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隐藏的遗嘱

    汪已桉抱着小狗,目光深沉地看着何忘之,白皙的手指稍稍动了动。

    他的意思是要自己给他戴手套吗?

    何忘之投过去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汪已桉不容置疑地冲她点了点头。

    他这是把自己当成小丫鬟了吗?

    何忘之叹了口气,低头研究了半天,还是不太敢下手。

    最后她把小狗挪到了自己的怀里,又把手套塞给了汪已桉,大步向前走去。

    汪已桉顿了一下。

    MAX站在一旁嘿嘿直乐。

    汪已桉神色莫名,最后慢吞吞地戴上手套,大步追着何忘之走去。

    穿过一条将近一千米的羊肠小路。他们三个人来到了湖边。

    M镇地方不大,矿业发达,旅游业落后。

    明明正逢节日,冰面上却没有任何盈利性质的娱乐设施。

    倒是有不少孩子和学生拿着自制的雪橇和的冰刀在冰冻的湖面上溜冰。

    因为踩踏,湖面上已经很是光亮,但是沿着湖边的路却还有很多的雪,踩上去深一脚浅一脚的。

    这么冷的天气,这些小狗还能活吗?

    何忘之越走越着急,一脚没踩稳,差一点滑倒。

    幸好汪已桉在后面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何忘之被拽的很疼,但又不能顺着汪已桉的力道,那样的话,怀里的小狗就要摔在地上。

    “哎呦!”何忘之疼的叫了一声。

    “忘之,你走在我们两个的中间吧!”说话的是MAX。

    说完,她率先开路,何忘之便踩着他的脚印儿走。

    汪已桉断后。

    走了有十五分钟,还是没有看到小狗,何忘之有点担心是不是被那群小孩子骗了。

    “希望你们的妈妈快点找到你的其他兄弟姐妹吧!小黄桃。”何忘之低头说。

    “它们的妈妈很有可能已经死了。”汪已桉大步一迈,转而与何忘之并肩,“如果狗妈妈还活着,肯定不会让那群小孩把自己的孩子抢走。生产过的狗性子非常烈。”

    何忘之低头,用自己的鼻子碰了碰小狗的,低声道:“你真可怜。”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MAX在前面喊:“忘之,小汪总,小狗在这里!”

    何忘之着急,连忙跑去,差点又崴到了脚,最后被汪已桉拎着胳膊走了一段。

    一个装苹果的大纸盒箱子,里面铺了些破破烂烂的衣服,三只杂色的小狗趴在里面瑟瑟发抖,不时地抽搐。

    正如汪已桉所说,附近没有看到狗妈妈。

    MAX心很善。他脱下自己的长外套,把三只小狗挪了进来。

    “它们还活着吗?”何忘之担忧的问。

    “还活着,但是情况估计不太好。”MAX很是担忧,“我猜它们应该一直没吃饭,当务之急,得找点东西给它们吃。”

    这些眼睛都没有睁开的小狗没有长牙齿,除了母乳还能吃什么何忘之也不清楚。

    不过当务之急是先把它们转移到一个暖和的地方。

    三人原路返回,但是没走多久,就被几个本来在滑冰的小伙子给拦住了。

    “喂!你们干嘛偷我家的狗!”染黄色头发的小矮个子质问道。

    何忘之很生气,“你家的狗?既然是你家的,你为什么把它们放在这么冷的地方,我看你根本就是要冻死它们!”

    黄毛被说的哑口无言,站在他后面的一个男孩骂骂咧咧,“冻死不冻死的和你有啥关系?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他还要说什么。

    汪已桉踢了一脚,地上的雪迅猛的扬起,迎面砸在几个小伙子的脸上。

    “清醒一点,再说话。”汪已桉的声音冷酷。

    这些小伙子的也不傻,看见这三人的穿着气度都非同一般。

    尤其是‘喂’了他们一嘴雪的男孩,那双眼睛包含煞气,像是随时能踢爆他们的狗头一样。

    也就不敢再硬碰硬。

    但是,不妨碍占一点便宜。

    “你们要是喜欢这狗,拿去也可以,算是我们卖给你们的。”黄毛又道。

    “你要多少钱?”何忘之竟是真的要掏钱。

    “一只五百,还有你怀里抱的那只,一共两千!”黄毛说的飞快。

    汪已桉拉住了何忘之的胳膊。

    黄毛一哆嗦,说:“要不给你们打个折,一千八也行,怎么着也得把我这狂犬疫苗的钱给报了啊!”

    黄毛说着,撸起袖子给他们看自己被狗咬的伤痕。

    一个个深红的血点子,齿痕很深,像是被大狗咬伤的。

    “你把它们的妈妈怎么了?”何忘之的声音颤抖。

    黄毛哼了一声,“自家养的狗,咬自己的主人,要它有什么用,让我给勒死了。”

    “我让你别勒死它,卖到狗肉店也好啊!”

