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云渊冷笑一声。
“若是输给了一个酒鬼,我的名声岂不坏到一定地步了。”
秦长安被激怒,执剑气冲冲又与他厮打在了一块。
在场众人也算是看了一场精彩绝伦的打斗表演。
至此,秦长欢算是明白,为何阮宁会那样不在意了。
这两个家伙果然是在赌气的。
渐渐,她的表情与旁边人一般无二。
又几十个回合下来,他们有气无力的继续打着。
可旁边凑热闹的眼睛都累了。
大约,这两人也觉着打烦了,必得出一个高下才成。
战云渊握紧了剑,眉宇轻凝,棱角分明的脸十分英气逼人。
秦长安也改换了进攻方法,只绕到他后身上前。
乒乓几下,一把剑掉落在地。
战云渊已将剑刃抵在了秦长安胸口几寸处。
都是习武之人,还算是收的住的。
秦长安气愤着长叹一声。
“我输了,算了。”
原是战云渊虚晃一招,使得秦长安入了圈套。
自然了,这两人打了许久,一时间留不住神也是有的。
收剑回鞘,战云渊拱手。
“殿主喝多了,我赢了也是胜之不武,改日可再比试一番。”
输了这场比试,也就是输掉了往后与他们二人住在一处的条件。
他本就愤愤不平。
眼下这家伙居然还说自己胜之不武。
赢了便赢了,还要在这些人面前逞英雄。
将他这个长生殿主放在什么位置上?
心中转念,便多了些报复心情。
“我心服口服,待到燕珩下旨那日,我便告诉你真相。”
他挑眉,自觉这个主意不错。
战云渊却气急。
这家伙,居然说话不算话。
“秦长安!你……”
秦长安将地上的剑捡起来,泰然自若道。
“如何?我是说了要告知你真相,却并未说明何时告知,这也不算食言。”
转过身,他‘英勇’消失。
留下战云渊站在原地气的火烧眉毛。
果然了,秦长安与秦长欢是一母同胞。
不然,怎会生得一个脾性,如此报复心切。
转头遇上秦长欢诧异的目光,他勾起嘴角来,眼风温柔。
两人对视一笑,秦长欢便转身走了。
她的醒酒汤还搁在窗台上呢。
战云渊被阮宁拉去切磋武功,她便打算进去问问哥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殿内,秦长欢正斜靠在塌边,半眯着眼睛养精神。
咚的一声。
秦长欢将醒酒汤搁在案上。
“明知道我还要进来问个清楚,装睡做什么?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
秦长安懒洋洋的笑着,慢慢睁开了眼。
“怎么?心疼了?”
秦长欢端起桌上醒酒汤来,便往他嘴里灌,直到灌干净了,心里的气才算是消了。
“哥,往后不准再说这样的话。”
说罢,她轻抿唇角,脸上似乎也是不悦。
秦长安不多问,这件事,他一个做哥哥的,必定也不懂女儿家的心思。
“好了,别生气,你要问我什么,说就是了。”
若是没什么事,随便叫个人将醒酒汤端进来就是了。
何必再亲自跑一趟呢。
秦长欢轻哼一声,将醒酒汤递进他手中。
“刚刚,你们为何突然就打起来了?刚才席间还聊了许多从前的事。”
明明就高兴得很。
“你可别瞒着我什么,别忘了我是你妹妹。”
她是不肯罢休了。
“这事,总得过几天才跟你说。”
秦长安只恨自己轻看了那家伙,不过他总要再找个缘由。
定然要住在他们边上做邻居。
不然他就这么一个妹妹,那可是一万个不放心的。
“你且要知道,我定然是为你好的,便罢了。”
秦长欢心里自然是不愿意的。
可是哥哥有时说出来的话,也不好反悔。
“几日?”
