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逼他承诺

    当夜,公主还是回了安府。李氏和安宛如担心皇甫雪还要赶人,早早就躲进了屋子。安明尘站在屋外,等了许久皇甫雪也没有开门,半夜的时候窗外又下雪了,降温之后,雪天一下子多了起来,前日才下过,房檐上的积雪还没有化完,新的积雪又落下。

    安明尘站在漆黑夜色中,大片大片的雪花从他身边落下,他却不为所动,双眼直直的看着前方。抛开所有原因,今日确实是她做错了,他不应该因为不想与娘和二妹纠缠就留下公主,不应该心存侥幸……事到如今,他真的知道错了,大错特错,所以,他必须征得娘子的同意,否则,他寝食难安。

    房间内,皇甫雪靠在床头,头低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时,喜鹊走了进来,“小姐,外面下雪了。”

    皇甫雪一动不动,喜鹊扭头看了一眼窗外,犹豫之后再次开口,“小姐,姑爷还在外面。奴婢劝过了,但是姑爷说他要亲自与你道歉。”道歉?若是所有的误会,错误道歉都有用的话,这世上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遗憾和错过了。

    皇甫雪依旧没有说话,放下手里的书册,扯过被子躺下,“时辰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可是小姐,姑爷……”喜鹊还想说什么,皇甫雪已经闭上了眼睛。又在床前站了一会,喜鹊转身离开了房间。院子里,安明尘见她出来,眼底浮上一抹期待,原以为是皇甫雪想通了,想要见她一面,喜鹊却与他行礼之后便要离开。

    “等一下,你家小姐还是不肯见我?”他知道这一次让她伤心了,可是……人无完人,难道就不能再给他一次悔过的机会吗?喜鹊有些为难的抬起头,“姑爷,小姐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你也别再这里等了,等小姐气消了,再坐下来谈也不迟?”

    安明尘苦笑着摇摇头,以她的脾性,越拖着问题才大,若是今晚不解决,明日后日,他又要与公主一块进宫,事情传到他耳朵里,她只会越发生气。所以他必须趁着明日进宫之前与他说清楚。

    “你先回去吧,我再等等。”或许他就想通了,即便这一晚她都想不通,那也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喜鹊离开之后,雪下得越发大了,安明尘站在原地,不一会雪花就落满了衣裳,冷风一阵阵吹来,在着漆黑的夜色里显得格外凄凉与恐怖。

    皇甫雪站在窗前,神色平静,刚刚的滔天怒意,如今已经平复下来,只是每每想起心里还是膈应无比,刚才她一直在想,究竟是怎么了,他们之间为何就走到了这一步,她问了自己无数次,也沉默了无数次,她曾经一直觉得只要两个人深爱彼此,其中波折,误会都不算什么。但是如今,她才发现,当你真的在乎一个人,时时刻刻只想着她与你朝夕相处时,这一切都变了味道,当初的霍达和不计较也就不复存在了。

    这天夜里,皇甫雪在窗前站了一宿,安明尘在院子里站了一宿,直到天色大亮,安明尘才失落离开。喜鹊过来时碰上安明尘离开,惊讶之后又有些不忍,安明尘站了一夜,浑身冰凉,如今时辰不早了,他等下还要去上朝,见喜鹊过来,经过她身边时,低声说道,“不要告诉你家主子。”

    “姑爷……”她原以为姑爷在外面站了一夜,为了让小姐消气,总会想让小姐知道,没想到……喜鹊不解,却照做。皇甫雪已经躺在床上了,听着开门声,转身背对着外面,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小姐,时辰不早了,您不是说今日要去铺子里瞧瞧吗?”

    “昨夜可是落了雪?”今日的气温比昨日又低了几分,她怕冷,每年到了这个季节,她能不出门便不出门,但是今日,她宁可出门,也不想呆在府里。又在被窝里窝了一些,起身下床,喜鹊看着她身上的衣服惊讶的开口,“小姐……”

    皇甫雪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暗骂不小心,昨夜在窗前站了一夜,早上看到喜鹊过来,担心被她发现,草草上了床,却忘记将衣服脱下。不过转念一想,这丫头向来粗心大意,怕是也猜不出什么。“没什么,昨夜太冷了,夜里被冻醒了,就找了件衣服穿,对了,今夜记得给我房间再加一床被子。”

    喜鹊知道皇甫雪怕冷,原本有些疑惑,如今立马回过神,“小姐,都是奴婢不好,等下奴婢就去拿被子。”扶着皇甫雪来到桌前,洗漱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皇甫雪在这边洗漱,喜鹊收拾床铺,没多久,丫鬟端着早膳走了进来。

