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求新机器厂

    第二百五十章求新机器厂

    江苏学政署衙在北宋初年是孙氏的sī家huā园,明代嘉靖年间,江yīn人季科在旧址修建清机园,明代万历年间,江苏学政移驻江yīn,建学政衙mén,清机园并入学政后huā园。到了清代,依旧将江苏学政设在江yīn,同时弥补尽屠江yīn城的前事。明清两代292年中,有124为学政,连同家眷住在这里,留下许多故事。

    光绪三十二年,科举取消,这座后huā园开始荒芜,梅宝成也成了个最为空闲的官员,真正的清水衙mén。

    不像后世的教育部mén是个油水充足的衙mén,这个时代的学政,真正是一穷二白,毫无油水可言。

    李安生带着梅依云等人还没到呢,梅宝成就匆匆的亲自出来迎接了。

    这回李安生准备让梅依云在他兄长这里住上几个月的时间,省得奔bō,有了身孕,可经不得奔bō的。

    李安生没打算一直在苏州那地方呆着,要想有一番作为,对江苏有所贡献,就得到处跑。

    梅家兄妹数年未见,自是一番亲热倾诉,梅依云见兄长消瘦,更是心疼万分。

    听到李安生与梅依云谈起在京城时梅家宗族里头的龌龊与无耻,梅宝成倒是没多大的情绪bō动,笑着说道:“我正是看了生厌,所以远远地避开,他们要争什么让他们争去,我自淡泊我自己的。京城的家产他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只要咱们兄妹三个好好的。这回就在兄长这里住下,有了身孕的人了,可别来回奔bō,有你嫂子照顾你,可不跟自己家一样?”

    兄嫂的亲切与贴心,让梅依云眼珠子扑索索的掉了下来,让李安生很是难为情,他的确不够好,不够贴心,不够温柔。

    梅家嫂子带着梅依云与杨yù容自去说些体己话,梅宝成便陪着李安生喝了会茶,天南海北的谈了一通。

    李安生看的出,这梅宝成也是个学富五车xiōng有城府之人,只是在江苏学政任上不得升迁,他的心也淡了,知道朝廷已经彻底腐烂,没得救了。

    梅宝成的思想还是很开明的,居然读了不少的西方巨著,懂得不少知识,是个少有的学贯中西人才,也是难得。

    这回他这个妹夫,可是他的顶头上司,他虽然不好意思求官,但也指望能让妹夫识其才。

    有些官员会避嫌,有些官员则举贤不避亲,这就要看李安生怎么选择了。

    除了谈及江苏官场,梅宝成也或多或少的谈起了江苏的工商业状况。

    跟浙江的生丝一样,江苏的生丝与棉纺在洋人的倾销下,始终不能上一个台阶,苦苦的支撑着。

    这打击了江苏民族工业的自信心,使得整个民族工业都只能在低利润的情况下苦苦积累。

    要想打破这种状况,李安生就得好好的琢磨办法,让江苏民族工业迅速完成资本积累,走向高利润扩张道路,这才是关键。

    海关大权又在洋人手中,洋商凭借成本优势,始终紧紧的压制着国货,通过外国银行,来遏制民族工业的崛起。

    将梅依云留在了江yīn,李安生带着杨yù容往上海而去,先到上海去看看,再来想办法扶持民族工业,因为那里是民族工业的集中之地,也是与外国资本进行近身搏斗的关键之地。

    在东北久了,见惯了日俄的横行霸道,本来以为江苏要好一些,可李安生到现在才明白,这里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不,在江yīn黄田港搞死了一船的英国佬,到了上海吴淞,看到了耀武扬威的列强兵舰,真是一股无名火起。

    这里停泊着数十条外**舰,可就是没有一条的中**舰。

    他也没有去上海道衙mén,直接微服sī访,这倒不是他后世的电视剧看多了,实在是不想冒然跟上海道官员打jiāo道,还是冷眼旁观好了。

    没想到,在十六铺码头上,李安生居然给xiǎo偷光顾,给当场抓住,要不是不想闹开来,李安生一定要好好教训对方。

    想来想去,也没地方可去,便想着去求新机器厂所在的厂区而去,那边有一大片的工厂,全是民族工业,正好去视察视察,看看民族工业的现状。

    这个时代的中国还真没有多少近代工业,就连机器磨面粉的作坊,也很少很少,至少在江苏,似乎还只有无锡的荣氏兄弟在尝试。

    主要的新式工厂还是集中在了上海,尤其是机械工业,内燃机工业等。

    江苏最大的企业是张謇的棉纺帝国,南通,在上海也有分厂,只是没办法一时都去参观而已。

    求新造船厂的前身是求新机器制造轮船厂,创建于清光绪二十八年(1902年)。朱志尧在马相伯的帮助下,筹资白银4万两,在上海南码头机厂街租用土地2.66万平方米,筹建求新机器制造轮船厂。朱自尧自任总经理,招雇工匠百余人。于光绪三十年起,承接机器修配以及桥梁、车厢等公用事业方面的工程业务。数年后,获利丰厚,由此增添设备,建设厂房,生产得到发展。光绪三十二年开始造船,主要建造浅水快轮和xiǎo型客货船。

    眼下这求新机器厂工人有500人,也算得上是个大企业,但就是这样的大企业,每年的盈利不过上万两银子。

    虽然求新机器厂每年都在发展,不断地扩大资产规模,可是,由于自身盈利水平远远无法与洋人相比,扩张并不迅速。

    李安生等人到了求新机器厂mén口,却看到这里给一大帮的地痞流氓围得水泄不通。

    “你们这是想干嘛?”

