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风雨摆无停息

    三寸小剑被他握在手中,气势恢宏。

    “妖岛独修给我死出来!在下找了那么久,你们遇而不战到底为何?今日,我必定杀一个,养我冥剑。”

    他狠斩出一道剑影,身下的大剑嗡鸣,受到冥剑人的影响,威压震慑而去,在临近妖岛半空有一种莫名的光波阻止,消散一空。那几十个气概不凡的兽落岛后,手中的长矛拉起,身后难以捕捉的鬼影聚拢,尘土飞扬,顿挫石散,仿佛是一种修为的秘法。

    那破眼大汉望去,眼中回忆万分。

    “破矛兽。”

    破矛兽本身也为妖的一种,但在机缘巧合下,祖先得到一株秘草,获得了另一种生的悟道,那个小族群也恰好收到妖族血脉的压制,苦不堪言,因此弃离远走,自命为破。矛则是一位道人赐予他的,并且封印一道玄术在其内,可以吸收来自于大地的魂力,亦可吸收入体,强身之用。

    妖族为首,是必杀此判叛族。

    破矛为兽根,断了妖根,主打体魄与自身的长矛,这可引发诸多纠纷,摸爬滚打,生的艰难,活的痛苦,但无悔。它们通常以十个兽为一组,强者为头,若是足够强悍,百兽也不惧。

    妖为妖异,独有气息,似人呼吸所蕴涵的天地灵气。

    此兽族会使用另一种适合他们的灵液,入口甘甜化为灵死味苦,先前有几位人族修士品尝过,纷纷暴毙而死,乃留下几句骇人的话语:好奇心害死人。但依旧有不怕死的人,探着别人走过的路,继续走,不这样人族的书录上,不会记载天下有何种生物,有什么怪异灵闻,更别提什么传承。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诸多修士,一样有此心态。

    而兽族吸收的不是灵气,而是一种鬼物,他们张嘴吞进嘴中进行揉练,虚无缥缈的东西呈现最终呈现的是几滴浓稠的幽液,吞入肚中,化为一股气劲。

    它们仅凭体魄与运气,还有那威慑人的双目生存下来。

    久之,它们成了灵兽,最终被斩杀的只剩下数百只,分散离去,它们的筋骨和血脉对于人族来说都是极好的养品,可以吸收促血,增强骨骼增发,尤其是一般修士寻找猎物时候,能遇到一个灵兽类,就算是心感万千。

    此地妖族对于破矛兽极为排斥,因为他们就是没有开化的妖族,身上的气息完全与他们相驳斥,论其血脉却浅薄无一,那妖岛走出一个身材蜷曲,面容黯淡的庞大妖者,它脚掌宽厚大约数丈,后背紧挂一根木棍,扯下裹在头顶的衣沙,抖甩几下,敲碎上面的泥块。

    它露出一张似石的面孔,空洞双目有一股幽光点燃,单膝跪地,臃肿松垮的身躯,跪地瞬间扬起灰尘,淡淡道:“在下妖族祭灵,掌管妖岛数十万只妖族的命运与前程,请问来临者是否为妖?”

    几十只破茅兽最前端的那只,身材庞大,手中紧扣长矛,唯独它的长矛上,那飘动的缨毛最为红艳,它的眼神冷漠,带有征战岁月的流痕,还有那临危不惧的神威。

    “我们并不为妖。在下为仅存的破矛族族长,可称谓我为矛沙。”

    那单膝跪地,情结颇重的妖族祭灵起身,扯着自己的衣沙,回道:“你们若不是妖,为何有妖的痕,妖的面,妖的气息,尽管微弱不予以察觉,但你们是妖,还是多弃离族群太久的妖,都忘了自己的根。”

    矛沙摸着爪子上的长矛,缨毛柔顺,轻松扬起,扣着矛棒横立对祭灵,开口道:“我只为取骨矛,切勿阻挡我族厮杀。”

    妖族祭灵发出不似人族的笑声,庞大的躯体一颤,身后细微的卷雨落下,似妖哭泣,每一滴红色的水滴中融有尸骨的臭气,底下的灰尘,碎石,荒凉的十里岛岸,溪流顿停,小白山头碎雨纷纷落,万妖抬头望来,狰狞凶蛮,散发一股开战的肃穆!

    矛沙如人蠕动嘴唇,沙哑道:“借赐矛道人一语,在世入伏如一梦,生死一念之间,若战便战!”

    妖族祭灵双目幽光笼散,转身离去,手中衣沙裹紧头颅,蠢蠢欲动的妖族凶蛮之意爆发,身后数以千万计数的身影聚来,它们手中数丈的木棍调转,前端白瑞尖锐,抹有青褐稠液,气息斑驳刺鼻。

    乱雨拍打,山石引流,鸟空惊厥。

    妖族祭灵踏脚停悬,仰头点下。

    众妖手中尖棍抬起,在空中摩擦之余燃烧幽火,似鬼眼狰狞,踏步飞奔,后方无数的大妖身躯高达几十丈,小石堆里,拍掌捏臂,草藤做裤

    ,石片做胸布的石妖,吼声似雷,毛发肩披,扛起白岩跳出,门齿尖长,两眼灯笼般亮丽,第一个奔到了破矛族前。

    石妖锤杀,力赛移山,手臂肌体膨胀,矛沙目冷,眼神偏移,道:“念道人雄姿!”

