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天瑶点点头，若有所思。宋昭说道：“有那几位太医和煎药的宫人为你作证，如果真有人要陷害你，肯定会从这些人下手，现在看来，对方似乎并没有这个打算。也许他们要针对的人，根本就不是我们。”
“什么？”宫天瑶看着宋昭，有些疑惑，但她很快明白宋昭的话里的意思，如果害死十皇子的人不是冲着他们来的，那么还有一个人。
两人对视一眼，没说什么，却同时回身往回走。
等他们赶回正阳宫，四周寂静极了，皇后在寝殿内午睡，宫人们都守在各处安静做事，宋昭扫视一周，并没看出谁有异样，宫天瑶莫名心慌起来，还没来得及说话，突然听见外面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匆匆跑来，神色有异，看见宋昭与宫天瑶，忙走来压低了声音问道：“皇后娘娘呢？皇上这会要见皇后娘娘，奴才特来请娘娘过去。”
宫天瑶回道：“皇后娘娘有些不舒服，在里面休息。”
公公一脸为难：“那还麻烦王妃去回一声儿，这事耽误不得。”
宫天瑶皱眉：“什么事这么着急，你不说，我怎么和皇后娘娘说呢？”
公公只好道：“皇后娘娘宫里的人现在在养心殿呢，在皇上面前不知道说了什么，皇上这会子就要见皇后，还请王妃进去告诉皇后。”
正说着，忽然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不必了，朕亲自过来！”
“皇上？您怎么来了？”大太监见了皇上，忙过去满脸含笑说道：“皇后娘娘身体不适，在里面休息还没醒呢。”
宫天瑶和宋昭走过去行礼，皇上抬手打断，冷声道：“朕刚才听素心说了，皇后这宫里头藏这样东西。”说完喊道：“素心，你说的那样东西现在在何处？拿出来给朕看看。”
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那个叫素心的宫女，见她低着头说了声是，便径直朝皇后宫里的一个盆栽走过去，拨开里面的落叶，拿出一个纸包出来。
宫天瑶看着那个叫苏素心的宫女，神色镇定，眼神却变了。
“这是什么？”皇上厉声问道：“你从实说来，不许有一丝隐瞒！”
素心扑通一声跪下：“皇上，这里头装的就是半夏，就是害死十皇子的药！”
“朕再问你，这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皇后宫里？”皇上冷声逼问道。
“是皇后娘娘”，素心畏畏缩缩道：“皇后娘娘吩咐奴婢将这种药加到十皇子的药里头，奴婢起初并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听了皇后娘娘的话，还以为这药对十皇子的病有益，直到十皇子出了事，奴婢才知道是奴婢听了皇后娘娘的话，才害死了十皇子！”
“你胡说！”宫天瑶怒不可遏，宋昭立刻拉住她，对她微微摇了摇头，宫天瑶心有不甘，还要再说，却被宋昭拉到身后，然后宋昭跪下，道：“瑶儿不懂事，求父皇原谅。”
皇上冷哼一声，没有理会跪着的宋昭，便往皇后休息的寝殿去了，宫天瑶宋昭忙跟进去。皇后这时也被外面的动静吵醒，刚刚起身要到外面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却见皇上一脸怒色的走进来，后面跟着宫天瑶和宋昭。
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皇上脸色不好，忙走上前：“发生什么事了？”
“你还有脸问朕？”皇上实在生气，说话十分不留情面，一句话噎的皇后满面通红，又听他说道：“朕问你，十皇子的死，跟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皇上！”皇后捂着心口失声喊了出来：“您这是什么意思？”
“朕什么意思，你心里还不清楚吗？”皇上甚至不看她，喊道：“素心，进来说话！”
素心忙走进来，皇后看见素心，只觉得疑惑，愣愣看着她，却见素心跪在面前，已是涕泗横流，哭道：“皇后娘娘不该叫奴婢给十皇子下药，奴婢根本不知道那药回害死十皇子，要是知道，就是死，也决不肯这么做啊！皇后娘娘，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皇后震惊至极，望着她几乎说不出话来，宫天瑶却被宋昭死死拉住，想上前分辩也不行。皇上盯着皇后，冷声道：“你都听到了？还不承认？”
“臣妾没有！”皇后终于反应过来：“臣妾怎么可能去害十皇子呢！素心，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是不是有人指使你这么做来陷害本宫的？！”
素心咬着嘴唇，哭道：“皇后娘娘，您自己说的话您都忘记了吗？当初是你亲手把这包药交给奴婢的，叮嘱奴婢一定要把这包药下到十皇子的药碗里，您都不记不得了吗？”
急怒之下，皇后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自己宫里的人站出来陷害自己，她现在简直是有苦难言，可天地良心，她从来没有指使过任何人去给十皇子下药啊！
素心口口声声坚持着自己的说辞，皇上看着悲痛欲绝的皇后，眼底却只有怀疑与愤怒，就在这时，宋昭走上前，神情沉着，道：“皇上，儿臣有几句话想问素心。”
皇上看他一眼，冷冷道：“你问。”
宋昭便转向素心，沉声道：“你在正阳宫多久了？”
素心已经不哭了，听见宋昭的问题，似乎有些胆怯，迟疑了一下，才道：“奴婢是半年前才到皇后娘娘身边侍候的。”
“半年前”，宋昭特意重复了一下这个时间，然后又问道：“皇后娘娘宫里上上下下服侍的人众多，平时你主要负责什么地方，都要做些什么？”
素心嗫嚅道：“奴婢初到正阳宫没多久，主要负责后殿的洒扫杂务。”
宋昭听见，便有意无意般随口问了一句：“这么说来，你平时能见到皇后娘娘的机会并不多？”
素心神色有些慌乱，低着头几乎快贴到地面上去了，声音细小：“见过几次。”
“几次？”宋昭细细问道：“你身为后殿洒扫的宫女，想来见到皇后娘娘的次数屈指可数，那就仔细说来听听。”
素心只好硬着头皮一一说来，等她说完，宋昭回身向着皇后，恭恭敬敬道：“母后可记得素心说的这几次？”
皇后哀痛不已，神情哀伤，凄凄道：“她说的这几次，都是宫里有事，宫女们都聚在一起，这么多人，我根本没注意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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