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暗芳称王(13)

    雅娴:“公子如今可能不再这般称呼雅娴了,雅娴只是个丫头罢了。”

    南芩也没有纠缠,从袖中拿出准备好的红包:“讨个彩头。”

    雅娴脸上笑意明显,收下红包:“公子太客气了,雅娴在此谢过公子。只是要麻烦公子帮雅娴照顾姑娘了,妈妈那还有事找我帮忙,我得马上过去。”

    南芩心中明了她的意思,点头:“放心,我定会照顾好姑姑的。”

    雅娴含笑离开。

    南芩转身进了内室,此时的云笙已经在看屋内的摆设了,这屋子里都是妈妈布置的,之后后来随着恩客越来越多,这屋内的东西就又变了好几次。

    最明显的便是这房中的字画,皆是大家之作,多是文小姐投其所好赠给南芩的。

    云笙自然也看得出这些画的不寻常,这等高雅的东西实在与寻芳阁相差甚远,所以一想便能知道它们的来历。

    南芩注意到云笙的注意力放在了墙上的书画上,走到云笙背后开口:“这些都是文小姐送的,你若是不喜我这便摘下来。”

    云笙挡住南芩的手:“没有不喜,挺好的,都是大家之作,你不是也喜欢研究字画吗?这些东西可都是好东西,看来文小姐是真的喜欢你。”

    南芩:“文小姐确实是个好姑娘,只之前与我无关,日后也不会与我有缘,笙儿,你明知道我心里只有你,再装不下他人。”

    云笙不搭南芩的话,转了话头:“今日是除夕,往年只有我与雅娴一起过,今年雅娴被妈妈叫走,你若无事便陪我一起守岁吧。”

    南芩:“好,我这有上好的屠苏酒,一会便去准备!”

    晚上的饭菜确实丰盛,尤其是南芩准备的屠苏酒,喝着与现代的清酒相似,却又有些不同,屋内烛火暖暖,云笙一时贪杯便多喝了几口。

    南芩也不曾阻拦,在他印象里总是认为云笙是个什么都会的人,喝酒定是不在话下。

    只是这次他却猜错了,云笙的酒量差的很,屠苏酒本就不易醉人,可云笙却喝了几杯便眼神有些迷离,一看就是醉意。

    喝醉了的云笙比之往日多了几分少女的娇艳,少了几分尖刻。

    一个不注意云笙像是要从椅子上摔倒在地上,南芩手疾眼快的赶紧上前将云笙扶住。

    云笙醉眼朦胧的正对上南芩的目光。

    “南芩?嘿嘿,你怎么总是乱动呀,我眼都花了~”带着丝丝媚意的声音像羽毛一般飘进南芩的耳朵。

    南芩着迷的看着云笙:“笙儿,你喝醉了......”

    云笙摇头,带着些许女子的娇俏:“我没醉!我还知道你是南芩,怎么能是醉了呢?

    南芩,你长得真好看~”

    南芩没想到看着脾气阴晴不定的云笙喝醉酒后竟是这般模样,每一句话都像是撒娇一般软糯,还带着丝丝诱人的媚意,让人忍不住意乱情迷......

    控制不住的一点点靠近云笙的脸。

    云笙却突然摇摇晃晃的要起身,打断了南芩的动作。

    “我不要在这坐着,想出去玩!”云笙骄纵开口。

    南芩满怀宠爱道:“笙儿乖,外边冷的很,我们就在屋里玩好不好?”

    云笙摇头怎么说都不听,一副耍赖的样子就是要出去。

    南芩任由云笙撒泼打滚,就是不松口,面上越发温柔劝解道:“笙儿乖,你身上有酒气,出去会着凉的,你想玩什么,我在屋里陪你玩好不好?”