    谁知此道人人面如何?

    矛沙只记一面清风袭身,白褂草鞋,手中捏住红缨长矛,双目如冰,体魄雄伟,后跨拉开眉宇飞舞,手粗如盆,浪风口吼过:在下有刺杀风雨之姿。

    吞水戏龙,挑檐,败剑,凝练榆木三思法,碾死芦苇人,造化纵深,身上编制槽盒,长矛如剑一般收入其内,细心呵护。出矛之时,湖面卷水,横扫山树,吸了百草生机,化为一力,这一力就如矮小蚂蚁面对百丈山落下一粒薄冰,击杀极点,这一点就是矛沙毕生所求。

    道人死后,化为一团风雨,落在他们的身躯上,承诺过:你族就是我,我死了也必庇佑破矛族。

    它前后练矛万次,上面那一缕红缨取自道人死后手心的遗物,那时破风族领导之兽,身经百战,伤痕累累,从蹄裸往上至强健躯体的干裂皮毛,刀剑刺入留下的疤痕无法抹去,嘱咐过,破矛族一生为破,破的是困局。若有战必将迎接。矛是传承,一声落寞,一声不甘,就要在死亡之中,寻找一个胜利的方向,这个方向就是道人赐下的长矛。

    那缕红缨就是寄托。

    寄托破矛族不死,传承下去。

    破矛族每兽紧握长矛,气势恢宏,嘶哑紧嘴,踏步迎妖。

    矛沙第一个拧出起劲,跳跃而起,强健的肌肉宛若爆开,迎来砸下的石块,轰开之后,爪子变了,成如人的手掌,嘶吼一声,握拳轰出。后方尘土飞扬,穿过石妖胸部,那石妖空洞的眼眶中有一卷幽火腾起,啪的熄灭,当矛沙的手掌收回之时,幽火再燃,松软的石身揉动,站起掏出石拳,石刺出臂,矛沙后退握拳再次轰出。

    这一下,直接迸散妖身。

    远处本来几个矮小的妖,四个蹄子踏在地上造成几丈内的地面抖动,外表颜色白红相间,肌理如似绶带,鼻子上长又一个大刺,鼻息一吸,上方凝实的气息就被紧紧扣下,犹似灵气化为幽水,吸入后花纹旋转,成型之时,为一面花纹虎的模样,但利齿颇煞,双眼直对矛沙。

    “干砂。(妖语)”

    一道薄气涌去,蹭过矛沙蹄膀,脸面糙肉破损,血肉流淌,它手掌再次握拳,说道:“道人死时嘱言,人语也是根,若是有人质疑我等身份,就诉说千古佳话。人在尘,尘如人,我心如人,兽如人。”

    它吃痛怒气,“你该死!”

    它左拳握长矛,迟迟不抬,身后的幽液阴冷,抓去嘴中,气息猛增,对着再次来到的妖抬起左手一击,体内的气血凝结在一点,无数的烟尘随同他抬手的姿势升起后往前移动,触碰之余,碎石百余块,土沙多如水,一同碾碎,成为灰尘挥散空中,低头而来的妖,仰头飞去,瞬无声息。

    那剩余几个小妖也来,气煞正浓,抬拳就杀,毫不拖泥带水,天空的阴雨邪意浓密,飞舞妖鸟赤嘹,应声入耳,化为一雄姿杀妖的雨景,雨水后鲜血直流,窜入小溪,溪流分叉飘来枯杂枯叶,破口肉面一滴滴白血滑入蹄膀,毛发耷拉,言道:“我一身魄劲,发挥不足半寸力。”

    身后百丈,妖群袭来,破矛族兽眼全开,横矛凝聚幽液刺杀。

    大剑上冥剑人右眼皮微跳,粗糙苍容扭而笑,自是嘲笑此等不自量力的妖族,也是笑话那破矛族,“妖岛众妖妖雄灵绝,古祭灵死伤百位,短短数百年就剩一位残喘,不复繁华,有何意义?山海如图,没有一个妖是完整的,你们的死了你们的魂经过百年后再次重生,但早已不是那个斗志满满,阻敌于外的凶妖,而是游物。烂柯白衣如吞龙的尸骸,诸峰游荡的引月人,那才是带着魂回走,你们不会离去,永远是一个生死的棋局。”

    他大声狂笑。

    “假。所有的一切,我看来都是假的。”

    “破矛族,你的矛不过是三流道人争夺气运失败,一生落寞残喘死去的丢弃之物,你还以为什么是生?你的精神寄托尤显薄略,长缨毛红,普普通通的凡尘之物,在风雨中足以消散,你们的命运也会如海中小舟,游荡不久就会沉没,你所认为的沉默爆发,也是小风小浪。”

    他怒言道:“甲乙丙丁奴人,生死自取。”

