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怒火中烧

    “又怎么能怪您,那许柔看起来知书达理,教了我六年我也没发现异常,母亲不知道也是正常,怎么能怪母亲呢!”

    穆谣安慰反抱住沈眉,滑嫩的脸蛋在沈眉的脖颈见亲昵的蹭了蹭,她虽是想替谢崇宁说些好话,但也不舍母亲这般心疼。

    穆贺云宽大的衣袖下攥紧拳头,敲得红木茶桌上的瓷杯与杯盖间“砰砰”作响。

    一家三口情绪还未平静,门口丫鬟便带来了祖母的召唤,说是有事嘱咐穆谣几句。

    “谣儿刚刚受了惊吓,母亲有何时要嘱咐?”向来不会明着忤逆的沈眉,此时却侯府夫人架势尽显,眼眶泛红的她正襟危坐起来,紧蹙着柳叶眉,带着怒火盯着祖母派来的大丫鬟。

    大丫鬟迟疑了一下,不由的被沈眉的气势吓到,立刻恭敬的俯身回道,“夫人息怒,奴婢不知。”

    “娘,是我回来的时候,正好在门口碰见了穆良宣,他说话太着实难听,我便训了他几句。”

    想来也知道不可能是自己的谣儿主动惹事,看来是穆良宣又去老太太那里告状了。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这句话在沈眉身上有了充分的体现。“今日谣儿身体不适,你同祖奶奶说改日。”沈眉强硬的拒绝道。

    好不容易忍下的眼泪此时又旋在眼眶,穆谣也不顾大丫鬟还在旁边,满是酸楚的扑到沈眉温暖的怀抱,好一顿磨蹭才敛住哭意,“母亲莫急,我同她去了便是。”

    若是常日穆谣被请去吃茶嘱咐也就算了,孩子还小,多听听长辈的教诲也是应该的,只是今日谣儿受了这等惊吓,她这做母亲的,怎能不护着?

    “我同谣儿一起去。”沈眉语气强硬。

    大丫鬟面露难色,求助般的看向侯爷,“祖奶奶只叫了大小姐……”

    奈何今日夫妻二人一条心,谣儿已然受了惊吓,他们怎么能让掌上明珠再受委屈?

    “都去,我也去。”

    此时穆良宣正谄媚的替老太太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揉肩捶背,反反复复在老太太耳边念叨了不下十遍穆谣的罪行。

    “大伯大婶就是太惯着姐姐了,她现在已经胆大到逃掉早课与男人幽会了,我真是怕姐姐步了那二房庶姐的后尘啊!”

    老太太眼尾上挑,嘴唇齿紧闭,满脸怒气,尤其在穆良宣提及二房的时候,她左手转动着白玉佛珠“咯咯”作响。

    这几年老太太越发信奉佛法,只是眉眼中凌厉和严苛并没有随之变化,倒是独独对穆良宣一人一再包容。

    旁人也只敢在心中质疑,不知这老太太究竟信的是什么佛,理的是什么法。

    老太太怒瞪着门口,却在看见门口一起出现的三个身影时气极反笑,连道三声,“好,好,好。”

    “给祖母(母亲)请安。”礼数上丝毫不差。

    还未待一家人坐下,老太太靠在椅背冷笑,“你们一家人倒是相亲相爱,看来也是知道我叫穆谣来的目的了?”

    老太太向来如此,亲疏分明得很,穆良宣就是宣儿,穆谣从来都是穆谣。

    穆良宣有了人撑腰,扭着肥胖的身子左晃晃,右晃晃,好怕被人看不见他似的,甚至还在穆谣抬眼撇他的时候隔空翻了个白眼。

    汝阳夫人眼睛大,生的穆良宣眼睛也大,这样一双大眼睛若是放在别人脸,必定好看,只是放在穆良宣那张胖脸上,也许是他脸上横肉太多,眼珠看着怪是突兀,翻白眼的样子,倒像是条死肥鲶鱼。

    自打有了这样联想的穆谣,便不敢再抬头看去,她轻抿着樱唇,侧过半边脸,生怕自己在这极度不合适的场合笑出声响。

    从穆良宣的角度,只能看见晃动的耳铛有节奏的敲打在穆谣的脸上,“祖母,你看谣姐姐这是心虚了。”

    穆良宣想俯身凑到老太太耳边添油加醋一番,奈何他大了一圈肚子阻碍了他的动作,活像个给太君行礼的汉奸。

    穆贺云早早便看不惯穆良宣那吊儿郎当不三不四的样子,可毕竟是他是长辈,早前他说过穆良宣几句,只是他脸皮厚如城墙,没什么记性,次数多了,穆贺云也就不再提醒了。

    可今日穆良宣太恣意妄为,穆贺云忍不住出声,“你给我好好站直了,在长辈面前站没站样,成何体统。”

    老太太一听不乐意了,自家大儿子素来敬重自己,今日竟然在自己面前训斥上自己的心头宝了,“今日我要说的是穆谣,你拿宣儿撒什么气?若按你这么说,我看穆谣才更不成体统。”

    话说到一半,老太太想到刚才穆良宣的形容便气血上涌,一只手捂着胸口喘着粗气,另一只手卷着佛珠在茶桌上猛拍,“宣儿,你告诉你大伯,你今天看见什么了。”

    “大伯……”

    “不用他说,这事情本就是个误会。”穆贺云打断穆良宣,本就是一个小辈,这里哪有他说话的份。

    “误会?你是说她罢课回来是误会,还是她同一个男人独处一辆马车,在门口不清不楚的是误会?”