    “小姐,昨夜又落了雪,天气冷,路也不好走,不如,咱们晚一些再出门?”喜鹊担心皇甫雪,思量之后提议,皇甫雪笑着摇摇头,“不用了,早去早回,”吃了早膳,安沁月进来了,“嫂子,我听喜鹊说你等下要出门,这么冷的天,你还是别出去了。”

    “昨日便定下的。总不能失信于人。”喜鹊伺候她穿上披风,看了一眼西面的方向,“你来可是要问娘和二妹求情?”昨夜他便知道李氏和安宛如没有跟着公主离开,若是她想发作,昨天就发作了,根本不会等到今天,安沁月自然知晓,她过来,与此事有关,也无关。

    “嫂子,我知道,不管怎么解释,昨日的事情都是娘和二姐不对。我也知道,你没有打算继续追究的意思,但是我还是想替他们与你道个歉。”昨夜大哥在院子里站了一宿,一大早便传遍了整个皇甫府。她也是听了消息才过来的,担心大嫂气坏了婶子,想息事宁人。

    谁知道,话音刚落,李氏和安宛如就走了进来,“你这个死丫头,老娘做错什么了,何须你与他赔罪。你怎么不问问她是怎么对你大哥的,你大哥可是宰相,如今为了一个女人,都快变成京城的笑话了。你竟然还要给她赔罪,你是糊涂了吗?”

    “娘,这是大哥和大嫂的家务事,我们还是不要插手为好。”安沁月担心她们又吵起来,拉着李氏往外走,李氏正在气头上,一把推开安沁月,“你给我让开,吃里扒外的东西,我还没有给你算账呢,你倒是自己跑到我眼前来丢人现眼了。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你要不是我亲生的,就你那点破事,我早就嚷嚷出去了。”

    “够了。”皇甫雪就不明白了,李氏好好的日子不过,整日这般上蹿下跳,真的开心吗,高兴吗?“娘若是想离开皇甫家,我随时欢迎,还会派人送你们离开,娘若是想留下,那就乖乖回到别院,莫要再插手这些事情。”皇甫雪说完抬步往外走去,喜鹊见状连忙跟上。皇甫府大门外,喜鹊担忧的安慰道,“小姐,你千万别生气,若是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值得了。”

    “我没事。赶紧去铺子吧。”李氏那些招数无非这几种,看习惯了,也就不会放在心上了。再说了,经过昨夜她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马车往城东走去,一路上的人明显比昨日少了不少,天气太冷,许多人宁愿窝在家里也不愿意出门,不过,临近年关,怕是大姐也清闲不了几日,就要准备年货了。

    皇宫内,早朝结束,南岳王亲自与皇上提出了辞行,国不可一日无君,当初要来北楚是想看看公主过的可好,如今已经看到了,自然也该回去了。公主依依不舍,城门口,公主抱着华妃依依不舍,华妃也舍不得,脸上精致的妆容都花了。

    “云儿,即便这里不是南岳,你也莫要怕,你受了委屈,被人欺负了,都可以写信回南岳,母妃会让你父王给你做主的。”华妃就这么一个女儿,这么多年,可是放在心尖上来疼的,若是可以,她现在依旧想要带她回去,谁让这个傻姑娘不愿意呢,铁了心非要跟一个心里没有自己的人。早知道如此,当年就不应该事事依着她,惯出这么一个毛病。

    南岳王与皇上辞行之后,来到安明尘跟前,“孤有好几个公主,但是孤最疼的就是她了,她为了你千里迢迢,不惜离乡背井,也要和你在一起,孤知道,你心有不甘,甚至不喜她,孤也劝过,但是她太固执了,她这么多年,没有受过委屈,吃过苦。想要什么就要得到什么,孤希望你答应孤,若是那一日,等她失望了,你依旧没有喜欢上她,就亲自将她送回南岳……”

    “王上,哪有你这么说话的。”华妃快步上前阻止,“安大人,王上的意思是要你好好待云儿,本妃就这么一个女儿,你可要给本妃照顾好了,就是少了一根头发,将来本妃也是要与你问罪的。”

    安明尘沉默不语,气愤一时间尴尬不已。南岳王和华妃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皇上见状,连忙朝安明尘使眼色,公主跑上前,试图转移话题,“今日天气不是很好,此去南岳路途遥远,父王和母妃还是赶紧赶路吧。”

    “安大人……”华妃不依不饶。安明尘退后一步,朝南岳王和华妃行了一个大礼,一副公事公办的说道,“下官自当遵从王上的意思,在公主未曾离开北楚之前好好善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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