她自然也不肯让步。
秦长安无奈一笑,伸手指了下她。
“你这丫头,还是这样咄咄逼人,那便,等上三日。”
两日后,便是她进张府,成为张闲聘的日子。
她也不知这一步走的是对是错。
但一切都到了这里,也是无法更改的。
先前他选了张闲聘,一切也都定好了。
谁知燕珩的消息就传了来。
好在,他是为摄政王府选王妃的。
但凡知晓燕珩与千城绝背地里的关系,就都明白他为何有此举动。
既然总是要做那个传递消息的,也还不如让秦长欢去做。
这样一来,既能保住安全,又能接近燕珩。
他并非要将自己的亲妹妹置身于危险之中。
好在还有战云渊能拼死了性命去保护她。
自己已经派了多少人想往燕珩身边去送,可惜了,都失败了。
走这一步,已经是穷途末路。
只望秦长欢,能够替他们另辟蹊径。
“好,我就等三日。”
秦长欢倒是也不计较,帮哥哥盖好被子,便离了长生殿。
她还记着,今日温婉姑娘要去找云衣要宴七的一些东西。
左右那些东西留着,只能平添烦恼。
倒是不如给了温婉,叫她多谢思念,也好。
那些东西对自己,与对温婉而言,是不同的。
而且,两人再见面,也免不得要提起宴七之事,她不想惹温婉难过。
本就是个柔弱无骨的女子,再多添几分愁绪,岂不是要随了病秧子了。
在慧方茶楼听了段书,两人才往阴阳山上去。
“今日这书说得好,成了道姑的鱼幼薇才称得上是古往今来女子之典范。”
秦长欢甚是高兴。
说着说着,还仰起头思索一番。
嘴角便是笑吟吟的收也收不住。
战云渊瞧着她高兴,自己便也高兴。
“若是师傅见了你,定也是高兴的。”
原本,他们是能骑马上山的,可如今,若是骑马少不得碍眼。
因此还是步行,打扮的寻常也,也就是了。
眼下又是日落时分,人人忙着回家做饭吃饭,又有谁能注意,他们两人的行踪。
“师兄,你的病可好些了?”
她偏过头,忽的作询问状。
她问的诚恳,眼角眉梢尽是关切。
幸而今日一早,他才去了冰炎洞中。
想着今日没有时辰过去,便早去了会子。
“无妨,我这病,回来了,找个好的大夫瞧瞧,开几服药喝了也就没事了。”
他不想叫她有一丝的担忧。
可她又问。
“真的?”
这下,眼中竟全是试探。
战云渊一笑,无奈抬手,轻揉了下她的头。
“我若是骗你,又怎么能跟你一起报仇呢?”
这话说的,倒是在理了。
秦长欢也便放了一半心。
轻巧笑了起来。
只是,待她回去,还是要让哥哥找个好大夫,给战云渊看看。
她总觉着,他有话瞒着自己。
她也私下里找过荆枫询问。
他也是这番说辞。
只是话语之中,总有揶揄。
这一路,倒是不近。
战云渊看她走了半天,倒是也不喘气。
“累吗?”
秦长欢摇头。
已经走了多半程,再走上一刻钟左右,也便到了。
远远地,望着农家炊烟袅袅,一派祥和。
她看过了北燕与东烬的人民百态,便更加怀念人们口中的南秦。
那时,父王与母后该是十分恩爱的。
对待百姓,也是十分爱护。
万民如子。
不然,哥哥不会那样怀念南秦。
他与战云渊说起的南秦,真正令人神往。
“若有天,燕珩死了,能够将这北燕变作南秦一般,便好了。”
她此生也无憾了。
只是替代终究是替代,不是原本。
战云渊瞧着她的目光,瞧得远,也望得远。
话语之中,又透露出极高的志向。
“长欢,你可知,南秦历史上,曾有过一位女帝?”
秦长欢转过头,来了兴致。
“当真?那那位女帝……”
战云渊瞧她双眼发亮,便知她乐于知道。
眼睛朝前头瞥了下,示意她边走边说。
“这南秦历史上的那位女帝,原是隐族圣女。”
他的思绪,一下回到当年。
这个故事,还是暮江老人告诉他和秦长安的。
只因当时秦长欢贪玩,偷偷跑下山去,这才没听到。
否则她定是十分有兴趣的。
“当年南秦国都爆发时疫,一众人等皆是无计可施,那位女帝原是当朝皇帝请来的国师,这位国师想出了办法,救了整个南秦的人。”
“而皇帝当时正值晚年,想着这人有着如此大的功劳,而自己又没有子嗣,便将位子传给了她。”
秦长欢想了想道,“这位女帝,可是给南秦带来了盛世?”、
战云渊点头。
“自然,只是,不知是否因当年救了太多人性命,而至自身命不久矣,她只活过三十五岁,便传位给了先皇的兄弟,离开了人世。”
记得暮江老人曾对他与秦长安说。
那一年,南秦举国同哀,百姓们争相朝着皇宫跪拜,白色的挽联挂满了整个长街。
如此受人尊敬爱戴的帝王,在南秦的历史上,也就只有这一位罢了。
秦长欢听的心中动容,热泪竟流进了眼眶。
但她强忍着,叹息了一声。
“英年早逝,上天总是如此。”
这样厉害的人物,就叫她这样去了。
才三十几岁,便是在男子的生命中,也该是正当壮年才对。
可,毕竟是过去事。
感慨归感慨,却不能回去。
“或者,她是太过操心政事吧。”
战云渊认真看着她,道。
“若北燕尽归了南秦,你可愿做南秦的第二个女帝?”
(记住本站网址,Www.XS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