”
女佣人的话被柯江厉声打断。
舒婉的眼神在柯江和女佣人之间来回流转，这一刻，她早已明白了一切。
张了张嘴，却只是发出几个无声的音节。
她想让柯江换佣人的话，是再也说不出口了。
“你们先下去吧！”柯江不耐的摆了摆手，示意佣人们离开。
嘈杂的房间瞬间安静了下来，舒婉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晃着身体坐在地上。
“婉儿，你放心。关于你杀人的事情我没有告诉任何人。你所听到的那些都是你的错觉。”柯江蹲下来，双手撑起舒婉的肩膀，强迫她和自己平视。
“柯江！”
此时此刻，舒婉对柯江已经是深信不疑，他说的话，她不会有半分怀疑。
声音呜咽地喊出柯江的名字，接下来的话已经梗在喉咙里，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眼泪啪嗒啪嗒掉落在地上，良久，舒婉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我不去医院！我不要去医院！”
“好，我们不去医院。”
舒婉的态度强硬，柯江也不强迫她，只是温柔的把她抱在怀里，像哄婴儿一样柔声安抚着。
直到舒婉的情绪逐渐平稳下来，柯江方才开口：“我们不去医院，可是婉儿，你这样下去只会越来越糟糕。我们吃药好不好？”
“不行！我不想吃药！”
舒婉条件反射的摇头拒绝，她的潜意识里总是在抗拒这一切。
“婉儿，你必须吃药。你难道想要一直这样吗？每天浑浑噩噩的，婉儿，你应该过正常的生活！”
疯癫久了，便会怀念正常人的生活。
柯江的话成功让舒婉放软了态度。
见状，柯江乘胜追击：“婉儿，我保证，等你好了，我们就不吃药了。我带你出去走走，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即使记忆全失，可是对美景的热爱却是源于骨子里的。
“嗯，好，我吃药！”
舒婉终于松口，答应了柯江的提议。
征得了舒婉的同意，柯江很快为舒婉带来了药。
看着眼前瓶瓶罐罐的药，舒婉满心抗拒，可是正常人的生活对她的诱惑实在太大了。
“婉儿你不用担心，乖乖吃药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柯江察觉到舒婉的情绪变化，摸了摸舒婉的脸颊，温柔的劝慰。
“嗯，我知道了。”舒婉实在没有力气抬头，只是低着头敷衍回答。
吃了药的舒婉很快发现周围的声音不见了。
与此同时，柯江辞退了所有的佣人，而对此柯江给出的理由是为了能够让她的情绪更加平稳。
这个回答让舒婉的内心得到了爱的抚慰，她对柯江早已满心感激。
“柯江，谢谢你！”
“你我是夫妻，不用在乎这些。”
看到柯江为了自己事事亲力亲为，舒婉的心情恢复的越来越好，原本苍白的小脸也多了几分红润。
别墅里也多了几声欢笑。
可是事情的转机很快出现了，舒婉是在一个午后发现药失去了作用。
“你们看，她是杀人犯！”
“杀人犯，杀人犯！”
……
舒婉惊恐的看向房间的角落，哪里空无一人。
可是声音她是真真切切听到了。
这一次，舒婉确定了以往的猜想。
原来真的是她的脑子出了问题。
崩溃的舒婉无法承受这个事实，情绪失控的她从床上下来，夺门而出，却在别墅里怎样也找不到柯江。
惊恐逐渐在内心放大，扩散到四肢。
“书房！”
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舒婉像是抓住了希望，转身向书房跑去。
刚刚在书房门口站定，舒婉握住书房门把手猛地推开。
“婉儿！”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身后响起柯江的声音。
舒婉像是看到了救星，飞奔跑过去，扑在柯江怀里，泪水早已遏制不住。
然而柯江并没有立刻安慰舒婉，而是以复杂的目光看了眼书房，低声问道：“婉儿，你刚刚去书房了吗？”
“没有，我刚打开书房门你就回来了。”
沉浸在恐惧中的舒婉并未注意到不对劲，自然也未曾注意到柯江骤然放松的神情。
“怎么了，怎么出了那么多汗？”柯江擦了擦舒婉额头上的汗水，看她紧张的样子，细心关怀道。
“柯江，我刚刚又听到那些声音了，原来真的是我的脑子出了问题。”铁一般的事实面前，舒婉不再心存侥幸。
“没关系，我们慢慢吃药，会好起来的。”柯江拍了拍舒婉的背部，柔声细语安慰，让舒婉逐渐放松下来。
苍白的安慰对舒婉来说没有任何作用。
可是明知柯江也不会有更好的办法，舒婉只能点点头转身要离开，身后传来柯江语调不明的声音。
“婉儿，以后不要去书房好吗？哪里有很多重要的文件。”
舒婉正一心沉浸在自己的病情中，对柯江的话没有多余的去思考，而是呐呐点了点头。
反正无论在这个别墅的任何一个地方她都能听到那些声音。
有气无力的重新回到房间，舒婉拒绝了柯江的关心，她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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