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我抚摸着还没干透的头发,笑着说,“怎么,谈小姐是代替你们老板来谈的吗?”

    谈梦说,“中毒的事情究竟是怎样,白太太心里应该更清楚吧。”

    我说,“谈小姐说错了,这件事情我心里一点也不清楚。你们老板究竟是什么心思,我怎么能猜到呢?”

    谈梦在那头笑出声,“让白太太说个实话真难。”

    我轻笑,“我说的话句句属实。”

    谈梦说,“那等会我们见面了再详谈。”

    我们约好见面的时间和地点,我换了身衣服,化了妆,收拾好准备出门的时候,谈梦又打来电话,她临时有要紧事情,见面的时间改到明天。

    我看了眼手机,下午三点多,时间还早,又正好是周末,我陪着芯一去监狱看了周源,周源表现很好,已经减刑了两次,大概明年四月份就可以出狱。

    我们吃完火锅,天已经渐黑,我们姐妹在大街上漫步,芯一很高兴,拉着我喋喋不休的说着,我唇边带笑,认真听着。

    突然从后面快步走上来是三个男人,趁我们不注意,蹿过来,就要抢我俩的包,我下意识紧紧攥紧包,大声呼喊,可这会路上行人稀少,根本没人理会我们。男人见抢包不成,掏出一把刀,明晃晃地闪了下,我正好看清男人狠戾的表情。

    我猛地撞了下芯一,刀子转弯,从我胳膊处滑过,芯一大叫一声,松开包,任男人抢走,护在我身前。包已经抢到,三个男人似乎还没达成目的,提着刀,仍然胡乱挥着。

    这时路过一位锻炼的大爷,大喊了几声,拿出手机准备报警。劫匪见状提着芯一的包迅速跑开,我这才感觉到疼痛,咬紧牙关,嘶了声,芯一急切地问我要不要紧,我皱着眉,摇了几下头。

    大爷过来瞧了眼,让我们赶紧去医院看看。

    芯一用我的手机给司机打电话,报了具体的位置。鲜血顺着我手腕留下,低落在地上,很快就聚成一团,而我乳白色的毛衣也被红色浸染,鲜血淋漓,我也不忍心看,别过脸。

    司机一路飞快驶向医院,挂了急诊科,医生正在缝伤口时,陈子彦大打来电话,芯一拿着手机,理所当然这通电话被芯一接通。

    因为没存号,芯一小声喂了声,陈子彦出声,她很快听出是陈子彦的声音,急道,“姐夫,是我,你快来医院,我和姐姐遇到劫匪,姐姐受伤了,这会正缝伤口呢。”

    陈子彦说,“怎么回事?伤的严重吗?” 芯一把事情说了遍,停顿了下,又说,“姐夫,那几个人就是冲着我姐姐来的。”

    陈子彦说,“我知道了。你先照顾好你姐姐,我等会就来医院。”

    我缝完伤口,身上出了一层冷汗,整个人晕乎乎的,护士扶我出来,芯一忙在另一边扶住我,避开我的伤口。我坐在走廊的长椅休息,刚闭上眼睛,就听见芯一叫了声姐夫,我忙睁开眼睛。

    陈子彦渐渐走进,最后在我面前停下脚步,我仰起头,呆呆看向他,脱口而出,“你怎么来了?”

    陈子彦睨了一眼我的手臂,没说话,芯一已经站起来,狗腿地说,“姐夫,你坐这来。” 他朝芯一点了下头,肖诚找来医生,陈子彦问我的伤口怎么样?身上是否还有其他伤?

    医生扶了扶眼镜,把伤势详细说了遍,又叮嘱了几个注意事项。

    芯一被肖诚叫走,陈子彦坐在我身旁,小心举起我的胳膊看了下,说,“芯一说,那劫匪是冲你来的,你认识那几个人吗?”

