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姜仙凝却突然冷了脸:“只是……我宁缺毋滥,眼中容不得沙子。若是别人碰了我喜爱的东西,那我宁可狠心不要也不会同他人分享。”说完转身便走。

    花若纤一听,扑上来拉姜仙凝,姜仙凝又一闪身,花若纤又扑在地上,姜仙凝冷哼一声:“你若再来纠缠,便是连此时好言好语也是没了。”说完并不顾花若纤在身后呼天抢地,声泪俱下的控诉,疾步出了宣美阁。

    到得街上,姜仙凝左右看了看,并不知道黄醒之去了何处,想来他身无分文,借酒消愁什么的是不可能,更是不会回家,许是回了码头做些活计。便又奔着码头追了过去。

    并未追出多久,姜仙凝便见远远的一人踯躅前行,正是黄醒之。黄醒之走的很慢,正是奔着码头的方向去了。

    姜仙凝并未上前,只远远的在后面跟着。黄醒之到了码头,无心理会工头的责骂,奔着远处江水边走去了。姜仙凝依旧跟在后面,黄醒之到了江边,定定的望着江面。许久,姜仙凝一抬头却不见了黄醒之。

    姜仙凝心中一紧,奔江边跑了过去,到得江边却没有黄醒之,姜仙凝四处张望,不多时远处有一袭皂衣飘上了江面。

    姜仙凝跳进水中,奔黄醒之游去,心中暗暗骂道:“黄醒之啊黄醒之,你若如此便死了,我想是就要困在此阵中了,你便是又多了一重罪名。”

    游得近了,姜仙凝一抓,竟只是一件衣衫,姜仙凝在水中转着身四处张望,心中沉重眼泪也挤进眼眶,狠狠地用手拍了拍水,大声喊道:“黄醒之,你个缩头乌龟,你若是死了,到不孤单,你爹也陪着你黄泉路上一起走。你那个童养媳,你误人家一生,你便到了阴曹地府也投不得生。缩头乌龟!黄醒之!”

    姜仙凝正兀自气愤的喊着,只听岸边水声哗啦啦一响,一个人自水中站起来身,竟是黄醒之。

    姜仙凝见黄醒之从水中站了起来,并未淹死,心中有些高兴,转而又万分气愤,划着水到得黄醒之面前。两人冷冷的对视着,眼中都无一丝友善。

    姜仙凝瞪了一眼黄醒之,道:“黄醒之,你怎的不死?”

    黄醒之也满脸不屑,冷哼一声:“你们都巴不得我死,我偏是不死。”

    “你若死便死,若是不死是否该问问你爹娘如何了?要死要活只为了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倒是有脸寻死。”

    “要不是你,花姑娘怎能……”黄醒之说到一半,一看姜仙凝诧异又鄙夷的眼神,便再说不下去。

    “如何?”姜仙凝冷声道,“你竟还没悟了吗?看了如此嘴脸,你竟还惦念着?若真是如此,你便没得救了,要死就赶紧去死吧。今日把你骂的猪狗不如的女人,你为了她都做了些什么?老父老母扔在破草屋中,由一个童养媳照看着。你这良心,倒还不如一个外人。你可知,你爹马上就要死了,你若还是惦念那女人,便赶紧去找她,看她到底把你当做何物?你这所谓真心,到当真还如喂一条狗。你于你父母,也还不如养一条狗。”

    姜仙凝说完,自己爬上了岸,转身再对黄醒之道:“黄醒之,你若还算得个人,便回去照看你父母,看看那个等着你的媳妇,真真按着你自己所言,盘个铺子攒些钱财孝敬父母。你若在这抬米,你家中那媳妇便帮你照顾父母,你若盘个铺子,你那媳妇便能帮你开门闭店。你若还是个人,便不能辜负这份情谊。你且回家好好看看,若是悟了,便还有救,若是仍旧执迷不悟,就赶紧死去宣美阁,别误了自己又悟了别人!”

    语毕,姜仙凝转身离开,再懒得看一眼黄醒之一眼。如今只待再去解决了钱多多,便能离开此中阵法。此时,是要再去会一会钱多多了。

    姜仙凝满怀心事到得钱多多小屋前,钱多多小屋竟然一团乌黑不付当年金碧辉煌之色。姜仙凝上前拍一拍屋门,依旧无人应声。又趴在窗前向内张望了一番,屋内器物蒙着厚厚一层灰,想是已多时无人居住。

    姜仙凝站在屋前发呆,若是钱多多赌输了依旧偷盗敛财,如今怕姜仙凝来算账,便偷着逃跑了可如何是好?若真如此又要去哪里找寻?

