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慰藉

    鲁家铭阴沉着脸,孤独地走向艾迈斯酒吧。周围的人在他边上不停地来回穿梭,有的喜笑颜开,有的轻声细语,有的手挽着手。仿佛世界就把他放在了一个孤独的地方,让耻辱和不甘来折磨这颗曾经火热的心。

    他独坐在酒吧里的边角,一个人一杯接一杯地独饮着,耳畔是嘈杂的音乐声,眼前净是激烈抖动的人影。酒精慢慢渗透进他的血液,各种感官的知觉被渐渐放大,他内心的欲望变得越来越大,他环顾着场内的男男女女,只见他们都沉醉其中,用力地释放着身体的每一寸力量。他不知不觉中也融入进去。醉醺醺的双眸在昏暗的灯光下变得难以睁开,他就这样一边嘶嚎一边依蹭着边上的女人随意舞动。他根本不懂舞蹈,可他觉得这样肆无忌惮的跳动,让他感觉很舒服。一种又一种掺杂着女人体香和酒味、汗味的气体在他的转动中弥漫开去。他现在全凭着感觉跳动旋转,在这个人人都疯疯癫癫的场合里,他似乎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发泄方式,不管怎么样,鲁家铭都有点疯在其中了。

    鲁家铭的手和身体随着音乐的舞动,不知蹭到了多少女人的肌肤,有粗糙的,有光滑细腻的,有胖乎乎的,也有骨瘦如柴的。各种滋味,让他越发激动。随着一阵天旋地转,他感觉胃部一阵痉挛,一股从心头深处泛起的作呕,逼迫着他推开眼前的人群,朝厕所狂奔而去。几声呕吐下来,所有的酒水被原封不动地吐了出来。鲁家铭精疲力尽地依靠在厕所门口的长椅上,他的旁边还有一些东倒西歪,昏昏欲睡的买醉者。他们跟他一样,都是过来麻痹自己的神经,排遣内心深处的苦楚。

    鲁家铭被对面的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所吸引,目光一直盯着她裸露的地方看去,一股强烈的欲望驱使他靠近这个女人。然而,早已有人对她心生了歹意,一个胖乎乎的大高个,一脸贱兮兮地搂着她,手不停地揉捏着她裸露在外的手臂,手指有意无意地触摸着她的皮肤。

    女人有气无力地推开他的双手,支撑着墙壁,勉强站了起来,晃晃悠悠地往门口走,大胖子赶紧过去搀扶,右手紧紧地拦着她的腰肢,又忙不迭地狠狠扭了下她的屁股。女人可能被这一粗鲁大胆的行为所惊吓,颇为气恼,一个转身就给了这个大胖子一巴掌。

    大胖子被打得措手不及,本想还手打过去,但四周人多嘴杂,他怕惹事就一直跟着她后面,眼神里**裸地写满了欲望,仿佛这女人已经唾手可得。鲁家铭亦步亦趋地紧跟上去,出口暖风习习,一股恬适的气流搅动着鲁家铭强烈的情欲,他飞快地跑了过去,一下子超过了前面的胖子,上前搂住了那个醉醺醺的女人。那柔软紧致的身躯就被他紧紧攥在手心里。那种感觉是多么熟悉而又亲切。他憋得太久以至于他有种不顾一切也要将她占为己有的决心。哪怕后面的胖子见机挑事,他也绝不会怕他,他已经为自己的善良大度而失去过一个女人,如今他是不会让步的。

    同样,这种决心也体现在后面的胖子身上。眼看自己的肥肉被人抢走,大胖子自然是不肯的,上去抓着鲁家铭的肩膀就要往后拖。嘴里还骂着脏话。不用细听,鲁家铭都能感觉到大胖子的愤怒。他的理智给了他绝佳的计谋,鲁家铭赶紧谎称这是他老婆。“哈!”大胖子鄙夷地一笑,说,“哥在这里混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有带老婆来这地方的男人。你少他妈的这在胡扯,识相的就给我滚,免得我揍你。”

    鲁家铭见大胖子挺强硬,便一把推开了他。怒吼道:“这女人是我的,谁也别他妈的从我这里抢走。”

    大胖子是这一带有名的“捡尸人”,每个星期都有一个、两个女人被他捡走。但凡他看上的妞就没有放过手,他阴冷地注视着鲁家铭,看对方细皮嫩肉的,不像有什么战斗力的,便气呼呼地抡起胳膊要来打斗。鲁家铭不甘失落,上去就跟他扭打在一块,论力气鲁家铭就比较吃亏,被大胖子揍了好记拳。鲁家铭捡起边上的铁管,用衣角擦了擦破掉的鼻血。咆哮道:“今天我要定这女人了,除非我死。”鲁家铭平时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但今晚他豁出一切,他受够了这里的一切,凭什么就他要给别人让路,还要遭人羞辱。现在他只想发泄,不管是情欲还是打架斗殴,只要让他满足,都行!