    云笙似是有些委屈的看着南芩,小声说道:“南芩,你就陪我出去玩一会,就一会,好不好?求求你了,南芩哥哥~”

    南芩看着在自己怀中撒娇的云笙,喉头一滚,眼眸幽深声音暗哑紧紧的盯着云笙道:“再叫一声......再叫一声哥哥,我带你出去。”

    云笙嘟着唇:“南芩哥哥~”

    终是南芩在云笙的撒娇下溃不成军,将那大氅取来仔细将云笙罩起来,才抱着云笙出去。

    即便已经是天黑,可路上全部都被灯笼照亮,天空中飘着片片雪花。

    云笙看着一地白雪兴奋的在南芩怀中乱动:“哇!真漂亮!笙儿要去玩雪!”挣扎着从南芩怀中出来,有些歪歪扭扭的跑到院中蹲下开始玩雪。

    南芩看着云笙的背影出神,云笙豁然回头娇声叫道:“南芩!我们一起来堆雪人吧!”

    最后这雪人也没有堆成功,喝醉了的云笙像个小孩子,对什么都是三分钟热度。雪人刚做了一半便被烟花的声音吸引过去。

    李妈妈买了足有一屋子的烟花,此时尽数放在空中,朵朵靓丽的烟花在正空绽放,带出来的光亮将整个寻芳阁笼罩。

    云笙当即将手中的雪人放弃,站起来兴奋的蹦蹦跳跳:“哇!好漂亮啊!真好看!哈哈哈!”一边说一边在院子中转着圈看满天空的烟火。

    南芩在漫天烟火下,眼中唯有那个银铃笑声的人。

    云笙转晕了,脚下一踉跄却是摔在南芩怀中,耳边传来低沉的震动,是南芩在笑。

    云笙着迷的盯着南芩,眼中比万千星辰还要动人。

    “烟火好看吗?”南芩满眼柔情的笑看着云笙。

    云笙乖乖道:“好看。”

    南芩:“那是烟火好看还是我好看?”

    云笙笑眯了眼:“烟火......没你好看!”

    南芩被云笙的

    调皮气笑,直接伸出手搔云笙的痒痒,云笙一边笑一边躲避着南芩作乱的手。

    “哈哈哈......我不敢了,哈哈哈,别闹了。”

    “看你还敢不敢逗我玩!”

    “哈哈哈......”

    清脆的笑声从南芩的小院子里不断传来,不知不觉中连月亮都变得朦胧起来。

    南芩一把将乱跑的云笙抱住:“好啦,玩的差不多了,该回屋了。”

    云笙噘着嘴:“可是烟花还没看完。”

    南芩:“若是烟花准备放一晚上你还打算在外边站一晚上啊?看,小手都冻得冰凉,不许再看了!”

    云笙有些犹豫,确实身体已经觉得冷了,可烟花自己也不想错过。

    南芩像是明白云笙的想法,哄着说道:“只要你乖乖进屋,日后天气好了我再带你放烟花好不好?”

    云笙点头:“好!”

    南芩再按耐不住心中的痒,将云笙公主抱起来。

    云笙那双眼眸中一直都是醉意绵绵,此时倒也不会拒绝,反而更舒服的往南芩怀里钻。

    南芩几步便进了屋,将门用脚带上抱着云笙去了内室。

    即便身上有足够厚的衣物也阻挡不住云笙的好身材,南芩感觉自己身子发烫,看来这次的屠苏酒确实醉人。

    跌跌撞撞的到了床榻,南芩将云笙压下身下,呼吸急促。

    云笙似丝毫没察觉出眼前的情况,反而更是娇气的咯咯笑,眉眼弯弯如那勾人心魂的妖精。

    南芩的手放在云笙头上,将云笙头上的簪子取下随手放在一旁,墨色的发落在床上,南芩控制不住的顺着云笙的鬓边缓缓像下划去。

    落在云笙的面纱之上,南芩眼中的欲望已经快要淹没理智,声音嘶哑的不像话:“笙儿,我想要你。”

