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苏昊的妈妈

    “他才多大!”刀条脸说,“不到两岁就有这样的见地,真的是。现在的小孩儿简直就是人精。现在的孩子下生来就都是妖精,太太,你不知道我们小时候有多傻,我还用尿和过泥。”

    “用尿和泥?”梅森小心翼翼的求证。

    康生走过来,“跟我去美国吧,我拥有大片土地,可以教你怎样用尿和泥。”

    “康生!”我嗔怪的看他一眼。这时佣人喊我们去餐厅就餐,梅森从刀条脸的怀里挣脱出来,然后自己一路小跑跑到儿童餐椅前,佣人把他抱了进去,他坐好,然后两支手安静的放在餐桌上,他扑闪着大眼睛看着我们,“阿东爸爸今天晚上不会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坐下。“要不要喝点儿什么?”我问康生。

    康生摇摇头,“我恨透了带有酒精的东西,你知道吗?在中国谈生意必须喝酒,还必须要有人喝醉不可,有时他们说不喝就是不给面子,听说还有人因此而喝到胃出血。真是-------难以让人理解。”

    “你去过蒙古没有?”刀条脸接话道,“在蒙古,吃饭时你坐在谁边儿上就要挨着谁睡。”

    “真的吗?”康生瞪大双眼,以示自己的难以置信,“我真想我们现在就是在蒙古。”

    他暧昧的朝我投来一瞥,我迅速了然他的意思-----他此际就挨着我坐着。

    刀条脸端过主食来,也暧昧的朝着我们两个傻笑。

    我告诉自己不能在这时候替自己辩白,因为会惹得刀条脸这种老女人愈发的起劲。几人正热络时,有人推门而入,阿东居然回来了。

    “嗨,兄弟!”康生首先热情的打招呼,阿东的眼睛迅速扫了一眼餐桌,然后脸色就阴沉下来。

    “怎么了兄弟?约会进行得不顺利吗?听说是个带劲的聪明姑娘-----”

    我再出手暗示康生已经来不及,因为阿东脸色阴沉得愈加的厉害了。他一言不发,转身先进了自己的卧室。

    “我说错什么了吗?”康生无辜的询问。

    我回敬给他大大的白眼,刀条脸则热衷于在这种时间节点上公布答案。

    “他不知道是太太故意安排的,太太以他不去就不再让他带梅森为由。他为了梅森勉强才去的,如果知道是相亲,他才不会去。”

    “噢,mygod.”康生皱眉,“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这还用人说?”刀条脸绝望的朝他摇头,“果然,吃生牛肉长大的孩子脑子就是不大会转弯。”

    我觉得刀条脸这话说出有些过了,至少是有点儿没有礼貌,按照中国的礼节,过门就是客,不管客人怎样。于是我出言制止,但是康生并不在意。

    “itsok.”康生说,“如果再年

    轻几年,相信我,我会爱上你的。”

    他这话成功收买了刀条脸,刀条脸十分受用,老脸一红,不动生色的把这桌子上的一盘硬通货,也就是最棒的那道菜儿摆到了康生面前。

    “瞧吧,”我说,“永远不要忘记赞美女人。她们头脑其实简单得很,只要听到赞美,一切真相与她们无关。”

    刀条脸还欲抗议,康生接话道,“所以全世界的女人都一样,她们都爱用耳朵去谈恋爱,他们不爱用身体去感受和享受,更不愿意听到来自自己内心的呼唤。说到爱情,我真发现一个问题,我发现中国的女孩子有时竟然不是为了恋爱而恋爱,而是为了结婚而恋爱。然后结婚以后她们又会去抱怨对面的那个男人并不爱自己。这真十分诡异。”

    “有什么好诡异的?”刀条脸又端上一道菜来,然后把刚才放在康生面前的菜作了微调,我抿嘴一乐,晓得刀条脸那个年代过来的女人,“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在耍流氓。”

    阿东换好了衣服出席,他站在康生旁边,一开始康生以为他想跟他说话,就不停的跟他说话,到后来阿东用屁股一撞他。

    “goaway,这是我的座位。”