    李安生在旁边听了会,无非是这些地痞流氓想要敲诈勒索,nòng点所谓的安保费,立即让手下上前驱赶。

    “我们可是青帮的,得罪了我们,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见到两名喽罗被打倒,一名头目在那边sè厉内荏的叫嚣。

    青帮良莠不齐,很多人都是靠着人多势众一窝蜂的欺负人,哪里能跟北方的马匪胡子相比。

    这话不说则已,一说便惹了洪老六的辣手,什么死无葬身之地,简直就是自己找死。

    洪老六发怒的时候,战斗力直接飙升数倍,连胖叮当都要暂避锋芒。

    一群青帮流氓被专业杀手们迅速搞定,倒下了一大片。

    断手的断手,断tuǐ的断tuǐ,哭爹叫娘,有些人屎niào横流,根本就不经打。

    洪老六很是郁闷,就这点三脚猫,还出来hún黑社会,还青帮白帮的,照他的想法应该直接杀上mén去,将青帮的所有大佬干翻地上,让他们去吃屎去。

    不过,他可并不清楚,青帮势力庞大,人员杂luàn,说不定连个官府公务员都是青帮众人,也不定高级买办也是青帮中人,许多人都堂而皇之的使用着大字辈的称号。

    要是将大字辈全部干翻,只怕要好几天的功夫呢。

    朱志尧本来还很高兴有人出来打抱不平,可他立马就笑不出来了,这些青帮流氓吃了这么大的亏,是不肯善罢甘休的。

    青帮没别的,就是人多,地头蛇一帮。

    李安生这伙人简直就是在惹祸,不过,出于道义,朱志尧还是跑了出来,劝李安生等人跑路。

    要是再不跑,只怕等会便是几百柄砍刀斧头杀过来了。

    “且不忙,他们要来便让他们来好了,我倒是有些话想要问问朱老板。”

    朱志尧脸如死灰,但他也是个有担当的人物,让工厂职工选了些身强力壮的,拿起各种武器守着,劝李安生到厂子里说话。

    既然事情到了这一地步,他也不再一味的怕是,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干他个鸟。

    “不知道这位先生有何指教?还请教贵姓。”

    朱志尧定了心思,再不见刚才的紧张与不安,倒也是个人物。

    “免贵姓李,指教不敢当,只是有些好奇,为何这些地痞流氓会上mén来烦扰?”

    “哼,他们这些时日三天两头都要来吵嚷,还动手打人,砸东西,烦不胜烦,我是实在给他们nòng得头大。”

    “哦?这是为何?官府也不管上一管?”

    “官府?官府要是能指望,那么连头猪都能指望了。这些青帮中人可是最大的地头蛇,谁都要给点面子,官府中人也有许多是青帮呢。更何况,我这厂子是得罪了洋鬼子,是洋鬼子在背后撺掇这些地痞流氓来闹事呢。”

    李安生听得奇怪,这地痞流氓居然会听洋鬼子的指使?

    “凡是有华商在洋人银行借贷的,他们就会想方设法的迫使你厂开不下去,然后将资产贱卖给他们,以此来使得洋鬼子的工厂无人竞争。”

    李安生又问道:“那么,朱老板为何不在国人开办的银行中借贷呢?明知道洋鬼子包藏祸心,你还跟他们借贷。”

    朱志尧摇了摇头,无奈的叹息道:“国人开办银行也不少,但就那么点资本,僧多粥少,而且,国人所开银行多半是抱成团的乡党商会合作的,只向固定的群体放贷。比如四明等几家银行,就只向宁bō、绍兴等地的浙江人放贷。”

    这天底下居然还有这样的道理,借了钱给人家,居然要将人家的厂子搞倒,这样下去,还有谁敢投资实业,谁敢跟洋鬼子竞争?

    怪不得我们的民族工业始终无法突破封锁,有所作为啊。

    更可恨的是,青帮居然助纣为虐,不顾丝毫的道义人xìng,帮着洋人向自己国人出手。

    历来汉jiān最可恨,汉jiān都可杀。

    “告诉外头,要是青帮还敢来闹事,一律杀无赦,来几个打死几个,我准许你们动枪。”

    李安生一番话差点让朱志尧晕死过去,动枪?这是要造反吗?

    当他看到李安生的随从们纷纷掏出了手枪之后,朱志尧多少有了点数,便邀请李安生去参观厂区去。

    “听说朱老板的厂子如今以造船为主?”

