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被薛宸问的一愣。
眼睁睁的看着薛宸，沉默了好久，小李的喉头几度哽咽在怀疑和相信中挣扎着。
薛宸看着小李的模样，端茶饮了一口，淡淡的问道，“怎么了？”
原本激动的小李被这话问的顿时摇了摇头，不行，他现在还没法确定眼前的人究竟是不是阿斗。
“您……您先点菜，小侯爷。”
说这话的时候小李的手都是颤抖的，薛宸看了一眼小李，点点头。
他其实很想现在就承认自己是阿斗，反正跟着他的这群人也米有几个不知道他在青城县的身份的了。
只是现在酒楼里的不止是他身后的人还有其他食客，有些事情即便已经是众所周知的秘密了，也是不能坐实的。
这点儿简单的提示已经是薛宸能给出的最多的了。
看着菜单上的菜品，薛宸的心情很复杂，明明在都城的时候，想了无数次的食物，每一个名字都是他心心念念熟悉的菜品，可是朕坐在这里，却不知道点什么好了。
“烤鱼，还有……”薛宸回想着苏千歌给自己做过的每一道菜，去点。
小李一边记着，心里一边在猜想，面前的小侯爷究竟是不是阿斗，还是说当初小侯爷让阿斗去代替他，就是因为两个人长得太像了？
“……炸鸡块有吗？”
小李一愣，“炸鸡块？那个……是掌柜的自己的菜，掌柜的现在不在这面。”
薛宸闻言皱了下眉头，虽然一进店里就没看见苏千歌，但是薛宸记得自己明明已经跟苏千歌说过了，自己要回来的事情。
怎么会不在呢？
“那她去哪里了？”
薛宸没忍住，问了一句小李。
这句话问的太过自然，令小李心中的疑惑更深了，虽然苏千歌给小侯爷做过一段时间的菜，可是那段时间两个人完全没有交流，小侯爷不应该对苏千歌如此熟悉啊。
如果小李没去过，或许还不至于有这么多疑问。
可是那次小李和小邓都在……
“小侯爷您大约应该记得咱们在青城县还有一家酒楼，那面有点事儿需要掌柜的回去看，还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呢。”
小李表面上客客气气的说着，心里却在盘算着薛宸和阿斗的事情。
他现在不仅仅是激动，还有一堆疑惑萦绕心头。
闻言，薛宸点点头，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小乖只跟着苏千歌，什么事儿也只报告苏千歌的，所以薛宸咸自强其实也很好奇，青城县那面的酒楼什么样。
看现在唯一被放在这儿的小李，薛宸估计，小邓应该是被安排去管理青城县的酒楼了。
按照小邓那个马虎的性格，确实容易出问题，思及至此，薛宸不由的摇头，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合上菜单，递回给小李，薛宸道，“就这些吧，先让厨房走菜。”
又是一个让人极其耳熟的词语，小李不知道眼前这位小侯爷究竟是太过常去酒楼，还是过于接地气，脸走菜这种词都了解。
界限面前的菜单，小李点头道，“您稍等，我这就让厨房走菜。”
薛宸点头，看向转身离开的小李，心下感叹，自己现在的状况确实不能给太多提示。
小李心思细腻，比笑的呢过考虑的多，也正因为如此，很容易过滤而误入歧途，估摸自己走了小李都不一定能和他暗中相认。
薛宸正想着，郑一忽然上前道，“侯爷，蔡掌柜来了。”
闻言薛宸晃了晃脑袋，警告自己，这是在想什么呢，认不认的其实也没有多重要，最好是不要认，也省得给小李和水云间招来祸事。
“小侯爷。”
许久不见薛宸的蔡掌柜浑身上下洋溢着难以言喻的开怀，上前便是一个大礼。
这动作在郑一者却粗老汉眼里，过于谄媚，又不是什么救了命的恩情，又抱拳又下跪的，可实在是太让人不舒服了。
其实这样的动作徐晨一开始也不舒服，过于狂热。
但是如今薛宸显然已经习惯了。
他自然的冲蔡掌柜挥了挥手，令他起身坐到自己对面，这是蔡掌柜应得的。
除了对薛宸尽到了应尽的地主之谊外，蔡掌柜这段时间如何照顾苏千歌的事情，薛宸在小乖的纸条中也略有耳闻。
对于自己有这样的一个门生，薛宸很满意。
欣喜若狂的坐到薛宸对面，蔡掌柜双手放在大腿上，不住的搓动着，难掩兴奋。
“学生当真没想到，小侯爷竟然这么快就再一次来了凉县，还叫上了学生。”
薛宸让人给蔡掌柜倒了杯茶，“我在这儿本就不认识几个人，你算是熟悉的，既然如此，你又对这儿熟悉，我自然是要请你来给我讲讲的。”
蔡掌柜闻言诚惶诚恐，“小侯爷您看您，这话说的这太过客气了，能帮到您是我的荣幸。”
薛宸闻言并未表现出什么情绪，只是道，“我们聊聊吧，我在这里住过，我知道巴蜀有很多神奇的东西。”
见薛宸要入正题，蔡掌柜也马上正襟危坐，立刻进入了深度访谈的模式。
