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一章 准备进京

    荷贵妃不死心,抬头看看安明尘,又看看皇上,再次辩解,“皇上,不是臣妾见不得安大人好,更不是要诅咒安夫人,实在是……”见皇上要发火,拉着她的手轻声说道,“上一次的事情皇上也知道,那尸体可是皇甫老爷亲自收敛的,这……这世上哪有亲爹认不出自己女儿的。再说,谁知道安大人找到的这人,是真的失忆,还是就是个假的。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想找一个相似之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皇上原本还一脸坚持,如今听了荷贵妃的话,又觉得异常有道理,“安大人,荷贵妃说的不错,此事你还是谨慎为之比较好。先查清楚再说相认的事情也不迟。”

    “皇上,不可能的,微臣亲眼见过他,她和娘子长得一模一样,虽然他不记得我们的过往了,但是她身上熟悉的气息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安明尘辩解,见皇上还是不相信有些疲倦的告辞,离开皇宫,安明尘直接回了皇甫家。

    “岳父大人可在府上?”安明尘叫住小厮,小厮上前行礼,“老爷一刻钟前刚回来,现在应该在书房。”

    “知道了,你先去忙吧。”安明尘打发了下人,独自一人去了书房。皇甫正雄有些不舒服,坐在桌前揉着眉心,时不时叹口气。原以为这辈子没有儿子,有一个聪明有本事的闺女也不错,可是没想到……老天竟然让他一个白发人送黑发人。老二去了一段时间了,可是他没想起一次心里就止不住的难受。这丫头这么好,老天爷怎么就看不见呢。

    “岳父大人。”安明尘上前行礼,皇甫正雄看了他一眼,放下手里的书册,“听说你前几日出去散心了,如今心情可有好一些?”这个女婿,他由衷的满意,只是如今女儿不在了,他还这么年轻,怕是留不住啊。

    “多谢岳父关心,小婿如今心情好多了。只是……”安明尘上前,“岳父,小婿有一事想要问你。”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你问便是。”不过短短数月,安明尘一夜白头。他也瞬间老了好几岁,这是老天爷对他们皇甫家的惩罚啊。

    “那日河边捞上来的尸体,岳父可曾亲自辨认。那人真的是娘子吗?”皇甫正雄猛地抬起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夫难不成连自己的女儿都认不得?”

    “不是,小婿不是这个意思。”安明尘见皇甫正雄如此激动,干脆将小渔村的事情说了一遍,“岳父可相信这世上会有一模一样之人。那日若不是我亲眼见到,我根本不会相信。”

    “你觉得那人就是老二?”皇甫正雄说完直接否认,“不可能,老二的尸骸是我亲自收敛的,绝对不会有错。明尘,老夫知道你与老二夫妻情深,她突然没了,你心里定然不会好受,但是你要接受现实,她真的不在了,以后也不会回来了。你要明白人死是不能复生的。”

    “岳父,你仔细想想,若是她没死,小婿听说那日您看到的尸体已经腐烂,根本看不清容貌,或许有什么混淆了视线,或许……”是哪里出了错。安明尘直直的盯着皇甫正雄,希望从他口中听到一丝认同,然而时间一点点过去,皇甫正雄开口了,却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不会有错的,我的女儿,就是化成灰我也能认得。行了,我累了你出去吧。”皇甫正雄赶人,安明尘只好离开。回到别院,李氏堵在门口,一见到他就絮絮叨叨开了口,“你到底想让我说你多少遍,她死了,以后都不会回来了,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忘记从前往前看……”

    “娘,我累了,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吧。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推开门进去之后直接将门关上,李氏见他依旧冥顽不灵,气的直跺脚。

    另一边,恶霸终于要被押送入京了,皇甫雪欣喜不已,这日得了消息早早跑回去告诉妇人,两人高兴,晚上特意做了一顿好吃的来庆祝。夜深后两人坐在院子里纳凉,妇人忍不住还是说出了心里的担忧,“雪儿,娘知道你一心想为你爹报仇,为了这个你拼命赚钱,如今这件事情终于有眉目了,只是入京之后的事情谁都说不准,你还是不要太乐观。”

    “娘这话是什么意思?”皇甫雪只觉得头上被人泼了一盆子冷水,一腔热情瞬间清醒。妇人见状,【拍着他的手继续说道,“娘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担心你太过执拗,有句话说的好,尽人事听天命……”

