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本少主天生奇骨，若不然在刚才那一剑下，本少主之命休矣。”
九幽城少主半跪在地，口中腥甜，“哇”地打吐一口鲜血，道：“也罢，看来五棵天元草现在是拿不回来了。姜若琰你很了不起，单论天赋，是本少主生平之仅见，你若能成长起来那便够资格当本少主的对手。不过很可惜，你吞服了通圣仙露，你终归还是要死的。”
九幽城少主本来想着，就算他不敌拥有准圣之力加持的姜若琰，但只要拖延时间，等姜若琰体内的准圣之力退去，获胜的仍然是他自己。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他们两人的这一战不能再打下去了，因为他已经略微听到有成群的武者在往这边靠拢。
那些武者脚步之声一致，不是散兵游勇的各派武者，而是训练有素的军队。若在往常，就算再多的军队他也不惧。可是现在，缠上一个姜若琰，已经让他身负重伤。再打下去，可能会使他伤势加重，阴沟翻船，栽在那帮军队手上。
姜若琰也有着同样的顾虑，不再对九幽城少主发起攻势。
“后会有期，哦不，恐怕后会无期了。”
九幽城少主留下一句话，然后向着还未组成攻击阵型的王族军队一角冲杀出去，杀出包围圈。没有结成阵法的军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被杀得人仰马翻。
“时值岁破，诸事不宜。”
姜若琰苦笑了一下，道“小道士啊，小道士，还真的被你一语成谶了，今天，我命休矣。不过，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算命的是你，司命的也是你。”
最后一个字落下，通圣仙露的准圣之力反噬已经开始，肉身力量正在慢慢褪去，姜若琰的嘴角、鼻孔、眼睛、耳蜗……甚至每个毛孔都开始溢出血丝。
没一会儿，血液浸透他的衣裳，掩盖他的外貌，使他变成一个血人。
拿着长矛围上来的军队士兵一个个看着眼前的这个血人，都觉得非常瘆得慌，尽管他们是看惯生杀的镇西军团。
“就算要死，能不能再稍等片刻，我还想再见她一面。就算是我遵守了约定吧”
姜若琰动了，向山谷外部森林所在的西方走去，血液顺着双足滑落，每走一步都是在画一条血路。
“拦住他！”一个军队统领下令道。
一众铁甲士从四面八方刺出长矛。
“杀。”
寒光一闪，斩劫剑划出一道弧形，围杀过来的第一排士兵被斩飞出去。
“杀。”
“杀。”
“杀。”
在军队统领的命令下，不断有士兵围杀上来，不断有士兵斩飞出去。
每前进一步都有一个士兵倒下，没有任何人能拦住姜若琰的脚步，就算是几个统领都死在姜若琰手中。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通圣仙露最后的余力，让姜若琰杀出一条血路，直奔山谷外部森林。
……
山谷外部森林的某处。
此时，姜小元已经变得身高十二尺，体宽六尺，手臂也比水桶还要粗。它的手心里正抓着拼命挣扎的的刘芷兮。
“放开我，我要去找他！”
刘芷兮不知哭多少次，眼睛红肿像桃子。她用尽全身气力，无法摆脱姜小元的束缚。她拳脚相加，打在姜小元的皮肉上，但都像打在棉花上面一样，不能起到任何作用。
“那不行。”
姜小元摇了摇头，道：“本座和你的命都是姜若琰那小子救的，本座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而辜负那小子的心意呢。”
“嗖。”
林中忽然来了动静。
还在拼命挣扎的刘芷兮跟着停了下来。
“对，不要再乱折腾了，这样才乖嘛……”
姜小元看着安静下来的刘芷兮，颇感欣慰。随之，它也像感应到什么东西，回头一看，大惊出声：“妈呀，哪里来的血妖？”
这个所谓的浑身是血的“血妖”不是姜若琰，还能是谁？
血层之下，姜若琰看着眼前的刘芷兮，扯出一丝微笑，但这丝微笑被厚厚的血层覆盖，并没有表现出来。他凭借一股执念吊在心头的一口气也在此刻瞬间散去，整个人便是软软地瘫倒在地上。
刘芷兮趁姜小元惊讶之际，从它的手上跳下来，来到姜若琰身边。看着浑身是血躺在地上的姜若琰，她手足无措，颤声道：“这……这就是你所说的‘平平安安’回来？”
“天呐，这是姜若琰！”
姜小元看着血人，还是感到不可思议。
刘芷兮欲把姜若琰抱起，姜小元却惊呼道：“不要碰他！”
姜小元接着解释：“这小子想必是吞服了巨量的通圣仙露。现在他不单止经脉尽断，就连身体的每一寸肌肉都在准圣之力的摧残下慢慢坏死，丫头儿你碰一下他只会让他伤上加伤。”
“那怎么办？你有办法的吧？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他！”刘芷兮哭着说道。
姜小元的身躯缩小到原来的小灯笼般大，紧接着，它陷入沉默。
见状，刘芷兮明白姜小元是在犹豫。于是她二话不说，直接双膝下跪，向姜小元不停磕头，道：“求你了，救救他！我愿意用我的姓命作为交换，只要你肯救他，就算让我立刻自决于此都行！”
三条小癞皮狗什么都做不了，通人性的它们在一旁哭得稀里哗啦。
“小丫头儿，本座要你的姓命做什么？”
此刻的姜小元也洒脱不起来了，心头如同一团乱麻。
以它的混元之力，确实能救姜若琰。但是，一个混元量劫以来，它的身上也仅仅孕育出那么一点点，若是全部度给姜若琰，那它可能就又会陷入沉睡，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醒来。
见苦求姜小元无用，刘芷兮也就不再求，整个人无神地跪坐在地上。
“我没用，一遇到危险总是你冲在最前面，替我挡下所有的伤害。”
“我没用，明明你就在我面前，我却没办法救你。”
“不过，黄泉路上你不会孤单的。”
最后一句话说完，刘芷兮拔出障刀冬竹抹向自己的脖子。
“啪。”
姜小元跳起来，一把打掉刘芷兮的刀，摇了摇头，说道：“罢了，罢了，本座救，本座救他还不行吗。”
随后，姜小元便不再理会磕头称谢的刘芷兮，转身看着躺在地上如一条死狗的姜若琰。
“臭小子，你若命硬不死，本座要你终身为奴为仆伺候本座沉眠。”
姜小元恨恨地说道：“你给本座记住咯，伺候本座睡觉的床被得是上好的真丝细锦。你若不照办，等本座苏醒，就算是下十八层地狱也会把你捞出来，再让你受本座那天地间最残忍的酷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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