    我说,“不认识。不过那几个人的目的确实不像是抢包,倒像是想杀人。”

    陈子彦的脸沉下几分,“那几个人长什么样子,你还记得吗?”

    我摇头,“天太黑,再说当时我都慌了,那还记得他们的样子。”

    说完,我仔细回想了下,还有些不确定,“好像有一个男人嘴角有一处长长的疤痕,其他我不记得了。”

    陈子彦说,“你这等于是没说。”

    我耸了耸肩膀,叹口气,“我最近真是倒霉,这中毒还没好几天,胳膊又伤了,我就想不通了,我到底得罪谁了,非要置我于死地呢?”

    陈子彦瞟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继续猜测,“你说会不会还是苏荷?不过这么低级的手段,不像是她的风格。”猛地,我抬眸看向陈子彦,“难道是孙飞飞?”

    陈子彦说,“你有证据吗?”

    我撇嘴说没有,“不过,我能猜到的就这两个人。”

    陈子彦拂开我额前被冷汗浸湿的头发,说,“你最近出门随身戴上保镖,要是没事尽量减少出门。这件事交给我处理。”

    我乖巧地点头。

    陈子彦送我和芯一回灵安路,路上我给雷浩打电话,今晚我不去医院,让他去医院看看。赵姨看见我这样回来,忙放下手里的活,扶着我坐在沙发上,急着问,“好端端的出去,怎么成这样回来了。”

    我安慰她,“没事,就是出了点小意外。”

    赵姨又问芯一,我路上叮嘱过她,别让赵姨担心,这会,她支支吾吾也说是意外。我让芯一先上楼,往赵姨身边凑近几分,说,“赵姨,有人想要我爸手里的东西,这才屡次对我下手的。要是这东西落在旁人手里,肯定会杀人灭口。”

    说完,我偷偷观察赵姨的神情变化。

    赵姨无奈地说,“小姐,先生真的什么东西都没留下,这些人是不是弄错了?”

    赵姨很淡定,神情没有什么太大我的变化。

    我继续说,“不可能。既然有人在找,那就说明这样东西真的存在,只是不知道被我爸放在哪里。”

    我又补充一句,“这样东西迟早会现身,倒不如现在掌握在我手里,我还能反击,不至于处在这么被动的地位。”

    赵姨劝我,“小姐的处境这么艰难,还不如放开眼前的一切,等姑爷醒了,你们就带着二小姐移民去国外,好好过日子,忘记国内的一切。”

    我靠在沙发垫,感叹道,“我既然已经掺和到里面,要想抽身也是不容易。再说恶人不除,我就算去了国外,也不会有安稳的日子可过,斩草除根,才是唯一的办法。”

    赵姨看我很固执,叹了口气,再没多说什么,扶我上楼洗漱,她帮我洗脸擦手,换上睡衣,叮嘱我晚上睡觉小心点。我躺在床上看了会手机,芯一敲门进来,问了我几句,说,“姐,这事姐夫能抓到劫匪吗?”

    我放下手机,“难。这几个人如果真是冲我们来,肯定会做的天衣无缝。”

    芯一说。“姐,你说是谁要害我们呢?会不会是孙文振?”

    我说,“不知道我。你也别乱猜了,这事交给你姐夫处理,我们就别管了。”

    芯一朝我挤眼笑道,“姐,你偷偷告诉我,你是和姐夫复合了吗?”

    我看着芯一贴近的脸,不自觉有些脸红,弹了下她的头,“别乱说,他可是有妻子的。”

    芯一捂住头,笑呵呵地说,“姐,你刚才的姐夫说的可顺口了,你在医院看到姐夫,双眼都快放光了,都这样了你还不承认。放心吧,姐,我一定不会告诉我别人的。”

    她又调皮了几句才离开,我摸着有些发烫的脸,心想真的有这么明显吗?芯一能看出来,那么其他人肯定也能看出来,看来我是该控制下了。

    临睡前,陈子彦打来电话,问我手臂还疼吗?这会麻药劲过去了,着实有些疼。我撒了个娇,说很疼很疼。

    陈子彦笑着说,“李小姐还挺能抓住机会,这时候撒娇正是时候。”