    这面纱南芩曾不止一次的想将其摘下,可云笙从来没给过他机会,他也曾私下问过雅娴。

    雅娴的回答是姑娘曾说面纱下掩藏的是她一辈子都不想再回忆的过去!所以她用面纱将其全部遮掩。

    今日的云笙也许是为了应景,露在外面的额间绘着一朵盛开的梅花,是当下最流行的梅花妆。

    即便知道她面纱下掩藏的是道道伤疤,也抵挡不住她的美貌,面纱将那一切掩盖,留下的是含情美眸,遇上冷艳的梅花是世间最美的风景。

    南芩从第一眼看见云笙时就知道,她有绝对的资本能将世间男子拜倒在石榴裙下。

    可越是只是那些伤疤是云笙再不想提起的过去,南芩就越是想看看它们,他想真正走近云笙的心,这层薄薄的面纱就像是一道厚厚的围墙将他与云笙隔断。

    如今

    就是个好机会,南芩将手慢慢落在云笙挂着面纱的耳后,眼睛一寸不离的盯着云笙,心中默念,只要她有一丝抗拒,他便停下,即便有多期盼能离她的心更近一些,可最不舍的还是她有一丝丝的难过。

    云笙也许是真的喝多了,眼神一直都是迷蒙的,半点拒绝的意思都没有,隔着面纱都能闻到她带着酒香的呼吸。

    南芩终是将耳后的结打开,云笙的面纱随着手动被揭落。

    他说不出现在是什么滋味,只知道全身像是被一盆冷水浇灭,再无颠龙倒凤的心思。

    云笙脸上的疤痕确实骇人,也足够深,尤其在那么一张花容月貌的脸蛋上更是明显,难看的疤痕与旁边完好无损的脸蛋放在一起对比更是强烈。

    可南芩却不是因为这疤痕有多骇人才觉得浑身如坠冰窖,而是心口越发剧烈的疼痛在清晰的告诉自己,那么一个骄傲又漂亮的小姑娘,当初到底承受了多少痛苦!

    从云笙完好无损的皮肤来看,便能清楚知道云笙有多爱惜自己的一切,一张漂亮的脸在这靠脸吃饭的寻芳阁有多重要他比谁都清楚,更别提一个姑娘家,就算是普通女子也是看重容貌的。

    可她为了那个男人,不惜用这么决断的方式惩罚自己!雅娴曾说她明明有机会躲开的,只因为那个男人在那女人的身后,所以她的心死了,连躲都不躲,生生受了这几刀。

    这般深的伤口她该有多疼,南芩想都不敢去想。

    国破之后自己也曾见过不少暗处的腌臜事,再恐怖残忍的伤口他也见过,但从未有像看到云笙的伤疤时让自己心慌的快要喘不过气。

    他现在最想的就是能提着剑将那个负心的男人一剑封喉!他根本不配云笙为他付出一切!

    南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只知道等他再回过神的时候腿已经被积雪埋到膝盖,膝盖以下好像已经被冻得没了知觉。

    他又在冰天雪地中站了一夜,这次有鹅毛大雪陪伴着,天边朝霞升起,雪停了,可他的心却越发冷了。

    就算不照镜子他也能猜到现在的脸色绝对没有上次的好看。

    脸上是剧烈的刺痛,伸出快要被冻僵的手一碰,含着冰碴的感觉,他哭了?

    云笙再次睁眼时窗外的阳光已经照进了房间,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宿醉的滋味可真不好受,没想到原主的酒量这么差,在清溪院倒也从未想过碰酒。

    这一摸倒是让云笙突的惊醒,脸上面纱不见了!

