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剥丹自陨、虽死犹生

    此时的暮寒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再次喊着:“血魔要出来了,不能让他为祸人间,快!毁了那幅画!”

    这一次的号令却并无一人挪动半步,那爆体而亡的滋味可没人愿意尝试。

    凌承听到呐喊,强忍着弑心的苦痛,纵身一跃便凝至空中,大手一挥,便将那颤动不止的乾坤画重新卷了回去。

    无论发生了什么,他绝不会让人毁了乾坤画,那是夜灵对美好的向往,也是她目前唯一的藏身之所。

    掌中的画轴却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就连那微弱的红光也消失了。

    暮寒有些错愕,他怎么也没料到,血魔竟能感觉到凌承的气息,从而停止杀戮。

    不过这样正好,没了血魔的帮助,凌承必死无疑。

    他唇角微勾,长剑高举,怒吼道:“各位同道,凌承大逆不道,欺师灭祖,勾结妖族,残害百姓,与那妖女行出苟且之事,至使她产下血魔,害死我们许多的同道。

    今日,我们势必要将这个祸害连同那魔画一并除之,为了正义,杀啊!”

    如此犀利的一番痛骂,终将那自恃正义的修士们,从恐惧的边缘拉了回来,毫不吝啬的将自己鄙夷的眸光投向凌承。

    旋即举剑呐喊:“为了正义,杀、杀、杀!”

    喊得那叫一个中气十足,可前进的步伐却十分缓慢。

    他们依旧忌惮血魔的威力,若是凌承将他放出来了,那他们的下场无疑只有死路一条。

    但若是不在此刻动手,以后便更没有机会了,一旦血魔长大成人,恐怕无人能敌,他们的结局只会更惨!

    凌承怒极反笑“哈哈……,大逆不道,欺师灭祖,如此狠毒的阴险小人,的确当诛!即如此,你为何还有脸活下去。”

    暮寒气到脸色煞白,眸光从那缓缓移动的修士身上扫过,便知,杀凌承还得他亲自动手才行。

    ‘百毒清’可解百毒,但那墨羽的毒非同一般,虽是未能要了他的命,却也觉得灵力泛散,真气难聚。

    眼下,已别无他法,他犹豫了片刻,便将‘血凝’拿了出来,一口吞食。

    ‘血凝’应其名,以血凝之,那是两年前收服独眼怪时所取的百家血,当时他觉得百家血难得,便取了几滴带回了道观。

    后来,赴遥冶炼阴阳千里镜时,他便将百家血注入其中,七日后,鲜血凝结成一颗红色如拇指般大小的血珠。

    赴遥言:“奇哉,想不到百家血竟能凝聚成丹,以后若是修为受损时,它可助你瞬间恢复灵力,并且功力大增。

    只可惜,有得必有失,强行提高修为乃是阴损之法,至少减寿十载,若非万不得已,切不可食之。”

    而现在便是那万不得已之时,若是血魔为祸人间,凡人都死绝了,他得了天下也毫无意义。

    他要的是万人敬仰,名垂千史!

    而今日斩杀血魔,将会成为他暮寒这一生,手刃狐王之外的另一个传奇。

    待那‘血凝’完全融合血液后,暮寒只觉全身灵脉变粗了一倍,体内真气充裕,大手一捏,苍劲有力。

    抬眸,猩红的眸光狠狠瞪着凌承,握剑的手掌一转,长剑立马散发出森然的寒光,足跟微抬,一个翻身便越过众人的头顶,对着凌承就是一剑横砍。

    凌承仰面朝天,足尖猛地用力踹向了暮寒的手腕,趁他抬手躲闪之际,一个夺命连环踢一路踹向他的胸口。

    暮寒急急后移,却还是被他踢中了两脚,他站定身子,掸去白衣上的鞋印,勾唇邪笑。

    这迅猛的攻击于他而言,就好似挠痒一般,竟丝毫不觉疼痛,那‘血凝’的作用比想象中的更好。

    “凌承、你要就这点本事的话,我劝你还是乖乖将魔画交出来,念在你我师兄弟一场的份儿上,我可以考虑留你一条全尸。”他笑,眸中带着如猛鬼嗜血般的恶欲。

    今日过后,一切都结束了,二十多年比不过凌承的耻辱,这辈子都不会再有。

    凌承不屑冷哼道:“你何必如此惺惺作态,只要我活在这世间一刻,这乾坤画你想都别想。

    而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言罢,眸色渐寒,腕间一转,便将灵力聚于掌心,剑气突起,狂风呼啸而至,吹动着他额间那一缕青丝胡乱飞舞。