    康生一脸懵,我则坐着没动,心想那倒是,康生不来的时候我们的座位就是阿东---我----梅森,刀条脸和佣人从来不上桌,我倒没什么所谓的阶级观念,但是刀条脸执意为之,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谁希望一日三餐总是跟自己的老板吃饭?吃不饱,还得担心自己是不是叭唧嘴了,不如自己在别的地方吃更自在。”

    康生的屁股极其不情愿的挪到了别外一个位置,阿东探过头来,亲了梅森一下,梅森朝他扎开小手,告诉他康叔叔送给他一件玩具,但是他并不会玩儿。

    “我在等你,等你回来教我。”

    梅森很认真的对自己的阿东爸爸说,这让康生感觉自己十分受伤。好在美食可以治愈一切,所以当那一餐饭毕,那张桌子上的所有人握手言和。康生没有再不识趣的提起那个美女硕士心理医生,但到了复诊的日子阿东也并不愿意再去就诊,我怎样威逼利诱他都不肯去。

    我说他完全是逆反心理在作祟,阿东看着我出言警告,他说,“如果再让我发现你搞这些无聊的事情,那么--------”

    然后他留下长长的意味深长,饶有深意又不无威胁的沉默缓慢从我身边走过。

    “那么怎样?”我转回身问他。

    但是阿东并没有回答我。梅森问我,说阿东爸爸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我抱起他来,感他小小的体温温暖了我,给我以力量。

    “阿东爸爸不会真的生妈妈的气的。”我说。

    “

    所以你敢明目张胆。”阿东从自己房间里探出大半个头来说,说完便迅速让自己隐没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

    然后从他的房间里传出音乐声,是一首叫《逆流而上的你》,番粤明唱的,我有时觉得所有的音乐都差不太多,但这首歌儿的歌词我很喜欢:希望你爱他也可以爱自己,希望你爱花也可以迎风雨,希望你无论做什么都不要忘记,别弄丢了最珍贵的你,希望你明白勇敢重要,希望你清楚欲望的煎熬.......

    我跟阿东说过我喜欢这首歌儿的歌词儿,于是家里、车里便常能听到这首单曲循环。

    由他吧,我想,缘份没来的时候不能强求,缘份来的时候谁也挡不了。

    人一生都在强求,一生往往求而不得,于是大多数人一生都陷入无尽无休的悔恨与痛楚。

    岁月逆风飞扬,人,该逆流而上。

    心理学女硕士再也没有出现在我们的生命里,而阿东明显在克制自己的某些焦虑与担忧。有一天晚上,梅森在那里独自一个儿玩耍,他坐在不远处看着他,然后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我们不应该因为萧晗而放弃自己所有一切。我想明白了,人应该在拥有的时候珍惜,尽量给对方最好的,让自己跟对方快乐相对,这就足矣了。哪怕这样的日子只有一天也值得,远胜过提心吊胆的长命百岁。”

    我回过头,柔和的灯光打在他皮肤上,让那皮肤浮上一层梦幻般的华彩。

    我没说话,他跟我四目相接。

    “你喜欢的话,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儿,有些事儿、有些人防不胜防。而且,那些所谓的别人的刻意或者恶意跟踪,事实上我找人查证了,是我太过敏感。之所以后来没有跟你说,是因为我想让你在张若雷的这件事情上置身事外。但,如果你真能对他置身事外,可能你也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梅子。”

    他站起来,径直走到我面前来,他整整高出我一个头,于是只好低下头俯视着我。

    “我还是愿意看见你做你自己,就像这你爱听的那首歌儿里面唱的:希望你跟自己和解,也希望你别轻易妥协。人生总要有风风雨雨,逃避不是最好的办法。我也答应你,我曾经想过实在不行就铤而走险,但是现在我不再这样想了。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自以为伟大的牺牲我自己,因为我深信现在在你身边、在你们身边,没有人能比我更合适照顾你们,同样,也没人可以护你们护得比我更加周全。”

