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夜店老板

    何忘之将地上花盆碎片收拾起来,又把房间里所有的玻璃制品和水果刀都收了起来。

    “林秘书,您跟我出来一下。”

    透过走廊尽头的窗户,可以看见一片沉静的湖泊。

    何忘之看着那片湖,问道:“林秘书,请不要隐瞒我。”

    林秘书思考了片刻,没有立刻回答。

    “她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汪已桉反应这么大?”

    林秘书很是为难,“这里面确实有一些事情,但是不是我方便回答的,不如等姜总醒来以后……”

    何忘之打断林秘书,“您也看到了她现在的状况……”

    林秘书纠结。

    “拜托。”

    “您知道小汪先生曾经有一个弟弟吗?”

    何忘之握紧了拳头。

    她想起之前问汪已桉有没有弟弟妹妹的时候他激烈的反应。

    “那其实是一个意外。”

    姜明月醒了过来,看见守在床头的何忘之。

    “你怎么还没回去?”姜明月的声音沙哑。

    何忘之用棉签沾水给她润了润嘴唇。

    姜明月很不习惯,愣愣地看着何忘之。

    “你想不想吃点什么东西?”何忘之说。

    姜明月摇头拒绝,闭上眼睛,只说:“早点让小林送你回去休息,别太晚回去。”

    何忘之不会开车,林秘书除了帮姜明月处理在医院的一些事情还要负责一部分海外的业务。

    因为何忘之不会开车,姜明月所在的别墅区附近没有地铁站,再就是M国打车没有国内的方便,需要提前预约等,所以一般情况下何忘之的出行有司机接送,偶尔是小林秘书顺路送何忘之回去。

    何忘之点了点头,却不走。

    姜明月把头偏过去,过了一会儿才说。

    “离汪已桉远一点。”

    何忘之配合地“恩”了一声。

    姜明月忽然转过头来,很凶地看着何忘之。

    “我不是说着玩的,你跟他在一起,不管以什么身份,最后都会被玩死的!”

    何忘之见她情绪激动,赶紧安慰道:“你放心,我会听你的。”

    姜明月的情绪才慢慢地被安抚了下来。

    她看着何忘之,半晌才吐出一句,“他恨我啊!”

    何忘之眼神闪烁,没有说话。

    “我认识老汪的时候,他还没和前期分开,两人有两个孩子,汪已桉比他弟弟大七岁。汪已桉从小生活在他外公外婆身边,在罗斯国长大,她妈妈在美国生活,带着小儿子。”

    “后来我和老汪在一起了。老汪把小儿子从M国接回来养。那小孩子很粘我,其实我当时对他好无非是为了让老汪放心,我对那孩子没太多的感情。老汪以前还做地产行业,我有一次去开会,那小孩子就要跟着我,我没让,毕竟是去工地,又是夏天,又乱又热。”

    姜明月说着说着,声音开始哽咽。

    “我没想到,他会偷偷地藏到后备箱里。”

    “建筑工地很偏僻,后来,那孩子闷死在车里了。”

    “才七岁。”

    何忘之已经听林秘书讲过了,但是再听姜明月的叙述,心情仍然沉重。

    “从那以后,老汪在外面也养了人。我们俩的婚姻不能散,里面牵扯了太多的利益关系。”

    “后来汪已桉回来,那孩子性格阴沉,手段狠,我已经做好了被他报复的准备,但是我没想到的是,他报复在了你的身上。”

    姜明月说道这里的时候含混带过,

    何忘之在学校里的遭遇,姜明月怎么会不知道呢?

    她是害怕。

    她要声望,要名利,要体面的活着。

    报复是可怕的。

    如果中间有一个缓冲地带,那样的话,虽然有愧于良心,但是无碍于利益。

    姜明月小心地看了何忘之一眼,见她神色如常,便继续道:“我就知道他轻易不出手,出手就势在必得。现在我躺在病床上,他给我放监控拍到的他弟弟在车里挣扎的视频,他是想要我死!”

    姜明月神色激昂。

    何忘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坐在她旁边,默默地陪着她。

    到了十点钟,姜明月终于抵抗不住疲惫,睡了过去。

    她下楼,发现林秘书正在楼下花园里吸烟。

    纤细的女士香烟,橄榄绿的指甲,在夜色中很有诱惑力。

    “你先回去吧!”何忘之对林秘书说。

    “你确定要去找他?”