    那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孙雪儿,刚刚与姜东元分手,爱情的挫败带来的痛苦和强烈的欲望让她来这里尽情地放肆。她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为她争风吃醋,她忽然得意地大笑起来:“打,使劲打,谁打赢了,我今晚就跟谁回去。”说完,便又迷迷糊糊地依着墙壁坐在地上。这时大家才借着灯光看清楚她的样貌 真可谓是惊为天人的尤物,两个和大胖子一同“捡尸”的同行也被吸引了过来。都想分一杯羹尝尝。打架的吵闹声越来越响,附近走动的人也都慢慢汇聚过来看热闹。

    在三人的围殴下,鲁家铭的额头和眼角浸满了血迹,他整个人颤颤巍巍地站立着,可丝毫没有半点怯弱和犹豫。身后的孙雪儿处在半醒半醉中,冷冰冰地注视着他们。鲁家铭手里紧握着一根铁质水管,声嘶力竭地向前面三个人狂吠道:“来呀,来杀我啊!哈哈。”大胖子对孙雪儿的美色垂涎欲滴,眼里满是丑陋的欲望,可他没胆量上去,他虽然横,可眼前这人却是不怕死的。被他们三个打成这样,竟然还要和他们拼命。大胖子非常不甘心,想要让旁边的两个人上去捆住这个不怕死的人。后面的两人本想分杯羹尝尝,可从没想过要玩命的,看鲁家铭这仗势,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大胖子看这两人的态度,有些窝火,可自己也没胆量上去搏命。再加上旁边的人越聚越多,难保有人报警。于是便想着赶紧离开。

    “来啊。”鲁家铭把棍子指向大胖子。大胖子被吓了一跳,心里不禁直言晦气,怎么就碰上这么一个不怕死的人呢?

    路灯下,鲁家铭的眼里闪过一丝泪花。含混着鲜红的献血,冷眼旁观的孙雪儿忽然怔住了。她的内心仿佛被什么东西触动到一样。冰冷的眼睛里竟生出一丝怜爱和不解。连她自己也无法言说的情感,在她的心里翻滚着。这个男人跟自己一样吗?对什么都绝望了吗?一种突发奇想的念头让她变得清醒起来,同时胃里一阵搅动,一摊摊酒水被她不断地呕出嘴外。撒在了衣服和裤子上。

    大胖子看着孙雪儿的样子,也觉着有些恶心,愈发地想要离开,于是满嘴污言秽语,大声囔囔着,似乎为给自己的怯弱找一个台阶下:“小子,你有种,这妞就留给你好了。别他妈的再让老子再碰到你。”

    鲁家铭丢掉了手中的铁棒,一下子瘫倒在马路上。疲乏和疼痛,在酒精的迷醉下,他的感觉已经被慢慢从身上剥离了。等他醒来时,他躺在洁白的病床上。此时太阳正猛烈地悬挂在天空的正中央。房间里因为有冷气的缘故,变得清凉而舒适。孙雪儿呆坐在一旁静静地望着鲁家铭。看着他醒来,孙雪儿似乎松了一口气,语气却极为冷淡,说:“你的手机摔坏了,身份证也没有,我只能先陪你在这里。”

    鲁家铭没有搭理孙雪儿,他用手勉强撑起自己的身体,让自己靠在床垫上。孙雪儿仍旧静坐在一边,丝毫不想过去帮忙。鲁家铭也没心思搭理她,他活动了一下四肢,发现有点疼痛,但无大碍,他甚至有些后悔,昨天在酒精的刺激下变得这么冒失,把自己置身在如此危险的境地,现在想来他都有些后怕,幸亏自己的四肢仍然完好无损。忽然有股疼痛从他右部胸口传来,疼得他冷汗直冒,龇牙咧嘴地**出来。

    “医生说你右边肋骨骨折,断了两根,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孙雪儿依然一副高冷平静的模样,在阴影中犹为冷艳,说,“你现在最好别乱动。”

    鲁家铭觉得强撑自己的身体坐着,只会让疼痛加剧,不得不从垫子上滑落下来,笔直地仰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道:“医生还说什么了?”