    环视一圈,她倒是还能记得自己昨日是歇在南芩的院子了,再仔细回忆,昨晚好像她喝醉之后对着南芩撒酒疯来着,再往后就真的想不起来了。

    不过记得撒酒疯那阵子也不过是女子撒娇耍赖,想来后面的记不清也不会出什么事。

    只是这面纱到底是自己不小心蹭掉的还是被人摘掉的她就想不起来了。

    身上的衣服还是完好的,应该与南芩没发生什么,云笙眼睛开始扫向地面,想要看看面纱去哪了,唯一让云笙放心的便是幸好她早有准备,就算是除夕她也不曾懈怠,脸上一直都带着那伪装。

    南芩回了另一间屋子将被雪花浸湿的衣物换下,草草活动了下筋骨便去给云笙准备洗脸水了,这个时候她应该起了。

    端着洗脸水进来,果然云笙已经坐在床边,轻皱眉头揉着脑袋。

    南芩垂着眉眼将水放下。

    云笙见南芩一副平淡的模样,见到自己的脸还毫无反应,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定是他将面纱摘下的。

    “我的面纱呢?”

    南芩从怀中取出一块新的递给云笙:“这是新的,但是在戴上之前先洗漱吧。”

    云笙眼睛一眯看向南芩,声音冷肃:“是你将面纱摘掉的?”

    南芩点头,丝毫没有辩解。

    云笙怒极反笑:“呵!怎么?我这副样子将你吓到了?竟是连看都不愿再看我一眼!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呢!”

    南芩慌乱抬头看向云笙:“没有,我从未觉得你可怕!笙儿,我只是......”

    这一抬头云笙才看清,南芩的脸色青白,比上次在清溪院站了一夜还要难看,而且眼睛红肿,想来刚刚一直低着头是不想让自己看到。

    但云笙却丝毫未表现出关心,反而皱眉质问:“你不知我的禁忌吗?!”

    南芩眼中是掩盖不住的心疼:“我知道,可是笙儿,我只是想靠近你一些,再靠近你一些,这些不会将我吓跑,只会让我更心疼......”

    “我不需要你的心疼!更不需要同情!你怕不是忘了我有多狠心!”云笙怒喊出声。

    南芩满脸心痛的看着云笙:“笙儿......”

    云笙起身直接将面纱扯过来戴上,洗漱都不洗了,直接转身便走:“我看你是忘了自己的身份!还真觉得你对于我来说是特别的?!痴人说梦!”

    南芩朝着云笙的背影开口问道:“可你昨日明明说过喜欢我!”

    云笙脚步一顿,随即更加生冷的话脱口而出:“酒后的话,岂能当真!平遥城受众夫人青睐的檀郎竟连这个道理都不知吗?!”说完脚步不停,更坚定的离开。

    留下南芩全身脱力一般跌坐在椅子上,像是自言自语般:“我只知......酒后吐真言啊。”

    雅娴将云笙迎进清溪院,脸上还带

    着年初一该有的喜庆,昨晚姑娘未归,她也算在李妈妈那热闹的忙碌到半夜。

    “姑娘昨日与南芩可玩的开心?”

    云笙神色淡漠:“如今他身份水涨船高,我等怕是高攀不起,日后相见还是唤一声公子。”

    雅娴还想要再问,云笙却已经进了房门。

    云笙将门关上,深吸一口气赶紧坐到梳妆台前,将面纱摘下,仔细看了看脸上的伪装,半晌才终于松了口气:“还好。”

    这伤疤做的极其逼真,可到底过了一天一夜,其实仔细一看还是会被看出破绽,想来南芩应是昨晚将面纱摘下看了一眼便离开了,所以才没有暴露。

    云笙将这伪装卸掉,重新将面纱戴上,今日年初一,南芩被自己骂成那样,想来也不会来,其他人就更不会来这了,正好能让脸也轻松轻松,说实话,时间长了这么装扮总觉得脸上有些不舒服。

    两日休息一过,寻芳阁又恢复了往日的忙碌。

    尤其是南芩,这年一过,人气更是大涨,每日忙的脚不沾地,现在想要见他一面都要提前约定的。

    寻芳阁里的丫头们看着每日南芩迎来送往的,其中尤以文小姐来的最勤,不知文小姐是怎么与丞相说的,恨不得日日都来寻芳阁与南芩相会。

    弄得这些使唤丫头们都在私下议论,南芩看来要一飞冲天了,若能娶了丞相的女儿日后可不就是飞黄腾达!