    我撅着嘴,“这不是撒娇,是真的疼。你又没受伤,肯定感受不到。”

    陈子彦又安慰了我几句,让我早些休息,这几天注意忌口,我们才结束通话。

    因为疼痛,我没了睡意,索性坐起来,盯着床头的台灯发呆。

    我已经受伤,何不利用这个机会,看看能否从赵姨嘴里套出有用的消息,我总有一种感觉,赵姨是知道这样东西的存在。

    这一夜,直到凌晨四点多,我才迷迷糊糊睡着,睡了没几个小时,又被疼醒,我下楼喝了口冰水,找了几粒止痛药吃了。

    等赵姨起床,我窝在沙发上睡着了,赵姨看我惨白的小脸,急着问我哪里不舒服?我半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呻吟几句,“赵姨,我疼,很疼很疼。”

    纱布周围的皮肤都有些水肿,鼻尖有冷汗渗出,赵姨忙拿来毛巾帮我擦脸,“小姐你先忍忍,我估摸着这还要疼几天呢。”

    她的眼眶泛红,转过身,悄悄抹了把眼泪。

    我委屈地低哭起来,“可是我真的很疼很难受,赵姨。”

    之后几天在家,喊疼是我经常做的事情,而且我迅速地消瘦,不到四天,双颊都凹陷下去,整个人有几分萎靡不振。赵姨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背地里拿着我爸妈的照片,不知道哭了多少次。

    每次哭我都躲在暗处观察偷听,当然没有什么实际的收获。

    这天下午,我复查结束,去了一家会员制的咖啡厅,服务生把我带到包厢门口就离开,我推开门进去,谈梦正坐在窗户边看杂志,听见声响,谈梦抬头看我,啧啧几声,“白太太最近可是多灾多难呀。” 我拉开椅子,坐在她对面,笑着说,“我最近怕是犯了太岁,一灾接着一灾。”

    谈梦笑了笑,未知可否。

    她合住杂志,放在一边,叫来服务生问我喝什么,我点了杯苏打水,对谈梦说,“你也看见了,我不太舒服,谈小姐有话就直接说,再别绕弯子了。”

    谈梦说,“白太太胳膊是怎么受伤的?”

    我说,“不过是一场意外而已,就是不知道这场意外是不是与你们老板有关?”

    谈梦喝了口咖啡,“这点我要解释下,我们老板最是说话算话,既然她与你已经有了约定,就一定会信守约定,绝不会违背。”

    我噙笑,“听谈小姐的意思,我中毒的事情是不是也和你们老板无关呢?”

    谈梦说,“当然,白太太的中毒绝对和我们老板无关。”她抬眸看向我,笑容意味深长,“白太太为什么会中毒,你自己不是一清二楚吗?”

    “哦?”

    我挑眉,“我怎么一点都不清楚呢。”

    谈梦笑道,“白太太这是在装糊涂吗?”

    我恍然大悟,“原来谈小姐认为,毒是我自己给自己下的。”我嗤笑声,“到底是谈小姐蠢呢,还是我蠢?我这么惜命的人,会拿自己的生命冒险吗?”

    谈梦轻轻一笑,“最近我们少爷,因为你中毒的事情,和老板闹得不可开交,本来两人的关系就紧张,最近更是剑拔弩张。当然陈总那边也没闲着,为了白太太,可是给老板搞了不少事情,老板最近可是心力交瘁。”

    “可不管怎么样,老板与白太中毒没有任何关系。”

    我说,“那就奇怪了,如果不是你们老板,那会是谁呢?我这个人虽然有时候挺狠,但对自己绝对下不了这样的狠手。”