水云间的包厢隔音做的很好，薛宸对蔡掌柜这个即将成为信息提供者的人，自然也是毫不避讳。
“我听说，最近巴蜀这面出现了一个善于把用毒的一群人，你可知道一二？”
“用毒的？”蔡掌柜回忆了一下，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您说的应该是五毒门！”
“你清楚？”
薛宸的警觉性一下子就被唤醒了起来，蔡掌柜是正经的商人，能了解到五毒门这中浆糊帮派，要么是或多或少有些纠缠，要么就是这个门派已经发展道一定程度了。
犹豫着摇摇头，蔡掌柜道，“倒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最近他们势头正盛，我隐约听说过一些而已。”
薛宸身子前倾，凑近蔡掌柜，手指点着桌子，沉声道，“说来听听。”
即便是不多的信息，也是能多了解一点是一点，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说到这儿就要插一句题外话，薛宸也不清楚皇上这次究竟是如何是作想，只给了一些很片面的消息，具体的还要薛宸亲自去了解。
好在薛宸在巴蜀也算认识那么一两个人。
虽然说是简单的了解，但是按照蔡掌柜的描述，其实蔡掌柜对五毒门的了解已然不少了。
五毒门其实早就存在了，但是之前一直在他们的老家——苗疆，大约是换了新门主的关系，近年来五毒门一直躁动不安的在向大云暗中发展势力。
今年尤为明显，因为五毒门的人已经开始着手联系一些巴蜀的商人了。
一个门派想要发展，自然是本身实力和钱都不可缺少的，有几个极少数的商人给了五毒门银两。
给银两的人其中大多数是被逼无奈，因此五毒门的消息才开始流传出来。
据说五毒门最擅长的不是药物类的毒，而是利用最原始的动物，这五毒就是指五种动物，也是五毒门的图腾。
五种动物分别为，蛇、蜘蛛、蝎子、蜈蚣和蟾蜍，很多被逼给钱的商人，都是直接被这些东西给逼到家门不得不掏钱的。
薛宸听着这些不由的陷入了深思，这个五毒门……还挺有意思，蛮横不讲理，有点苏千歌的风格。
“那这五毒门进入巴蜀之后，住在哪里，有人清楚吗？”
蔡掌柜摇摇头，“这学生就不清楚了，其实知道他们具体情况的人都很少，我这些消息也是从相熟的人那里听的，东拼西凑，才得出这么些东西，想具体了解恐怕要从别渠道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薛宸的脑海里一下子就想到了青城县的绿林帮。
绿林帮的消息网几乎遍布大云，只要有乞丐的地方，就有绿林帮的人，大家都是靠着卖消息活的。
但是在凉县如何找到绿林帮……薛宸思索的功夫，菜都上齐了，薛宸便招呼着蔡掌柜吃饭，但心中早就打定了注意，这次势必需要绿林帮的帮忙。
和蔡掌柜的见面结束后薛宸便动身回了驿站。
小李在送薛宸的时候，眼神还是不断的在看向薛宸，他心中对此仍有怀疑。
薛宸看着小李，忍不住轻轻摇了摇头，伸手给了小李一锭银子便带人离开了。
看着薛宸离开的背影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受伤的银子，小李心中的疑云更重了，半点都没有轻松的意思。
回驿站的路上，学车看着路上的乞丐，挑了一个看起来年龄不大，让人将小孩儿一块儿带去驿站。
这动作实在有些奇怪，薛宸可不是什么大善人，就算是最近开始抄佛经了，那也不至于似现在这般，随即抓一个小乞丐，回去就给人家洗白白香香，送人家一顿饱饭吧？
心中带着怀疑，郑一还是将那个不明所以像是个小鸡仔儿的小乞丐给拎着，一路回到了驿站。
到了驿站，薛宸屏退了其他人，将小乞丐带到了房间内。
“有点事儿想跟你了解一下。”
小乞丐闻言拼命摇头，“官爷，我什么都不知道，您别问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没事儿，放心，我问你的第一个问题，一点都不难。”
说着，薛宸掏出五两银子，轻轻的放在了桌儿上，还吹了吹灰，那银子闪着光看到小乞丐热血沸腾。
“您……您说，能回答上来的一定告诉您。”
满意的点点头，薛宸道，“辛长老，你认识吗？”
小乞丐闻言一愣，原本嗫喏的眼神忽然一变，伶俐且闪着光，整个人褪去了懦弱的模样。
“您想找辛长老？他可不在这儿。”
薛宸微微一笑，将银子扔给小乞丐，“我不找辛长老，我只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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