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的车流中，叶文成看见了苏赞，她缓缓的朝自己走来，目光灼灼。
他心里轻微的咯噔一下，面色如常的迎了过去：“怎么出来了？不在家休息一下？”
苏赞抬眼望着他，嘴唇微微张了张，声音里带着艰涩的喊他：“文成……文成啊……”
叶文成眉眼倏地收紧，语气却一如既往的柔和：“怎么了？”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话音落地，两人默然对视，周遭的车流人声仿佛都被屏蔽了，世界安静得只剩下他们。
叶文成眼眸微动，他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而是抬起手想要去抚摸苏赞的脸庞。
苏赞闪身躲开，他的那只手就那样悬在半空中。
她稳住身形，语气变得生冷起来：“你是谁？回答我。”
“我就是我啊，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问。”叶文成缓缓放下的手垂到身侧，语气安抚又自然。
“为什么你随随便便一个朋友就能借给你别墅住？”苏赞低低的出声。
“因为他恰好出国了，房子需要人照看。”叶文成稳声说，“这我告诉过你。”
“莫得玄为什么那么听你的？”苏赞挪开视线，看着车流喃喃的问。
“因为他是我的发小，从小被我欺负大，他怕我。”叶文成语调不变的说，手心攥得紧紧的。
“那莫旺发呢？他对你为什么那么客气？”苏赞眼角一闪。
“他和我父母交好，看在他们的面上而已。”叶文成靠近了她一步。
“那你父母又是什么人，能和旺发交情匪浅？”苏赞往后退。
“普通工薪阶层罢了。”叶文成语速快了半分，视线牢牢的粘着她的侧脸。
“那你三叔呢？那个宅子，是普通人家能住的了的吗？”苏赞扬起脸，眼里似有流光。
“那条巷子里都是普通人家，我三叔不过是有些闲情雅致，把院子装潢了一下。”
“是吗……”苏赞若有似无的笑了一下，“普通人家。”
叶文成正想再接一句什么，苏赞悠悠的开口：“那天，你为什么去东郊马场……我看到你了，你、和平时很不一样，神色、穿着都像另一个人。”
沉默再度笼罩二人周身，这一次，叶文成深深的吸了口气：“那次是老板让我去的，有客人。”
苏赞笑出声来：“我觉得你比较像那个老板。”
“赞……”叶文成语气复杂起来，伸手要去拉她。
苏赞再度后退，离开他一米远，视线却没有从他身上撇开，就那样，隔着一点稀薄的空气，静静的望着他。
“那个给我竹编小球的老人，他是什么人？”她抖着身体问，“为什么会出现在我面前？为什么会跟着你到羡江来？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爸爸的车祸现场？”
叶文成眼眸一暗，嘴唇瞬间抿紧，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
苏赞看他这个样子，凄然一笑，眼角已然掐出一点泪光：“叶文成，我爸爸的车祸，跟你有关系吗？”
没有关系！他在心里喊叫着，可是下一秒，连他自己也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没有关系。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叶文成只能凭直觉判断，苏庆国的车祸并不是意外。至于跟自己有没有关系，他内心深处已然有了答案。
有人不希望他跟着苏庆国找到那个地方、那个人……而他们选择用这样激烈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立场和态度。
叶文成狠狠的攥住了拳头。
苏赞轻轻摇头，眼泪就那样滑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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