    姜仙凝正在钱多多门前寻思,不知要去哪里之时,只见一人远远走来,此人身材高大,浓眉虎目,穿着一身团花战袍,头上戴着抓角头巾,手里拎着一杆长矛,目光炯炯甚是威风。待此人走的近了,姜仙凝看着有些面熟。

    只见那人走到近旁,深深一躬:“公子别来无恙啊?”

    姜仙凝抬手还礼,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并未答话。

    那人略带神秘的一笑:“公子竟不认得俺了吗?”


    “看着倒是有些面善。”姜仙凝搜索许久,似乎并不认识如此威猛之人。

    那人哈哈大笑道:“公子到此地是要寻什么人?可还记得与此人打的赌?”

    姜仙凝万分难以置信:“你是钱多多?”

    “正是在下。”

    “你怎得不住在此处了吗?”

    “是不住在此处了,怕公子寻不到我,以为我钱多多是个背信弃义之人,便每日来寻公子一次。今日总算寻到了。”

    姜仙凝点点头,想来钱多多虽是执着黄白之物,但却是个守信之人:“你如今住在何处,看你打扮似是当了官,可是出脱了?”

    钱多多又笑了一笑,道:“公子且随我来,你我同来喝一杯,俺也来给你讲一讲此一年之事。”

    姜仙凝随钱多多到了一个酒肆内,钱多多才一到门口,小二就笑意盈盈的迎了上来:“都头许久都未来了,可是高升了?”边说边引着钱多多进了一个齐楚阁,“都头今日要吃些什么下酒?”

    钱多多没理小二却对姜仙凝道:“公子可喝得酒?”

    姜仙凝微微摇头道:“不胜酒力,只略略喝得一二。”

    钱多多便转头对小二道:“那便只要一角酒,捡你店里最好的茶冲来。菜品就如往常一般。”

    小二应承着下去准备,姜仙凝便问道:“钱公子如今是钱都头了吗?”

    钱多多依然笑了几声,站起身,对着姜仙凝一躬到地恭恭敬敬的行了礼:“俺能有今日,还要多谢公子当年指点迷津。”

    姜仙凝起身扶住钱多多,道:“钱都头不用多礼,只讲讲这一年来的事情便好。”

    此时小二送来了茶水菜品,也给钱多多打了酒水。

    钱多多便照顾姜仙凝吃吃喝喝,也讲起了这一年来的经历:“那日公子与俺打过赌之后,俺便回家中,把屋里的财宝都埋在屋后菜园子里了。不得行乞不得偷盗,又要维持用度,俺便只能出门找个事情做。但俺即不懂诗词也不会替人写诉状,空有一身力气不知能做得何事。

    俺在城中找寻,做过苦力,做过小二,做过车夫,但都做得不长久,也毫无出头之日。如此混了月余。有一日忽见城门贴着一张告示,说是官府要招捕快。俺这一身蛮力,别的本事没有,力气倒是大的很,轻功也算是了得。俺眼见着走投无路就要吃不上饭了,便揭了榜奔了官府。谁知一去便应了。

    我本觉得这也算是个美差,熬上一年拿你的库银。结果这捕快竟不是那么好当的,官府无缘无故招募捕快,并非缺少人手,而是城外有个山洞,洞里住着个妖怪,经常祸害百姓,力大无穷无人能敌,官府招募捕快其实是要去除那妖怪的。

    别人一听是去除妖怪,都不愿意去,只有俺愿去,所以俺便留下了。当天府台大人便给了俺十几吊钱,让俺置办东西。俺也没啥值得置办,当夜便去了那山洞。

    到得山洞一看,是个高大的野人,俺也算颇费了一番力气才制服了那野人,捆绑好押回了府衙。

    此一事,府台大人甚是高兴,不几日此事便传到了京城,府台大人便推荐俺入了军中,如今俺在军中任都头。甚是风光,这钱财也真真是来的心安。如今一年不曾偷盗,不曾行乞,倒也懒怠去了。这钱虽不如当盗贼时多,但堪堪够用便好。涂个心安理得。

    公子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俺如今可是做到了?”

