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学生知道，老师的梦境，体现地便是他所说的那个“恐怖的未来”。听到这里，他精神一振，立即专心致志地听老师讲述，那认真的姿势，不亚于当年投入老师门下时，最勤奋的那两年的时光。
那个“恐怖的未来”，到底是什么呢？
“那是一个压抑的、看不见天日的未来，在那里，我们修炼的武道用处被降到了最低，相比起那些压制我们的东西，在他们面前，我们的所有努力都变得很无力，而那些……人举手投足之间可以很轻易地压制住我们的能力，我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但是我感觉到了很恐怖。”
似乎是为了让他的说法更有说服力，说到这里时，邓杜元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蝉，愣愣地说道：“我看到，我们华夏大地的所有人，都变成了奴隶，我们这些武者，全都变成那些外来人的打手，他们利用我们奴役我们的人，利用我们统治着整片华夏大地。对了，到了那个时候，华夏大地上已经没有分散的实力，王朝、宗门尽数被消灭，只剩下了一个统一的王朝，我们向那个王朝的皇帝效命！”
邓杜元断断续续地又述说了很久，他沉浸在自己的梦境中，讲说地非常详细，将未来被奴役时的悲惨生活描述地非常详细，详细到他的学生只是听到这些“故事”，就忍不住地打了个寒蝉，情不自禁地感受到了恐怖。
“老，老师，我们在未来真的会被奴役吗？那么我们为什么不反抗？对了，我们还有那么多的大宗师，联合起来的话，也不至于让那些……人来奴役我们华夏大地的人吧？”
邓杜元沉默了片刻，这才缓缓地说道：“因为那个时候，我们都已经战死。”
中年学生听到这句话，浑身感到一片冰凉。
若是这个世界上境界实力最高最强的那个人都死了，那么还会有谁来领导他们抵抗外来的侵略者呢？
师徒二人站在原地，久久地没有说话，一阵冷风吹过，微微飘动，给人孤寂冷漠的感觉。
“这个梦，后来的吴菁馨、神机子他们全都梦到过，虽然梦境并不相同，可是在梦境中，我们体会到的绝望和恐怖是相同地。”邓杜元这句话，间接解释了吴菁馨等人同意与他结成联盟的原因。
“真的是一点儿希望都没有了吗？”中年学生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他的老师还要厉害的人，这让他感到一阵恐惧。
邓杜元接着说道：“我在做过这些梦之后，便一直在思考一些问题。这些外来的入侵者是从哪里来的，他们是怎么来到华夏大地的，他们又是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要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来到我们华夏大地呢？我想，如果我们搞清楚这些问题的话，或许会对我们有非常大的帮助。”
“于是，我冥思苦想，偶然有一天，我正在设想九品境界之上会有什么时候的，当天夜里，我便在梦境中发现，我们在与入侵者浴血奋战的时候，我们都是九品大宗师。”说到这里，邓杜元深深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学生。
中年学生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您认为，正是到达了九品境界，要突破那个巅峰的时候，在这样的契机下，引来了入侵者，使得华夏大地遭到了洗劫和灾难，是这样吗？”中年学生反问道。
邓杜元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他朝着池边走去，手中的鱼食轻轻洒落，落入水中，立即引来了大批的锦鲤争夺鱼食，场面好不热闹。
“这些鱼的命运或许都要比我们好上很多，它们是宠物，供人欣赏和玩乐。而我们华夏人，只能成为别人的奴隶。”邓杜元叹了口气，似乎是在感慨自己的命运不如一条锦鲤。
而中年学生却明白他的老师，知道他实际上是在感慨命运无常。明明是对未来的大胆探索，结果却引来了战火，这几乎切断了华夏大地武者们的希望。
当他们试图要突破桎梏，想要去探索更广阔天空的时候，遭到地却是毁灭性的打击，这对于华夏大地的人们来说，简直太不公平了！
若想平安无恙，便只能龟缩起来，若想对抗，就只能冒险突破那层屏障，去与那些入侵者接触，不管如何，他们的结果都不会太好。
面对如此困境，他们该如何抉择呢？怪不得老师这些年都不甚开心，原来他一直都在担忧这件事地发生。
“可是，现在大商的吴梁已经不遵守约定，要违约突破境界，那我们该怎么做？同盟在这个时候，也应该起到一些作用吧？仅仅是靠自觉来维持这些关系，这样太脆弱了。”中年学生向老师提议道。
“我本想让这个联盟的关系显得更纯粹一些……哎，年龄大了，总是会有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邓杜元也承认了自己的想法太过天真，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他毕竟是一个学院的院长，更有书生意气，而非像朝廷官员和商人那样算计多多。也正是这纯粹的一面，助力他走到如今的境界，若是让他违背自己的行事原则和意愿，恐怕也走不到今天的境界实力。
中年学生看着年迈的老师，第一次觉得他的年纪可能真的太大了。
“原本的五大高手里面，除了您之外，要么是大家族的家主，要么就是宗门的宗主，皆是掌握人心的角色，依着学生来看，恐怕在您之外，他们已经组成了一个小小的联盟也说不定。老师，是不是有人曾经拉拢过你，想与您一起联手，排斥某些人？”中年学生问道。
邓杜元微微地摇头：“这倒没有，他们都很聪明，知道我是不会答应这种事的，所以他们干脆就没有来找我。”
邓杜元看着学生说道：“他们能修炼到如今的境界实力，肯定不会是蠢笨的，你想的那些，他们肯定都想到过。不过你猜错了也没有关系，我们有我们的道，他们有他们的路，能走到一起就同路而行，不能的话，也无需强求。”
“老师，到了如今，反而不强求了？”中年学生有些惊讶地问道。
“是啊，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有吴梁这个小王八蛋搅浑了水，便注定池子里不会安静了。”邓杜元感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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