    谈梦明显不相信我的话,她似乎认定此事是我所为。

    我说,“我可以以我的性命对天发誓,中毒的事情绝对和我无关,我也是受害者。”

    我试图理清整个事件,“酒是苏逸送来的,也就是说,有人在苏逸身边安插了人,准备嫁祸给苏逸或者苏荷。看来你们应该查查米酒的来源,以及他身边的人,或许会有其他发现。”

    谈梦说,“这点不用白太太说,我们早就调查过,不过很可惜,一无所获。”我慢慢抚摸着手臂上的纱布,“看来这成了一个谜案。”

    谈梦漫不经心地说,“白太太说的有些悬了,既然是人为,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迟早会真相大白。”

    我笑着说,“那就请你们老板好好调查,我期待着争相大白的一天。”

    谈梦说,“这一天应该不会远的。”

    一时之间我们两个都沉默了,各自垂着头想着心事。许久,我才出声,“我说几句话题外话。之前许苒说你和她都是赵肖择的人,这一转眼,你又成了苏荷的人。你到底是谁的人,还是你一仆二主?”

    谈梦淡淡笑着,“我们都是苏荷的人,从头到尾,我的老板都只有一个。”

    我说,“那你之前说的,你过去的那些经历是真是假?”

    谈梦说,“当然是真的。许苒哪来的能力和社团大佬抗衡,就算是赵肖择也不行,在我人生灰暗的时候,是老板救了我,她给我救赎,给我新生,如今我所拥有的一切,包括明星的身份,都是老板给予我的。”

    我咧了下唇角,“这不是救赎,更不是新生。你不过是从这个泥潭,跳到另一个泥潭而已,反而越陷越深。”

    谈梦说,“泥潭和泥潭是不一样的。白太太没有经历过那些,自然不会懂我的感受。”

    我轻轻哼了声,“唐悦的事情是你做的?是你引诱她吸毒,从她手里拿走视频的?”

    谈梦直接承认,“是我。不过白太太选人的眼光不太好,唐悦这个人爱慕虚荣,好高骛远,被人捧高了几天,就有些得意忘形,以为真的就可以取代我。我不过是给了她一点甜头,她立马投奔到我的阵营,把你和金姐的目的如实说了个清楚。视频也不是我偷拿走的,是她为了表忠心,亲手交给我的。”

    原来如此。

    我只看看了唐悦的美貌,却忽视了最重要的一点——忠心。

    这确实是我的失误。

    我抿唇,“我承认,我看人的眼光的确不好。毕竟像谈小姐这么忠心耿耿的人不多,而恰好这种人被苏荷遇到了。说实话,我还是挺羡慕苏荷的。”

    谈梦说,“我们老板自然有她的魅力征服我们,为她鞍前马后。”

    我犹豫了下,还是将这个问题问出口,“所以孙文振和你们老板是朋友,他们是真的闹翻了吗?还是?”

    谈梦说,“这点我无可奉告,也不清楚其中的缘由。你还是等下次见面,亲口问老板比较好。”

    为此,我换了个轻松的话题,“许久没见许苒了,不知道她最近在干什么?”

    谈梦笑着说,“说起许苒,我也有段时间没见她了,我们分工不同,见面的次数也不多。”她吃了口蛋糕,“白太太应该庆幸你最近没见到许苒,有时候你见到我们或许就意味着,有事要发生,你就不会有安稳日子过了。”

    我笑容明媚,点了点头。

    离开之前,我去了趟卫生间,谈梦问我要不要她帮忙,我摆手说不用,在卫生间门口,我刚要推门,里面传来一道女声,声音柔软中带着几分愤怒。

    她说,“你告诉他们,他们把事情没办成,我按照之前说好的,付了全款,是看在你的面子才这样做的。他们不想着知足,反而还狮子大开口,威胁我。你觉得我会害怕他们威胁吗?真是天真!”

    “不,不是天真,是愚蠢,直接愚不可及!”(记住本站网址,Www.XS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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