    姜仙凝连连点头称赞:“钱都头果真是性情刚毅之人,说一不二,佩服佩服。此次确是小生输了。但小生却行不得当日之诺言。”

    “当时与公子打赌时,俺一心只想着库银,如今俺也觉得公子行不得当日诺言也罢了,还是不要去盗库银的好。”

    姜仙凝笑了笑:“自是,当日只是想赌一赌钱都头的运势罢了。其实库银之事,小生却是偷不得。还望都头勿怪。”

    钱多多又大笑几声:“公子说的什么话,俺要谢公子还来不及,怎会责怪公子。”

    两人又闲聊些时候,吃了些饭食,姜仙凝便同钱多多告辞奔城门而去了。

    此时城门一团乌黑,并不似平日的大门。姜仙凝抬手向黑屋中伸去,一片混沌,不知深浅。想来外面便是下一重阵。

    姜仙凝笑笑:“此一重法门,我已了然于心:执念如坟,心魔如墓。天生万物,心静如空。”语毕,四周逐渐暗淡,只剩城门的一片漆黑微微旋转。

    姜仙凝嘴角挂了一丝微笑,此一重便是最后一重,若是过了这重便能与师尊相见了。心中一喜,便挺身跨入黑暗之中。

    才跨过最后一重阵门,姜仙凝便觉丹田充裕,似是有一股气流在全身流转一番便汇入丹田。姜仙凝捏了捏手臂,又运些真气至手指,竟然真的似有灵气流转。

    姜仙凝有些疑惑:“不是此阵中一直不能用法术吗,使得每一重都辛辛苦苦绞尽脑汁,若是一开始便能用法术,管他是是非非,杀个干干净净就不相信还能出不得这阵。”

    姜仙凝边想着边胡乱的在这第八重阵中行走。但此一重阵中虽是用得法术,却没有其他阵层的幻境,只是一团黑雾浓郁,又如同此前黑雾迷阵一般,不辨东西不分左右。

    姜仙凝想了想,此一重阵似是叫‘放不下’,但这阵中只有一团黑雾,难不成这放不下的是黑雾?姜仙凝又走了一会,依然是漆黑一片空无一物。

    想想此时已恢复了法术,便放开神识静静感受。四周波澜平静,死一样沉寂。姜仙凝睁开眼,坐在地上,此一重毫无头绪,也罢,就在此地休息,静待下文。

    姜仙凝坐在地上调息,神识也并未收回。姜仙凝细细体会神识之感受,此时神识如同一片平静湖面,无风无浪。姜仙凝再把神识放的远些,依旧风平浪静,仿佛此一重阵法已经沉睡,早就遗忘了姜仙凝。

    姜仙凝正练习操控神识,忽的仿佛有什么东西触碰了一下神识,好似一片落叶飘入湖面,微微一晃,便恢复了平静。姜仙凝再伸展神识,细细感受,四周却又如同一潭死水般沉寂下去。

    姜仙凝心里想:“难道是刚才是幻觉?想来不太可能,神识并非耳眼之感,有外界干扰。神识若要受到干扰除非有心魔或幻魔阵法。既如此,刚刚触碰了一下神识便消失不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难不成在这阵中有什么可以凌驾于神识之上的魔物?”

    正想着,又有什么东西在另一处触碰了一下姜仙凝的神识,依然消失不见了。

    姜仙凝紧张了起来,此次感受真真切切,想来刚刚也并非是幻觉。只是这两处触碰神识的位置相去甚远,定然不会是同一物所为。那这阵中至少是有两个魔物。姜仙凝试着催动灵气,自乾坤袖中祭出凝仙。

    姜仙凝轻手轻脚的拉出袖中凝仙,怕惊扰了阵中魔物。谁知,剑还没有完全自袖中拉出,忽然间身旁的神识仿佛被什么东西撕裂了,瞬间神识便剧烈的震荡起来。姜仙凝来不及细想,凝仙向身旁一挥,一切归于平静,只有自己散落的一缕头发飘飘忽忽在神识中洋洋洒洒的飘落在地。那魔物竟无声无息的穿过神识,自身边现了身,还削掉自己一缕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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