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唯我独尊(8)

    不知走了多久才发现暗道尽头还有一扇狭窄的门,他屏息凝神,擎着烛火靠近。

    这扇门仿佛严丝合缝的嵌入强中,凑近了才发现中央有个小孔,他靠近这个小孔,看见了一个少年。

    少年瘦弱无比,四肢都被镣铐捆着,每动一下,锁链便在身下发出沉闷的拖动声,残破不堪的衣服上布满了血迹,像只垂死的兽,而那房间的角落里也散落着小块的隐石,散发着隐约微光。

    祁天离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浑身的血液像是被凝固住了,周身也过上了一层冷意,那声音都是这个少年发出来的。

    回廊里忽然传来一阵轻而急的脚步声,他回过神,不敢在这多逗留,快步奔出暗道,默不作声的踱回暗门前,心跳才逐渐平息。

    杂乱的交谈省住建靠近,像是有人在争执,祁天离控制着自己的呼吸间距,屏息聆听二人的对话。

    “......那些人仗着隐能再审,想凭一己之力铲除我们的势力,无异于妄想。”

    “哼,毕竟他们还不知道巫女是个掩人耳目的幌子罢了......”

    “对了,那个‘容器’现在被关在哪里了?”

    楼梯上有人下来,他屏息躲在暗中,好在两人并未注意到他,匆匆从他身边走过。

    谈论声也随着两人的离去而变得模糊不清。

    许久,长廊再次恢复一片寂静,他想着刚刚听到的这些对话,看到的场景,心中一片震动。

    但祁天离还是回到原处静待父亲和那中年男人出来。

    走出并不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地牢里的光线太过于晦暗的缘故,祁天离看着外面的天空,一时间竟是觉得格外刺眼。

    中年男人与祁顺出来后,只是又看了祁天离几眼,便含笑与祁顺拱手告别了,祁顺带着祁天离出了地牢,踏上了回去的路。

    回城路上,一路无话。

    祁顺见祁天离沉默不言,似是觉察出什么,斟酌开口:“我今天叫你来,其实是为偶尔让你知道,迟早有一天,你也会像我一样面对这些。我和他们的对话你也听见不少,可有什么看法?不妨说给我听听?”

    祁天离沉默半晌,最后看向自己一直敬重的父亲说道:“您是说我会像您和他们一样,经手这些事吗?”

    祁顺愣了愣,听出儿子平静话语中的讽刺意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我不知道你今天看到了什么,但一定是让你难以认同接受的事,这世间多得是力非能及的憾事,我能做的,也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祁天离有些压抑不住自己的火气,忍不住开口辩驳:“可是他们的筹谋,您真的能够坐视不管吗?!”

    俊朗的少年仍不为所动的站在原地,目光毫不避退的看着祁顺,也是他一直都打心底尊敬和敬仰的父亲,当初给了西月国带来希望的祁将军!

    “从踏入那个不见光的地方期,您的腿脚就已经被牵绊住了。”少年吐出的话语带着隐隐的失望。

    祁顺语气中有些怀念和祁天离不理解的无奈:“......我和你一样大的时候,也有这样的抱负,只不过后来我走过太多的弯路,如今,我却是不舍得让你再走一遍。”父亲的话说的不急不缓,一字一句却都是不容争辩的威严。

    转头祁顺又反问祁天离一句:“那你告诉我,凭你的力量,你觉得你能做什么?”

    少年的声音遥遥从身后传来,虽然淡却是坚定不移的:“父亲,我不会走他们的路,但也不会走你的路。”

    祁顺猛地抬起头,看向面前的少年,恍惚间竟是觉得自己这个儿子身上有着连他自己都不及的透彻和清醒。

    空寂的街道散开一声低低的叹息,又很快消失在风里。

    回府后的两父子像是从未进行过争辩,也未曾谈过心一般,只是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甚至就像是今日那地牢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样。

    几日平静的日子过去,祁天离之前就一直在父亲的教导下早已进入军营历练,虽说没有正经当过号令三军的将军来指挥布阵,但说起来行军打仗还有运筹帷幄,早已成熟的不像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了。