    “注意休息,别再惹是生非。”

    “切,”鲁家铭忽然转过脸盯着阴影中的孙雪儿,鄙视地说道,“不是为了你,我也不会躺在这里。”

    “我没让你英雄救美。”孙雪儿本想继续说是你自找的。但她觉得鲁家铭毕竟是好意,所以就点到为止,并未说下去。

    “哼,我英雄救美,哈哈······笑话。”鲁家铭仿佛带着戏谑般的神情,自嘲道,“我跟他们一样,不过把你当猎物,如果我打败他们,我就能占有你。”鲁家铭说完这话,就直勾勾地盯着孙雪儿看。这让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也许昨天的耻辱和酒精还在摆布他的精神,让他变得肆无忌惮,放纵无理。

    孙雪儿冷冷地注视着鲁家铭,犹如欣赏一件美丽的器物。忽然她哈哈大笑起来说:“真是有意思。”于是邪魅地望着他,原本交叉在一起的双腿见见舒展开来,慢慢地向两边分开,露出了黑色的底裤,和她白皙的大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拨开的秘密森林,里面的欲望之神正沐浴在潺潺的瀑布之下,召唤着踏入此地的任何一个男人。

    孙雪儿急剧魅惑地勾引道:“你现在不是没有机会。”

    鲁家铭被这放荡的姿势所震惊,既有情欲的冲动,又有内心精神的痛苦。他感觉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曾经的阳光少年,曾经的赤子之心,曾经对爱情的执着,对女人的尊重,到现在竟敌不过一个女人的黑色洞口。他鄙夷地笑着,右手盖着自己的双眼,深深地掩面叹息。

    孙雪儿反而觉得有趣,继续挑衅道:“只怕现在你没这能力。”

    被乌云遮挡的阳光忽然闯了进来,房里一片明亮。鲁家铭垂下盖着脸面的右手,怔怔地凝视着孙雪儿的眼睛。那是一双多么迷人的杏花眼睛,里面有痛苦下绝望的**,令人沉沦的风情以及蠢蠢欲动的情欲撩拨。

    鲁家铭几乎没有任何迟疑,一下子从床上坐起,野蛮地扯掉了身上的针管,带着不顾一切的情欲和男人的尊严向孙雪儿扑过来。

    孙雪儿有些后怕,她本来想让鲁家铭因为情欲难耐而痛苦,可她却低估了鲁家铭。她甚至没有时间站立,就被鲁家铭推倒在长椅上,双手紧紧地被他按压在手下面,整个人都被压在底下,只能勉强扭动着身体,眼里满是**和嘲讽:“你说我现在有没有这个能力!”

    孙雪儿没料到鲁家铭刚断了两根肋骨还这么有劲,都有些佩服起他了。

    “看来是我小看你了。”孙雪儿觉得输人不输阵,不在气势上压住鲁家铭,接下来恐怕真的会被欺负。

    “现在你知道怕了。可惜后悔的晚点。”鲁家铭也有点佩服自己,他全凭着一股精血,耐着剧痛跟孙雪儿较真,甚至说出的话都是自己臆想出的流氓话。却让他觉得非常真实和畅快。昨天留给他的屈辱和苦痛在此刻变得愈加强烈,他多想狠狠地将它发泄出来,哪怕自己已经置身在情欲的牢笼里不可自拔。

    直到此刻,鲁家铭才真正看清孙雪儿的容貌,那一尘不染的肌肤,紧致娇嫩。鲜红的嘴唇上挺立着一只光滑小巧的鼻梁。孙雪儿所呼出的气息都带有意乱情迷的香味。鲁家铭迎面吸入这些气体,心智被彻底搅乱,一股不受控制的情欲使他热烈地亲吻着孙雪儿的嘴唇。舌头像游蛇一样不停地向里面伸去,又像蠕虫一样肆意妄为地搅动,贪婪地吮吸着嘴里的甘露。