    “恩。”

    “今天是周五,他们一般会在LUX会所。”林秘书迟疑了一下,开口。

    “谢谢你。”何忘之说完,她预约的出租车也到了。

    “我不能和你一起去。”林秘书说,“这相当于站队了。”

    她顿了一下,“但是我帮你找了一个保镖,他会不动声色的保护你,如果你觉得有危险,就按这个键。”

    “好的。”何忘之结果那个小小的报警器。

    何忘之打车去了LUX,此时LUX里有一个小型的演出。

    何忘之没有提前买票,只得现场购票。

    付了钱,拿着票排队入场。

    等候在入口的工作人员核对了票以后,示意何忘之伸出手来。

    何忘之伸出手背。

    大胡子,脸上有穿孔的工作人员,友善又带着一点撩的帮她把手翻过来,在她内侧手腕上盖了一个蓝色的印章。

    何忘之这才走了进去。

    夜店里光线昏暗,也有点喧嚣。

    要演出的歌手还没有登台。

    台下的观众已经占好了位置等待。

    有情侣抱在一起喃喃低语,有人已经随着热场的音乐开始摇摆身体,还有人举着一瓶啤酒肚子啜饮,或者和朋友边喝酒边调笑。

    何忘之其实有点怀疑林秘书得到的消息是否准确。

    汪已桉那么冷,又那么龟毛的一个人,很难想象他会和朋友来这里喝酒。

    到目前为止,何忘之没有看到他们。

    但是她又不得不试一试,因为汪已桉根本不理她。

    不接电话,微信被拉黑。

    何忘之是明显的亚裔脸。

    欧域人有时候会觉得亚洲人不够性感,因为亚洲人,尤其是中国女孩,如果只是化淡妆,一般都会给他们一种“你还在读书”的感觉。

    尽管觉得亚洲女人不够性感,但奇怪的是,很多白人在退休以后会去泰国买一个房子,养几个妹子,生几个没有身份的孩子。

    何忘之躲过了几个冲她晃过来的身躯。

    她见吧台的人比较少,便走了过去坐了下来。

    吧台工作的小哥像亚洲人,但是眉眼又很深邃。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毛衣,脸特别的臭。

    看见何忘之,骂道:“滚!”

    何忘之被吓了一跳,她听过太多阴阳怪气的话,但是还没被直接狗血喷头的骂过。

    小哥看何忘之瑟缩又慌张的样子,把手中白色的布扔到了吧台上。

    “中国人?”他用中文问。

    何忘之点了点头,想要从好不容易坐上去的吧台椅上滑下来。

    “在读书?”小哥又问。

    何忘之从椅子的滑下来就要走。

    “站住!”小哥站住要走的何忘之,又道:“坐下来!”

    他的语气有所缓和,但是何忘之仍觉得有点害怕。

    但是转身看到刚才故意撞她的那几个男人站在一起,抱着肩不怀好意地看着她,和她对上了眼神后又爆发出大笑来。

    何忘之还是很怂地坐回了吧台椅。

    “知道害怕了?”小哥了然,但是语气里只有看笑话的味道。

    何忘之确实有点害怕,握着报警器的手都出汗了。

    “你注意点,等他们嗨起来,到时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小哥说。

    “他们好像不敢来吧台这里。”何忘之说。

    “哼!”小哥冷哼,“老子不爽,就不做生意。”

    原来他是夜店的老板。

    “哦。”

    小哥说话间,给何忘之调了一杯鸡尾酒。

    “谢谢你。”何忘之说话间拿出钱包来,“多少钱?”

    “一百万。”小哥没好气的说。

    何忘之赶紧把酒杯给他推了回去。

    “送你的,喝吧,蠢女人。”

    恃靓行凶。

    原来这个词不仅仅是为女人而设计的。

    何忘之对酒精的耐受力不行,平时就不敢碰酒,现在这里的环境这么复杂,还有几个不坏好意的男人。

    “你为什么今天不做生意?”何忘之能感觉到周围人对这个小哥的忌惮,便很有心机地鼓足勇气和他讲话。

    “因为那个人来了。”小哥喝了口冰啤酒,像是要压住心中的火气。

    “每次他来,我就很不爽。”

    有脾气!