    “你是傻X吗!狗肉店也不要mu狗啊!”

    “闭嘴!”何忘之大喊道。

    随即她对汪已桉说:“狗我要带走,钱不想留给这些人渣!”

    “那你先去那边看看夜景。”汪已桉说着,示意何忘之转身向后走。

    何忘之知道汪已桉这是要动手。

    这几个小伙子太残忍,她对他们没有怜悯之心。她把自己的脸贴在小黄桃的头顶上,不住地安慰道:“黄桃,我会把你带回家的。”

    何忘之背对着他们,走了能有十几米远的距离。

    最开始能听到骂声,然后就是拳拳到肉加求饶声,最后是咯吱咯吱朝着她走来的踩雪声。

    教训好了这三个小混混,对汪已桉和MAX来说是小菜一碟。

    几分钟解决了战斗。

    三人原路返回。

    回到了车上,汪已桉打了一个电话,联系朋友说明了现在的状况,狗妈妈死了,剩下几只小狗没有食物,对方给了他肯定的答复,说好了一会儿过来取狗,三人这才去吃饭。

    M镇也有几家大饭店,装修都奔着土味的富丽堂皇来的。春节期间的生意也很是兴隆。

    三人点了一些特色的菜,浓油赤酱的,何忘之吃惯了当地的菜,很久没吃,觉得很亲切,MAX不注重口腹之欲,吃的倒是也欢畅,唯独汪已桉对此不感冒。

    他们刚吃完饭,就有人敲包厢的门来取小狗。

    何忘之不舍得撒手,来人就笑,说等小狗睁了眼睛断了奶就给她送回来。

    何忘之这才依依不舍地和小黄桃和它的三个兄弟姐妹道了别。

    吃过了饭,汪已桉和何忘之回到了何家,而max因为被汪已桉交代了一些事情,便开着车离开了。

    何家已经彻底被清扫,空气中灰尘的味道已然不见,一股轻柔的香薰在室内萦绕。

    高档酒店配备的床品和用具替换了家里老旧的物品。

    汪已桉转了一圈,微微点头。

    何忘之脱下大衣,示意汪已桉随便坐。

    “我晚上住哪?”汪已桉说。

    何忘之手里的抹布掉在了地上,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即便收拾干净还是又破又旧的小房子。

    “你确定要住在这里?max不是已经找好了酒店了吗?”

    汪已桉无视何忘之的回答,径直走向了门上贴着一张燕京大学海报的卧室。

    那是何忘之的卧室。

    屋子很小,也就十几平米。

    何忘之的卧室里没有什么小女孩的玩意儿,连个洋娃娃都没有。

    一张小小的单人床,书桌比床还要大,上面摆放的都是一些旧时的课本和书籍。

    何忘之走的时候,用塑料薄膜都把这些书给罩上了,所以没有落灰,但是因为被太阳暴晒,这些书大多都褪色了。

    “你还挺用功的。”汪已桉饶有兴趣地看着何忘之像是贴小广告似的满屋子贴北大的照片和报纸的剪贴画。

    “你好好休息吧,我去收拾一下另一个卧室。”

    何爸的卧室要大一些,但是采光明显不好。

    二十多平米的屋子里,一张老旧的单人床,一张硕大的写字台,一个靠墙的,长达五米,高两米的书架。还有一张椅背已经磨花了的椅子。

    何忘之把手放在书架上,一边走一边顺着书脊摸过去。

    厚重的大部头在她的手上触感极佳。

    是何爸爸当年省吃俭用攒下来买的。

    何忘之还记得爸爸当年在灯光下看书的身影,是那么的厚重。

    忽然,手上的触感一变。

    何忘之顿住步子。

    一本厚度为三公分的书被她的手指轻轻扫过而凹进了暑假里。

    原来,这些书脊都是平行的,现在凹陷进去了一本,并且手感明显不对。

    何忘之看了一眼门口,记住了那本书的名字《盖茨堡之战》。

    何忘之轻轻地将那本书的位置还原。

    然后离开了父亲的卧室,此时只有晚上八点多。

    汪已桉没有关卧室的门,但是从门口也看不见他的身影,估计是躺在床上或者是站在窗前。

    何忘之站在门口不远处,轻声道:“我看你晚上没吃多少,我给你做点什么东西吃?”

    汪已桉慢悠悠地走了出来,他穿着低领的短袖T恤,露出颈上的那颗小痣和被何忘之严重咬伤的疤痕来。

    他看着何忘之,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疤。

    “你说我是不是也该打一针狂犬疫苗。”

    “…………”

    “我还想吃那天你做的鱼。”汪已桉说。

    何忘之蹙眉,这么晚了,他就不能吃的简单点吗?