    “住手——你疯了——”孙雪儿从惊恐中清醒过来,终于明白自己唤醒了一头带着原始欲望的野兽,她想竭尽全力去反抗鲁家铭的暴行,可身体似乎想要迎合他。她强压住自己的欲念,痛苦地摇晃着脑袋,结果她的脸成了被亲吻的对象,一阵**的电击传遍全身。可清醒的理智告诉她,她不应该这样屈服于男人的淫威,渐渐地,由内而外地使她感到一阵恶心,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反应,她挣脱开去的左手,砸向鲁家铭的右胸。随之而来的一阵剧痛将鲁家铭的情欲之火瞬间熄灭,他的左手紧紧地贴着右胸,整个人卷曲着身子匍匐在地上,额头的冷汗不停地往地上流,嘴里的嘶喊声连孙雪儿都有点惊慌起来。

    孙雪儿有些惊魂未定,她厌恶地瞅着眼前像蚯蚓一样蠕动的男人,她刚刚差点被他给**,看着鲜红的血液浸湿了他身上的病服,呈现出一种恐怖的血红色。这种来自视觉上的冲击,让孙雪儿有一些于心不忍。她试着给自己找理由去帮助他,毕竟是自己勾引了他,毕竟是自己招惹了这个男人,毕竟是——。反反复复的纠结,让她陷入两难的境地。她的理智告诉她,她对他没有任何的感情,也不必承担任何的义务,昨晚的游戏只不过是荒唐的误会。可那滴眼泪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为什么一直留着陪他,是怜悯,是同情是好奇还是情欲的诉求。不知不觉间,情感上的脆弱又重新占据着她的思绪。孙雪儿此时都开始厌烦起自己,一向智商高人一等,处事波澜不惊的她却唯独对情感一筹莫展。她带着愤恨和痛苦离开了房间,不久医生和护士就赶了过来,站在后面的孙雪儿又变成冷冰冰的那个样子。

    鲁家铭迷迷糊糊地再次醒来,已经是寂寥的黑夜,他的右胸骨上传来一阵阵的疼痛。脸颊有些发烫,口干舌燥。

    “水,水,我要喝水。”鲁家铭喃喃自语道。

    有人从长椅上过来,靠近床边的柜台,咕噜咕噜地倒了一杯水给他。鲁家铭感觉那个给他倒水的人有一只纤细修长的手指,穿过他后边的头发,轻轻地抬起他的脑袋,他想起了胡蝶,他经常这样触摸她的秀发,把她揽在自己怀里,而胡蝶会甜蜜地依偎在他的怀里,然后胡蝶被他压在身下,他们疯狂地**,每当胡蝶**的时候,她都会像现在一样,把手深深地埋在他的头发里面。鲁家铭很喜欢这种感觉,那是肉体极度欢愉中的刺痛,让他的精力更加旺盛,精神也在**中颤动起来。他思念着那些甜蜜的岁月,带着对爱人的炽烈渴求,嘴里浅浅地低吟着:“小狐狸,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不要。”

    一滩细流从他的眼角滑出,慢慢流过耳畔直到脸颊边缘,最后向下滑落,浸湿在枕头上。那个人抽了一张纸,用另外一只手温柔地拭去眼边的泪珠,接着吃力地握着杯子贴近他的嘴唇。鲁家铭大口大口地将杯里的水一饮而尽。意识慢慢变得清醒起来。他努力地睁开双眼,想要看看眼前的人是谁,那个有着温柔手臂的人是谁,是不是自己的小狐狸回来了。强烈的欲望逼迫着他的眼睑缓缓启开,泪眼朦胧间似乎正是那个婀娜多姿的胡蝶。他有些不敢相信,开心地叫嚷着,像个孩子一样伸开双臂请求抱抱。“小狐狸,真的是你,你要回到我身边吗?”