    中年大汉从破袖子中抽出一把长剑,剑身青墨,剑刃白

    净,手柄为枯木,幽香飘逸,吞进鼻息,后方十几个诸峰人都牟足了气力,年轻修为至强在外,老弱在内,一个抹鼻子喘气,衣装杂乱,手臂纹山印,撇嘴眯眼,十分悍然,后方一位,青袍九道纹,水波馋醉,手臂短小,腿长立如山,风吹雨打不摇摆,直至那一个卷烟的老者神情叹息,似经历过多,捻起一撮干草,笑道:“小问题,知道我们当年经历多少?足足堆了一马车的战斗事,都活的杠杠。”

    游山倾斜,所有人飞奔而去,这里乙号牢房有数百个人,他们神色憔悴,有气无力的站在山面,气息斑驳,刀疤脸,赤膊上阵,瘦弱的骨头清晰可见,淡淡说道:“走了,杀了回来再睡觉。”

    丙号房的修士都无言,下了妖岛。

    “在下,不允许有活的妖。”

    风波起,妖族纷纷展现凶蛮一幕,从气势上压倒少数修士与破矛族。

    妖族祭灵早在一高山望去,手中持有的木棍,发出红彩,单膝跪地,望去远方。它在指引战斗。

    那大剑上的冥剑人一脚点起,在空中捏出手诀,按在剑柄上,几个呼吸后,大剑拔出半个游山,眼神阴沉,“老子要杀妖了。”

    一座白石山,挣扎催出龙影,它的脑袋上埋坐洒脱小妖。

    小妖类人,有四目,头尖嘴小,下巴双层,身上笼罩衣沙,抓着龙的石须,鳞片为白岩,笼罩妖气,跳跃起风后手持一柄尖棍,棍棒上抹幽色,龙甩尾空后,棍棒狠刺,颇似人族放松姿态,原本可以惊落破矛族气势,引来眼瞪吹熄,宛若人眼鄙视,诡异之声由小妖最终说出。

    糙乱无序的言语通过略带扭面显得鄙陋不堪,但终在一个破矛族甩出的长矛中乍然停止了,眼压切齿的吐言几句,紧拽龙须,龙眼由白化红,转而为紫,誓要杀了那刺矛碰到龙鳞的丑兽,如骑马一般来了。

    那破矛族族兽,一身青毛,捡起落下的长矛,躲藏龙吐,爪子碎裂石地,烟雨翻腾,然而小妖说出人语:“你等都是肮脏的族群,什么胆子跨入此地?让我送你归那把死剑上。”

    石龙软化,借着来去不定的雨水,烟柳,甩出一道风卷,吹得破矛族十分费劲,端起长矛插入大地,眯眼望去那吹风甩尾的石龙,矛沙杀敌意味正浓,红缨长矛上蒙上旋转的波纹,由茅尖到矛尾发出火气,嘶吼一声,甩出杀龙。

    石龙一扭龙头,正巧红缨长矛杀入龙身,波纹深浅不一,隔空借力,哀嚎残落。

    红缨毛飘飘小妖死在了石龙头上,坠下后,狼藉一片。不待后返的妖族厮杀,那人族修士早已落脚,李水山紧站在十几人中间,显得极为无能,但一周诸峰修士修为都强悍,唯独他是希望,他们都寄意于此,老朽无望了,看不到逝去的回忆,望不见修为破解的时候,更等不到峰强者前来救援。

    只有依靠自己寻求解脱,但不能如那死去的寸剑男子,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厮杀几个时辰,祭灵沉默不住,身后沉睡的气息苏醒,一个巨大的手掌落下,手掌有四指,指头扣住一座小山,眼前的风雨碎裂,白水沸腾,冥剑人坐于大剑,对抗妖岛风气,至于在半空中那飞临的妖鸟死伤不断,冰冷冻结住一层浅显的云波,一指顶出,似弹指的道人,但冥剑为上品之物,岂能如意?

    冥剑人看清手指,才想起那杀敌如麻的一个传说,在妖岛有一个沉睡的气息,每次经过的修士都会受到莫名冲击,有时乱了心境,有的则看到白衣男子到处游走,转过头就是一尸骸,那白衣就是一人,养了一个妖。这个妖是尸骨,尸骨如嗜血虬龙,如青鸾鸟,如水鹿,更如芦白鲸,上十种生物拼凑一起,名妖瑞。

    最骇人的是那四指的肉手,一捏扭山,一拍海翻,一涌溃风。

    妖族祭灵就是一个传奇存在,如人族祭祀,专门掌管妖族遵循的上天之灵,这灵分多种,有的是故去的大妖,它们有通天的妖力与造化,足以死转为另一种方式存活;有的是运用天意,企图献祭一些生命,获得气运以及指引;还有一种凝聚自己,把自己作为全族的命运寄托,搏击天运,颠沛流离,这样虽会步步艰难,但不会受到命运的指示,让你生则生,让你死则死...

    在那伸出的四指后,露出一个丑陋的大妖,从岛屿内部抚起,眼神迷茫,但气势磅礴,杀意厚重,轻蔑藐视所有外族。

    风雨摆动,战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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