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锦看着老夫人的眼神，手下的动作不知道怎么了。就停了下来。
老太太看着修子杰起誓以后，就同季锦说了一声，径自回到了屋子里面。
“老夫人，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瞧着老夫人也不是全然不清楚的样子，季锦试探性的叫着。
“我老婆子就不打扰你们商量正事了，有我在的话，恐怕你们也不能安心的讨论正事。”
老夫人和善的笑了笑。
之前身上凌厉的气势马上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慈祥的气息。
“不妨事情的。”
季锦挽留着老夫人。不知道为甚么，季锦突然觉得着老夫人的价值可能会比修子杰还要高上几分了。
老夫人摇了摇手，径自走进了屋子。
“姑娘。咱们也进去吧。”
修子杰站在季锦的身前，将夜里的冷风给挡了个彻底。倒是缓解了季锦身上的几分寒凉。
“竟是我考虑不周了。你后日就要去参加科考了。如今还要替我挡风。若是你感染了风寒。那咱们大周不就要和一个经时大才失之交臂了。”
季锦调侃着修子杰。
“姑娘你莫要调侃我了。”
修子杰苦笑一声。
“大周的朝堂之上给我们这些出身平凡的人留的位子实在是太少了。”修子杰几分落寞的说道。
“你现在不也是有靠山的人了么。”
季锦对着修子杰眨了眨眼。
“姑娘暂时还是不要再人前给予我太多帮助的好。”
修子杰脸上多了几分认真的神情。
似乎是害怕季锦多想了。修子杰马上接着说。
“姑娘不要多心。我只是想要成为姑娘的一步暗棋。季家现在的情形已经被慕帝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了。还是要留一些底牌的。若是姑娘信任我。我愿意成为季家背后的暗棋。”
修子杰认真的说道。
今日季锦能够在晚上冒着这么大的危险过来本身就已经说明了季锦对于自己的重视。
后来季锦对于他母亲的尊重更是叫人感动。
此时修子杰对于季锦是心悦诚服。
“什么暗棋不暗棋的呢。我希望你能够有一个精彩的人生。在朝堂之上有一番自己的抱负。也不是真的就叫你将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投给我了。”
季锦打趣着修子杰。
“便是将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交付给姑娘又有何妨。人生当得一知己，便是死也无憾了。”
修子杰说道。
“我只是看出来了你身上的潜力。在你身上押宝。若是有朝一日，若要保全我就要你牺牲自己的身家性命的话，自然还是要保全自己为重。”
季锦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同样认真的说道。
“冲着姑娘这句话。杰定不相负。甘心为了季府死而后已。”
修子杰认真的说道。
“放松一些。你后日便要去考试了。我是来给你加油打气的。可不是来给你施加压力的。以你的才华。无论是什么名次，只要能够进入朝堂，那必定是会有一番作为。将来咱们可就是同僚了。”
季锦眨了眨眼，轻笑着说道。
“一切都还未尘埃落定。若是一切顺利。将来也能够成为姑娘的助力。才不枉费姑娘的付出。”
修子杰感慨的说道。
“冬冬。”
一阵敲门的声音拉回了两人的思绪。
两人停住了话头。
只见进来的是老夫人。
此时老夫人手上还拿着一个古朴的茶盘。
说是古朴。倒是有几分牵强。
能够看的出来，着茶盘之前还是有几分华丽的。
可是似乎是年岁久了。现在这茶盘看起来很是破旧。只能依稀看出几分之前的样子。
若是寻常人只能拿出这样的茶盘来招待季锦这等身份的客人只怕现在都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可是老夫人面色坦然。一举一动竟是大方和端庄。
竟是叫人不由自主地就忽视了手上茶盘地残破。仿佛真的hi一个华贵地茶盘一般。
“想着姑娘半夜还要过来。这晚上定是没有吃好的。子杰还好。身子强壮的很。姑娘你这么瘦弱。还是要吃一些饭的。只是这里还是简陋，不像是将军府里面山珍海味。若是姑娘不嫌弃的话，填填肚子还是可以的。”
老夫人认真的说道。
季锦看向了那古朴的茶盘。
饶是见惯了山珍海味。此时也不免觉得有些惊艳了。
这里面的糕点一个个精致的很。
各有各的姿态。叫人只是看着就很有食欲，竟是比上宫里的御膳房做出来的糕点还要好看不少。
“老夫人。这糕点....”
