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红灯还亮着，除了尹秋华的啜泣声，走廊上一片沉默，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盏红灯记像某种隐约又决绝的催命符，所有人都害怕它就那样一直亮下去，永远都不会灭。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红灯终于暗了，手术室的门打开，主刀医生和副手们一边摘下口罩一边走出手术室，满脸疲惫。
苏叹一个箭步冲上去，语气急切：“大夫，我爸爸他怎么样了？”
“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医生说。
走廊上的人松了一口气，仿佛即将溺水的人终于浮上了岸边，只不过接下来医生的话又把他们击落回了水里。
“但是车祸撞击造成了病人脑出血，脑组织受到了损伤，留下血块的概率很大，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医生缓慢的用安抚的语气说。
“什么意思？血块？”尹秋华声音里带着哭腔，“这是什么意思？”
“大夫，您是说苏伯伯他短期内会一直睡着？”叶文成试探着问。
医生点头：“这种可能性很大，而且即便醒过来，他的肢体协调性也会收到影响，不乐观一点的话，甚至有可能造成半身不遂和瘫痪。所以家属一定要做好这方面的思想准备。”
尹秋华一下子瘫在递上，姐弟俩连忙去扶。
“那、那我爸爸以后还能回学校上课吗？”苏赞声音发抖。
医生叹了口气：“坚持治疗，直到脑部的血块彻底消失，应该是可以的。”
呜呜的抽泣声从尹秋华的口中发出，最后转变为悲痛欲绝的大哭，苏赞把她抱在怀里，泪水止不住的留在她的肩头。
“这可是大年初三啊……”苏叹喃喃道，“我们还在过年啊……”
医生悲悯的看了他们一眼，陆续离开了。
叶文成心里翻江倒海，他握紧了裤兜里那个黑色的小东西，“”眼神里迸出杀气来。
苏叹的手机响了，他赶紧接起来，是保险公司打来的电话。
“喂，您好，请问是苏先生吗……我们已经收到您这边发过来的材料，正在处理，由于涉及严重交通事故，需要您亲自到车辆检测中心办理汽车质量检测，根据检测报告才能判断是否与本次事故有关……”
“怎么了？”苏赞担心的问。
苏叹放下电话，摇了摇头：“保险公司不能直接定损，要咱们去给爸爸的车子做质检，如果是因为车子质量问题导致的这次事故，咱们就可以告汽车生产商，索取赔偿……”
“你们去、去办这事，这车子买了才多久，怎么就能把人命给打进去了呢……”尹秋华哭声不断，“要他们给个说法，不能饶了那些人！”
苏赞转身安抚尹秋华，朝苏叹点了点头：“小叹，你去吧，万事小心。”
叶文成跟着动了动：“我陪小叹一起去吧，我在检测中心有朋友，这种时候，有个熟人办起事情来方便些。”
“好，辛苦你了。”苏赞虚弱的朝他笑了一下，转头又安抚起尹秋华。
走出医院大门，叶文成叫了辆车，看到苏叹萎靡不振的样子，心里恻隐，伸出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会没事的，等苏伯伯情况稳定一点，我们想办法把他转到帝都的大医院去。”
苏叹扯了一下嘴角，凄凉的说：“我们家哪有那么多钱……治病住院，不要花银子的吗？爸爸也就是普通高校的收入，我妈妈早就退休了，姐姐和我的工资拿出来，估计也抵不上一个月的住院费和药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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