    对于这些传言,南芩自然是听到耳中,只是现下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便只当做不知,文小姐日日都来,这些下人们的议论自然也是听见过的,只是文小姐对于这些传言可是欢喜的很。

    她心里不好意思的想着:若是真能嫁给檀郎,那该有多好,只是檀郎他看着十分亲近,实际上却总让自己觉得两人之间有着距离,也总是对她若即若离的。

    这几日的文小姐看着闷闷不乐的,就连平日里只知道低头研究书本的夫子都看出来了。

    夫子自然转头就对丞相说明,丞相想了想女儿最近的行为,心中有了猜测,转头让人将小姐叫来。

    “爹爹。”文小姐礼数周全的行礼。

    文丞相点头笑着说道:“莺儿无需多礼,爹爹只是无事找你聊聊,最近听父子说你好像心神不宁的,怎么了?可是什么将莺儿惹到了?”

    文小姐摇了摇头,犹犹豫豫的还是没有开口。

    文丞相笑着说道:“莺儿不与为父说,想必是觉得不好意思?你如今也是待嫁年华,也该对终身大事上上心了,要是有了合适人选可千万别忘了告诉爹爹啊。”

    文小姐诧异的抬头看向文丞相:“爹爹如何得知?”

    “哈哈,爹爹可是过来人,你这点小九九爹爹怎么会猜不到,说吧,这段时间总是往外跑,可是去见那人?”

    文小姐害羞的点头,文丞相接着问道:“我朝国风开放,若是真有心仪之人多多相处爹也不会多加干涉,只是有些事情可要慎重啊。”

    “哎呀爹爹你说什么呢!我们,我们在一起就只是对对诗词,赏赏书画罢了!”

    文小姐被文丞相的调侃彻底羞红了脸。

    文丞相问道:“那人是哪家的公子?”

    文小姐动作一僵,随即眼神错开道:“不是什么公子,就是普通的百姓罢了,不过爹爹放心,他博学多才,温文尔雅,待人亲和,比之秋大人都不逞多让!”

    文丞相倒是惊讶:“哦?这人竟有这般才能!那平民的身份倒也无伤大雅,日后只要参加科举就好。其他我倒是也能帮衬一些。”

    文小姐笑着说道:“莺儿在这先谢过爹爹了!”

    文丞相:“既然那人不错,我看你对他也是情深义重,还有什么愁事?”

    文小姐本不想在父亲面前提起,可没想到父亲对檀郎的态度还不错,想着父亲或许能比自己更了解男人的心意,便还是开口说道:“他虽对我关心有爱,可,可我总觉得与他只见好像隔着一层屏障,无法真的进入他的心,所以这几日我都在想到底该如何做才能让他对我敞开心扉呢?”

    文丞相听女儿这么说反倒对南芩印象更好了,在他看来,一个有着经天纬地之才的男人本就该是深沉的,若对着女子这么轻易便推心置腹,反倒不适合做大事。

    “想要让他对你敞开心扉,那便去寻他感兴趣的事,你们一起去做,他便会慢慢向着你的心靠近了。”

    文小姐恍然大悟,可又有些愁意:“他平日对什么都是亲和温润的,从不会发火,我又哪里知道他喜欢什么呢?”

    文丞相:“你不是经常与他讨论诗词画作吗?那就从此处入手,对了,正好过几日醉仙楼要举办拍卖会,其中不止是名人字画,还有各种奇珍异宝,若你实在想不出,便带着他去那拍卖会吧,那么多东西总有他会喜欢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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