    祁顺这次归来,本打算卸任归家,将战场上的事全部交给下一辈执掌,连带着那些恩怨,他也多么想若是能随着他的卸任也跟着将这些事情全部埋入地里该有多好。

    但就像之前他与祁天离说的那样,世间有许多事都是事与愿违的,他想要躲开这一切,这一切就越是更快一步的先找到他。

    既然是在躲避不开,那就只能试着接受了,他以为自己足够了解这个儿子,他是他这辈子最骄傲的,也是他从小一手带大的,他的所有能力都很优秀,优秀到他有时候都忘了其实他现在还是个少年呢。

    也正是因为这种错觉,让祁顺以为儿子会接受这一些,但是去了地牢后的那场争吵,亦或可以称之为辩驳,让他明白,儿子虽然所有的能力都很好,但毕竟还是少年心性,不曾走过那么多的弯路,所以心性仍是热血,有着拼不尽的干劲。

    他有心将弯路给儿子避开,但儿子似是不想接受,罢了,这种事越是强求他也许越是反抗,倒不如等到他什么时候自己想清楚了才好。

    这几日祁天离在院内练武的时间越发长了,作为父亲,祁顺知道他这是心里藏着事,还未想清楚,没处发泄才这般折腾自己。

    想起最近军中还算清闲,不如给他找点事做。

    祁天离来到祁顺的书房,前面带路的小厮进门禀报之后便恭敬的将祁天离迎进房门,便贴心的退出还将门带上了。

    “父亲。”

    祁顺的眼神未曾从书本上移开,平淡道:“这几日见你总是舞枪弄棒,莫不是心中有什么心事?”

    祁天离:“只是习惯了领兵打仗,冷不丁的闲下来手痒。”

    祁顺:“哦?既然如此那不如为父给你找个差事,也让你没那么闲空。”

    祁天离:“父亲请说。”

    祁顺:“回来又一段时日了,当年你在天奕院上学的时候,院中的夫子最是器重你,你若是这几日闲着没事干,不如去天奕院看看夫子,也好帮着天奕院做做巡查工作。”

    祁天离拱手应道:“是。”

    冬日晴光正好的一天,鸟鸣悠长,星罗棋布的学舍在树枝掩映下,一派清明。

    祁天离从一间学舍中走出,回首:“您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年过半百的夫子看着自己曾经最得意的学生,神情复杂:“你父亲一定也嘱咐过你,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过问的好。”

    祁天离淡淡的点了点头:“学生知道,今日前来不过也就是想要和老师叙叙旧。”说完转身,便踏上了离开学院的小径。

    学生甲:“这几日的课实在听得我头疼,夫子刚刚讲的东西,你都听进去了吗?”

    学生乙:“当然,我爹娘送我来天奕院是让我学贯古今,修身养性的,可不是让我学怎么偷懒的!”

    学生甲:“嘿,你这人可没意思,对了,我最近可听说了一桩新鲜事,你要不要听?”

    学生乙:“什么事?”

    学生甲:“我听说两年前大祭司找回来的巫女已经开始研习了,看样子赋隐仪式应该能够准时举办的!而且我还听说巫女现下就在天奕院进行研习的!”

    学生乙:“你如何得知?”

    学生甲:“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好像是巫女进来研习几个月后突然因为什么事情差点引得全体御隐师出动,最后还是被大祭司解决了,但是巫女似乎受伤了,一直在养伤呢,本来巫女研习需要保密的,但是因为巫女受伤的事情,就传出风声了。”

    学生乙:“巫女研习之术虽然也设在天奕院,但毕竟身份特殊,再说巫女向来也与外界毫无交集,哪里是我们说看到就能看到的。”

    学生甲:“说的也是,不过赋隐仪式能如期举行,也算是好事一桩了。”

    学生乙:“就算是如期举行,也要四年后呢。”

    学生甲:“那我们也好歹算是有个盼头啊......”

    年轻学子的交谈声渐行渐远,李泽言听完,心中掀起积分波澜,新任巫女......他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淡漠清冷的空气,心中却隐隐有了一丝烦躁。

    久在军中的生活早已经让他将自己与宴都内的消息隔开,两年前寻到天选之女的新任巫女的消息一定是很震惊的,恨不得举国上下都清楚,他却不知。

    安静的院落里,忽然传来一阵奇怪的窸窣声,久在战场上,不管是身手还是隐能都很不错的祁天离早就练就了耳聪目明的技能,上次在地牢如此,如今也是。

    他循着声音往前走,抬起头,一个雪白的身影装入眼底。

    女孩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正自顾自的嘟囔着什么,并未注意到他站在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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