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顺其自然

    “雨儿拖我做孩子的小衣服,说要沾沾福气,之钰你帮我看看,金锁富贵花的好,还是吉祥如意纹的好?”

    回房见杜若楠说起蓝雨儿的孩子一脸艳羡,苏之钰顿时心疼地夺过她手中针线篓子,“这种教给若钰楼的绣娘,她们自会处理,你别跟着劳心劳力的,还是你羡慕蓝雨儿有喜?”

    杜若楠有喜过。

    去尚功国劳心劳力没保住,回来还被雨柔斥责磨 搓,从此再无动静,苏之钰不催,她就偶尔想一想,转头便为若钰楼忘了。

    这两天,蓝雨儿扶着肚子的笑容太亮眼,亮得杜若楠忍不住惦记。

    她什么时候能有个孩子?

    这孩子定像苏之钰,聪明伶俐,才华洋溢。

    “答应了的事怎么能推给绣娘应付?再说了,谁不羡慕儿女福分的,娘这些日子改了性子泡在佛堂里图的什么你还不清楚?”

    杜若楠嗔怪着,伸手捞针线篓子,却被苏之钰拦着腰带倒在床上。

    “若羡慕,不如自己生一个。”

    苏之钰笑着扯散了帐子。

    烛影摇红,鸳鸯交颈,靡靡之音不绝。

    次日腰肢酸软地被丫鬟扶着洗漱,杜若楠踌躇着问:“我的小日子最近怎么样?”

    “准着呢,偶尔提前推后两天,夫人将心放在肚子里。”嬷嬷挤开丫鬟压低声音说,“老爷的心思全在夫人这,夫人不必急着为子嗣发愁。”

    杜若楠一听,更愁了。

    苏之钰房里人只有她,从上次小产到现在,算算日子别人最少也得抱三了,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杜若楠琢磨着是不是该找太医看看。

    越想越不是滋味,推了若钰楼的事,杜若楠进宫寻苏明月借太医。

    要论口风严,还就只有苏明月这的。

    诊断结果一透露出去,又闹得苏府尽风雨,雨柔嘴上不说心里多少有意见,到时候又往苏之钰身边塞人,一句子嗣艰难就压得她开不了口拒绝,杜若楠叹气。

    苏之钰又是孝顺的,她不拒绝便只会将人搁在一旁。房里多口人,不是养不起,就是隔应,杜若楠咬牙,她拼了命经营若钰楼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挺直腰板不隔应自己。

    “若楠你脸色怎么如此差?”

    “是不是苏之钰那混蛋让你受气了?”

    心疼地捧着杜若楠脸左右看看,苏明月拉着人提着裙摆往椒房殿外走,急冲冲得连鞋都穿反了。

    “明月你别激动,我脸色差是自己吓的,今来想借你的太医一用。”杜若楠连忙拦住,好声好气地将苏明月劝回椒房殿。

    屏退宫人,杜若楠严肃申明与苏之钰感情极好。

    压低声音说了因蓝雨儿有喜的联想,杜若楠愁容满面,“你也知道我娘的性子,做事风风火火,眼里容不得沙,要知道我子嗣艰难,苏府又该不得安生,我不想之钰为难,寻思着先把问题解决了。”

    “我这就命宫人传太医请平安脉。”

    苏明月感同身受,她也有子嗣烦恼。

    皇家比普通人更重视子嗣传承,苏明月贵为中宫皇后,又圣眷正难,大臣们不敢造次。可一到命妇觐见,妇人们谈持家谈教养儿女,苏明月难堪地听着,一句话插不上。

    忠心的嬷嬷们也忍不住提点,宫中生存最靠得住的是儿女,最离谱的是圣眷。苏明月咬牙请嘴严的太医看了,才知道遭了算计子嗣艰难,只能慢慢调养尚有一丝希望。

    苏明月难受,连被谁算计都不知道,想找人算帐都没辙。

    皇后传召,太医步履匆匆。

    “太医不必多礼,快给明月看看,需要什么好药尽管从本宫私库里出。”

    “下官明白,请杜姑娘心平气和躺软榻上。”

    按太医指示做,杜若楠躺着,手搭在医枕上,余光紧着太医,心扑通扑通地跳不停,她忍不住猜太医会给个什么结果。

    往杜若楠手腕上搭了块薄绸绢,太医先右手号脉,他时而舒展眉头微微点头,时而嘴色微沉神色凝重,接着疑惑地换左手号脉,狐疑地瞟两眼杜若楠,旋即面皮紧绷眉毛直跳。

    太医感到医术受到挑战。

    他整张脸比画帅的调色盘还精彩,吓得苏明月不由自主揪着衣袖,吓得杜若楠瑟瑟发抖以为得了不治之症。

    太医缓缓收手说:“杜姑娘看诊时请保持平和心态,你胡思乱想导致心跳加速进而掩盖了脉搏,下官不是神仙,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下感知你的脉搏。”

    “看太医神色,我还以为得绝症。”