“这都是多少年前的老手艺了。自从眼睛不好了以后也没有办法做了。这都多少年了。手艺有些生疏，若是做的不好，还请姑娘见谅。”
“不不不。我是说...老夫人的手艺这般精致。宫宴上面的糕点都比不上呢。”
季锦笑着说道。
老夫人的身子微不可察的顿了顿。
“姑娘莫要笑我这个老婆子了。若是姑娘喜欢，以后等到姑娘要去聚文管的时候，我就坐上一些给子杰带上。叫他在聚文管里面交给姑娘。”
老夫人很是感念季锦。
“子杰以后是要上朝的。怎么可能日日斗去聚文管呢。”
季锦笑着说道。
“一切都还未尘埃落定。还是不可以盲目高兴了。”
老夫人淡淡说道。
可不知道为甚么。季锦就是在老夫人那平淡的语气里面听出来了几分的沧桑。
似乎真的发生过什么一般。
想要问几句。可是老夫人已经走了出去。
也是奇怪。明明看起来老夫人的动作并不快。可是不过是片刻功夫，老夫人就已经走了出去。连给季锦一个问话的时候都没有。
倒也不是刻意为之。就好像是一个本能的速度一般。
墨兰看着老夫人走了出去。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姑娘今日其实大可不必过来的。”方才修子杰也已经听说了她们来的时候遇上了巡逻的官兵。
“我若是相爱不过来看你。以后等你成为了新科大状元，京城里面的小儿女都对你虎视眈眈。我可就不方便来见你了。”
“哪里哪里。姑娘对我有再造之恩。以后的婚事肯定还是要看姑娘的意思。若是姑娘不嫌弃。我一生都不会有负姑娘。”
修子杰信誓旦旦的说道。
仿佛说的是什么公事一般。
只是眸子里面却一片清明。哪里有半分男女之间感情的意思。
怕是也如同季梵一般担心季锦将来的婚事会不顺遂。
“怎么能够将自己的婚事都用来报恩呢。这婚姻嫁娶，最重要的便是爱慕。你我之间是惺惺相惜。若是强硬的走在一起，也不过是一对怨偶罢了。”
季锦大方的说着自己的婚事。脸上没有一点儿娇羞的神色。
“若是将来姑娘改变了主意...可以随时和我说。”
修子杰郑重地说道。
大周虽说民风开放。可是女子嫁娶便是一声的事情。若是遇人不淑将来恐怕是一世不宁。修子杰还是担心着季锦。
季锦看着修子杰郑重地眼神。
“那....好吧。”
季锦点点头。
修子杰这才满意。
“你对于后日的春闱可有信心？”
季锦随意地问道。
按照修子杰地才华。状元根本就不成问题。
“若是按照往年试题的难度的话，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只是我怕....”
修子杰认真的说道。
“你对于最近朝堂之上颇有争议的赋税政策怎么看。”
季锦没有继续说什么激励的话，转而说起了最近朝堂之上沸沸扬扬的事情。
“姑娘这是在给我押题吗？”
修子杰说道。
“不过也只是猜测罢了。谢太傅为人最是古板。哪里会透题出来呢。”
季锦笑着说道。
不过这话季锦说的却是假话。
按照前世的记忆来看，季锦还真的就知道谢太傅明日出的题目。
便是关于朝堂之上的赋税问题。
只是今生比上前世变数实在是太多了。
季锦心里也没有几分把握。因为天星宗的人来到了大周。
朝堂之上的大臣们在说起来政事的时候也都是有所收敛。总归是国策，叫外族人听见了还是有些不放心。
平时所谈论的也都是和天星宗有关系的事情。
这赋税政策前世在大周已经是每日的早朝之上必须会被讨论的事情。
可是今生也不过是大臣们口中的一件小事罢了。
“大周的赋税自从太祖时期就定下来了。起初用来笼络人心还是很有用处。可是现在大周的政权已经稳固了。根本就不需要再笼络民心了。这样薄的赋税已经有些供不应求了。若不是户部尚书的手腕实在是高明。只怕早就揭不开锅了。”
修子杰说道。
“那么按照子杰的意思，便是赞成提升赋税了？”
季锦问道。
难不成修子杰的思想比上前生也发生变化了？季锦心里疑问。
“自然不是。若是再慕帝当政的时候贸然增加赋税，只怕是会引起民愤。”
“那你的想法是.....”
季锦问道。
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还好修子杰的想法还是原来的。
“自然是功罚措施.....”
修子杰开始侃侃而谈。
同平时不同的是修子杰谈论起来这些学识问题。
于平时的谨慎相比，整个人身上都爆发出来了灿烂的光茫。只是站在那里，就已经是人群里面的焦点。
“我觉得就是这些....至于其他的...还没有想太多。”修子杰讲完以后，整个人又恢复了之前谨小慎微的样子。
季锦赞赏的看着修子杰的转变。也就只有这样的人才适合官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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