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陆导”这两个字的时候，小草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别提他。”小草的眼尾耷拉下来，勉强笑了一下，“吃菜吃菜……”
叶文成从刚才就注意到，小草的脸色比之前见到的时候要苍白许多，整个人更加消瘦了，虽然脸型变得精致立体起来，但是整个人显得很没有生气，仿佛一个橱窗里的娃娃。
“好好，我不提他，你脸色看起来不好，这个汤看着不错，你多喝点。”叶文成指了指小草跟前的那盅汤羹。
两人又安静的吃了一会饭，小草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眼来电，眉头一皱，鼻子一哼。
叶文成心思一转，状若无意的问：“怎么不接呀？要不要我回避一下？”
小草脸上闪过片刻烦闷委屈的神情，然后抓起电话说：“我去趟洗手间哈，你先吃着。”
叶文成笑着点点头，看着她匆匆朝餐厅后头走去，直到那道背影看不见了，他眼底的笑意才褪去，谨慎的起身，悄悄跟了上去。
女厕靠里，叶文成前后看了一眼，确定周围不可能有旁人，于是轻手轻脚的靠近女厕门边，立刻听到里面传来隐隐的说话声。
“你还找我干嘛？……你管我在哪里？”小草的声音带着嗔怒，仔细听却又揉进一丝丝哭腔。
叶文成迅速的看了眼走道，拖这家店生意冷清的福，厕所附近清静得连个蛾子都没有。
“……我跟朋友吃饭，你管哪个朋友！……”
“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呜呜呜……我刚下手术台，还不能吃点好的吗？呜呜呜……”
叶文成眼底泛起凛色，更贴近门一点。
“我不要！躺在家里闷死了……你别管我了！我死了才好，没人来缠你……”小草的语气已经完全变成了委屈的调子，嘤嘤的哭声听的人心碎。
叶文成心里明白了八九分，悄悄离开了。
小草回到雅座的时候，两个眼睛红红的，她拿起餐巾抹了抹手，语带歉意：“那个，不好意思哈，把你一个人撇在这里这么久。”
“没关系，”叶文成看着她，“你、哭了？”
小草愣了愣，随即露出哀伤的表情：“我活该……让你见笑了。”
“跟陆导有关系？”叶文成小心翼翼的问。
谁知小草一听，眼角马上又红了起来，抽抽搭搭的开始说话：“他、他……我，我刚做了手术。”
“什么手术？”叶文成面上惊讶，心下了然。
“就是人、人流……”小草的声音细弱无比。
叶文成的脸上流露出惊愕、悲伤、惋惜的神情，但眼底却像寒潭一般。
过了许久，叶文成也没说话，席间只剩小草断断续续的啜泣：“怎么办呐……我还这么年轻……我以后、怎么嫁人。”
“刚才是他的电话？”叶文成问。
小草点点头，手指不安的绞在一起。
“他还继续纠缠你？”
小草露出迷茫的眼神：“什么？不是的……”
她的语气很消沉，带着丝丝悲怆的凉意，接着上文慢慢的说：“……不是他纠缠我，是我、是我要缠着他……否则我就、就什么也没有了！”
叶文成拧着眉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年轻女孩带着懵懂的希冀离开家乡，来到繁华的城市，她所有的依靠，似乎都脆弱到虚无缥缈。
“我知道的，我能理解你，”片刻后，叶文成自嘲的一笑，“但是你不能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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