    何忘之没立刻答应下来,她先是走到厨房,看了一眼家里的厨房,燃气早就断了。

    汪已桉的人倒是送来了各种锅具和电磁炉,但是何忘之一直不喜欢用电磁炉炒菜的感觉。

    “我先看看冰箱都有什么东西。”

    或许是汪已桉的手下没觉得自己老板会在家里做饭,所以冰箱里也都是即食的水果,牛奶和面包。

    何忘之看了一下钱包,拿起钥匙和大衣,正要往外面走,就听见汪已桉说:“别出去了,随便做个三明治就行了。”

    何忘之套大衣,穿鞋子。

    “刚好我也想出去散散步。”

    “我陪你去。”汪已桉也穿上了衣服。

    楼道黑漆漆的,但是何忘之已经走了多年,简直是闭着眼睛也能如履平地,但是她还是打开手机的电筒,为汪已桉照亮了楼道。

    何忘之家里附近有个超市,不大,但是东西也比较全。

    何忘之推了个车,买了一些姜蒜的基本料,又挑了一条刺少的大鱼,又去冰柜里拿了两包宽刀鱼和一包秋刀鱼。

    几分钟就买完了,走到门口的时候何忘之发现门口摆放的冰淇淋,又挑了一堆。

    回到家后,她找了一个大盆子把活鱼养了起来。

    又找了一个小盆子加上水泡刀鱼。

    汪已桉抱着肩膀站在旁边,说:“这鱼活蹦乱跳的,你打算自己杀?”

    何忘之找出一把小剪子来,“先让它活过今天晚上吧,这次做一点别的。”

    这时候刀鱼也泡的差不多了,何忘之先用剪刀剪掉边边上可能没有清理的鱼鳍和肚子里面的脏东西。

    因为不多,所以很好清理。

    随后,她拿出一个钢丝球,小心翼翼地轻轻地除掉刀鱼表面银色的物质。

    如果带着这层物质去煎的话,很容易把鱼煎糊。

    清理好,又清洗了几次。

    何忘之拿厨房纸将这些鱼段擦干净。

    随后起锅烧油,一块一块的下锅炸到两面金黄。

    其实这样就很好吃了,但是汪已桉喜欢吃甜口的食物,所以何忘之打算做的是糖醋刀鱼。

    将炸好的刀鱼放在厨房纸上晾着,关火,把锅里剩下的油滤出杂质,放在一个容器里,锅里只剩下部分的底油。

    何忘之找了一个小碗,在碗里加入了双倍的白砂糖,耗油,咸盐,一点点生抽和老抽,又加入了适量的白醋,最后加入清水到一碗的量。

    随后,她把蒜切片,姜切片,葱白切丝,葱绿切丝,置放在案板上。

    开火烧底油,随后加入蒜片和姜片,超出微微的香味来,随后在锅里码好炸过的鱼段,随即倒入调好的料汁,大火烧开后,转成小火烹饪。

    除了炸的时候费一点时间,剩下的就是耐心等待。

    汪已桉一直看着何忘之做菜。

    她平时怕自己怕的要死,自己在身边,她有时候连话都说不好,但是在做菜的时候,她像是进入了一个忘我的境界。

    明明是使用着最普通的食材,但是却像面对着最珍贵的食物。

    她无比熟悉一道道的工序,做起来纹丝不乱,举手投足间有种杀伐决断的意思。

    何忘之简单地收拾好了残局。

    扭过头才发现汪已桉一直在看着自己,她的表情立刻就不自然了起来。

    汪已桉看着她,冷冰冰的说:“我只吃新鲜的鱼。”

    “你可以试一试,这个……”何忘之尝试着说。

    她还没说完,汪已桉就打断她说:“我去睡觉了。”

    洗手间里传出一阵洗漱声,随后是卧室的关门声。

    何忘之的糖醋刀鱼也快做好了。

    她开大火,收汤汁,关火。

    随后找出一个保温饭盒来,将做好的刀鱼移到里面去,开着盖子散温。

    汪已桉的尾声习惯很好,他洗漱过的卫生间像是没被动过一样,不像很多男生,用起东西来风卷残云,吃东西的时候如猛兽过境。

    何忘之简单地洗漱完,将降温的鱼放进了冰箱的保鲜层,随后回到了卧室,反锁了门。

    她知道汪已桉不吃冷冻的鱼。

    在汪宅的时候,有一次新来的厨师做了一次冷冻的鱼,结果汪已桉愤而离席。

    汪家的规矩很多,其中有一个就是,全部吃完才能离席。

    汪已桉的离席算是很没有风度的行为了。

    但是他绝对不是矫情,更像是一种心理障碍,不对,可以说的上是心理阴影的东西。

    包括上一次在内,何忘之都注意到他眼睛里有一种黑暗的东西。

    看来是不太好的经历。

    何忘之利用了这一点,超市里有鲜鱼,她不能不买,但是她可以不做。

    何忘之做的这一切,是为了给自己换来一个比较安全的时间段,来看看爸爸是不是在那本书里隐藏了什么秘密。

    她一直有一种直觉。

    爸爸缠绵病榻多年,他有大量的时间告诉她一些东西。

    但是到死为止,他始终没有给她留下任何的遗嘱,甚至没有告诉过她姜明月的存在。

    这不是何爸爸的作风。

    会不会是他把东高原地好了,要她自己去发现?