    何忘之坐在吧台,又问道:“那如果有人想喝酒怎么办?”

    “自然有其他人去服务包厢里的贵客。至于这些穷鬼。我管他们干嘛?”小哥白了何忘之一眼,“你什么都不懂,来夜店干嘛?”他的话音刚落,眼中带了点审视的目光。

    这种地方鱼龙混杂,何忘之怕引起这位脾气很不好的小哥的怀疑。

    “其实我确实不是来玩的。”何忘之开始编故事。

    “是因为我的男朋友好像出轨了。”

    小哥嗤笑,“这种事情,真的是天天上演到我都看腻了。”

    何忘之“恩恩”附和。

    “你看起来就很傻,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被骗的?”

    看起来就很傻……

    “就和大家一样,我不经意看见了他的手机,发现里面信息量大的惊人。”何忘之故作难过却又强装坚强的样子。

    “你还能看到手机,我碰都碰不到。”小哥的声音很轻,很快。

    何忘之眼皮跳了一下。

    原来每个“妖怪”都有一个会年紧箍咒的“师傅”的。

    “也是中国人吗?”小哥问道。

    “是。”

    “叫什么名字,你跟我说他的名字,我就跟你说他在哪个包厢。”小哥挑眉道。

    “真的假的?”何忘之压抑住兴奋。

    “真的,今天就一个包厢里有中国人,你告诉我是谁,我立刻安排你去。”

    小哥的声音很兴奋,像是很期待看戏的样子。

    何忘之却纠结了,爆出汪已桉的名讳?

    她怕是刚找到人就被KO了。

    那还有谁啊?

    何忘之完全不了解汪已桉在M国的社交圈子,如果乱说一个人的名字,结果对不上号,不是白跑了一趟?

    何忘之沉默的太久,小哥急于吃瓜的脸冷淡了下来。

    在这种地方工作的人都是人精。

    何忘之穿的用的都是不起眼的大牌,举止也很得体。

    言谈表情都很乖,乖到有点想用糖骗走她的单纯,或者说是傻,一看就没经过什么风浪。(你识人翻车了)。

    不说出人的名字,也许是因为爱面子吧。

    陆风明白楼上的包厢里的人,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除了那位,劈腿这位乖乖女都是有可能的,因为她看起来就很好骗。

    想着他们来让自己心情不好,还耽误赚钱,陆丰想要恶作剧的心冉冉升起。

    “没事儿,反正都是中国人,你看起来又这么乖,受了委屈哥怎么也得棒棒你。我叫陆风,以后你叫我陆哥就成。”

    何忘之有点反应不过来。

    刚才还是警觉地看着自己,怎么这么快就这么积极了呢?”

    陆风示意何忘之走进的柜台来,何忘之迟疑了一下,走了进去。

    “你这身材,换上我的制服也不一定能好看。”陆丰托着下巴沉吟。

    说着就要脱何忘之的外套。

    何忘之吓的连连倒退了好几步,用力地抓住了自己的领口,赶紧要从吧台后跑掉。

    “干嘛啊,干嘛啊!一惊一乍的!”陆风眼眉一条。

    不知道是不是何忘之的错觉,尽然觉得他有一种风情万种的感觉。

    “怕我强暴你啊?有没有搞错,我带着隐形眼镜呢!”

    何忘之抿嘴唇,这个描述让她想到了汪已桉。

    两人都很毒舌。

    汪已桉是冷冰冰的毒舌。

    这位是火辣辣的还有点风流的毒舌。

    “我看看你里面穿的是什么,要是衬衫,我就给你找条领带装男服务生算了。平板电脑的身材,我抡大锤都不一定能给你凿出来前凸后翘!”

    抡大锤制造前凸后翘?