    夜空漆黑一片,这城市里星星若干年前就早已经销声匿迹,取而代之是无数盏灯,那是人间的温暖,也是宿世的希望,命定的火光,是人类愚蠢的欲望也是无言的呐喊与挣扎。

    我真想抱抱阿东,这些人在我身边不

    但给我温暖,更加给我更好面向生活的勇气。而这,才是最最重要的。

    梅森回过身,说,“看,妈妈,城堡终于搭好了。”

    我走过去,看到他那个精致的、金碧辉煌的小小城堡,有一些零件极小,但他匹配得宜,很难想像他能做那么精细的动作,这真有点儿让我叹为观止。

    真希望一切的美好全部都加诸在他身上,可以无忧无虑的过完自己这一生。

    阿东不知何时立在我身后。

    “这个,”他递给我一份东西,“你需要的。”

    我狐疑的打开,看见里面的东西,那是那一天晚上另外一桩让我十分惊讶的事儿。

    “什么?小叶是苏昊的亲生母亲?”

    “是的,”阿东点头,“我从来没有忘记过萧晗曾经对我们做过些什么。我想过住手,有那么好多好多的一刹那,我想把这些都跟时间一起埋葬进过去,但是我过不了我自己那一关。做你想做的事儿吧,不管是为了谁,我不能那样自私,哪怕是打着为你们好的大旗。”

    我眼泛泪光,却发现自己的语言突然间就贫乏。

    “阿东。”

    他看着我,看着我的眼泪从眼睛里滑落下来,他伸出手来,温柔的帮我拭干我腮边的泪滴。

    “我------”我哽咽,“我欠你太多。”

    他咧嘴一笑,“傻瓜!”

    是啊,我们都是傻瓜,明明知道怎样才可以保全自己和自己想要的,到头来却又都义无反顾的亲手打碎。哪怕此后余生都将只能去面对那些愈加残破的场面,但,我们一往无前。

    像万茜,她明明可以留下,然后假装阿东终于爱上了她。但是她没有,她打点行囊,从此天涯海角都是她一个人。把所有人、所有往事、所有在乎她的、怜悯她的目光,全部都留在自己身后。

    “张若雷,有一次,我的人看见萧晗给他软性毒.品。我有视频。”他拿出手机来,点开一小段视频,里面是张若雷,他在一条小街的后巷,痛苦让他整个身体痉挛,他把身体蜷成一个怪异而艰难的姿势,到后来跪在地上,他用拳头锤那面墙,到后来他后背靠着一面肮赃的墙壁,身个身体下滑,他坐在冰冷的水泥地面,绝望的掏出电话来,我们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把那电话拔给了谁。但没一会儿,萧晗的身影出现在镜头里。那一天她穿得很仙,长发披肩,走路的姿势仍旧好看,像风摆杨柳一般袅婷。她立在他面前,然后居高临下扔给他一包东西。他吃掉,没一会儿,站起来,恢复如常,他整理了自己的衣服,然后尾随她走出那条狭窄而幽长的小巷。

    我把电话递还给阿东。

    “什么时候的事儿?”

    “不重要了。”他说,“你知道他现在的处

    境就足够了。”

    他平静的收起电话。

    “苏昊应该会是萧晗的一枚弃子了。但是我不建议你打草惊蛇,更何况,我觉得那孩子是无辜的,他真能疯掉也未尝不是一件坏事。让他疯吧,然后我们出钱,可以把他送走。萧晗应该也是小叶逼死的,但为了什么已经不得而知。不过,既然孩子在她手上,萧晗想让小叶死她便只能死,也不需要理由。或者,只要小叶活着,就无可厚非会成为她永远的心病,所以我猜她可能以苏昊相胁,不然,什么事儿也不可能逼死小叶。”

    我浑身冰冷,如坠冰窖,我恨不能现在就见到苏昊,恨不能现在就见到张若雷。但是阿东告诉我不要冲动,手里握着的底牌也没有必要一次过全部都亮给对手。

    他说得对,但我脑子里兵荒马乱,影影绰绰全部都是纷乱的影像,记忆里所有的人影幢幢鬼魅一般一一浮现眼前。

    (本章完)

    ,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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