    何忘之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得特别的快。

    她慢慢地走到暑假旁,抽出了那本《盖茨堡之战》来。

    正如她猜想的那样,这本书的内容已经被掏空,只剩下一个壳子。

    壳子里面摆放的是一系列的文件。

    何忘之按照顺序看过去。

    是一张复旦大学中文系的毕业证书。

    带着钢印的照片,上面的何爸爸年轻英俊,眉眼间身材飞扬,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

    何忘之就觉得姜明月不会看上一个煤矿系统的普通语文老师,但是爸爸为什么要窝在这里,一待就是二三十年呢?

    毕业证书,房产证,何忘之的出生证明。

    何忘之打开自己的出生证明,也发现了问题,自己的生日是7月11日,多年来一直过着这个生日,但是出生证明上显示,她的出生日期是在8月23日。

    到底哪个才是她的生日。

    何忘之再往下看,就是一本带锁的日记。

    这种日记本何忘之自己也用过。

    说白了就是防君子不防小人,如果用力一拽,只能车坏本子的外壳,里面的内容不会受到影响。

    但是是爸爸的遗物,何忘之还是存着比较爱惜的态度,虽然恨不得立刻就知道爸爸的日记里到底写了什么,但是她还是没有去暴力拆毁,打算想一个其他的办法。

    接下来是一本老版的户口簿。

    何忘之现在有的户口簿只有自己一个人,因为爸爸去世,他的户口被销户了。

    但是这个老旧的户口本上却有两个人存在过的痕迹。

    何正祎——何爸爸。

    之后的一页被撕掉了。

    何忘之确定被撕掉的那一页不会是自己,因为从首页上可以看出来这个户籍本是什么时候印制的,那时候她还没有出生。

    会是姜明月吗?

    姜明月之所以以养母的身份收养何忘之,就是因为在外面,她干净的履历显示她在遇到汪已桉的父亲之前未婚未育。

    如果她真的出现过在这个户口簿上,又是怎么清除掉的相关婚姻记录呢?

    更奇怪的是,在那个时候,何爸爸的户籍显示他是上海人。

    所以他为什么来到M镇?

    一连串的疑问撞击在何忘之的脑海里。

    何忘之小心地把这些东西都收到自己的包里。

    效仿之前的做法去翻其他的书,直到把每一本书都翻遍了,何忘之也没有再找到其他的线索。

    此时天已经快亮了,何忘之却毫无睡意。

    爸爸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

    自己是不是要去解开这些秘密?

    姜明月对自己一直都不好,是不是也与这些秘密有关系?

    何忘之忽然觉得,自己平凡的人生好像即将要迎来一个转折点。

    何忘之搂着自己的书包,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多了。

    何忘之翻身下床,把自己的书包藏在了床底下。然后走了出来,洗漱完毕,汪已桉正在看午间新闻。

    真的是服了他了,把老干部似得行为做的如此的赏心悦目。

    “你吃了吗?”何忘之问,感觉自己像个老妈子。

    汪已桉抬头,摇了摇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心虚,何忘之不敢和他对视。

    赶紧去厨房想把饭给做了,却发现汪已桉已经把鱼都杀好,清理干净,放在了厨房纸上,她上一次做饭时的配料也都找了出来,他甚至还切了胡萝卜丝和葱丝的配菜,刀工相当的不错。

    他真是还闷了一锅米饭。

    何忘之想着他可能是真的饿了,就在冰箱里找了一瓶酸奶递给他。

    汪已桉顿了一下,在何忘之忐忑不安的情绪下,接过了酸奶。

    何忘之这才去厨房开始做饭。

    她正拿油的时候,汪已桉站在她的后面说:“我把鱼给杀了。”

    何忘之“恩”了一声,“我看到了。”

    “还切了一点配料。”

    何忘之不解地看着汪已桉,顿了一下,笑着说:“我看到了啊。”

    汪已桉的脸黑的像锅底一样。

    何忘之被吓了一跳,颤巍巍地说:“谢谢?”

    汪已桉猛地离开厨房,大力地关上厨房的门。

    何忘之风中凌乱。(记住本站网址,Www.XS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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