    脚下,一阵旋风横扫,霎时,腾空而起,直入云霄,覆以迅疾如闪电般的速度,狠狠劈下,带动着数道森寒的剑气击向了暮寒。

    暮寒并未闪离,他双手交错举止头顶,一个无形的结界便笼罩在他头顶上空,轻松化解了凌承的攻击。

    唇角轻勾,腕转几下,剑画空圈,森然的寒光带动着山间的树木疯狂摇曳,无数片树叶积聚其中,猛地一推,树叶便如同千万柄利刃一般,纷纷击向了凌承。

    凌承反应极快,身子灵巧侧避,腕间来回搅动,诛邪便带动一股气流,将叶刃绕至剑锋,削出一剑,不偏不倚,尽数折了回去。

    暮寒急急变招回挡,以迅雷如光之速持剑狠砍,霹雳般的火光四下飞射,终将多数叶刃击落,却依旧被其中一片叶刃削去额间散落下来一根发丝,险些削至天灵。

    此时,凌承早已持剑横砍而来,暮寒立马近扑而上,左手灵力汇聚,倒持猛推,右手仍然舞剑直入。

    凌承心下一愕,立即后收小腹,倒退不迭之时,一掌成‘穿掌式’拍去。

    两剑相交,两掌相对,拼的便是真气,内力,一道道森寒的光芒震荡,刮起阵阵狂风。

    霎时,群树乱颤,尘土飞扬。

    凌承连战数人,灵力早已透支,又岂能拼得过功力大增的暮寒。

    他匆忙收剑,侧身旋转了几圈后,心知,现处搏斗的紧要关头,早已不能全身而退,便且退且攻,却依旧被对方凌厉的掌风重击在地,呕血不止,几经挣扎后,却依旧未能起身。

    暮寒狂笑不止,带动着脸上那四道深可见骨的爪痕剧烈颤动着“凌承、你终究还是比不过我!”

    彼时,俞晋苦苦挣扎了许久,终是缓缓站起身来,却又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最终扶着一颗槐树才勉强站稳。

    只觉身上的二十四根肋骨就像全部断裂了一般,胸腔传来剧烈的疼,他跌跌撞撞的走了过来,剑指凌承,怒目而视。

    余下的修士们见胜负已分,纷纷举剑围了过来,他们个个目露凶光,恨不得亲手结果了他。

    这时,那本已安静下来的乾坤画再次狂颤不止,众人面色一凝,又不自觉的后移了几步。

    俞晋胆肥,稳定脚跟,怒吼道:“怕什么,左右不过是一个刚出生的孩童罢了。

    你杀了本岛主门下四十八人,今日,我定要你血债血偿!”

    唐郢闻言,想起那日死去的三十个门生,以及今日无辜冤死的百姓,怒火中烧。

    他言:“还有我门下三十多人的命,以及那无辜百姓的命,真是丧尽天良,惨无人道,当诛!”

    凌承冷哼一声,旋即放肆大笑起来,“我凌承究竟何德何能,一夜之间,竟能亲手斩杀七八十个修士,你们还当真是看得起我。”

    风中突然变得死一般的沉寂,众人面面相觑,竟无一人吭声。

    狐族覆灭那日,凌承本就重伤,饶是他天赋非凡,面对重重包围,又怎可做到以一己之力,杀了七十八个修士,更何况还有修为高深的俞晋与唐郢等人,除非他们这群人中有内鬼。

    怀疑的种子一经种下,便是如芒在背,他们现在看谁都像敌人,心中满是惶恐。

    而俞晋和唐郢二人已经开始互相猜忌,他们从一开始就是站在敌对面的,难免觉得是对方暗自黑手。

    暮寒心知肚明,若是凌承再讲下去,他的阴谋怕是要暴露了,眉宇轻挑,便是狠厉的一剑刺出,正中凌承的胸口处。

    怒言:“妖言惑众,你若没些本事,妖族岂会与你联手,临死之前还不忘挑拨离间,是可忍孰不可忍!”

    剑尖抽离,那血迹斑斓的白衣之上,再次蕴染出鲜红的玫瑰。

    凌承以剑撑地,用尽最后一丝气力,踉跄着站了起来。

    手中乾坤画颤动不止,缕缕红光四射,那举剑靠近的修士们,发出阵阵唏嘘,再次后移了数步。

    薄唇微勾,凌厉的眸光一扫而过,就当众人以为他要再次反击时,手中诛邪剑锋一转,对准自己的丹田狠狠刺入。

    利刃穿透腰脊,血液顺着剑尖滴落在地,猩红夺目。

    腕间一转,长剑猛地抽离肉体,血花四溅,一颗满是血迹的元丹便被生生剥离。

    诛邪徒然坠地,左手轻掷,掌中那幅颤动不止的乾坤画便被抛至半空,卷起的画轴骤然摊开,缕缕红光再次变得璀璨夺目。

    众人急忙躲闪,他们仿佛已经看到凌承将血魔放出来一般,惊得面目扭曲,不寒而栗。

    凌承口中默念术语:“以吾之血、祭吾精元、丹融与画、气凝于心、以此为印,封!”大手一挥,元丹便正击乾坤画云霞中的旭日之上。

    两者相融,夺目的红光突然隐退,摊开的画轴再次卷起,插至地面的诛邪猛烈晃动着。

    眨眼间,诛邪便脱离地面,与那卷起的画轴一道消失了。

    凌承见此,煞白的脸上满是笑意,疲乏的身躯重砸在地,沉重的双眸在这一刻终于可以阖上了。

    乾坤画一经封印,在诛邪的带领下,基本上无人能找得到它,夜灵和孩子便再无人打扰,他也可以放心的赴死了。

    凌承此举,可谓一举两得,即保护了孩子的安危,也阻止了他跑出乾坤画。

    刚才那孩子的能力他也看到了,虽说这些假仁假义的修士该死,可一旦孩子真是血魔之身,死的,又何止是面前的这些伪善之人。

    若是真让他出了乾坤画,那人界必将生灵涂炭,他凌承便真的是那千古罪人了。

    今日他剥丹自陨,护了夜灵与孩子的安危,也守住了本心,虽然身死,宛若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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