    其实求新机器厂很是了不起,不仅自己造出了内燃机,还自己制造了各种机械设备,都是自力更生,积累了不少的技术基础。

    能够在中国工业基础薄弱,整体成本较高的情况下,还能造船出来盈利,真是不简单,让李安生实在很佩服。

    要是突破了瓶颈与限制,只怕求新造船厂的利润十倍都不止。

    要知道,江南制造局从这两年开始,在造船上才有所成就。

    过去江南制造局所造船的速度不快,整体生产成本及耗燃料都高,结果反而不如直接向外国购买(自造一艘船的钱大约可以向英国买两艘船)。

    其实制造局军备生产成本的高涨,可归因于几个方面:一、所有的生产原料几乎都靠进口。二、人员薪水偏高。三、申购物资浮滥。四、人员人数过于浮滥:除了外国顾问日渐增加,中国官员、职员有不少人是利用关系进入,坐领干薪。

    求新机器厂要是能够收购江南制造局,说不定能够将江南制造局发扬光大。

    不过这只能暂时想想,几乎不能实现。

    一家xiǎo工厂要收购官方国有企业,而且是超大型企业,谈何容易。

    “朱老板,不知可能造排水量两三千吨的海船货轮?要是能造,我在你这里下两艘订单如何?”

    李安生的一句话石破天惊,让朱志尧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几乎以为是自己的耳朵有问题,听错了。

    三千吨的海轮一艘国际市场上价格在50万两银子左右,虽然求新机器厂的成本较高,但只要能买到廉价钢材,还是还能有几万两银子赚的,更何况还是两艘。

    这十余万两银子的利润能够直接将造船规模扩大两倍,要是订单能够源源不断,那么求新机器厂将迎来一个前所未有的大发展良机。

    李安生并不是虚言,而是他的确想要购买货轮,跑跑近海,将江苏与东北的海运跑起来,有些生意还是可以做的。

    哪怕是买了不赚钱,李安生也是情愿的。

    不说朱志尧人品不错,光说这两艘货轮的订单,能够对求新机器厂造成多么巨大的促进作用,以及对周围其他机器厂的连带作用,这百万两银子huā的就值,非常值。

    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不仅是各种民族工业发展的良机,也是航运业发展的大好机会,别说是因为战争而导致的全世界航运热cháo以及造船热cháo,光是列强退出而中国自己能掌控的份额就很可观,甚至对日本的工业也能造成打击。

    xiǎo日本趁着列强退出中国的良机,各种发展,各种强大,要是不予以压制,将来很难对付。

    眼下未雨绸缪,为中国多上几家造船厂,多上几家机械厂,将来说不定功德无量。

    朱志尧的眼睛里全是xiǎo星星,许久才定下神来,沉默盘算了片刻,说道:“两三千吨的海轮还是能造的,但只能一艘先开工,另一艘晚上些时日。”

    “不妨,不妨。”

    “真要造的话,合同中不妨定明,预付款必须要一半以上。还请原谅,我厂规模较xiǎo,资本薄弱,更何况还欠着洋人的贷款。”

    李安生很是佩服这家伙的算计,一艘先开工,一艘晚开工,凭借两艘船先后拨付的预付款,能够不用多少成本就先造好一条船,然后用第一条船的尾款来继续建造第二艘船,厉害,高,牛bī。

    “理所当然,理当如此。洋人的贷款,可以先从预付款中扣除。另外,我也可以代为联系洋商,提供最为价廉物美的钢材,如何?”

    朱志尧简直喜出望外,但是又很快冷静了下来,对方条件这么宽松,甚至可以说是在帮忙,到底是为何?

    难道是骗子?可说是骗子,又不像啊。

    李安生从口袋中掏出了几张吉祥银行的存折,在朱志尧眼前晃了晃,放在他的手上,笑着说道:“我倒不信,咱们中国人造不出比洋人好的船来,好好造,说不定将来朝廷也找你造兵舰呢。”

    从民用货轮到军舰,这是有着天壤之别的,但是却又并不是绝对的沟壑无法逾越。

    只是大清哪里会自造军舰,江南制造局会,但还是要出去找洋人订购,求新机器厂想要造军舰,那简直就是做梦。

    朱志尧仔细的看了手上的存折,确认是真的,吐了吐舌头,将存折jiāo还给对方。

    这些存折上的数字太惊人了,足够买上许多条海轮了,哪里会是骗子。

    “朱老板,要是可以的话,咱们现在就能签署合同。”

    朱志尧简直就是要幸福到死过去啊,这是多么的幸福啊,天上掉馅饼。

    “不过,有一点建议我要提出来,还请接受。”

    朱志尧心一沉,不会是像洋鬼子一般的苛刻条件吧?

    “我的建议是,从今往后,无论是任何国家或者个人前来订购轮船,订立合同的时候,合同价并不能定死。而是跟随钢铁价格的涨跌来到时弥补,如何?”

    这个建议有些怪异,但是却并不突兀。

    也就是说,从今往后,钢价会一直升,不会跌吗?

    钢价的确在升,一直在缓慢上升,这样一来,只怕许多人都会望而却步啊,哪里敢来订购轮船。

    会的,到时候,只怕许多人哭着喊着要求上mén来订购呢,只要你的轮船名气打出去。

    李安生哈哈大笑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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