    那个人沉默地冰冷地站在一旁,对鲁家铭的呼唤毫无反应,仿佛刚才替他拭泪的人根本不是她一样。鲁家铭疑惑地搽拭掉覆盖在眼睛山的泪水,那个人有着更加优美的身姿和白皙细致的皮肤,一头乌黑的长发垂落胸前,更显得风姿绰约,完美的脸蛋,高傲的眼眸,折射出一个绝代芳华的美人形象,跟她比,胡蝶未免显得小家子气。

    “是你!”鲁家铭认出了这个眼前人,刚才给他拭泪的竟然是孙雪儿,他强烈的渴望随着胸口的一阵剧痛随之烟消云散,紧接着一股无名之火从心里燃气,熊熊燃烧,灼痛着他的五脏六腑,使他一时忘记了眼前的困境和自身的苦痛,变得愈加暴躁和冷酷起来。

    “你刚才应该再砸重一点,那样我就解脱了。”

    “如果有这力气,我会的。”孙雪儿冷冰冰地回答道,丝毫不肯落下风。“医生说只差几公分这根肋骨就刺穿你的肺了,还问我怎么会弄成这样。你猜我怎没说的。”

    “哼,女人心海底针,我猜你也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哼哈哈,”孙雪儿又一次忍不住笑了出来,“跟你相处得越久越发现你这人头脑简单地相当可爱。你放心,我对医生说你被尿憋坏了,竟不小心摔倒了。你对我的暴行可只字未提。当然,你现在就算想,也是真的不行了。”

    “呵呵,你大可以说出去也没人信。我一个病患怎么可能对你有非分之想,除非是你主动勾引的。”

    “好了好了,我对这种毫无意义的争论丝毫不感兴趣,我陪了你整整一天一夜,我现在真的又累又饿。你在这里有朋友吗?我可以给你联系。另外医药费我出。误工费我也补贴给你,如果你还有什么损失,你尽可以向我提出来。”

    “哼,”鲁家铭没想到孙雪儿竟然会这么大方有钱,不禁有些怀疑起来,以为对方想找机会开溜。“你空口无凭,我凭什么信你,况且都是因为你我才弄成这样,不要弄成你在可怜我,我讨厌你的高傲和冷漠,你对我的补偿是理所当然的。”

    “你这个人真不识好歹,你忘记刚刚对我所做的一切。”

    “我对你做了什么?昨晚的事情难道过了一天就忘了吗?是谁说谁打赢了你就跟谁走的,你这么健忘的话,我可以一句一句给你倒腾出来。”

    “不必了!”孙雪儿一想起昨晚的境况,几乎羞愧难当,她现在仔细想想昨晚的所作所为,不免感到后背发凉,要是真落在那胖子一伙手里,估计凶多吉少。虽然眼前的这个男人也许并非什么好人,奇怪的是自己并不怎么讨厌他,反而······对他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我不喜欢欠别人的,这些补偿是我应该给你的,既不是怜悯也不是向你显摆臭钱。”孙雪儿望着鲁家铭的眼睛,那一丝丝的泪痕依然清晰可见,她的思绪不知不觉就飘向了远方的姜东元,语气也变得温柔多了,“如果你同意这样的处理方式,我们就算两清了。”

    鲁家铭转过头来看向外边的黑夜,寂寥的天空中挂着形单影只的月亮,它那黯淡无光的面容有着深不见底的忧愁。

    “可以。”鲁家铭仍然没有回头看她,仿佛就他一个人对着空气说话。

    孙雪儿看着鲁家铭的背影,觉得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她搜索着记忆中的一切,蓦然发现,那就是曾经自己的背影,姜东元离开她之后,她的背影就是这个样子,孤单寂寥,渴望着被爱却又没有爱人来疼惜自己,呵护自己。于是,放纵自己去投身任何一个与自己发生关系的男人。这真是可怕的轮回,八年前她就是这样被爱情伤害,现在,她依然做着被爱情伤害的事情不可自拔。

    她的心绪因为情感的起伏,又变得多愁善感起来,理智慢慢地在消融,哪怕有一点点的理智告诉她,别再与眼前的男人有任何的瓜葛,可她控制不住自己。越往这个男人都背影注视,她的情感就变得越虚弱,直到全凭听从感觉和心意走。

    她猛然说道:“你——你想吃点什么?”