    听起来分分钟进医院的感觉。

    何忘之里面还真穿的是衬衫。

    陆风打开抽屉,拿出了一条黑色的领带,帮何忘之系上。

    “你放下头发来试试。”

    何忘之为了照顾姜明月方便,把头发扎成了马尾辫。

    黑色柔顺的头发披散下来,柔和了五官。

    少了些学生气,多了些女人到女孩之间的韵味。

    陆风打了个响指,赞道:“还不错,打扮打扮还能看。要不然我明天早上醒来,一想我昨天晚上帮了个丑八怪,我可能会气的去找你麻烦。”

    因为穿着衬衫,大衣就得留在楼下,何忘之背过身,把报警器放在了牛仔裤的口袋里,还有手机和钱包,鼓鼓的也放在了口袋里。

    陆风帮她把衣服收了起来,又给她备了一瓶某个牌子的伏特加。

    看到这瓶酒,何忘之有点放心了。

    汪已桉喜欢烈酒,尤其喜欢伏特加。

    所以他十有八九在上面。

    出于看八卦的心理,陆风亲自带着何忘之上了楼。

    包厢名字很好听,叫“听松”。

    名字很是雅致。

    见何忘之看了那牌子两眼,陆风很是嫌弃地说:“别觉得我是什么文化人,就是为了忽悠这些洋鬼子和假洋鬼子钱的。松树都是针叶林,那叶子小的跟的那些垃圾男的弟弟一样,能听见什么声音?”

    他的描述真的是很毒啊!

    美好的画面“刷”地一下变成了惊悚而猥琐的画面。

    陆风在门口按了一个键,然后门打开。

    包厢里面不吵,也没有特别大的烟味,就是有点黑。

    这是何忘之的第一反应。

    随后,她就被陆风一推,踉跄着进入了包厢里。

    手中的酒瓶在托盘里晃了几晃,差点掉在地上。

    何忘之赶紧抓住了瓶子,勉强没把东西摔在地上。

    感应灯亮起。

    何忘之才明白为什么这里很安静,因为这里只能算一个客厅,根本没有人,只有一排沙发,还有一个唱K的设备。

    装修的整体风格是欧式的奢靡风。

    装饰的画作也有种萎靡的氛围。

    和听松这个名字格外的不搭调。

    何忘之站定,隐隐听声音来自里面。

    何忘之端稳瓶子,深吸了一口气,越过前厅,走了进去。

    越走近就越能听见声音。

    何忘之甚至还听到了打麻将的声音。

    烟味也越来越重。

    何忘之被刺激到,打了一个喷嚏。

    托盘里的酒又晃了两晃。

    何忘之稳定酒瓶的时候,忽然有人走了出来。

    嘴里还嘟囔着,“不就是送个酒,怎么这么慢,你是骑着蜗牛,还是蜗牛骑着你来的啊?”

    这些人都深谙“说话”的艺术啊!

    只不过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就在何忘之疑惑的时候,走过来的人看见何忘之的身影也放慢了脚步。

    等到俩人的距离缩短,异口同声道:“怎么是你!”

    何忘之看见嗲鸿鹏,想到了在球场上陪李总打高尔夫的焦倩倩。

    他不是焦倩倩的舔狗吗?知道焦倩倩现在有了“男朋友”吗?

    “你怎么在这里?”说话的是戴鸿鹏,他蹙眉看着何忘之,又拽了拽何忘之的领带,“这又是什么东西,你再搞什么鬼?”

    何忘之轻轻地扯回领带,只问:“汪已桉在吗?”

    戴鸿鹏坏笑,又很不可思议的样子。

    “你!找汪已桉?来M国找他?”因为震惊,戴鸿鹏说话都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在何忘之看来,这个样子有点像个傻子。

    “他在吗?”何忘之问。

    “在!怎么不在!”戴鸿鹏说着,长臂一指,说:“走,我带着你一起去。”

    说完,他竟然从何忘之的手中接过了托盘。

    又穿过了两扇门,何忘之来到了内室。

    热闹的夜店,被他们当成了麻将馆。

    四个人对着坐,一个穿着西装,坐没坐相的的年轻男人叼着一根烟,头也不抬,专注看牌,还能抽出时间来挤兑戴鸿鹏。

    “小戴!控制你的shou欲啊!不能对我们的送酒小妹起歹心,我们这可是纯绿色无公害麻将室,名字都叫松,哎!我们搞绿色,不搞huang色!”(记住本站网址,Www.XS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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