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清绮和戚渊并没有见过案发现场，也不知道李清歌到底为何迷茫，只能等着他接着往下说。
而李清歌还在努力的回忆，到底谁有可能对自己的师傅下手。
直到这个时候，李清歌才意识到一件事情，他根本就不了解自己的师父。
就连他的仇家都不清楚有谁，以至于脑子之中一片空白，不知道是出于对戚渊等人的信任，他没有等戚渊等人再次询问。
便直接说了出来：“我去的时候，师父家中所有人都已经被杀了。而他是跪在一个空空的神龛面前，被利剑刺胸，又灌毒药而死的，我还没有来的及查看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就被他脸上的表情给吓住了。
他脸上带着一派平和的笑容……”
林木白立刻惊讶出声，说道：“笑容？这怎么可能？是不是你看花了眼？”
人最基本且统一的情绪在于恐惧。面对死亡的时候，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面带笑容的去死。
李清歌瞥了一眼林木白，并没有对此作任何的解释，因为这是他看到的事实，更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了这种事情的发生。
“这表面莫名的有些诡异，又似曾相识。”
尹清绮看了戚渊一眼，接着说道：“这让我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我也是。”
戚渊笑着，又补充了一句：“咱们这种事心有灵犀了。”
“你们之前听说过这种案子？”
李清歌眼眸之中立刻变得清亮了起来，目光灼灼的看着戚渊和尹清绮，虽然自己的师父或许该死，决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尹清绮毫不避讳的说道：“对，整个天朝各地都有类似的事情，最近一起是在京城之中，死的是个富商，死状与你描述的一般无二。”
李清歌眼中带了一抹疑惑，不知道应该疑惑她是如何知道各地都有这样的案子，还是该疑惑凶手为何要这么做。
“我怀疑他们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做的，只是不知道目的是为何。”
林木白却是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指着戚渊和尹清绮二人说道：“京城的事情你们为何如此清楚……你们是官府中人。”
“算是吧，如何？”
尹清绮本就没有对此作隐瞒。没有表明身份，只是没有人问。既然有人现在明白，尹清绮自然是会坦诚相告。
听到尹清绮这句反问，林木白也察觉到自己的反应似乎是有些大了，当下又问道：“那你来这武林大会有什么目的？是探子吗？或者是因为想要脱离朝堂？”
听着这一连串的反问，尹清绮哑然失笑，说道：“只是为了凑热闹而已，从未见过这武林大会，想要见识一下这里的繁华罢了，不过这江湖也是充满了尔虞我诈，那些放荡不羁和恣意的生活，只是表面现象，也甚是无趣。”
林木白点了点头，说道：“对，其实哪里都一样。”
若说起来幽云宫和官府的关系不错，可仅限于武器的买卖上，但他们仍旧谈官府色变。
其实武林说的好听一点是武林，说的难听一点跟山间土匪没有什么区别。而身在江湖，那里会有干净的，或多或少会因为种种缘由沾染上人命。
有了共同认知，她的语气很快又变得亲昵了起来，说道：“不知道姐姐对于这件案子有什么见解。”
“见解倒是没有，只觉得这件事情，症结或许并不在这里。”
尹清绮对此其实是有想法的，只是却并不适合对他们说，这件事或许还得京城那边查清楚。
不过，依照着林忻的性格，这事只怕不用自己去催促，他便会自己去做的。
李清歌却看着戚渊问道：“你是朝廷的人。”
“是。”
他的脸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说道：“既然是朝廷的人，不如早些做个了断吧。”
戚渊皱眉，说道：“你要现在就比？”
李清歌脸上有些挣扎，但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说道：“走吧。”
“你这样会输。”
戚渊直言不讳的说道，并非是因为对自己的自信，而是因为现在的李清歌心中有许多的事情，根本就不适合比试，现在的他已经不是最顶尖的剑客。
李清歌摇了摇头，说道：“或许之后没有机会了。”
不知为何，李清歌觉得如果不趁着现在和戚渊比试一场，日后可能会没有机会了，这种感觉强烈到他自己已经无法忽视的地步。
“那便如你所愿。”
两人没有避讳人群，只是在外面找了一处平整的土地，对立而站，肃杀的气氛立刻传染了出去，周围的人群不自觉的四散开来，帮他们留出了一大片的空地。
李清歌先动了，他的剑很快，快过了光阴，在场的普通人几乎没有人能够看见，只有后来闻讯赶来的些许武林高手能够看见，都为戚渊捏了一把汗。
这速度之下，若是不能阻挡，便只有死。
戚渊却稳如泰山，持剑而立，任凭对方如何攻击，他自安然不动。
竟然将对方的每一招每一式都看的清清楚楚，且挡了回去。
李清歌的剑乱了，这表示着他会输。
两边屋顶上站满了人，表情或是凝重，或是露出了狂热之意。
“你输了。”
戚渊嘴角微微勾起，挥剑直指李清歌的咽喉，李清歌笑了，避开了第一剑，却没有余力再挡他来势汹汹的第二剑。
只是那一剑，没有在众人期待之中落下去，而是稳稳的停在了他的咽喉间，剑锋划破了他的一点点皮肉，有些微微的凉意。
李清歌闭上了眼睛又睁了开来，他没有等到剑落下来。眼中藏着愤恨，他以为他是自己的知己，却没有想到他还是不够了解自己。
“既然你赢了我，为何不杀了我？莫非你是想要放过我？这是对一个剑客最大的侮辱。”
戚渊只是摇了摇头，便将剑收了起来，说道：“你我只是比剑，并未定生死，如今我赢了，你输了，这便够了。”
尹清绮摇了摇折扇，冲着两边房顶上的武林人士说道：“这比试诸位还满意吗？既然已经看完了，诸位还不离开，是等着交门票钱吗？亦或者是有心想要比试一场？”
她这话说完，一半的武林人士都离开了，还剩下一小部分还留着，尹清绮又笑着说道：“店家，屋顶有几位大侠主动的留下，要赔您修葺屋顶的钱呢！”
那些个大侠脸色一变，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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