    鲁家铭诧异地回头望着她,又淡淡地说道:“随便。”

    孙雪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去关心一个刚才还要去勾引的男人,而他差点**了自己。她真的不明白,这个男人到底什么地方吸引了她。让她变得手足无措起来。这个鲁家铭和姜东元几乎是完全不同的人,他没有姜东元身上独有的贵族气质,也没有他沉稳大气的性格,更没有他敢为人先的气魄和才能。为什么自己会主动接近他——也许,他跟自己现在的自己很像,是个在感情上遭受挫折,无法自愈的人。也许,每个人都有渴求了解自己的愿望,也许,每个人都有被未知牢牢吸引住的潜力。也许,我会这场新的人际关系中沉沦,变得癫狂而恐怖,也许,他会带领我走出情感的困境,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太多的也许,可现在的我只能听从内心的指导,让命运带我走向那未知的前方。

    “一碗牛肉面,放点辣。”鲁家铭在孙雪儿即将出门的一刻脱口而出,没有一点犹豫。这是胡蝶最爱吃的面,他以前并不喜欢,可胡蝶把他带动了,他最后竟也深深读喜欢上了这个辣一点的牛肉面。

    “好。”孙雪儿回头走的时候,瞥见了窗户边的长椅,中午的时候她差点被鲁家铭**,她的情欲让孙雪儿几乎无法自控,但她的理智再一次警告她离开,这里有危险,要远离一切危险。这样你才不会受到伤害。可情感却越发强烈地渴求她留下,你想永远禁锢自己,让自己画地为牢吗?你不是很想要新的情感来缓解你的伤痛吗?现在有一个亟待情感慰藉的男人,他能帮你,他很强壮,你不是感受到了吗?他很脆弱,需要你的温柔,你在得到救赎的同时你也会拯救他。孙雪儿选择跟着自己的心声走。

    鲁家铭不是个情感白痴,他从孙雪儿的暧昧语气里听出了情感的需求,这一点他也需要,他惊讶于自己对自己的放纵,这让他感到害怕,同时又无比的激动,联想起中午的情形,至今让他无法忘怀,受到这一影响,他的下体竟不自觉地膨胀起来。鲁家铭下意识地摸着右胸的肋骨,一阵阵剧痛让他的呼吸变得愈发急促,强烈的情欲又一次被冲散到九霄云外。疼痛和孤独又占据着他的心头,他必须躺下去休息,他需要一个良好的睡眠,孱弱的身体警告他,现在他正发着高烧,任何的非分之想只会让他毙命。鲁家铭在孙雪儿带牛肉面来之前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连十五天,孙雪儿在白天几乎寸步不离地照顾鲁家铭。直到他可以出院治疗。在这七天里,他们聊了一些事和人,彼此却一无所知,连同名字都刻意地隐晦掉,他们之间用得最多的一个字就是“你”,他们通过“你”这个第二人称代词传递着某种不言而喻的诉求,既简单又方便,既纯粹又直白。

    孙雪儿从少之又少的聊天里能看出鲁家铭的家事、工作、生活上的情况,但鲁家铭未像孙雪儿这般聪明,他所能了解的,就是孙雪儿挺有钱的,其他的就一无所知。他们两个的沉默也都是带着默契,彼此面对面默默坐在一起,几乎不用说一句话。两人都在心里期待着相同的事情,都奔着同一件事情去。第一天在医院时,孙雪儿的气质和美貌在医院里引起了一阵骚动,所以,第二天,她几乎裸着妆容就过来了。在鲁家铭眼里,孙雪儿的淡妆有别于艳妆的惊艳,却更富有诗情画意。他对她的欲望渐渐加重,直到出院的最后一天,他从背后抱住了孙雪儿,高大的身躯和宽阔的胸膛包裹住了孙雪儿凹凸有致的的身材。孙雪儿直直地定在那里,她很享受这一切。

    欲望一旦被勾起,便是很难抗拒的。

    鲁家铭踏出医院大门的那一刻,温暖的阳光猛烈地向他传送燥热的力量。一旁的孙雪儿毫无顾忌地凝望着他的眼睛,仿佛要把他整个身体都吞进去。埋入她急不可待的情欲中。

    渴求着原始的野性和欲望,两颗年轻而彷徨的人心照不宣,孙雪儿搀扶着鲁家铭,鲁家铭的手挽着她的肩头,彼此沉默寡言向宾馆走去。这次**出奇的平静而温暖,他们各自在充实的满足后终于将前任留下的伤痛抹掉。而他们自己直到第二天分开,也都没有讨论过彼此过往的际遇,也没有留下更多的联系,只约定每周六的七点七分在这里见面。仿佛先前的相识和爱欲都是过眼云烟,都是一场迷离的宿醉,当一切尘埃落定,他们又都恢复到最初的样子。炙热情欲的折磨已经无法显现在孙雪儿的红唇里,同样也消弭了鲁家铭痛苦和压抑。(记住本站网址,Www.XS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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