    杜若楠松口气。

    苏明月沉默,狠狠扬手捶了下杜若楠,“你这家伙看诊也不安生,就知道害人担心。”

    乖乖保证不胡思乱想,杜若楠再次让太医号脉,太医很顺利地探查杜若楠的情况。

    “杜姑娘身体安康,只是昔日劳累奔波过度,身子亏损过度气血两虚,平时不影响,在酷暑寒冬两季格外难捱。”

    太医顿了顿,“于子嗣方面颇为艰难。”652文学网

    “太医可有治疗的方子?药材不是问题。”凭借若钰楼的财力地位,杜若楠收集各种药材不成问题,再珍贵的也只是时间问题。

    “杜姑娘莫急,下官这就写调理方子。”

    “太医今天的事,本宫想从旁人口中听到。”

    赏了太医封了口,好生安慰一番,连着调理方子及所需药材,苏明月将杜若楠送回了苏府,不放心的她特意赠了通医理的药嬷嬷专门帮杜若楠熬药。

    药嬷嬷第一次熬药被苏之钰抓现形。

    “你鬼鬼祟祟的做什么?这药是给谁的?三百年的人参二百年的灵芝,我记得府上没谁病重到需要人参灵芝吊着口气。”苏之钰瞥了眼药材,差点以为府里遭贼了。

    这贼还特嚣张地现场糟蹋好药。

    再看药嬷嬷的装扮,宫里出身,该和皇后有关,苏之钰故意气势汹汹地吓唬人套话。

    一看是苏府男主人,药嬷嬷什么都招了。

    “你说这是太医开给若楠调理身体的?又是人参又是灵芝就不怕把人补过头了,庸医一个,药方子给我,这药你也别煎了。”

    苏之钰拿看药方子去找杜若楠算帐。

    再着急子嗣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杜若楠什么时候能改了不拿自己当回事的毛病。

    真到了杜若楠面前,苏之钰又舍不得发火。

    “若楠,子嗣的事听我的,不着急。”

    “娘那边我会去说,你不用担心,这药方子用不成,是药三分毒,进补过头反而对身体不好,我们慢慢来。”

    好声好气哄着杜若楠,苏之钰当面烧了药房子,“你别想着偷偷摸摸去重开药方,被我抓到我就去和皇城所有药铺打招呼,不许卖药给你。”

    杜若楠委屈,“可我想有你的孩子。”

    “那就请个擅长食疗的为你安排膳食,有皇后派来的药嬷嬷看着,没人敢动手脚。”苏之钰给出折中办法哄得杜若楠喜笑颜开。

    药嬷嬷安心,不用担心被皇后责罚。

    有人却见不得苏之钰舒心,准确的是,见得圣熙帝舒心。一听杜若楠收购不少名贵药村,苏丞相一拨胡须,惦着脚进宫面圣。

    “启禀陛下,臣有密奏。”

    苏丞相闻风参人就玩了个大的,“臣密奏苏之钰养私兵,证据确凿。”

    “杜若楠经营的若钰楼大量收上年份的珍贵药材,该是为苏之钰准备的,这是药材清单及所耗金额,花费过万,相当于国库半年的收入。”

    苏丞相不做无准的事。

    圣熙帝连一个字都不信,苏之钰那懒货要肯练兵,他做梦都得笑醒。同样的兵书,在苏之钰手中与在旁人手中截然不同,圣熙帝特别想苏之钰勤快地培养将才。

    赵国缺百战百胜的将才。

    药材之事,苏明月派人打过招呼,说是为杜若楠调理的。

    “苏丞相怎么也跟着言官听风就是雨?今天的密奏,朕今天就当没听过,苏丞相出了宫门也烂在肚子里。”圣熙帝好笑地将苏丞相打发了。

    踏出御书房,苏丞相直骂晦气。

    圣熙帝对苏之钰的信任真劳靠,得另想个办法,苏丞相沿着宫墙溜达,碰到调任进京的杨成。

    “你是新来的?以前没在皇城见过你。”

    苏丞相突然出声拦住杨成询问,这么年轻有为的面孔,他不该没印象。

    “回苏丞相,下官杨成,北地县令,受皇恩刚掉入皇城在户部任侍郎。”杨成不卑不亢。

    户部?

    户部的差可是肥差。

    别看户部一群铁公鸡,个个来头不小,得罪不起。杨成这小小的的县令刚调进皇城就当户部侍郎,深受狗皇帝信任。

    再看态度,不卑不亢,很得人心。

    这县令一看就是聪明人,苏丞相刚可没介绍自己,小年轻却一口道破,准备充足,有前途。

    这时候出现在皇城外。

    苏丞相眼晴一亮,同道中人。

    拍拍杨成的肩膀,苏丞相笑容满面哼着小曲走了,他留下句,“年轻有为,好好干,别辜负浩荡皇恩。”

    杨成也笑容满面。

    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痛快。

    恭送苏丞相离开,杨成脚步轻快进了宫,“素素,哥来接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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