    “若是我不愿意呢?”皇甫雪郑重其事的看着妇人,“娘,那些人害了爹,杀人就应该偿命。那些恶霸不入京审判,我就想办法让他们入京受到国法的审判,若是入京之后又有人从中阻拦,我就亲自入京,总之这件事情什么时候结束,我就什么时候罢休。”

    她原本就想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进京找家人的,早一日过去,晚一日过去也没有什么要紧的。

    “娘,若是我进京,你陪我一块去吗?”家里就剩下她一个人,皇甫雪不放心。妇人从小到大都没有离开过镇子,突然提起京城一阵不安,“还是算了吧。娘在这里住了一辈子……”

    “娘就不想亲自看着恶人得到审判,不想亲眼看着爹的大仇得报吗?”皇甫雪不放心妇人独自留在村子,她想带她一块离开。不过也不着急,慢慢来,她总会想通的。谁知道怕什么来什么,十日后,京城传来消息,恶霸被押进大理寺后一直关着,无人审问。据说是安丞相的意思。具体原因谁都不清楚。

    皇甫雪想到那个道貌岸然的男人就一肚子气,她谋划了这么久,千算万算没有想到会毁到这个男人手里,“方大哥,你还打听到了什么?”方七郎看了皇甫雪一眼,犹豫之后继续说道,“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我也是听客人说起了两句,知道你关心这件事情就给你送了消息。东家,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据说这个安丞相是皇上最信任的臣子。若是这件事情他执意插手,怕是很难有回旋的余地。”

    “堂堂丞相竟然如此卑鄙,皇上竟然还如此重视,要我说,这个皇上也不是什么明君。”皇甫雪口不择言,方七郎吓得连忙劝阻,“东家,此话可不能乱说,若是被旁人听了去,那可是要杀头的。”

    气过之后,皇甫雪有些无力的摆摆手,“此事我已经知晓,你先回去吧。”顿了顿,“方大哥,若是我想去京城,你会跟我一块去吗?”

    “你还想追究此事?”方七郎不赞同,他们就是普通老百姓,能为陈大叔报仇自然是好,若是不能,也只能认命,她怎么就如此执拗。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东家,你听我一句劝,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你说的道理我都明白,所以你放心,我只是说去京城,并没有想着做些什么。”一切等到了京城再说吧。方七郎见他不像说假话,犹豫之后说道,“我等下问问我爹,若是她同意我就跟你一块走。”他早就想出去闯一闯了,但是老爷子不同意,如今东家亲自邀请,老爷子又如此信任东家,应该会点头。想到这些方七郎脸上的担忧散去,笑着与妇人打招呼离开。

    妇人送走方七郎,转身回到房间,“雪儿,刚才你们的谈话娘都听见了,你真的要进京?雪儿,我和老头子当初收留你,认你做女儿,都是想让你好,若是老头子知道你为了帮他报仇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她定然会生气的。雪儿,人死不能复生,咱们活着的人还是要过日子的不是吗?”

    “娘,你放心,到了京城我不会冲动的。为了你,我也会好好活着的。”皇甫雪笑着安慰妇人,“娘可愿意跟我一块进京?”

    “娘就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了,再说你性子冲动,娘不在你跟前守着,娘也不放心。”妇人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比起安安稳稳的留在这里,她更愿意陪着皇甫雪。只是……

    “娘可是担心大哥?”尽管妇人不承认,到底是亲生儿子,这一去此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她不可能不想。“娘若是愿意,可以带大哥一块去,或者等我们稳定了,再接大哥过去。”

    “算了。心跑到旁人哪里去的人,叫了也白交。”想到苏氏,妇人眼底闪过一抹愤恨,到底当初的事情让他伤透了心,即便再没怨恨,心里也是膈应的。

    皇甫雪雷厉风行,决定之后就开始盘算进京的事情,村子里的鱼干生意就交给村长。铺子的生意也由村长家的大儿子帮忙打理,又与几个不错的邻居告别之后,皇甫雪与妇人决定第二日就出发。这天晚上陈大郎过来了。妇人看了他一眼,这次没有赶人走。

    “娘,儿子听说你们要去京城了。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陈大郎这段时间内心倍感煎熬,他是怨恨自己的爹娘,觉得他们不能帮他们夫妻,还拖累他们。所以自从与家里断了关系,能不见尽量不见,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是从皇甫雪来了这个家,又让家里的日子越来越好过之后,他又开始注意这个家了。他第一次发现,原来他嫌弃至极的家也可以这般温馨,这般让人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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