    “谣儿不是罢课。”穆贺云蹙眉,放慢语速问到,“母亲可是听说过鱼线杀人狂?”

    老太太高挑的眼睛立刻挤成一条线,嫌弃道,“你提那些腌臜之事做什么?”看来是听过了。

    穆贺云继续道,“进来大理寺重审此案,却发现抓错了人,而真正的凶手便是谣儿的女学老师,许柔,这也是为何谢崇宁会把谣儿早早的送回来的原因了,若不是谢崇宁出手相助,只怕谣儿已经遭遇不测了。”

    “大伯,这故事是谣儿姐姐讲给你们听的?那许老师教了姐姐六年,忽然说人家是杀人狂,这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谣儿姐姐还真是忘恩负义啊,为了给自己洗脱罪名什么话丧良心的话都说得出来。”穆良宣笑的好不开心,这穆谣看来是真的走投无路的,来了竟然编出这种三岁小儿都不会相信的故事。

    “莫非祖母也不信?”穆谣直接忽略了笑的跳脚的穆良宣。

    老太太收回脸上的怒气,深吸了一口气,左手慢慢捻动掌心的佛珠,“是真是假,等大理寺判了案就知道了。”

    滦平侯府的老太君虽宠溺孙子无度,但是能稳稳坐在这位置上,年轻也不是寻常人,穆谣那丫头还是有些聪明的,不会撒下这种一拆就穿的谎,所以想必是真的。

    “祖母,你不会是相信了吧?”穆良宣错愕的瞪大着双眼,仿佛老太太点点头,他那眼珠子都能掉出来。

    老太太轻轻拍了拍穆良宣的左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即使是受了惊吓,也不能孤男寡女的独处,倒是是对女儿家的名声不好。”

    有了穆贺云相互,沈眉心中本是有了底气,老太太向来偏心,他们也是知道,只是老太太这心偏的太厉害了,谣儿受了这么大的惊吓不安慰也就算了,换来的竟然还是一顿说教。

    她一双薄唇紧抿,攥着帕子的指尖泛着白色,为女儿心疼不已。

    这么多年来,她以为自己已经习惯的容忍,可这一刻,她还是想要愤怒的站起来为自己女儿讨个公道。

    穆谣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手附在母亲柔嫩的手上,她感受着掌心下母亲指尖冰凉,但也渐渐松了抓着手帕的力度。

    母女二人端坐在位置上,没有任何语言的交流,甚至眼神也未曾接触,却明白了对方的心意。

    沈眉又是心酸又是欣慰的暗叹,女儿到底是长大了。

    “祖母说的是,无论如何与男子独处一室都是不对的,谣儿必不会再犯。”为了不让父母为难,她早就习惯了认错,不过就是道个歉罢了,也不会掉块肉。

    老太太这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穆良宣可是不乐意了,这穆谣怎么就轻易认错了呢!而且明明穆谣已经认错了,可是他就是高兴不起来。“祖母,你看谣儿姐姐都认错了,你要怎么罚她?”

    穆贺云心中的怒火终是到了极点,他撩起膝前的袍子,猛然站起,怒气直指穆良宣,“我看你小子是皮痒痒,分不清这滦平侯府是谁做主吧!”

    他这掌上明珠磕了碰了他都觉得心疼,如今险些丧命还要承受这般委屈,他这做父亲的怎么能忍?

    母亲教训谣儿也就教训了,可穆良宣这小兔崽子在这煽风点火,他若是不教训教训,还真当他的谣儿是软柿子吗?

    穆良宣下意识将身子躲在老太太身后,奈何还有半边露在外头,他半蹲着目瞪口呆的望着穆贺云。大厅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不过若说最为震惊的便是老太太了,自己的这个儿子对她是最为孝顺的,她心中清清楚楚,可穆贺云这一怒,虽是对着穆良宣,却也有点杀鸡儆猴的意思。

    老太太是惯着穆良宣,但也没想将自己儿子惹怒成这般,而且穆良宣此时畏畏缩缩躲在自己身后,想必也是受了教训了。

    “回去吧回去吧,谣儿不是受了惊吓吗?请个大夫给她看看吧!”老太太不免头疼的遣走众人,今日的事情就此作罢,她也不想当真惹怒的自己的儿子。

    唯独穆良宣不知好歹,穆谣退下之后,他仍旧迟迟不肯离开又开始抱怨,“祖母,你看看大伯,就那么娇惯谣儿姐姐!而且我明明没说错什么,他就在您面前那般吼我,他这是不把您放在眼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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