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真与假

    “下车你就知道了。”柯江眼里的疼惜未少半分,可手上的动作却果断坚定。

    舒婉整个身子被柯江拉的踉踉跄跄,倘若不是最后一丝意志在支撑着她,她早就撑不下去了。

    这片富人区是每栋房子连在一起的,所以柯江和舒婉一出现很快引起了几户人家的注意力。

    舒婉清楚看到,那几户人家在看到自己时,目光狠毒的犹如淬了血。

    惊惧使舒婉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你来干什么,你把我的孩子害死了,你这个杀人犯!”

    “杀人犯,我要你偿命!”

    ……

    愤怒使人丧失理智,即使柯江一直护着舒婉,还是免不了挨了几下。

    在柯江的极力保护下,舒婉才勉强上了车。

    直到车开出去好远,那些人还在后面咒骂,手中的刀具明晃晃的闪了舒婉的眼。

    回去的路上,舒婉一言不发,整个人消沉的如同一个失去了灵魂的娃娃。

    回到别墅后,舒婉没有再提过出去的事情,整个人也逐渐把自己封闭起来,坚决地把所有人都挡在自己的世界之外。

    只有柯江每日来安慰她的时候,舒婉才会说几句话。

    除此以外,便是一个人发愣。

    逐渐,舒婉觉察出不对劲。

    无论她在别墅的哪个地方,她都能听到那些她最不愿听到的话。

    “你看,她就是那个杀人凶手。”

    “那些父母失去孩子真可怜,这样的人怎么还有脸活在世上。”

    “杀人犯,杀人犯!”

    ………

    起初舒婉以为是自己多心了,可是无论她换到那个地方,那些声音似乎一直在紧紧跟随着她,不曾离开。

    让一个人绝望的最有效办法,就是消磨她的意志。

    耳边的声音仿佛永远都不会停止,舒婉时常在梦中惊醒,醒来一阵冷汗。

    惊恐逐渐占据舒婉的心,本就在崩溃边缘的她终于在强大的压力下崩塌了。

    “滚,你给我滚!是你,是你说我是杀人犯的!”

    披头散发的舒婉白着一张脸,原本精致美艳的脸蛋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早已消瘦了许多。

    舒婉是在耳边的声音再次响起时爆发的,她狠狠拍打自己的耳朵,可无济于事。

    转头恰好看到管家和佣人在看着她。

    那目光让舒婉格外熟悉。

    是鄙视与厌恶,还有对她这个杀人犯的恨意。

    “你们为什么要一直说我是杀人犯?”舒婉控制不住的用沙发上的枕头,茶几上的杯子纷纷砸向管家和佣人。

    这时柯江正好回来了。

    “婉儿,你冷静一下,发生了什么。”柯江上前抱住情绪失控的舒婉,制止了她的行为,眼神询问着管家和佣人。

    “柯先生,舒小姐突然发病,还说一些我们听不懂的话,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舒婉听到管家的话,猛然抬头,委屈的看着柯江,眼中泪光闪闪,“不是的,事实不是他们说的那样。是他们一直在说我是杀人犯,我才会情绪失控的。”

    舒婉紧紧握着柯江的手,她希望这个她最后的倚靠能够相信她的话。

    倘若柯江也不相信她了,那么她的世界才是真正要崩塌了。

    管家立即出声为自己辩解:“柯先生,我们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话。”

    舒婉闻言,挣扎着从柯江的怀里站起来,抬起手指着他们道:“你们撒谎,你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说我是杀人犯了。我全都听到了。”

    此时的舒婉已近癫狂,她慢慢走上前,凌厉的目光死死盯着管家和佣人:“管家,昨天早晨在花园里,你说我是个杀人犯还说我应该罪有应得。”

    手指一转,舒婉点了点佣人:“还有你们,昨天晚上,我听到你们在客厅里聚在一起讨论,说我是个疯子。”

    “你们的原话我都记得清清楚楚。”舒婉身形不稳的向后退了退,柯江及时扶住了舒婉的腰身,一举一动皆是疼惜。

    “他们说我杀了人应该坐牢,应该去死,不应该再活在这个世上。他们还说我是个彻彻底底的疯子,还说我精神有问题,说我是个神经病。”

    舒婉死死攥着柯江的衣袖,一字一句控诉道,泪流满面的她仍在声嘶力竭的重复着管家和佣人的原话。

    然而舒婉话音刚落,被指控的佣人直接跌坐在地上哭诉道:“柯先生,我没有说过舒小姐是杀人犯,昨天晚上我去给管家帮忙了,管家可以作证。”

    “柯先生,舒小姐这是精神又出问题了,请你把她送到精神病医院吧,不然那天舒小姐失控,会把我们都打死的!”

    佣人说着,手抚上右胳膊正在流血的伤口。

    这是刚刚被茶几上的瓷器划伤的。

    血流在地上,佣人的话强烈刺激着舒婉的大脑。

    “舒小姐这是精神又出问题了!”

    这句话像是循环播放一样在舒婉耳边响着,一字一句灌入舒婉的思想。

    最后的一丝理智让舒婉抗拒的摇了摇头:“你们在撒谎,是你们。”

    “我没有,我的精神没有问题。”舒婉的声音愈发颤抖,面如死灰就是她现在的真实写照。

    舒婉上前,用力把坐在地上的佣人拉起来,“你是在撒谎对不对,我的精神根本没有任何问题。我一直都很清醒。”

    “舒小姐,你听到的都是幻象。我们真的没有说过你是杀人犯!”佣人含着愤怒的眼光看着舒婉。

    后者迅速疯狂摇头,对佣人的话非常排斥。

    “不,我没有,我的状态很清醒,那不是我的幻象,一定是你们,是你们勾结在一起,颠倒黑白!”

    舒婉像是突然发现了真相,大声的斥责着,抬手指着管家和佣人。

    “柯先生,我们是冤枉的!”

    佣人们哭做一团,仍坚持认为舒婉的精神出了问题。

    “闭嘴!你们真够可恶的,你们勾结在一起针对我,到底有什么阴谋。”此时舒婉赤脚站在地上一字一句指责着佣人们。

    场面混做一团,舒婉连续深呼吸几次才努力不让自己晕过去。

    舒婉又接连说了几个详细的时间点,可都被佣人们一一反驳,倘若不是耳边声音真实存在,舒婉恐怕都要怀疑自己了。

    目光一转,舒婉看向了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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